邵小然提出這個要求令高漢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尊重她的決定,沒有過問,把她拉到了一家他常去的酒吧。一入座便有服務員過來點單,邵小然想都沒想便對他說:“先上一件啤酒,還有幾樣下酒的零食。”
高漢驚訝地看着邵小然問:“一件啤酒你全喝?你酒量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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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然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大,我從沒喝醉過,但也沒喝多,頂多就是三四瓶,胃太賬了,受不了。”
“一個女孩能喝三四瓶,也算能喝了。”
“待會兒你得陪我喝幾杯。”
“那不行,你忘了,我得開車呢。我看你吃飯的精神有些恍惚,有心事嗎?”
邵小然苦笑而不已,高漢接着說:“不想說也沒關係,你想喝酒就盡情喝吧,人遇到堵心的事總得釋放,我就坐在旁邊陪你說話,如果你喝醉了,至少還有個人能送你回家。”
酒送上來以後,邵小然開始豪飲。她長這麼大確實沒喝醉過,但這一次她非常想喝醉,心裡太苦太痛了,已經超出她能承受的極限了,她想要是沒醉,今晚肯定輾轉難眠了。
邵小然一連喝了七八瓶,不僅頭暈目眩,連話也多起來了。高漢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聽清她到底唸叨什麼,她就像一個呀呀學語的寶寶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高漢確定她真的醉了,急急忙忙買單後,把她扶出了酒吧。
上車後,高漢纔想起他壓根不知道邵小然家的地址,他埋怨自己太大意了,兩人都正式相親了,他也暗戀她好幾年了,既然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遺忘了。高漢輕輕地搖着邵小然,問道:“小然,我現在送你回家,你家住哪兒啊?”
邵小然只顧打隔,酒氣熏天的,沒有回答高漢的問題,也許她壓根就沒聽進他的話。高漢掏出手機,剛要打給張阿姨,邵小然突然輕輕拉住他的手,閉着眼睛說:“我難受,我不想回家,不回去……”
高漢犯難了,不把邵小然送回她家,能把她送哪兒去?總不能把她帶回他家吧?她醉成這樣,父母見了肯定不高興,再說也不合適啊。他剛纔答應葉芳好好的,一定把邵小然安全送回家,她要是整夜未歸,葉芳不得擔心死了?
高漢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張阿姨,她是長輩,而且是他和邵小然的媒人,徵求她的意見應該錯不了。如果她執意讓他把邵小然送回家的話,他正好也可以問她地址。
高漢剛找到電話號碼,邵小然突然啼哭起來。那哭聲很低,又很悲痛,這挺令高漢震驚的。怎麼說今天也是他倆相親的日子,就算不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該悲痛吧?看來邵小然真的有心事,而且是很痛苦的心事,剛纔在酒店吃飯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對勁了。
高漢決定把邵小然送到酒店開一間房,他想她不願意回家,可能是還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家人。高漢把邵小然的手機放在自己身上,她沒
有圖形密碼進不去,只能等葉芳着急了自己打電話進來,到時候跟她說明情況,如果她堅持要女兒回家睡,他再送回去。
到了家星級酒店開了間房後,高漢和一個男服務員摻着醉得不醒人事的邵小然進了房間。高漢把邵小然放到牀上後,打了盆溫水,仔細地給她擦臉和擦手。那張阿姨說得沒錯,自從他高中畢業那年跟邵小然打過一次網球后就對她念念不忘了,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因爲那時候邵小然還得再上一年高中,是最緊張的衝刺階段,他不能影響她,所以只能把那份感情埋在心裡。
上大一後沒多久,也許是因爲寂寞,也許是因爲跟風,高漢交了一個女朋友,可交往的時間越長越覺得女孩性格不行,魅力不夠,然後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邵小然來。他決定尊重自己的情感,向自己的愛情發起猛烈地追求。可他的這個決定太晚了,縱然他恢復單身,可邵小然的身邊已經有了個鐘毅。直到這幾天,聽聞邵小然和鍾毅分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主動找上張阿姨讓她保這個媒。
高漢也想過,邵小然心情不佳可能跟這個毅有關,這陣子正是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如果他主動追求她,很可能事半功倍,雖然趁人之危的行爲有些下三濫,可也不失爲一條捷徑。
等邵小然安靜下來後,高漢便打算離開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要有什麼誤會也解釋不清。可邵小然突然拉住他的手,嘴裡唸叨着:“不許走,你又要上哪兒去?又要找那個女人去嗎?”
高漢俯下身子想跟邵小然解釋,邵小然卻緊緊把他抱住了,眼淚可勁往他脖子上蹭。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了,意亂情迷的邵小然主動對高漢投懷送抱,高漢當然也知道邵小然是酒後亂性,並想是真的想把自己奉獻給他,可他是不停地強忍,到最後終於沒有忍住。
第二天早上,邵小然比高漢先醒,她的頭還撕心裂肺地疼。看着一絲不掛的自己和旁邊酣睡的高漢,隱約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邵小然陷入了痛苦的深淵中。出於報復的心理,她本想鍾毅能夠隨隨便便上別人的牀,她也可以。可事情真的發生後,她沒有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反正更加痛苦了。這一瘋狂的舉動不但讓她跟鍾毅決然斷絕關係,還得對高漢負起責任來。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邵小然和高漢正式談起了戀愛。高漢對待邵小然跟鍾毅一樣好,事事遷就她,把她當女王那樣供着。他和鍾毅最大的不同是家境要優越得多,他和邵小然談戀愛,葉芳不但不會反對,還會舉雙手贊成。邵小然想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她只能認命了,如果她能讓自己愛上高漢,以後的日子也會過得挺幸福的。
大年初一那天,高漢的父母正式邀請邵小然母女到他們家做客。高漢家住在一個地段很好的別墅區裡,依山傍水,鬧中取靜,環境那是一級棒。裡面都是四百平米以上的大別墅,那
絕對是南州上流社會的人才能住得起的。那天同去的還有高母的一位女性朋友,是不折不扣的貴婦人,雖然長得實在不敢恭維,可身上的穿戴卻極其奢華極其講究,令葉芳對她肅然起敬。
參觀完高漢家的花園和游泳池後,葉芳把邵小然拉到一邊說:“看看,我給你介紹的人不賴吧?你早該相信你媽挑女婿的眼光,光憑這房子,高漢就比鍾毅優秀上百倍了。”
邵小然瞪着葉芳說:“我說過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鍾毅你忘了?是不是逼我在這兒跟你翻臉啊?”
葉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滅火:“行行,我還真是忘記了,再也不說了。”
邵小然說:“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別墅我又不是沒見過,我爸也有啊,雖然他的別墅跟高漢家比起來是小了點,可卻是在寸土寸金的北州,論價值跟這大別墅也有的一拼了吧?”
葉芳不以爲然地說:“你說得再好那也是你爸的房子,將來是要留給鄭佳的,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啊?再說了你爸那別墅可是按揭,人家那是全款。不光南州,還在不少城市有房產呢。他們高家在兩代以前就富甲一方了,家大業大,這纔是真正的上流社會。別拿你爸跟他們比了,他也配?你爸就是一沒有文化沒有品味的暴發戶。”
邵小然不說話了,心裡挺不舒服的,任何人詆譭她的親爹她當然是這種反應,哪怕是她親媽詆譭的也不行。
很快便到了吃飯時間。高漢家不止一個保姆,有兩個保姆輪番上菜,一個保姆站在邊上伺候,那服務規格比星級酒店還要高呢。酒飽飯足後,高母建議開一桌麻將,立馬得到了她朋友和高父的支持。
高漢的父母都是麻將迷,平日裡他們窩在家裡最大的消遣便是打麻將,一副麻將一百三十六張牌,每一張都跟他們親兒子一樣聽話。今天家裡人多,他們的手就條件反射似的發癢了,非得拉上葉芳陪他們搓幾把。葉芳雖然對搓麻沒有癮,但也不排斥,打麻將也算是種家庭娛樂,既不無聊又能增進感情,何樂而不爲呢?
坐上牌桌後葉芳說:“小賭怡情,大賭就沒必要了。”
高漢的母親痛快地說:“行,我們就當是玩玩。”
可當她把那賭注說出來時,還是把葉芳嚇了一跳。玩玩都玩這麼大,要是輸得急一輛車就玩沒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高漢想陪邵小然就沒有上牌桌,高漢高母面對面坐,他們中間則坐着葉芳和那貴婦人。頭兩局葉芳叫牌挺早的,心裡激動異常,每次抓牌手都有點哆嗦,可還是不停地失望,最後都以高母自摸而告終。
葉芳的運氣越來越差,幾乎熬不到聽牌就讓人點炮或自摸了。看着葉芳那鬱悶的表情,邵小然心裡也有點不安了,葉芳打麻將的時間太短了,哪能是這幾位麻神的對手,現在退出來太掃興,可硬挺總有掏不出大洋的那一刻,那豈不是丟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