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買營養品,鍾毅還買了只布娃娃給正茂當禮物,正茂高興地撲倒在他的懷裡,看得邵小然心裡特別不爽。因爲愛默森要來,鍾毅在醫院就不方便了,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就算不打起來,氣氛也會很緊張吧。邵小然生氣地質問鍾毅:“是我媽告訴你的吧?可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來,咱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方便。”
鍾毅生氣地說:“你沒資格趕我走,我女兒住院了,我來看她是天經地義的事,用不着你批准。”
邵小然賭氣不說話了,鍾毅心軟了,溫柔地對她說:“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呢?我可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擔心孩子來醫院看她而已。我們有四個共同的孩子,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親人,你得接受這個現實。”
邵小然苦笑道:“親人?有把自己親人告上法庭的嗎?一想到你把我給告了,還陰魂不散地糾纏我和我的家人,我就氣得牙癢癢的。你也是位父親,有自己的女兒,老來騷擾我的四胞胎做什麼?”
鍾毅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他們是你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我無話可說,可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我對他們好是我的義務,你可以不歡迎,但沒權力干涉我。”
邵小然說:“看也看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我約了人,我怕待會兒你見了心裡會不舒服。”
鍾毅好奇地問:“是誰啊?那個愛默森嗎?你倆到現在還沒斷?”
邵小然回答:“斷不了,感情太深厚了,總是被相互吸引,這輩子我和他應該都會糾纏在一起了。”
邵小然的本意是要刺激鍾毅,目的果然達到了,鍾毅咬牙切齒地說:“小然,你別刺激我,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邵小然說:“我之前倒是不想刺激你,可你知道收斂了嗎?除了來我家還要求我去見你父母,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這時候愛默森推門而入,鍾毅感嘆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看來你們倆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看到鍾毅在病房愛默森挺意外的,走過來問道:“你怎麼也在啊?我現在人到了,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鍾毅冷笑道:“不自量力,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我來看我的女兒,你來幹什麼?這兒有你什麼事嗎?”
愛默森回答:“我是小然的男朋友,正茂以後也是我的孩子,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鍾毅說:“八百年前你就是小然的男朋友了,到現在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愛默森不服氣地說:“小然很快就是我妻子了,她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
愛默森話音剛落邵小然就給了他一肘子,愛默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鍾毅和葉芳現在是一個鼻孔出氣,鍾毅要是嗅出什麼來肯定會第一時間跟葉芳報告,他倆還沒登記呢,邵小然甚至還沒拿到戶口本呢,不能泄露天機,以免耽誤
了大事。
鍾毅吃驚地看着邵小然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竟然這麼無視我,要跟別人結婚去了?”
邵小然說:“我談的每段戀愛都是奔着結婚的目的去的,有結婚的打算不是很正常嗎?實話告訴你,兩年前我就有嫁給愛默森的打算了,可一直有事情給耽誤了。”
鍾毅激動地說:“你們不可能結婚的,我不答應,你媽也不會答應的!”
邵小然說:“我媽不答應我會勸,你不答應這不算個事,我沒必要徵求你的意見!”
鍾毅說:“這麼說你不怕我跟你把官司打到底了?不管法官怎麼判,到時候你別後悔。”
邵小然說:“後悔也沒辦法,你非要這麼做我也管不了。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什麼事都想管也是管不過來的。”
估計正茂是給嚇着了,突然驚醒並且哭了起來。鍾毅安慰她幾句後離開了。邵小然把正茂抱起來搖了幾下,正茂便躺在媽媽的懷裡接着睡過去了。愛默森看着正茂的小臉蛋說:“小孩子就是好,就是發生天大的事也能說睡就睡。”
邵小然說:“是啊,要不怎麼能說童年是人這一輩子最懷念的時光呢?有了記憶而且無憂無慮。”
愛默森說:“小然,我現在對你刮目相看了,以前你總怕我的介入會激怒鍾毅,剛纔卻主動激怒起他來了。”
邵小然嘆氣說:“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再不羞辱他一頓,他真把自己把成四胞胎的父親,當成我的男人了。”
愛默森突然把手裡的塑料袋往上一提,說道:“你肯定還沒吃飯吧?瞧,我給你帶了漢堡和熱狗。”
過了十二點,愛默森還是一點要回家的意思都沒有。見邵小然逐客令了,愛默森說:“這陣子我上班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不打緊了,忙了好幾年休息一下也不過分。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咱倆登記這事,當然還有你打官司這事。雖然具體的我也幫不上忙,但可以多陪陪你,給你加油打氣。”
邵小然說:“戶口本的事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不出意外的話小翠剛纔應該跟我媽說了,我媽明天就會拿給她了。”
愛默森說:“如果這事辦成了,我一定好好重謝小翠,她這事辦得太仗義了。”
邵小然說:“好處倒沒什麼,工作最要緊,沒準到時候我媽一氣之下就把她給辭了。她一個農村來的女孩子,無依無靠,找份好工作也不容易。雖然她文化程度不高,但肯吃苦耐勞,人又勤快,你安排給人的工作也要稍微體面些。”
愛默森爽快地回答:“放心吧,只要她能順利幫了咱們,這些都不是大事。”
邵小然說:“行了,你趕緊回家吧,好好睡個覺,明天準時上班去。”
愛默森無奈地說:“你怎麼又趕我走了?我再多陪你一兩個小時不行嗎?”
邵小然毫不猶豫地說:“不行,男人一定
要有事業和上進心,這是有責任感的一種體現。我並不奢望你能賺個金山銀山給我和孩子們花,但你態度要好,不然我會感覺沒安全感。”
愛默森說:“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明天下班再過來看你,你得把女兒照顧好點啊。”
愛默森離開的時候在邵小然臉上印了個吻,令邵小然面紅耳赤的。他倆的感情糾葛雖有好幾年的歷史了,但做這麼親暱的動作還真的很少,事實上邵小然已經好幾年沒跟男人親熱了,不能說不寂寞,偶爾內心還是會蠢蠢欲動的。
第二天早上,葉芳來給邵小然送早餐,抱着正茂玩了十幾分鍾後就匆匆上班去了。大概九點鐘,有位護士進病房來告之邵小然,醫生讓她去診室找他。邵小然問:“孩子能抱去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照顧她。”
護士回答:“醫生是要跟你說病情的事,孩子在不方便,我可以幫你看着,你快點回來就行。”
護士的話讓邵小然心裡發毛,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說病情,難道病得很嚴重嗎?邵小然惴惴不安地來到醫生的診室,醫生一臉沉重地對她說:“你女兒的情況不太樂觀啊,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初步估計是腎衰竭。”
“什麼?”邵小然震驚地問,“這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啊?她才四歲多怎麼就得這種病了呢?”
醫生說:“據我瞭解你當初生下的是四胞胎吧?而且她是老四,體重較輕,較一般的小孩體質是要差一點的。”
邵小然說:“這些我知道,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養育他們。而且這四年多她一直很健康,爲什麼就毫無徵兆地得了這種病?”
醫生說:“不能說毫無徵兆,現在也只是早期,但她是小孩子,抵抗力較低,惡化會比較快,所以情況還是相當危及的。我已經通知下去了,十點鐘會召集專家討論治療方案,有結果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邵小然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這種病邵小然還是瞭解一些的,死亡率還是挺高的,而且治療的過程非常痛苦。老天太殘忍了,竟然把這一切扔給了一個四歲多的孩子,這跟挖她的心啃她的肉有什麼區別?
回到病房後,護士把正茂還給邵小然,然後離開了。正茂剛學了個新遊戲,就是拿根繩子在兩隻手上織動物造型,這遊戲對她來說正新鮮着呢,所以她玩得不亦樂乎,偶爾還發出咯咯的笑聲。聽到這天使般的笑聲邵小然再也扛不住了,眼淚簌簌往下掉。她想抱住女兒,想留住這個笑聲,可心裡卻很驚恐,怕這一切很快就會離她而去。
一個小時後,護士又來請邵小然去醫生診室,說是治療方案討論出來了。邵小然一進門醫生便說:“我待會兒還得會診就長話短說了,這治療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做腎臟移植手術了,而且拖的時間不能太長。我現在已經把資料發給各大醫院了,一有合適的腎源他們會第一時間找電話通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