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毅的旁邊,素來坐着裴錦萱,今天卻換了另一個女孩,那女孩顧依暖見過,是裴錦毅沒有承認過的未婚妻,他們的對面,對着一位中年男人和中年婦女,想來應該是鄒心然的父母。
今天鄒家人一大早來裴家,這是什麼事?
裴錦琛拉着顧依暖走到餐桌旁,禮貌的喊了一聲“鄒叔叔”便沒再說話,安靜的吃着早飯。
鄒文軍的目光在顧依暖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轉向裴震玄,和氣道:“裴老先生,您就給個話吧,這兩孩子的婚事到底成不成,您看這都兩年了,一直拖着可不是個辦法,我家心然年紀也不小了。”
“成,當然成,這婚都定了,還有不成之理?”裴震玄自然也是想早點辦婚事,可裴錦毅一直不願意,他也是無可奈何。
“既然成,那就挑個時間把婚事辦了,孩子成了家,我們做父母的也好放心。”鄒家雖在警局一片天,但還是希望能攀上裴家這個高枝,只能有強大的人做朋友,纔會變得更加強大。
何玉莉巴不得將那個做女警的女孩娶來做兒媳婦,便急忙道:“爸,結婚是大事,得看黃道吉日,不如就交給我吧,我來挑個好日子。”
裴震玄輕微點頭:“嗯,你是錦毅的母親,這件事應該由你來負責,那就……”
裴震玄話沒說完,裴錦毅已經安靜的吃完早飯,站起了身:“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先走了。”
何玉莉急忙拉住他:“錦毅,不許沒禮貌。”
“今天公司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就不陪鄒叔叔和伯母了,你們隨意。”裴錦毅淡淡說完,睜開何玉莉的手往外走去。
“錦毅,你給我站住。”裴震玄倏然起立,他一直疼寵這個孫子,可到頭來,他眼裡絲毫沒有這個爺爺。
裴錦毅回過身,正好撞上裴震玄的目光,他走過去輕輕扶住裴震玄的胳膊,嬉皮笑臉:“爺爺,您別生氣呀,大早上的生氣多不好,您知道的,我吃早飯一向很快,那我吃完了肯定是要走啊,總不能看着你們吃吧!”
裴震玄真是哭笑不得:“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事嗎?”
“啊?爺爺您在說事嗎?我剛纔一直想着公司的事情沒有太注意……”裴錦毅的手機鈴聲在口袋裡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神色滯了一下,旋即道:“爺爺,客戶給我打電話了,我不陪您了,我先走了啊!”
裴錦毅說着就往外面跑,裴震玄想叫住他,還沒開口就已經不見了人影,他手中的柺杖在地毯上用力的跺了跺,無奈的坐下身。
裴錦毅走了,鄒心然便也起身告別離開,一頓早餐不歡而散。
鄒家人離開的時候,章靜蘭就站在客廳門口看着,恰好裴錦殊吃完早上要去上班,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母親拉住了:“錦殊啊,你今天下午早點回來。”
“有什麼事嗎?”裴錦殊仔細的繫着襯衫袖口上的扣子。
“別問那麼多,你早點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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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最近公司很忙,沒有要緊的事情,我沒時間。”
“什麼叫沒有要緊的事情,你的婚姻大事算不算大事?”每次提起裴錦殊的婚事,章靜蘭都要忍不住生氣,指着另一邊的房子:“你看看那邊,鄒家人都上門了,八成是定了裴家和鄒家這樁婚事。”
“錦毅不會娶鄒小姐的,他根本就不喜歡鄒小姐。”
“由他喜歡不喜歡,老爺子要他結婚,他還能說個不字?”章靜蘭抓住裴錦殊的胳膊:“你下班給我早點回來,聽到沒有。”
“媽,如果你是要我去許家提親,你就別做夢了,我是不會娶那個許小姐的。”裴錦殊一向溫潤如玉,但此時也控制不住情緒,掙開母親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章靜蘭氣得肺在膨脹,扶着門框的手忍不住發抖,這死孩子真是氣死她了!
裴錦琛和顧依暖在鄒家人離開後便到了停車場,顧依暖坐在副駕駛,正弄着頭髮,從觀後鏡裡看到一臉怒氣的裴錦殊,她想喊他,但裴錦殊已經坐上了車子,“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顧依暖碰了碰裴錦琛的胳膊,笑着道:“錦琛,你看看錦殊,他好像很生氣,不過他生氣的樣子好可愛。”
裴錦琛偏過頭去瞥了一眼:“一點都不可愛。”
顧依暖回眸看着他,雙手揉了揉他的臉:“錦琛最可愛。”
裴錦琛笑着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這才發動引擎。
顧依暖拿起裴錦琛的手機,在通話記錄上看了一下,撅了撅脣:“錦琛你好壞啊!”
裴錦琛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
顧依暖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剛纔是你給錦毅打的電話。”
“我不給他打電話,他怎麼脫身?”
“你不希望錦毅娶鄒小姐嗎?”
“錦毅又不喜歡她,爲什麼要娶她?”裴錦琛轉頭看着顧依暖,輕輕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娶個不喜歡的人怎麼過日子?”
顧依暖懵了一下,心裡呢喃着那句話,娶個不喜歡的人怎麼過日子?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是因爲喜歡她才娶她的嗎?
原來,他心裡是喜歡她的。
想到這個,顧依暖心花怒放,忍不住笑了起來。
裴錦琛一頭霧水,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笑什麼?”
顧依暖一雙小手緊緊裹着他的大手:“錦琛,你表白的方式好特別。”
裴錦琛挑了挑眉,表白的方式?這個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裴錦琛懶得再理她,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在醫院陪着顧依暖做完治療,裴錦琛去了公司,顧依暖被裴錦琛強制停工沒辦法去公司,就去了顧以修那兒。
許安晴那日被裴錦琛拒絕後,一直躲在家裡不肯出門,整日哭哭啼啼,一開始許秋會還安慰着,安慰幾次無效後,她索性就由她了!
她明明是個很強勢的女人,生個女兒怎麼就這麼慫!
“小晴,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許秋會敲了敲房門,等了片刻沒反應,她用力敲了兩下:“小晴,把門打開。”
“什麼事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許安晴特別害怕跟母親單獨相處,因爲母親總是讓她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做不到的事,傷害別人的事。
“你開門,我有事情跟你說。”
許安晴擦掉臉上的淚痕,起身過去開了門。
許秋會看着她紅腫的雙眼,心疼之際又是滿滿的氣惱:“哭哭哭,你哭有什麼用啊?你在這裡哭死,裴錦琛會來看你嗎?”
“媽,都是因爲你,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這麼做爲了誰啊?還不都是爲了你,你自己抓不住,現在怪起我來了?”
“你用那麼卑鄙的手段,還說是幫我。”
“那你說怎麼辦?不那麼做,你怎麼和裴錦琛扯上關係,自己沒那個本事,就不要怪別人,你整日圍着他轉轉轉,你得到了什麼?”
“至少他之前是理我的,現在他都不理我了。”說起這個,許安晴忍不住又紅了眼眶,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許秋會看着也有些不忍,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坐在沙發上,拿過紙巾幫她擦眼淚:“好了別哭了,看看這哭的,眼睛都腫了。”
讓許秋會這樣一安慰,許安晴哭得更厲害,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許秋會心煩意亂,聲音不禁變得有些生硬:“叫你別哭了,你怎麼還起勁了?”
“你不是有事要說嗎?什麼事?”
“小晴啊,這裴錦琛你肯定是沒有機會了,不如換個人怎麼樣,反正都是裴家,沒什麼區別。”
“換個人?”許安晴震驚又疑惑的盯着她。
“裴家最小的那個男孩子裴錦殊,你覺得他怎麼樣,我見過他,很不錯的一個男孩子,人長得帥,做事很沉穩,脾氣也好。”許秋會輕言細語的說着。
“媽,你的意思是?”
“今天早上裴家有人過來說起這個事,我想了想也覺得不錯,你嫁到裴家,這一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媽!”許安晴平日子溫順乖巧的像只小綿羊,此刻卻突然提高了聲音,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許秋會嚇了一顫。
“你做什麼啊?”
“我是你女兒,不是你用來巴結裴家的工具。”許安晴眼眶一熱,眼淚又落了下來,轉身往外跑。
“你給我站住。”許秋會厲聲道,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喜歡裴錦琛,我想辦法讓你得到他,你自己不爭氣,煮熟的鴨子讓他飛走了,你怪誰啊,怪我嗎?我告訴你許安晴,這裴家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許安晴眼淚汩汩往下落,推開許秋會跑了出去。
顧依暖在醫院陪着顧以修到下午才離開,開車回去的路上,她想着去超市買點東西,就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超市
旁邊有一家酒吧,她從門口路過時,聽見裡面“噼噼啪啪”的聲音,還伴着說話聲:“裴少爺,我的大少爺啊,您就放過我吧,我這小店,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啊!”
裴少爺?聽到這三個字,顧依暖停下了步伐,是裴家的人嗎?
店被砸了,老闆還如此低聲下氣,想必那位砸店的大少爺不是一般人,在悅城,姓裴的人很多,但位高權重的,估計也就裴家了。
顧依暖走進酒吧,才走進一點點,一個酒瓶飛了過來,險些砸中她的額頭。
服務員見有人進來,立馬過來勸她離開。
酒吧的燈光不算明亮,但顧依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鬧事的傢伙是裴錦毅,他心情不好她知道,可心情不好也不能砸人家店啊!
滿地都是酒瓶渣子,顧依暖小心翼翼走過去,叫兩個人摁住裴錦毅,可他們哪裡敢啊,裴錦毅是悅城酒吧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誰敢動他,除非不想要小命了。
顧依暖見沒有人聽她的話,便自己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將她推倒在沙發上:“錦毅,你在做什麼?”
“滾開,別煩我。”裴錦毅喝醉了,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錦毅,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喝這麼多酒,酒傷身體。”顧依暖看着他,心裡免不了一陣心疼,輕輕握着他的胳膊:“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你是誰啊!你憑什麼管我?”裴錦毅用力推開她,她踩在碎渣子上沒有站穩,急忙扶住茶几,茶几上的碎玻璃在她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顧依暖疼的直甩手,鮮血順着她的手指緩緩而下。
她緊緊握住拳頭,真想一巴掌把裴錦毅扇醒。
而最後,她還是強忍住了,握住他的胳膊想扶起他,但他太重,她費盡力氣也無濟於事,回頭看着站在一旁的服務員:“麻煩你們幫我扶一下。”
服務員面面相覷,似乎沒有人願意幫忙。
顧依暖急了:“難道你們還希望他繼續砸店嗎?”
一聽這話,穿西裝的男人立馬上前幫忙,與顧依暖一起將裴錦毅扶上了車子。
顧依暖用紙巾裹了一下傷口,開車把裴錦毅帶了回去,又叫保安幫忙扶他回房間。
她找到藥箱,給自己的傷口消毒了一下,又上了藥水,本想用紗布包紮起來,但夏天容易發炎,她便沒有包紮。
處理好自己,顧依暖去了裴錦毅房間,幫他脫了鞋子讓他睡在牀上,到浴室用熱水將毛巾打溼,給他擦了擦臉。
平日裡他總是沒個正經,其實他心裡,有很多的苦楚,就連結婚這種事,也不能自己做主。
顧依暖突然覺得,她和裴錦琛,是那麼的幸運。
豪門世家的子女,要麼家族聯姻,要麼政治聯姻,能有幾個是真心相愛的?所以她和裴錦琛,太幸運了,要好好珍惜。
裴錦毅沒有了動靜,顧依暖以爲他睡下了,便起身離開,裴錦毅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別走……”
顧依暖愣了一下,在牀邊坐下來,用手裡的毛巾擦拭着他的手:“錦毅,我知道你不想娶鄒小姐,我也知道你心裡有很多苦楚,可是,我也幫不了你。”
“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裴錦毅醉的迷迷糊糊,說話也含糊不清。
“錦毅,縱使你心裡有再多的不情願,也不可這樣傷害自己,身體是自己的,壞了垮了,自己難受,知道嗎?”顧依暖輕聲說着。
“你懂什麼?你又不懂,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顧依暖抿着脣,是!她是不懂!她不懂迫不得已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所以她沒有資格說什麼,只好不再說。
裴錦毅也沒有再說話,像是睡過去了一般,顧依暖輕輕扳開他的手放進被子裡,將毛巾拿去浴室洗掉,隨後叫來傭人看着。
吃過晚飯,裴錦琛和顧依暖坐在牀上聊天,小娟熬了藥端過來,看着那黑漆漆的東西,顧依暖心情就不好。
她覺得那個Anl醫生一點都不靠譜,給她做治療的時候疼的要命,還拿藥給她喝,那藥苦死了,她一點都不想喝。
裴錦琛在藥里加了糖,拿過勺子哄她喝藥,她直搖腦袋不肯喝:“苦的。”
“良藥苦口。”這麼大個人了像個孩子一樣,喝藥還要哄,裴錦琛心裡有點抓狂。
“不喝。”
“別這麼矯情,喝了。”
“那你餵我。”
“我不是在餵你?”
“用你的嘴。”
裴錦琛挑了挑眉,但也沒說什麼,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準備湊過去餵給顧依暖喝,顧依暖卻奪過他手裡的碗,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弄得裴錦琛一口藥只能含在嘴裡。
顧依暖將碗裡的藥喝完,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好苦啊!”
嘴上這樣說,眉梢間卻洋溢着笑容,看着她得意的樣子,裴錦琛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吻住她的脣,撬開牙關將嘴裡的藥灌進她口中。
顧依暖不肯吞,裴錦琛就吻着她不鬆開,弄得她透不過氣來,“咕嘟”一聲將藥吞進了腹中,裴錦琛這才放開她。
顧依暖不高興,拿腳去踹他,他握住她的腳腕往下一拉,身體隨之壓了過去,將她壓在了身下,扣住她的雙手放在頭頂。
“不矯情你會死,嗯?”
“我不矯情,哪來的情趣?”
“你是想了吧,一上牀就勾引我,你真是慾壑難填。”裴錦琛低頭含住她的脣瓣,用力的吮咬。
“你看着給吧!”顧依暖面上裝的風輕雲淡,內心早已狂躁的在奔馳。
“你求我啊!”
“求你了,要我吧!”
“小妖精,要點臉?”
“不要臉,臉又不能拿去刷卡。”顧依暖真的是不要臉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真是不要臉了。”裴錦琛將手伸到他她衣服裡,探到她腋下撓她癢癢,癢的她在他懷裡直打滾。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再也不敢了。”顧依暖最怕被他撓癢癢。急忙求饒。
裴錦琛坐起身來,將碗拿去了廚房,端來一盤荔枝放在牀頭櫃上,他半倚的牀上,顧依暖坐在他懷裡,剝了荔枝殼遞給他吃。
“錦琛,等我領了畢業證,就和哥哥回永安住一段時間。”
“什麼時候領畢業證?”
“我們學校比較晚,要八月中旬。”顧依暖剝着手裡的荔枝,擠出核,擡手遞到裴錦琛脣邊:“哥哥明天就出院了,他想留在悅城陪着我,可他又不肯來家裡住,他一個人住在酒店,我總是不放心。”
“大哥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可擔心的?”裴錦琛想了想道:“城口路那邊有房子空着沒人住,你問問大哥願不願意住那邊?”
“我哥是不想接受裴家的幫忙。”顧以修對裴家的排斥,顧依暖不是看不出來。
“你就說是你租的,大哥也不會去查。”
“這個辦法好。”顧依暖心裡感嘆,她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裴錦琛的腦子好使!
“回永安的時候,我要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顧依暖之前想讓裴錦琛陪她回孃家,他不但不願意,還很生氣,她覺得他很排斥這件事,現在怎麼又願意跟他回去了?
“見咱爸媽。”裴錦琛貼在她耳畔,熾熱的氣息灑在耳根,讓她一陣酥麻。
咱爸媽!好溫馨動情的三個字,顧依暖聽着,心裡蕩起陣陣漣漪。
他將她的爸媽當成他的爸媽,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完全融入她了?
日久生情,這個詞果然是沒有錯的。
“錦琛,見我爸媽,你會緊張嗎?”
“緊張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第一次見爺爺,我就好緊張,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小媳婦見公婆,哪有不緊張的?”裴錦琛握住她的手,觸及到手心的那一刻,發覺有些不對勁,拿起一看,便看見那一道深深的口子,眉心猛地一跳:“怎麼回事?”
看着手心的傷口,顧依暖想想就是一陣疼痛:“錦毅在酒吧喝酒砸了人家的店,我去勸他,不小心被酒瓶劃傷了。”
裴錦琛眉頭一皺:“以後遇到這樣的事,給我打電話,你一個女孩子,哪裡控制得住一個大男人。”他捏着她的手指,眸中是滿滿的心疼:“疼嗎?”
顧依暖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了。”反手摟住他的頸子,問道:“錦琛,你有沒有辦法幫錦毅?我覺得逼着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真的好殘忍。”
裴錦琛微一沉吟,輕輕摟着他:“不是我不幫,怕是我也無能爲力,錦毅和鄒家的婚事,兩年前就定了,爺爺做的決定,怕是沒人改得了。”
“那錦毅非得娶鄒小姐不可了嗎?”
“只能是這樣。”裴錦琛停了一停,又道:“錦毅對鄒心然沒有感情,婚後難免不會在外面
亂來,只是那鄒心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怕以後的裴家不會安寧。”
“可是爺爺,爲什麼非要逼着錦毅娶周小姐,婚姻是一輩子的事,爺爺那麼疼錦毅,怎麼忍心看着他一輩子不幸福?”
“這就是身在豪門的不得已,爺爺,我父親,以及二叔,他們的婚姻全是聯姻,但日子不還是過下來了?”裴錦琛捏着顧依暖的手指,輕聲道:“錦毅的事情爺爺定了,錦殊怕是也逃不了聯姻的命運。”
“爺爺爲什麼沒讓你聯姻?”
“……”裴錦琛微微噻語。
因爲裴錦琛緋聞女友多,裴震玄想給他聯姻,他都以有女朋友拒絕,裴震玄便無可奈何,所以裴錦皓聰明,爲了逃避聯姻的命運,故意說有女朋友,而裴錦毅和裴錦殊心思就單純了,不懂得僞裝和保護自己。
顧依暖不聞他回答,擡頭看着他,沒有再追問,而是問了一個讓他更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果爺爺給你聯姻,你會爲了顧及爺爺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嗎?”
裴錦琛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認真想一想,他估計會答應聯姻,因爲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跟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作對,但婚後在外面找女人,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顧依暖望着他的神色,已經在他眼睛裡得出了答案,她本不該多想,心裡卻還是隱隱的發涼。
“溼地公園的工程,你和蕭先生簽下合同了嗎?”顧依暖見氣氛有些僵硬,便扯開了話題。
“合同已經簽下了。”雖然裴錦琛不喜歡蕭子琰,但生意歸生意,他不會把個人私事和生意混爲一談。
“什麼時候動工?”
“後面的一些合同處理好後,下個星期就可以動工了。”
“那你這段日子豈不是很忙?中午有沒有按時吃飯?”
“放心,我都有按時吃飯。”
“營養要跟上,把身體養好。”
裴錦琛的一條腿從她腹前越過,將她夾在中間,騰出一隻手來解她的睡衣腰帶:“養好生兒子?”
顧依暖捏緊拳頭捶在他身上:“重男輕女的傢伙。”
裴錦琛將她放到身下,輕輕壓着她:“我喜歡跟我一樣帥的兒子,要是生個醜的,自己養。”
顧依暖頭頂一排感嘆號,他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在說她醜嗎?雖然她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但用“美女”二字來形容,也還對得起這兩個字吧!
裴錦琛每天早上陪着顧依暖去醫院做了治療纔去公司,顧依暖回到家裡沒什麼事情做,就想着幫裴錦琛做午飯,免得他又不按時吃飯。
顧依暖在裴錦琛那兒要來沈言禎的電話號碼,每天做好午飯放在保溫盒裡,送到公司樓下後給沈言禎打電話,讓他拿去給裴錦琛。
日子是簡單的,但是很充實,很幸福。
優雅的咖啡廳,微暗的包廂裡,沙發上坐着一個面色陰沉的男人,他手中握着盛有咖啡的杯子,不知不覺的越握越緊。
即便車禍的事情他已安排的天衣無縫,但對裴錦琛和顧依暖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他們非但沒有發生矛盾,反而比往日越發情深意濃。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不知道。
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在燈光的反射下,她的臉蒼白如雪。
望着坐在對面那個不認識的男人,許安晴站在原地沒有動,與他保持着距離:“你找我?你是誰?”
段明睿擡起手來,手心朝上,手指朝下,指尖對着對面沙發的位置:“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幫助你。”
“幫助我?幫助我什麼?”
“坐下,我們慢慢談。”段明睿舉手投足都像極了一位雅士。
許安晴猶豫了片刻,緩緩走過去坐在他對面,似乎有些緊張,她緊緊扣住雙手。
段明睿微微笑了笑:“許小姐瘦了許多。”
許安晴一震:“你認得我?你見過我嗎?”
段明睿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相思成疾。”
許安晴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他是誰?他爲什麼這麼瞭解她?他想做什麼?
“許小姐無需緊張,我說過,我是來幫助你的。”
“幫助我什麼?”
“幫助你得到裴錦琛。”
許安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他可以幫助他得到裴錦琛?他可以嗎?
如果可以,任何條件她都可以接受,只要能跟裴錦琛在一起,只要不和裴錦殊結婚,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許小姐無需震驚,許小姐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時機,就看你願不願意爭取。”
“你直接說吧!”
段明睿起身走到許安晴旁邊坐下,許安晴下意識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你直接。”
段明睿站起身,微微彎下腰,在許安晴耳邊低聲細語,許安晴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難看,待段明睿說完,她直接搖了搖頭:“不,不行……”
“不行?爲什麼不行?”段明睿很是震驚,這個事情又傷及不到她,她想都不想就拒絕。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傷害錦琛。”
“你沒有傷害他,根本就傷及不到他。”
“不,不……”許安晴依舊搖着頭,她可以傷害自己,但她不能傷害他。
段明睿溫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知道許安晴性子柔弱,不想柔弱成這個樣子,便道:“難道許小姐願意嫁給裴家四少爺?稱呼自己深愛的男人爲大哥?”
許安晴錯愕,他爲什麼知道的這麼多?他到底是什麼人?
段明睿看着她驚愕的樣子,微微笑了笑:“許小姐好好考慮一下,想明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他拿出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推倒她面前:“記着,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沒等許安晴回話,段明睿轉身走了出去,留下許安晴一個人坐在包房,心神不定,猶豫不決。
溼地公園的各項合同籤的非常順利,裴錦琛忙碌了一個星期,週末終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自從牀上多了一個小妖精,他週末就有了懶牀的習慣,以前他可是早早就會起牀去鍛鍊,但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習慣了抱着顧依暖睡到中午。
週一早上,裴錦琛還沒有醒,一陣手機鈴聲響在安靜的臥室裡,他摸過手機,眼睛都不睜直接滑屏接聽了電話,對方的聲音傳過來後,他倏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顧依暖也被吵醒,見裴錦琛接了電話反應如此大,心裡不免一陣緊張,撐着枕頭坐了起來。
裴錦琛掛了電話,起身下牀換衣服,顧依暖忙問:“錦琛,怎麼了?”
“工地那邊出了點狀況,我過去看看,一會兒你自己去醫院,一定要去知道嗎?”裴錦琛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瀾。
“我知道,你要小心些。”
裴錦琛離開後,顧依暖心裡始終不得安寧,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直到下午,裴錦琛準時回了家裡,她懸了一天的心,終是落在了腹中。
她想着裴錦琛能這麼早回來,事情估計已經解決了,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接連幾天,她發現裴錦琛疲憊了許多。
工程開始了,他太忙了嗎?
“錦琛,你是不是太累了?”顧依暖熱了一杯牛奶給他,看着他憔悴的樣子,她心疼的難以自持。
“別擔心我,我沒事。”
“是不是工程出什麼事了?那天早上你說工地有事情,是溼地公園的工程嗎?”顧依暖輕輕捏着他的手臂,幫他緩解神經。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不過沒事,過兩天就解決好了。”裴錦琛樓她入懷,雙手不老實的在她柔軟的身體上輕輕捏着。
“什麼麻煩?我能幫忙嗎?”
裴錦琛笑道:“你能幫忙的事,還叫麻煩?”
顧依暖瞪他:“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
裴錦琛咬住她的脣,語意沉沉:“你還是給我生兒子吧,這個工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只聽“啪”的一聲,臥室裡的燈熄滅,瞬間一片漆黑,男人將女人放在身下,盡情的發泄,盡情的索要……
顧依暖知道溼地公園的工程出了問題,可裴錦琛不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時候她想套他的話,可精明如他,她三番五次不得逞!
裴錦琛越是不願說,顧依暖就越想知道,看着裴錦琛那麼疲憊,她除了心疼他,還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不然以裴錦琛的實力,不可能解決不了。
猶豫再三,顧依暖還是給蕭子琰打了電話,溼地公園這項工程是裴氏和蕭子琰共同投資的,出了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鈴聲響起三聲後,蕭子琰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清清朗朗:“小暖?”
顧依暖不想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蕭總,溼地公園的工程出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