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院史,柯雲安什麼時候幹過這種活啊,繞了繞去繞半晌都沒能綁好。言大師看得着急,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腰帶,三下五除二就將申正行綁了個結結實實。
見狀,柯雲安抹了把汗,總算鬆了口氣,心裡對言大師的佩服又多了幾分。看看別人這動作,連綁人都綁得如此的嫺熟自如,不愧是一道學宮久負盛名的大丹師啊……等等,他不是煉丹師嗎,爲什麼綁人綁得這麼熟練呢?
再看看被五花大綁還兀自扭來扭去原地彈來彈去卻怎麼也彈不起來的的院正大人,感覺怎麼又這麼奇怪呢,似乎又生出一種熟悉之感,應該很久以前曾經見過,只是年代太過久遠,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只是片刻之間,近百根金錐子就戳到了申正行的身上,還隨着他的扭動晃動不已,看起來跟渾身尖刺的刺蝟如此的神視……不對,不是刺蝟,刺蝟身上的針刺沒這麼粗實,該是豪豬纔對。
“住……住手……”終於,隨着言大師又一錐戳下去,申正行全身猛顫,而後一動不動,只有口中出嘶啞的聲音,如此的無力,如此的悲嗆。
“院正大人你沒事了!”柯雲安也沒功夫多想了,聞聲大喜過望,趕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住……住手……”申正行卻渾若未覺,依舊用無盡淒涼的聲音重複着先前的話,眼角也滾下兩行老淚。
如果不是親身體會,絕對沒有人能想像言大師這逆天九玄鍼的可怕。先前身中劇毒,還只是渾身酥麻,感覺就像千萬只蟲蟻攀爬一樣,而隨着言大師這一錐錐的戳下去,那千萬蟲蟻就瞬間被激怒,無情的噬咬着他的經脈,噬咬着他全身的每一處肌體,甚至深入骨髓,深入心魂。
那酥麻刺癢,簡直讓人痛不欲生,偏偏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聖氣又不受控制,他連自殺都成了奢望。他也終於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啊。
可惜了,爲什麼這毒性不再劇烈一點,沒有當場把自己毒死呢?就是死後身敗名裂,也比受這份活罪強啊。
“言大師,先住手,住手!”看到申正行眼角的兩行老淚,柯雲安多少能體會到他的痛苦,趕緊衝言大師喊到。
別看申正行如今貴爲一院之主,年輕時卻只是兩儀書院一名尋常弟子罷了,爲了能有今日的實力和地位,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歷練,受過多少常人無法想像的傷痛,其心志,更不知道比常人堅韌多少倍,連他都被折磨得老淚縱橫,言大師這醫道手段是何等兇殘,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一刻,柯雲安對院正大人的悲慘遭遇是充滿了同情。
言大師其實已經住手了,正握着根金錐子出神,神情也變得異常的凝重。
“言大師,莫非有什麼不妥?”見狀,柯雲安擔心的問道。
申正行也恢復了一點神智,看見言正行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老天保佑,讓一切就這樣結束吧,這樣的活罪,他是真不想再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