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鎮的第二天黑子就和吳小飛、趙彬把錢給管教幹部李晴天送去,李晴天答應,明年的減刑指標也給吳玉留着。
辦了這件事黑子他們幾個高興了好幾天,五妹見祝小飛一天的傻樂問他樂什麼,祝小飛把情況和她一說,她一撇嘴說:“怎麼這麼傻,這種事兒你們才知道呀,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是錢好使。”
吳玉的減刑讓黑子對錢有了重新的認識,他沒想到用錢居然真的能把人買出來,這種事兒以前也聽人提起過,他還以爲是別人在吹牛B 。
夏天黑子開賭局的時候也少了,煤也不拉了,他們把主要力量都放在了那個礦口上,幾個月的維護,礦口終於可以穩產了。
祝小飛和黑子的任務就是過幾天僱車把礦賣出去,把錢收回來,月底去公交公司看看,公交公司有了自己的賬戶和會計,不用他操心算賬,他只看看經營情況就可以。
對於劉鎮長提出的把附近紅礦口的礦收集起來找買主 黑子沒做,這種事兒利小了不值得做,自己賺差價多了又怕得罪劉鎮長,乾脆不做是最好的辦法。
隨着礦價上漲,二十幾品位的黃沙礦也開始有人要了,在礦山周圍許多私人開的選礦廠也如雨後春筍班出現,黑子決定和祝小飛再到鐵礦的露天礦區去看一看他,他們想在那裡找個地方撿礦。
撿礦其實賺不了多少錢,黑子去年看了之後就否定了這種做法,最近一段時間黑子的想法變了,他對人性的理解又進一步加深,人是一種趨利避害的動物,他們幹什麼都會考慮成本,只要利大於弊的時候,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撿礦不賺錢是因爲礦的品位低,鐵礦的露天礦場生產的礦品位並不低,一般都在三十往上,倒出去的岩石裡面偶爾有點兒礦也都是沒有利用價值的十幾品的礦,這種礦大的選礦廠是不要的,只有小選礦廠由於設備落後,必須用這些低品位礦和高品位礦摻着磨才能提高精粉品位。
黑子當然不會傻到買上設備耽誤上時間去撿接近垃圾的東西,他要的是露天礦場的高品位優質礦。
做生意要進行市場考察,撿礦也得進行考察,黑子把礦**給尹樂,他帶着祝小飛和大奎開始深入鐵礦的露天礦區進行考察。
露天礦區的規模很大,範圍囊括了一個小山和周邊方圓三四公里的地方,小山已經被扒去多半個,採礦平臺有十幾個,每天車輛穿梭如織,採出來的礦拉到山腳下的破碎車間進行破碎,然後在轉運到選礦廠進行篩選,選出鐵精粉運往縣城的鋼鐵公司。
露天礦山位於燕山腹地兩個縣的交界處,周邊的村子即有興龍縣的也有宣城縣的,環境異常複雜。
有句古話叫窮山惡水出歹人,興龍縣地處山區,沒什麼經濟來源,過去有的人家窮到一家三口子只有一條褲子的地步。進入九十年代,隨着礦產資源的大規模開發,附近的百姓都盯住了開礦。有錢的人家自己投資開礦,沒錢的人家也得吃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開始大規模進入國營礦山偷礦搶礦。
這個露天礦場的工人都住在小鎮的職工家屬區,大多數黑子都認識,即使不認識提起黑子人們也都知道,所以他們三人進入礦區就象魚進了水裡,一個多星期他們就把情況大致搞清楚了。
露天礦區混子橫行痞子云集,來這裡的百姓都是土匪,保衛部門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也無濟於事,每天晚上偷東西的比職工還多。
看着這種混亂的環境黑子樂了,所謂富貴險中求,只有進入這些危險環境,適應這種危險環境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積累資金。
在考察的這一個星期中,黑子他們三個認識了不少在露天礦區混的混子,幾頓大酒喝的這些傢伙把自己的經驗都講了出來,最後黑子總結出了自己的做法:走正規渠道,幹歪門邪道。
回到鎮上黑子開始了走正規渠道的活動。
所謂正規渠道就是得到有關部門的認可,他想通過合法手續承包渣場,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露天礦區,去偷,去搶的事兒黑子不幹,要混就混出個人樣來,用黑子的話說我只是流氓,我不是賊也不是土匪。
黑子第一個拜訪的是趙彬的父親,在趙彬暑假期間他們幾個隔三差五的就到趙彬家,趙彬的父親趙偉國對黑子他們很關心,也經常問一問黑子的情況,對黑子的現狀很瞭解。
黑子提出要到露天礦區的渣場撿礦,趙偉國聽了猶豫再三沒同意。
作爲礦長他對露天礦場的情況非常瞭解,承包渣場對鐵礦來說是好事兒,可以平白多出一份收入,可是礦場的情況不容樂觀,最近幾年搶礦死了好幾個人,死人的事兒沒有傳出來,但是趙偉國非常清楚。搶礦偷礦的人對礦區工人倒是沒多大威脅,但是他們互相之間經常爭鬥。打死一個二十萬,沒人報警,拿錢走人,這是規矩,這裡就是一個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守江湖規矩的人都會被別人鄙視,會被開除出局。
黑子知道趙偉國不同意是爲他們好,不過爲了快速崛起,黑子不得不走這一步,危險越大的地方利益越大。
趙偉國不同意,黑子只能去找五妹的老爹,肖書記。
肖書記是個本分而又固執的人,雖然他也知道露天礦場很亂,但是他相信,邪不壓正,黑子他們上去撿礦維護了鐵礦的利益,所以他聽了黑子的想法之後非常贊成,他答應出面和趙偉國協商達成此事。
黑子爲了保險起見他又帶着禮物去找找礦山的劉副礦長。
劉副礦長這個人非常隨和也很聰明,他一聽黑子介紹就知道黑子要做什麼,對於禮物他有一種特殊的喜好,黑子一冬天沒少給他送禮,看見黑子來了他笑的臉上象開了花。
看着茶几上的銀行卡,劉副礦長滿口答應幫忙,表示一定幫黑子促成這件事。
隨後黑子又跑了一趟縣城的鋼鐵公司,小鎮的礦山屬於鋼鐵公司的一個分廠,要是鋼鐵公司有人 支持對黑子的幫助將會很大。
黑子在縣城的的朋友不多,他就認識火車站靠車門的一夥兒和劉鵬飛他們。
黑子給劉鵬飛打了個電話,告訴劉鵬飛自己的想法,劉鵬飛說他認識一個鋼鐵公司的處級領導,讓他馬上到縣城,晚上給他約出來吃頓飯,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