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接過她手裡的布袋子,從中拿出一兩顆種子,“這個是什麼種子?你之前可曾見過?”
“沒有見過,我不認識,我想應該能種出來吧。”這些種子能否種的出來她可不確定,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林子墨哪裡知道。
去年初冬,顧南城在荒地上面播下的麥種,現在已經長了起來,地不肥長得不好,蔫不拉幾的,他上前摸着麥穗,像個等着收穫的莊稼人,動作順暢自然。
“麥穗不行,不夠飽滿,都是皮子沒有麥仁。”他摘下一把小麥在手掌碾開,看着手掌中出現的麥粒。
“是嗎?那怎麼辦?”她學着他的模樣,伸手去抓麥子,卻被麥芒被刺中了手掌。
“真是個笨丫頭,我皮膚粗糙厚重不怕,你細皮嫩肉的別動這些麥子。”他拉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麥芒,一點點的抽出。
“挺疼的。”她臉上不自覺的帶了笑,麥芒刺的很疼,但她卻感覺到另外一種情愫。
“疼就小心點。麥子是不指望豐收,我們先把這些葵花子種下,你說的這個種子到底如何種,我還真是不知道。”說他是農民,不過是在農家長大,實際操作種植的事,還需要慢慢學習。
“像葵花子一樣直接埋在土裡面不可以嗎?”她像是種上癮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手中的葵花子埋在土裡,還覺着種的很棒。
顧南城不是沒發現,只是由着她來了,葵花子種了之後換不了多少錢,不如就讓她種下,大可等發芽之後拔出來移植到家裡。
夫妻兩個在田地裡商量着如何種植。
戈壁村本就是依靠着戈壁灘而生,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是農民,大家依靠家裡的土地而生存,現在正是春播種的時候,之前是因爲大雪封地,只等化了,又趕上初夏了,此時,大家都在追趕着時間,快速的播種。
田地裡的農民三兩成對,一人刨坑一人添種,忙的火熱朝天。
顧南城去荒地裡面種葵花子,不捨得林子墨跟着,便讓她在外面田地梗上等着。
本就漂亮的小娘子,往那一坐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背手左肩膀扛着一個竹籃的老者從旁邊過來,見前面坐的正是顧家小娘子,是個漂亮禮貌的小娘子,他曉得是顧家媳婦。
“咋坐在這裡了?下地幹活呢?”老者的話帶着幾分認真和嚴肅。
林子墨起身,她知道這個老頭,是村長他爹,上一任的村長,是個明事理的老者,“村長爺爺好。”她起身,落落大方問好,放在她腿上沒拉緊的種子從袋子裡灑出來。
村長爺爺雖然老了,但眼神不錯,看到那種子掉落在地面上,走近看她,“你咋有這個種子?”
她慢慢撿起來,“這個是一個遊人給的,說要好生伺候,村長爺爺知道這個是什麼種子?”
“曉得一點,是個瓜的種子,咱們這裡種不好。”他撿起一顆拿在手中,搖頭說。
“種不好?爲什麼?”
“不清楚,這個種子比較精貴,隨意種在地面里長得不好,即使長大了也不結瓜。”
顧南城把手中的葵花子種下,從麥田裡出來,看到村長爺爺也在,張口禮貌問好,“村長爺爺好。”
“哈哈。還真是一家人,說同樣的話。”
“嗯?”他疑惑的看向林子墨,他們說了一樣的話?
“你和我說的話一樣,都是問村長爺爺好。”
“行了,你們忙吧,我去田地裡溜達溜達。”村長爺爺往上跨了下背籃。
她還想知道這個種子怎麼能種,看着老者離開,她不死心,“村長爺爺您教我怎麼種這個種子吧,我想種出來。”
“你這孩子心性不小,你想試試?”村長爺爺說着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她。
“嗯。”
“行,法子有點麻煩,這個種子要先找肥料浸泡幾天,然後去鐵匠家打造一個叫打土球機子,要一個眼的那種,把泡好的種子放在裡面,蓋上一層土,等上十幾天會出芽,出芽多不多就知道你這種子好不好了。”老者想着說着,一看都是種田老把式。
“然後怎麼做?”他倒是聽到心裡去了,本就聰明的人,一聽老者的話,頓時如醍醐灌頂般知曉如何來做。
“然後把育好的苗種到地裡,仔細的看着,這瓜秧子長得好就是不結瓜,你們還要種?”
這個東西種的話太麻煩,耗費太多時間和精力,之前村子裡有這個種子,是從外面帶來的,可惜,大家種活了之後不結瓜,便棄之。
“種,肯定能結瓜的。”她很肯定的說。
村長爺爺搖搖頭,“你們好好種,成了送我個瓜吃。”
“肯定會給的。”
村長爺爺離開之後,顧南城回頭看着她,臉上盡是笑意,“你就那麼篤定這個種子能出來啊,看你認真的。”
“你剛纔都聽清楚了嗎?我們要怎麼做?”她真的記不住,腦海裡沒有那個概念。
“合着你那麼肯定的點頭是讓我來呢。”他繼續笑她。
“你剛纔一直點頭那你肯定會。我們怎麼做?”她迫切的想知道接下來要如何做。
“今日也累了,明天我們去鐵匠那裡打造那個打土球機子,先把這些種子放好,或許真的能種出金子給你。”
金子倒是不指望,就是想知道這個是什麼種子,她感覺很熟悉,黑色瓜子貌似在見過,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什麼瓜種。
他們兩個回到家,卻發現家裡突然熱鬧了起來,院子中坐着幾個女人,其中一個年紀和顧李氏差不多大小的婦人正拉着她說話,眼角帶着幾滴淚,顯然很激動。
而在兩個婦人周邊,坐着兩個年歲相當、模樣一樣、平凡無奇的姑娘。
顧南城和林子墨把手中的工具放好,洗了下手,“娘,這幾位是?”
“南城啊,這個是你表姨,你快來見見,這兩個是你表姨家的兩個姑娘。”顧李氏說着起身,還拉着那婦人的手。
“表姨?哪家的表姨?”他問的很直接。
“外城竇家村的竇家表姨,你小時候你竇姨還來過。這不,老家發難了,娘幾個逃難一路找來的,的虧是找到咱們家了,那一路走來多辛苦。”
“好,娘你安排吧,我們累了一天,先休息下,有事情你再叫我。”他護她,根本不讓她上前去。
而他看了兩世人情世故的精明眼睛,發現這個竇姨着實不喜,留就先留下,畢竟也是逃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