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一直在想你
傍晚安然回去的時候明顯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夏天也注意到了,並未多問。 .
“今兒怎生回來這麼晚,龐嬤嬤在屋裡給你準備了飯菜。”
“我已經吃過了。”安然輕聲道,說着便要走向夏天身邊,伸手想把她把脈。
“怎生就吃過了?剛纔鎮上醫館的小童子過來了,還問你是否到家,怎麼今天下午沒去鎮上醫館那邊。”夏天瞧着安然,她知道安然已經長大,是個大姑娘了,一些事情她並不想管的太多了。
“姐姐,我、我今天下午並未去醫館,這事明日我親自去對師傅說就好。”她面色帶了些紅。
天色有些昏暗,瞧不真切。
“好,早早去休息吧,這些時日總是見你不停忙亂。”
“姐姐,你怎麼就不過問,我是和在誰在一起吃飯,何故在外面吃過飯纔回來?”
不等夏天問,安然自己便交代了出來,這姑娘便是如此,心裡藏不住事,只要心中有一些事情便會覺着舒服。
關於韓瀧在戈壁灘的事情,她知道根本藏不住,也不願意去隱藏。
“因爲姐姐知道安然長大了,便不想多問啊。一些事情你若想說便自會說出來,若是你不想說,我再是問的話你也不會說的。”
“姐姐像是什麼都懂的似的,安然心中確實藏不住事情。”安然低眉,頓了下語氣,接着說道,“姐姐,我在鎮上遇到了韓瀧,他似乎一直在這裡,並未離開。”
“他倒是個情種。”夏天心中暗道。
姐妹兩人到了房內繼續說着,清哥端了東西從外面想進來,卻瞧見夏天和安然姐妹在裡屋,便自個去了書房。
想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從書房出去之後,鬼使神差般到了二樓。
二樓在小娘子和顧南城離開之後,便沒有人再進去,除了安然會時而上去清掃一下,倒是沒有人再過去了。
連青梅和青竹,都不被允許過去。
除了安然之後,清哥這是第一次過去。
聽安然說了好多關於韓瀧的事,夏天對韓瀧倒是多了一些好感。
“瞧着你甚是喜歡這韓瀧,他現在可住在何處?”聽安然這般說,她就怕安然在說了一通之後,說,韓瀧就在門外。
夏天眼神瞧了下房門。
“姐姐,你莫不是以爲我帶了韓瀧回來吧,這是萬萬不可的。”
“你還知曉不可,這書可不是白讀了。不過,若是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的話,那就先讓他等着吧。”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能讓她好好的幫安然看一下,這韓瀧是否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姐姐,我不能確定,這事兒你也別多說,一切隨緣就好。我現在只想好好的在姐姐身邊,照顧好姐姐和顧未,還有這未出世的小娃娃。”安然淡笑,面色柔和。
“安然,你長得最是像娘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你的生活也定然想娘和爹爹那般,我知曉你性子軟,但,你要記住,你身後有我和洛塵,有整個顧家,將來,等你成婚後,若真是受了委屈,便回來,我們會一直在這處等你。”
夏天反手抓着安然的手,輕微拍動。
“姐姐,我將來也像你這樣,你和清哥一起住在家裡。若,真的我將來成婚了,也帶着夫婿在家裡住,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說到成婚、說到未來夫婿,安然面上帶了羞澀。
真是顧家有女初長成。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便去你師傅那處,對他好好說說,你今日怎生不過去。”
瞧那許良倒是真好,對安然和顧家都是極好。
她畢竟是過來人,瞧那許良看安然的眼神不對,興許是有感情,只是這兩人年齡上差距較大,她並未多想。
現在,安然又對韓瀧生了一些情分,怕許良還是不知,不知道他知曉安然有了心上人,會如何對待安然?
夏天是長姐,考慮的事情自然較多。
安然轉身出去,順勢帶了門。
剛出房門,擡眸瞧向二樓。
“爹爹,孃親,若是你們知曉安然對一個男子生了情,會如何想?我知道,孃親肯定會說:安然還小,婚事不着急,對吧,不管爹爹和孃親現在在何處,我都會謹遵孃親的話,婚事謹慎。”
安然輕笑,今兒是爹爹和孃親離開之後,她最爲開心的一次了,想到顧南城和小娘子,安然面色有些傷感。
剛要離開,卻瞧見二樓的房間,隱隱帶了光。
“誰在上面?”安然低聲問了句。
快速往二樓上去,果不其然,房間裡面果然是有人的。
“誰在這裡,快些出來,我之前不是交代過,這房間不許有人再進來麼。”安然說着要往裡面去。
而那裡面的人卻抱着一個木製盒子從裡面出來。
“妹妹,我找到了這個,你看。”清哥對安然一直是妹妹的稱呼,喊安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十分親密。
“清哥,你怎生會到了這裡?”安然走進,伸手接過,清哥手中的小盒子。
“我只是上來看看,卻找到了這個小盒子,我本想拿着給夏天的。”
“好,我們一起下去,把這個給姐姐看。”
一個檀木陳舊的小盒子,很輕,裡面應該沒裝什麼沉重物。
精緻的小鎖,緊緊的鎖住了盒子,不過,鑰匙卻沒拔,一直插在上面。
關上房門,安然和清哥下去,只見那本就打開透氣的窗子,瞬間被一陣風頭刮過,猛地一下便狠狠關上。
似是,有人離開了,這個地方興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對麼!
再次聽到敲門聲,夏天以爲是清哥。
“可是清哥回來了,不用敲門,直接進來就好。”夏天已經在青梅的服侍下換了一身寬鬆舒適的衣服,這樣的衣衫不適合出去。
“姐姐,除了清哥還有我在。”
“安然,你和清哥怎生在一塊?”夏天說着,走到門前,輕微打開。
兩人進來,門外候着的青梅和青竹,被阻擋在外。
“你們兩個去休息就好,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姐姐說說。”
青梅和青竹紛紛點頭,“是,二姑娘!”
瞧着眼前兩人,夏天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姐姐,你看,這個是清哥在爹孃的房間找出來的小盒子。”
“小盒子?有什麼問題麼?”爹孃房間裡的小盒子應該本就不少吧!
“不是,我記得,姐姐不是說,爹爹說過孃親在臨走的時候,曾給我們寫過信封,我們之前不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麼?會不會是這個?”安然好奇的問。
“應該不是這個。”他們耗費很長時間沒找到的東西,豈能就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盒子。
“姐姐不要這麼快否定,是與不是,我們打開看看就是了。只是這畢竟是爹爹和孃親生前的東西,我不敢亂動,還是得聽姐姐的話,是否要打開?”
對,二樓房間的一切東西,她都不能私自打開,就是手中這個小盒子,她都不可以隨便打開,必須徵得姐姐的同意才成。
“隨你,若是不打開的話,你這心也不定。”夏天擺擺手,並未想到,眼前這個小盒子真的是她爹孃生前留給他們姐弟幾人的信件。
在安然打開的一瞬,房間猛的吹進一陣風。
只聽鑰匙打開鎖的聲音,甚是清脆好聽,就在這時,只見那檀木小盒子裡面的紙張奇怪的被吹開散落。
清哥上前,從地上撿起抓在手中。
“夏天,這個像是寫給清哥的。”他瞧見了上面有清哥兩個字眼,張口喊道。
“原來是寫給清哥的啊,拿來讓我也看看。”
還真是她爹孃寫給他們姐弟之人的信。
上面三張,也就是被吹落在地的三張紙,只有兩張是寫滿了字,第三張紙上面只寫了一半,似是那寫信之人走的極爲倉促,並未寫完。
看到紙張上面的字跡,夏天已經確定是她娘寫的,看的出來,這就是她孃的字。
安然懷中抱着小盒子,到了夏天面前,“姐姐,你看,這個真的是孃親寫給我們的信件,上面還寫着我們的名字,真真的是娘寫的字。”
“我知道了,安然,你把這些信放好,切勿亂動,可好?”
“爲何?”安然不懂,這信既然已經找到了,爲何不能動?若是不動的話,那豈不是不能拆開看,也就不知道娘在信封裡面寫了什麼。
“聽姐姐的話,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夏天隱約能猜到她娘在信中寫了什麼。
她不想、至少現在不想看,因爲裡面看到裡面的內容,他們肯定會再次陷入悲傷之中。
而且,此刻洛塵不在家,顧未也還小,他們都尚且不懂事,這信上的內容,他們還不知。
若是要拆開的話,就必須是他們姐弟四人在一起的時候。
清哥看向夏天,又看向安然,“妹妹聽夏天的話,若是拆開信的話,夏天肯定會傷心,若是夏天傷心難過的話,對寶寶不好。”
安然這才輕拍了下腦袋,“對,我竟然忘記,姐姐現在只是不宜激動。好,我就聽姐姐的話把這信收起來。”
“安然乖,再給姐姐一些時間,興許,下次打開的時候就不會這般難過了。”
“好,姐姐說的都好。”
根本不能的,對麼?
姐姐說不會難過?她不信,但下次,不管是隔多長時間,肯定還會傷心難過的。
既然如此,那便等到姐姐剩下孩子時候再做定奪吧!
次日,清晨,安然早早的去了鎮上。
想到昨天她因爲沒去醫館而讓師傅擔心了,這次過去,便想去好好的解釋一下。
“師傅可在裡面?”安然進去,剛巧那小童子開門。
“在的。不過師傅纔剛睡下,昨天在這裡等了你許久,一直擔心呢。”
“倒是我不好意思了,昨天,有些事情並未過來,早該讓人過來對師傅說一下的!”小童子瞧見安然便感覺到欣喜。
“那好,先讓師傅休息,等我授課完畢之後再來,你見到師傅先給師傅說一下,我沒事,甚是安全。”
“也好,學堂那邊授課也重要。那等會兒師父醒來的時候,我再說。”
安然姑娘長得真好看,聽聞,安然姑娘的孃親纔是最美的人,他是沒見過。
比安然姑娘長得還好看的女子,倒真是猜不出是什麼樣子,肯定美若天仙。
因爲他沒見過天仙,天仙都是天宮裡的美人兒,定是美的不可方物,誰也不曾見過。
安然到了學堂剛要入門,卻被旁邊宅院出來的男子,一把摟了腰身,帶入門內。
只待安然擡眸瞧見是韓瀧,正欲張口說話,卻被他按在門板上,欺身親吻。
“安然,我這才一夜沒瞧見你,便想的很,昨晚一夜醒了幾次,都是在想你。”
“你這般大膽,現在可是白日,快些放開我。我這還要去給孩子們上課。”
出乎意料,沒想到韓瀧說這般露骨的話,倒是教她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要去給孩子們上課,那你幾時有時間,你若有一絲時間邊過來這裡,我在這處等着你。”
“再說,你先放開我。”安然有些後怕,這般孟浪的韓瀧有些不常見。
他手是鬆開了,這嘴脣卻又印在安然脣瓣,偷親了下。
安然得了空,立刻出了門轉到學堂那處。
給孩子們上課倒是簡單,尤其是今日她心思不定,也只是上了一節課便去休息了。
腦海中總是出現那羞人的場面,倒是讓安然這白嫩嫩的小臉紅了一天。
這一天,她縱然是閒着坐在涼亭外面,也沒去隔壁宅院,心中有些矛盾。
剛好杯中的茶水喝完,她正欲起身,卻見小葡萄從教室裡面出來。
“安然姐姐,我找你有些事情。”小葡萄跑的很快,一張俏臉紅彤彤的。
“怎麼事,你慢些。”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安然姐姐,可有洛塵的消息?”
那臭小子去陽關城讀書也不告訴他一聲,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加上這幾日她在學堂裡面讀書的時間長,也沒怎麼找到機會問。
眼前好不容易瞧見安然姐姐有時間,便不想拖着,直接問了便好。
“洛塵每月倒是會來一封信,不過,都是一些在學院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
安然並未猜想,小葡萄對洛塵的心思,既然兩人都無心,便不要在小葡萄面前多說洛塵的事了,總歸,她不定能放在心上呢。
“那他都說了些什麼?可是有提到過我?”這姑娘有些厚臉皮了。
人家洛塵在的時候,她拒絕抗拒的,現在人家走了,不願搭理她了,倒是上趕着去問了。
“不曾,心中都是問家裡人的事,不曾提及過你。”她說的倒是真的,心中不曾提及小葡萄,似是一點都沒有問及過。
“臭小子,倒是心狠,年紀小小的,心卻這般冷。”小葡萄沒了剛纔的精氣神兒,顯得有些蔫蔫的。
“你說什麼?”
她聲音太小,安然並未聽見,再次問。,
“沒事,安然姐姐你先坐着吧,我去教室讀書去了。”她哪裡有什麼心情讀書,心中悶悶的。
有點想那個臭小子,應該是從小到大一直玩,纔想唸的吧!
既是如此,那她對自己的親哥哥爲何就和多洛塵的想念不一樣呢!
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夜深人靜,落地窗紗,窗戶微微開着,有些冷,躺在白色雙人大牀上的女子,本是平展着的身子,突然蜷縮在一起,緊緊的抱着自己。
怎生會這般冷呢?
伸手四處摸索,終是找了一方柔軟的被子,蓋在身上之後,這才淺淺入睡。
雙人大牀左右兩方放着醫藥用架,上面掛着的藥管,在女子胳膊上插着,裡面的液體已經用盡。
清晨,人未起來,陽光便鋪天蓋地的傾灑而落。
兩個年輕護士拿着針藥到了室內。
“怎麼不見人?牀上躺着的人去了哪裡啊?”其中一人問。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的班。趕緊去找,別出事,不然不好給顧家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