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安然治病,韓瀧耍流氓
外面的雪下的越發大了,夏天和清哥躲在書房裡面,婢女端了柑橘過來。zi幽閣om
“清公子喜歡吃,奴婢就多準備了一些。”侍女輕聲道。
“放下吧。”夏天微微側身,伸手瞧了下火爐子,十分愜意。
侍女離開,清哥起身抓了柑橘剝開,喂到夏天嘴邊,“這個柑橘可甜了,夏天你嚐嚐看。”
“你要是喜歡,我再幫你拿些,不過這個東西不許吃太多。”
“我知道。這東西冬天裡吃着涼涼的正好。”清哥笑着說道。
夏天眼神從他身上轉到外面,在京城呆了多年,每逢下雪的時候便想起戈壁灘那處。
京城之內,能處理掉的事情全都解決了,生意漸漸上了軌道,只等明年商城成功上市之後,其餘事情在京城已經完滿。
而她,看向身邊清哥。
是否也要考慮一下她的感情生活,總是這樣讓清哥在身邊等着,她豈能不知清哥的心思,之前是全心全意的放在生意場上,沒有太多的心思給清哥。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平穩下來,倒是有種想和清哥平淡生活的年頭。
清哥和夏天坐在一側,火爐子裡的火燒的火紅,房間裡燒的暖和。
兩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越發顯得有些孤單,好在是他們兩人在京城還有一些照料,若是她隻身一人,現在定是在書房窩着。
晃了一會兒,時間漸漸溜走。
門外大黃狗拱開門,渾身帶着雪,在門檻前抖擻一下,這才偎到清哥面前,頭靠近清哥,甚是親暱。
“它倒是親近你,不過幾日而已,和你這般親暱了。”夏天輕聲說。
“我餵它好吃的飯菜,自然和我親近。我也和夏天親近,夏天不也是養着我麼。”清哥渾然不覺着被一個女人養着不是件好事,他卻很自豪般說。
清哥伸手幫大黃狗身上的毛髮梳理順暢,夏天瞧着他十分喜歡。
“既然清哥喜歡,那這條狗就留下吧!留下陪着清哥。”
“好,我正是喜歡大黃。”
外面天色還亮,清哥不願睡,夏天便陪着他說了半宿,知道燭火燒盡,纔去休息。
莫名的下了場雪,安然有些困擾,他們眼看要到漠西僵地卻被一場雪阻擋。
李林牽着駱駝,身上落的盡是積雪,“二姑娘,咱們不能再走了,風雪太大,若是再走的話,怕會在風雪中迷失方向。”
“你能確定往哪邊走麼?我們只要不迷失方向就好。”安然面紗被吹的亂動,伸手抓好,就怕一會兒大風過來,她別說面紗就是駱駝上的自己,都有可能被摔倒在地。
“眼前瞧不着方向,我們先下來牽着駱駝慢慢走。”李林儘可能的大聲喊着,沙漠的風聲太大。
雪花落的不緊,就是風沙大,吹的人眼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安然想從駱駝上下來,卻被大風一吹,沒踩好,憑空落了下來。
她哎呀喊了一聲,纖細的身子還未站穩,一陣風吹,又吹倒在地,真是弄了一身髒。衣服上面盡是溼了的黃沙。
外面裹着皮子,照樣凍的不行,牙齒直直打顫。
李林往這邊走,伸手扶起安然。
駱駝隊伍已經散了,前面後方都有人,他們在中間還好能遮擋一些風沙。
恰逢這個時候,前面有馬蹄之聲,安然沒聽見,是前面的人聽到了,折身回來問她。
“二姑娘,前面有馬蹄聲音,是不是韓將軍那邊派人來接咱們了?”
“不能啊,我們來的時候並未告訴韓將軍。”安然張口說話,被灌了一口的冷風。
“先別多說,我們停下看看到底是誰,若真是韓將軍那邊的人,我們可算是得救了。”
李林比安然年長,懂得也多,相對於安然甚是沉穩。
逆風往前走,速度可想而知,極爲緩慢,安然抓着李林的胳膊,甚是也分着替她擋風的人,緩慢往前走。
還未站穩,前面馬匹之聲盡在前方不遠處。
“你們可是顧家來的人?”能走駱駝而來的肯定不是韓家軍的人,這個時候也不能使走商的隊伍。
他猜測,應該是顧家那邊來的人,畢竟送出去的信件已經有些時日了。
“是、我們是顧家來的。”安
然聽到聲音,張口迴應,奈何她聲音清脆,被風一吹便散了。
“二姑娘別說話,省的灌入了冷風。我來回應。”李林道。
扶着安然往前走,便大聲喊道,“我們是顧家來的,你們可是韓將軍手下的人?是來接應我們的麼?”
“我們是韓將軍手下的,你們再往前走一些,前面便是戈壁,你們那處正好是迎風坡口,快些下來就好了。”
韓放帶人,正在戈壁下方站着,前面是沙漠邊界,馬蹄入了黃沙,很難前行,而他們現在所處位置正好是在迎風口上。
瞧現在的風,馬匹根本上不去,只能在黃沙坡口下等着。
“大家挺好了,牽着駱駝往下走,順着黃沙坡往下走,下方有人接應我們。”李林大聲對身邊牽着駱駝的人喊道。
安然扶着李林往下走,也是怪她,平日裡不喜動,總是安安靜靜的坐着,現在被風一吹,連路都走不穩當。
“二姑娘站好了,我先下去,在扶着你下來。”李林伸腿往下坡走。
“好,你慢些。”
安然面色冰冷,長睫毛上掛着冰霜,白茫茫的一片,瞧着像是雪地裡的仙子。
有多美就有多冷,安然只想現在找個取暖的地方,她怕真的會凍死在這裡的。
瞧見隔着風沙而下來的人,韓放騎馬過來,看到了眼前的少女,“可是夏天姑娘?”他不確定的問。
“不是,我是安然,我姐姐在京城還未回來。”安然使出最大的聲音回答。
李林扶住她,“二姑娘,現在風沙大,先別說話,上了駱駝。”
“好。你們都跟緊了,別掉了隊。”安然在李林的攙扶下上了駱駝。
身後的人都跟上了,並未丟掉任何一個。
韓放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他騎馬在前。
“安然姑娘你們跟着我走,我們到了帳篷裡再說。”
跑起來了的駱駝和馬速度差不了多少。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纔到帳篷,安然在駱駝背上快像是凍成了冰棍。
好在趕在天黑之前,到了帳篷內。
這幾日,韓放每日都出去到沙漠和戈壁的邊界線查看,就是爲了迎接從顧家前來的人,好在今日等到了。
一下馬匹,到了帳篷前。
“將軍,顧家姑娘來了,正在外面呢。”
韓放撩開簾子便闖了進來,帳篷裡面坐着阿卿和韓政以及韓子莘、帶着孩子的小詩。
“顧家姑娘?可是夏天?”阿卿張口問道,起身便要往外出。
“你先等等,外面冷,外袍穿上才能出去。”韓子莘立刻拿了外袍幫阿卿披上。
“不礙事,我就是擔心那姑娘,這般老遠的過來。本來還念着,興許是要過了年開春纔來。這倒是來的快。”
“長姐別擔心,這不正好說明了,顧家也是在乎這門親事的。咱們出去看看,興許就是那夏天姑娘。”小詩接聲說道。
她還不知,夏天姑娘便是她曾經心中念想的少年。
“你這邊擔心韓瀧,那邊擔心顧家姑娘,真是不知,你究竟是擔心哪個。”韓子莘在她旁側低聲埋怨,似是在說,只關心旁人,怎生就不會照顧自己。
“我是都擔心,快出去看看。一個姑娘家,倒真是讓人擔心。”阿卿說着撩開簾子,猛地被外面一陣冷風吹來,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她體質不算太好,一旦被冷風吹就發燒,這都已經發燒幾天了,一直拖着,總是不見韓瀧醒來,她也無心去看病。
再者,戈壁灘這個大夫可不是個專業的,是從外面遊學路過,算個半吊子,除了能治療簡單的包紮、發燒,再重一些的病都瞧不得,因爲他壓根不會。
安然下了駱駝,和李林一起等着身邊十二個人一起下來,才舒了口氣。
“二姑娘別擔心,咱們大家都沒事。”
“如此最好,等會人讓韓將軍那邊的人給你們安置好休息的地方。”安然輕咳一聲,嗓子裡灌了冷風,有些癢。
韓放還沒說完,阿卿和韓子莘已經出去,小詩在後面,被韓放一把抓住了胳膊,“我還沒說完,你那姐姐就出去了,這次來的不是顧家大姑娘,是顧家的二姑娘,瞧着年歲尚小,應該不到十三歲,這沖喜,今年怕是不成了。”
“不是夏天?那這顧家二姑娘過來作何,不能沖喜又冒着風雪過來,豈不是遭罪。”
小詩着急,要是來的人不能給韓瀧沖喜,那過來有何用處。
“先彆着急,出去看看。”
韓放和小詩兩人出來,阿卿已經帶着安然入了帳篷,伸手抓着那姑娘的手,滿是心疼。
“怎生就捨得讓你來了,看着笑臉被凍的,要是我的姑娘,可是捨不得了。”阿卿瞧着那然。
越看越是喜歡,這姑娘,長的和她娘一模一樣,瞧着安然就像是瞧見了年輕時候的小娘子。
阿卿還不知,現在的小娘子和安然也是一樣的年輕。
“卿姨,我便這樣稱呼你吧。這次前來呢,我是有些話想和你、還有韓將軍說,我希望,顧韓兩家的親事作廢,你們放心,我肯定會治好韓家大公子的病。”安然輕聲道。
她說完偏頭看向韓子莘,見他眉頭緊鎖,似是不爽。
安然有些怕,這個韓伯伯比她爹爹還要讓人害怕,她、低首暗自想了下又道。
“我姐姐有喜歡的人了。若是強硬讓我姐姐嫁入顧家的話,兩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肯定不會幸福的。”
“你這小丫頭,年紀青青的知道什麼是幸福?”韓子莘語氣很衝的反駁。
“我雖然不懂情事,可我爹爹和娘是有感情的啊,我荷香姑姑和叔叔也是有感情的,只有兩個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才幸福不是麼?”安然擡眸,看向阿卿。
她還是想和卿姨說,不太願意和韓子莘說。
“將軍別爲難了這姑娘,瞧着纔多大點的孩子,你何必用這麼個冷漠的語氣和她說道。我倒是覺着安然說的很對,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才幸福,若是強求的話,便是害了兩個孩子。”
“阿卿,你這話。”韓子莘突然驀地有些恐慌。
他和阿卿兩人便是,他一直緊追不放,她害怕他如洪水猛獸。
“沒有說你,將軍可別放在心上。”阿卿輕笑。
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安然臉色驀地紅了起來。
有些尷尬,“卿姨,你家大公子現在如何?我先幫他看看病情吧。”
“你這孩子倒真是極好,你先去瀧兒帳篷瞧着,我去給你們準備飯菜,一路走來,定是幸苦,剛纔只拉着你說話,倒是忘記你還沒吃飯呢。”阿卿高興,瞧着安然也是喜歡。
她是喜歡卻不曾多想,顧夏天不能當她兒媳,若是安然給他兒媳當媳婦如何?
韓子莘倒是瞧上了這般乾淨單純的姑娘,只是、他們家那混小子是否喜歡還不清楚?
阿卿讓韓政帶了安然去韓瀧的帳篷,她和小詩去了廚房要幫顧家來的人準備飯菜。
韓政半大的身子包裹的嚴實,到了韓瀧這帳篷才道,“你進去暖暖吧,我哥這帳篷算是最暖和的了。”
“謝謝你啊,我先進去幫他看病,你也進來麼?”安然撩開門簾,瞧着韓政,笑道。
“好啊。姐姐長得可真漂亮。”韓政盯着安然笑,一下子晃了神。
這鳥不拉屎的荒蕪地區,瞧不見和他年紀相仿的姑娘,邊境軍隊區,還在前方百里外,這處是他們暫時居住的地方,除了有阿卿、小詩是女子,最小的便是小詩和韓放的女兒,水兒了。
現在來了這般一個輕靈剔透,嬌美文靜的姑娘,韓政眼神一直落在安然身上,姐姐前後叫的甚甜。
安然走到韓瀧跟前,瞧着躺在塌上的年輕公子,長的十分俊美,臉上膚色較暗。
她並未記起這個昏睡的男子是她小時候救過的哥哥。
安然看了一下,有些不確定,“你哥哥昏睡多久了?可都找過大夫診治?”
“睡了好幾天了,找了大夫,那大夫只會包紮。
還說,我哥哥的其實已經醒來,就是不願醒來,他也不知是爲何?我就知道那大夫是庸醫,不然怎麼能不知道我哥哥什麼時候醒來。”
韓政似是不屑,在他的認知裡,那大夫就是個混吃混合的庸醫,纔不會正兒八經的看病。
他望着安然,又瞧了下榻上的韓瀧。
“聽韓放叔叔說,姐姐是會醫術的,那你就幫我哥哥治病,你要是能治好了病,我爹肯定會重賞你的。”
“不用你爹爹賞賜,我肯定能治好你哥哥的病,你放心就好了。”
“那就好,我還想和我哥去賽馬比試功夫呢,要是我哥哥好了,在比賽的時候我肯定會讓着他的。”
韓政小聲說,他心中已經把韓瀧當成了容易受傷的弱者。
安然從韓政這邊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親自去幫韓瀧診脈。
把脈,也只有體虛,並未有其他病症。
“怎麼會一直不醒呢,不該是這樣的。”安然彎身,上半個身子隔着韓瀧的胸前、鼻翼,在他身上摸索,似是找尋傷口的位置。
一直聽到耳邊嗡嗡的聲音,這些時日,他總是不願醒來,餵了東西就睡,周而復始,身體快被消耗殆盡。
本想一直睡下去,卻被耳邊的說話聲吵的難受。
這纔剛有直覺,溫到一股子女子的馨香,可不是她娘和小姨身上的味道,那種味道清新,很香甜,只是聞着那股子味道就能猜出,身上帶着這個香味的姑娘肯定長得不錯。
下意識的,韓瀧認爲,眼前這個姑娘興許是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丫頭。
安然只是想幫他瞧瞧身體,看他胸前筋骨,並未退化,依舊強壯,剛想起身要走,卻猛地被抓住了手腕。
“嗯、這是醒了麼?”安然輕聲道。
韓政跟着上前,瞧見抓着安然胳膊的手,“不是醒來,我哥總是這樣,有人靠近,他不喜歡的話就會伸手製止。那大夫說了,這是本能的抗拒,不喜歡有人靠近。”
“什麼意思呢?”安然轉頭望着韓政,想掙脫被抓着的手卻掙脫不開。
“意思是,我哥他可能不喜歡你。”韓政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樣啊,那你過來幫我把這手拿開,你哥哥的力氣可真是大。”
安然輕笑,看來這榻上的男子,並不是沒救。
韓政幫着那然掙脫開韓瀧的手。
安然摸着被抓青的手腕,皺眉,這力氣可真大,抓的她手都青紫了一塊。
阿卿從外面端了飯菜進來,“先吃點東西吧,走了一路,全身冰冷的,吃點熱的暖和暖和身子。漠西疆地這邊可比不上你家裡,你在這裡定是要受委屈了。”
安然輕笑,“不會,我是來治病的,我之前就想過這裡的情況。漠西這邊,應該和戈壁灘差不多。”
她是不擔心,來的時候,她娘準備了好多東西,有吃的也有用的,更是有一些皮子,保暖用最好。
“你先吃東西,現在天色黑了,我去給你收拾帳篷出來,若是你不嫌棄的話,這幾日就和我一起睡好了。”阿卿想了下。
軍隊帳篷並不多,剛纔已經騰出三個給顧家來的人住,現在是沒有辦法單獨給安然騰出來,不如就讓安然和她湊合過了這個冬天也好。
安然未說話,那邊韓子莘就出聲了,“她既然是來幫韓瀧看病的就留在韓瀧的帳篷裡,這樣照料起來也十分方便。”
“男女大防,不方便。”阿卿搖頭說道。
“韓瀧現在臥病在牀,如何不方便?她是會醫術的大夫,若是以大夫的身份來照顧病人又如何不方便?”
這連續兩個反問,弄得安然都不知如何反駁了。
剛纔她也剛想說,男女七歲不同席,現在都是成年男女,自然不能睡在一個帳篷裡。
卻沒料到,韓子莘會這樣說。
韓子莘會這樣說,也是因爲剛纔阿卿說的話。
若是這個丫頭跟着阿卿一起睡,他豈不是又要去軍隊和大家睡,那可不成。
阿卿做的是麪條,但不是那種細面做的,裡面用了高粱面,安然吃不習慣,只是吃了一半,還剩下不少。
連炒的白菜都沒吃多少,這漠西的飯菜果真和戈壁灘的顧家相差太多。
油水十分至少,除了白菜和醬油,竟然連鹽都不放,她真是吃不慣。
在顧家,他們家的菜,除了必要的油鹽醬醋,還放花椒、辣椒、茴香、八角等香料,那纔是飯菜,這裡的菜,她真的吃不慣。
阿卿看着剩下大半的麪條,輕聲問她,“是不是吃不習慣這裡的飯菜,你說你喜歡吃什麼,明日我便給你準備。”
“不用了,我興許是來的時候喝了涼風,吃的少。還有啊,我在家裡也吃的很少,是卿姨做的太多了,我才吃不了那麼多的。下次就麻煩卿姨少做一些好了。”
安然心善,她是餓的厲害,剛纔還以爲能吃完,現在真是吃不下去了。
不得已才編了這麼個理由,哄了阿卿。
對安然說了些話,阿卿又坐在韓瀧塌前,輕撫他額頭。
“瀧兒啊,快些醒來吧!等你醒啦,娘便放你自由,你想去哪裡都好,再也不捆着你的自由了。”
是她一直在韓瀧面前說,讓他好生和將軍相處,這樣纔能有個大好前程。
誰料到,跟在將軍身邊的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早知韓瀧會這樣,當初她便不會強迫他留在將軍身邊。
安然站在帳篷內,並無心思聽阿卿說話,她在想,晚上睡在什麼地方。
帳篷裡面是地毯,但現在是冬季,大地冰冷徹骨,他們知曉韓瀧凍不得,特意做了牀榻,比牀板簡陋的多,卻能和地面隔絕,不算冷。
帳篷四個角都燒着火爐子,裡面甚是溫暖。
剛纔她也去了其他帳篷,阿卿的帳篷裡面也只燒了兩個火爐子,其他人的帳篷裡面,能有一個就不錯了。
看來,還是韓瀧這裡最溫暖,那她就不嫌棄了,隨處找個地方講究講究好了。
今晚,是無法給他瞧病了,明日再具體的查看一番吧。
談話見,安然也明白了,韓瀧除了昏迷不醒、腿腳不便,吃喝拉撒睡都是正常。
若是昏迷不醒的人,吃喝拉撒睡,和正常人一樣,那就有些奇怪了。
阿卿和韓子莘回帳篷,久久不入睡。
她只左右難免。
“我還是擔心安然,她一個姑娘家睡在韓瀧拿出,今後名譽不好。”
“顧家大姑娘不來沖喜,就是瞧不上我們韓家,你現在還有心思擔心顧家二姑娘,不用管她。既然他們能讓這顧家二姑娘隻身過來,就不怕壞了她名譽。”
韓子莘語氣粗糙,和清秀的面容不相符,他有一顆粗糙的心。
“你最是不重規矩,我跟了你大半輩子,也沒名分,我是不在乎。可那顧家二姑娘不同,她爹孃若是知曉,豈能同意。”阿卿側身背對着和韓子莘,不願與他爭執。
他伸手,不顧女子情緒,抱入懷中,“外面冷,你靠着我睡,能暖和一些。”
“不過,這二姑娘長的倒真是極好,和她娘一模一樣。我瞧着喜歡。”
“阿卿若是想要個姑娘,我們也能再生一個。”
“不要了,兩個孩子足夠了。瀧兒現在這個情況,我是擔心的緊。若是瀧兒願意、夏天也願意,早就成婚,興許我就能抱上孫子了。”
“別說這話,他們還小,你也年輕。再想要個姑娘有何不可。”韓子莘嘴巴落在女子後背,親暱靠近。
這輩子,終是他負了她,她在他身邊等了多久?
從韓瀧出生,到現在也有將近二十年了,他卻自始至終沒給她個名分,到現在京城韓家那邊也不知她的存在,只道,她是他在外面養的外室。
阿卿自知不該反抗,牀笫之間總是這樣,他若是想要,她便不能反抗,他想要孩子,他若是給,她便要生。
其實,在前幾年她也曾想過再要一個女兒,他卻不同意,說再要個孩子,擾了他清淨。
現在呢,卻是他說想要便要的。
阿卿感覺到背後的男人情動,抱着她的身子,上下摩擦,她面帶哀傷,還是任由他胡來。
夜半依舊,牀事不斷。
男子伸手抱住女子,“阿卿轉過身來,看着我。”
“將軍,夜深了。”她提醒,夜深,事也做夠了。
“還早,再來一次我們就睡。”
他總是這般不知饜足,卻從來不憐惜,她是個女子,身上的滿足固然重要,她更是希望這個男人能給她足夠的溫柔,讓她不要那麼難受。
不知幾時停了下來,帳篷中這才安靜下來。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安然絲毫無睡意,總是在黑暗中聽到嘆息聲,很淺,很淺。
還有時而捶打牀板的聲音,她一度認爲是鬧鬼。
後來才知,這聲音的出處竟然是躺在牀上的男子,她輕微起身,到了他跟前。
低聲問道,“你是醒了了?是麼?”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管我,滾開。記住別告訴他們我醒了。”韓瀧語氣飽滿怒氣。
“爲何不能告訴他們?我是特意過來幫你看病的。我醫術不差,肯定能幫你看好病的。”安然不氣惱,站在他牀邊輕聲說。
這姑娘的聲音,帶着天然的安撫劑。
“不需要你治?你醫術厲害,能治好我的腿?你醫術厲害能治好我這雙眼睛,我早就有知覺了,偏偏腿無法動彈,眼睛睜開卻看不見任何人,我這不是廢物是什麼,我、”他委屈了!
明明是個好兒郎,卻傷了腿,瞎了眼睛。
他心中念想的那個姑娘,興許再也見不到了,他還想早早去那姑娘家提前的。
可現在、他痛恨自己,爲何會傷了腿還有眼睛!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廢物。
帳篷裡面黑暗,除了四個角落裡有點星火,安然瞧不見男子的臉,更是不知他此刻的悲痛。
聽到耳邊的是砰砰手捶打牀板的聲音。
她伸手在黑暗中抓着韓瀧的手,“別大了,會痛了,受傷了還要包紮,卿姨他們很擔心你的。我明天幫你做個全身檢查,不管什麼病肯定能治好的。”
“你這麼肯定,要是治不好呢?治不好的話你就不離開漠西疆地。”他喜歡聽她的聲音,若是不能娶他心中念想的姑娘,就讓這個不厭煩的人留下吧!
他自私的想。
這個姑娘,應該是爹孃從外面找來的大夫,若是他求了爹孃,讓她留下當他的丫鬟照顧他,爹孃肯定會同意的。
安然聽了韓瀧的話,皺眉,“不成,我得把你的病治好。”
治好,姐姐和他的婚事才能解決。
“哼,我就知道,你們都嫌棄我,覺着我是瘸子是瞎子,都嫌棄我。”
“我沒有嫌棄你,我是來幫你治病的,哪裡說過嫌棄你。是你自己這般嫌棄自己,先別鬧了。你好好休息。”
安然拿出足以的耐心去照顧這個人。
她並無生出其他感情,只是把韓瀧當成病人,纔會這般看似有情,實則就是因爲沒有任何感情,纔會哄着他。
韓瀧聽到了她這般輕柔的話語,竟然似是被蠱惑般。
低聲說道,“你在我身邊陪着我,若是我醒來找不到,我肯定殺了你。”
安然輕笑出了聲,她若是不在他身邊,他怎麼就殺得了她。還有卿姨在,她怎麼可能會被殺。
這個躺在牀上的男子,真是幼稚。
她的手被他抓着,抽離不開,任由他抓了一夜,早上,安然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有隻寬大的手掌,細細的在摸索她的掌心。
“別這樣撓我,癢的很。”
“你醒了,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我瞧不見,你要給我說。現在是幾時了。”
“清晨天剛亮,火爐子裡的炭火滅了,我去燒一些。你先鬆開我的手。”這才發覺,整個帳篷裡面的溫暖降了不少,四個角落裡的火爐子漸漸滅了下去。
韓瀧撒手,“你快些去燒起來,再回來。今後你便跟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許去。”
“我只是來幫你治病的,並不是你的下人。”她輕皺眉,是否要告訴卿姨一聲。
若是這個男人在卿姨面前先聲說了,真讓她留下來照顧那就不好了。
她只是來這裡幫韓家大公子瞧病,可不是賣身在這裡爲奴。
“你還敢犟嘴,過來。”韓瀧懊惱。
他剛纔不該撒手的,要是不撒手那個女子就不會掙脫,也不會忤逆他的意思了。
安然不管他,自個放了炭火進去。
剛燒了起來,小詩從外面進來,手中抱着一些乾柴。
“原來是燒起來了,今兒起的晚了些,幸好你在這裡,沒凍着瀧兒吧!”小詩說着走了進來,把乾柴放下。
“剛好沒了炭火,我就燒上了。”
“那成,就麻煩你在這裡照顧瀧兒,我先去做早飯。對了,你在家裡都吃什麼早飯?”
“我早飯一般都是,金絲籠包、香芋畫卷、白麪饅頭、南瓜玉米羹、香蔥雞絲粥、清淡小菜。”安然輕聲說了幾個常吃的早飯。
小詩立刻擺擺手,“你說的這些我可都不會做,罷了,我做什麼,你就將就着吃吧,咱們這漠西比不得你們戈壁灘的富庶。”
“好。我不挑食的。”安然乖巧安分的說。
小詩面部抽搐,還不挑食?剛纔說的那幾樣,都快趕上皇宮裡吃的了。
漠西疆地糧草剛剛好,吃不得驚喜,粗糙一些的糧食能飽腹便是極好的了。
牀上躺着的男子聽到小姑娘的話,莫名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丫頭是真笨還是單純。
她吃的都是那般精細物,肯定是吃不慣這裡的粗糙淡飯了,不過聽她一本正經的說話,倒是喜慶。
卿姨沒過來,安然瞧着帳篷外面,一大片的積雪,和她家裡一樣,都是冷的厲害。
隔着簾子望着外面看了一會兒,她到了帳篷裡面。
“既然都醒了,我便幫你擦拭洗漱一下,也不知你幾天不曾洗漱了。”她深受小娘子的影響,十分愛乾淨,容不得一絲髒。
躺在牀上挺屍狀的韓瀧,聽她語氣裡帶着嫌棄。
“哼,那你去端熱水來,順便幫我把頭髮洗了,還有這身上也一併擦了。”
“不成,我未出閣,不能幫你洗頭擦拭身子,我去找人過來幫你。”安然低聲道了句,要轉身。
韓瀧卻不想放開,拉了她的胳膊猛地一扯,這姑娘本就沒站穩,被韓瀧這般吃力的拉扯,毫無意外的的倒在他身上,好巧不巧的,眼鼻口觀,四目相對。
韓瀧瞧不見,但安然卻看得見。
感覺到脣瓣上的柔軟,他張嘴含在口中,輕咬之後,才感覺到,這是女兒家最香軟的脣瓣。
他伸手扣在安然腰間,發狠力似的緊緊抱着不放,安然挺起胸膛,歪開脣瓣,面色帶着無助。
強硬從韓瀧身上啓開,伸手,纖細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在他臉上。
“你無恥。”姑娘害怕,語氣裡帶着顫抖。
韓瀧心中一動,帶着悔恨,剛纔不該控制不住奪走這姑娘的初吻。
“對不起,是我不好,剛纔。”
他感覺到了懷中姑娘的輕顫和怒氣,手中的力氣更是不捨得剛開,若是這姑娘跑了,那該怎麼辦?
這丫頭給他的感覺好熟悉,熟悉到他以爲她是安然?是安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