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你要用生命去保護她 [ 返回 ] 手機
六月中旬終是下了一場雨,很小不大卻讓人心情突然變得不暢。若是雨勢一轉而過,似是瓢潑大雨也好,偏生這般纏纏綿綿不休止,弄得人心不喜。
早上讓安然重新拆了紗布,再次包紮之後,小娘子輕輕動了下手掌,倒是不疼了。
洛塵在院子裡玩耍,弄了一身是溼漉,從外面跑來,一頭鑽進小娘子懷中。
“娘,外面好涼。”小孩子不懂,抓着她的衣衫不撒手,只覺着在外面淋了一場雨,甚是痛快。
“你渾身是沾了水我們去換甚衣服。”荷香走來,牽住洛塵的手。
“不要,我又不冷,不用換衣服。”洛塵甩手不管荷香的關心。
小娘子低首瞧着他,“洛塵不可這般沒禮貌,你若是不要,可以好好說,不要亂動手,知曉麼?”
“知道了,我只是想讓娘抱着,有些累了。”
“你也知曉累了,過來吧,我們去屋檐下念會兒書。”
洛塵點頭,這才乖巧的跟在她身邊。
荷香懂得,立刻回屋拿了衣衫給洛塵,子墨在外面幫他換上了。
雨下不大,夏天在超市裡面忙着查看物品供給是否足夠,一直到下午纔去接了安然。
剛到門前,瞧見那兩人正要關門離開。
“裡面學生都被接走了?”涼山撐傘,夏天側目瞧着那關門之人。
“走了。公子是找安然小姐的吧,她是被許大夫接走的,說是要讓她過去學習,正巧有病患在醫館。”
“這樣啊,那我先過去,麻煩你了。”夏天頷首,轉身在涼山的照顧下入了馬車。
拐了彎剛到醫館瞧見有人在,她下來直接要去。
“公子,這裡面的人怎麼瞧着像是孫掌櫃、還有那個、叫楚連的傢伙,他怎麼也在?”涼山詫異。
因爲經常進入學堂左前方百米之外那戶人家的便是楚連,他可是瞧的仔細,不會錯的。
“過去瞧瞧。”怎麼一下全都聚集在這裡,莫非是有事情?
她剛入裡面,安然便瞧見了夏天,立刻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腿,“姐姐,好多血剛纔可嚇死我了。”
“怎麼回事?你是哪裡受傷了?”聽到夏天說到血液,夏天緊張,立刻上下左右來回打量一番。
“不是我,是剛纔來的那狐媚子、不,是那懷孕的女人,她進來的時候一直流血不止,師傅才讓我來的。”
夏天瞧了下楚連、又看到了孫慶。
孫慶見到夏天點頭緊張,上前唯諾問了聲好。
夏天抱着安然轉身瞧着他,“你怎麼也在這裡?”
“是拙荊、”孫慶剛說到這裡,瞧見許良從裡面出來,立刻上前,“大夫,內人現在如何?孩子是否保住了?”
“孩子是保住了,現在正在休息。你們、都是她的相公?”
許良瞧着眼前兩個男子,他尚且還不知這個男子是顧家鋪子裡的掌櫃,那楚連、倒是見過幾次,都是過來買壯陽滋補的藥物。
聽到許良的話夏天是愣住了,她比誰都清楚,這兩個人的身份。若是她剛纔沒聽岔的話,安然說的那女子應該是楚氏,也就是羅修的二夫人,現在、怎麼成了這兩位的娘子?
她且看着不出聲,任由他們兩人在互相爭執。
“她那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得,即使現在沒成婚,也算是我的娘子。許大夫這話說的、”孫慶面色顯然帶了怒氣,覺着被許良這話問過,他頭頂直冒綠煙。
“是麼?倒是我口誤了,你們自個商定好了。剛纔餵了那夫人吃了人蔘片,也包了藥草。總共下來需一百五十兩,你先結算一下。她身子弱,今後也需要人蔘片吊着,這人蔘片可不是集市上的白蘿蔔,這個也需要錢,另外算。”
許良溫潤笑着,手中的算盤打的噼裡啪啦。
夏天望着他,現在瞧着許良不像是個大夫,倒像個掌櫃的一般。
聽到銀子楚連本能的往後退縮,“我和她只有露水姻緣,不談及婚姻,再說,那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定是我得,這錢我不出。”
聽到有人要娶楚素娥,他好驚訝萬分。真是榆木疙瘩腦袋裡裝了漿糊。楚素娥可是京城大官二夫人,平日裡玩玩就好了,還真想娶回家,真是癡心妄想。
孫慶早就想到楚素娥和眼前這男人糾葛不清,聽到楚連這樣說,心中只犯惡心。
“大夫,你且等着我回家拿錢。那孩子真的是保住了?現在可能判斷出來是幾月份的?”孫慶步子有些不穩,怕這大夫說出之後,他有些承受不住。
“能瞧出來,怕是有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楚連身子一愣,他和這楚素娥勾搭上的時間足足有三個多月了,那、這孩子真的是他的?
和楚連一樣臉色蒼白的孫慶,手掌緊握,面色蒼白無力,心中怒氣硬生生隱忍了下來。
“這孩子、不是我得。我和她認識才剛兩個月不到。”這話說出似是咬牙切齒般。
“是不是自個孩子都不知曉,也夠是愚昧。你口口聲聲說着是你的內人,看曾打聽過,她是京城裡養的二夫人,這種事你也亂來。今日回去之後把你那鋪子裡的生意交接一下,自行離開。”
夏天聽到這裡也是帶了憤怒,孫慶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定然不是好事。
顧家也不需要這種敗壞風氣的人在。
孫慶愣怔瞧着夏天,“少東家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她真的有夫婿?”
“我何時騙你,這其中的事你不知也好,不過還是得離開顧家鋪子。”顧家和羅修的事情,她可沒必要對孫慶解釋。
但孫慶之人怕是今後不能再用,單就和楚素娥勾搭在一起就足以引起不必要的亂子。
“我真實該死,竟然被她騙了這般長的時間,虧我掏空心思家中銀錢也一併送她,沒想到、她竟然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真是、我這口氣是咽不下。”
“那你要如何?她現在昏迷不醒,這醫藥費還沒給,你若想接走也得拿來銀子再說。”
“我給她銀錢夠少過嗎?這孩子不是我,我一毛錢都不出,之前給的那些銀錢我不要就算了,這個女人、讓我噁心。”孫慶憤恨揮開衣袖說着就往外走。
到了門檻,又甚是惱怒的轉頭,“今日在次我發誓,我和那女人再無瓜葛,她是生是死和我沒任何關係。”
孫慶離開楚連驅步也要走開,正巧到門邊,被許良攔住,“這孩子不是他得、莫非是你的,不管如何,這錢你也得出了。”
“我可沒說這孩子是我,你如何斷定的?反正和我沒任何關係,我也不管。”
“不管?那好,把錢交了你帶人離開,省的死在我這裡。”許良也帶了怒氣,那女人本就不是個好東西,豈能任由他們扔在這裡,他可不想給自己惹了事。
突然瞧見許良生了氣,安然有些害怕,躲在夏天伸手,勾着頭望着他。
那雙怯生生的小眼睛,讓許良的心狠的一抽,這才放緩了語氣,“放下銀錢帶人離開,不然這事兒我就得報官了,四通苟且也是要治罪的。”
楚連一聽心生害怕了,把衣袖中那才得來的銀子拿了出來,“真是倒黴頭頂。”
不過這錢,他必須得從楚素娥身上再要回來,怎麼可能白白的給她。
許良怕楚素娥在這裡多呆惹上麻煩,便好心讓醫館的小廝幫忙,用擔架擡着楚素娥送了出去。
醫館大堂只剩下夏天、安然、許良還有在一邊候着的涼山。
“今日多些安然過來幫忙,不然那女人怕是離死不遠了。”
“爲何這樣說?安然的醫術應該也不到能救人命的能力。”夏天輕皺眉,似是不信。其實私心地倒是喜歡楚素娥死掉最好。
“女子近身男子不靠,這次因爲她大出血只能讓女子在跟前查看何種情況,我這纔好用藥幫她止血抱保胎。”
一般女子出現滑胎、小產、下體出血,身邊往往跟着產婆或是生育過的婦人,約莫能說出個幾分情況,偏生這次來的孕婦身邊只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
這才特意找了安然,安然雖小,卻懂得一些症狀,能說出流血量和孕婦的當時情況。
只是安然尚且年幼,突兀接觸這樣的事情肯定有些害怕。
“安然,剛纔真是多虧你了。師傅說的那些症狀你大可記住了,若是今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你便知曉如何做。現在還是害怕麼?”許良走近,大手落在安然頭頂,帶着關心。
“不怕了,師傅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她乖乖點頭,衝許良一笑。
夏天讓涼山接了安然去馬車裡面,她留在醫館,瞧着徐良。
“那婦人的孩子保住了?”
“說是保住了若是她稍稍折騰一下就有些危險,你和那婦人認識?”許良瞧向夏天。
“不認識。”她淡漠說了下,轉身,“那我就先回去,改日再讓那然向您學習。”
因爲許良是安然的師父,夏天對他倒是尊重的很。
“好,慢走我就不送了,你們路上注意一些,雨天路滑。”
不知夏天是聽到沒回答,還是故意不出聲。
涼山駕車,夏天和安然坐在裡面,安然像是受了驚嚇,靠着夏天不敢遠離半分。
眼看到了家門口,涼山停下,夏天撩開簾子。
“公子,門外有人接應,您現在可是要下來?”涼山在雨中也撐起了傘。
“先把安然送過去。”
涼山沒走幾步,荷香已經過來,“今兒下雨了,安然快些回來,夏天你也下來一併回去。”
“荷香姑姑先進去,我還有話要交代一下。”
荷香牽着安然的手進了房內,木門半掩,從裡面瞧不見外面的人。
“公子可有什麼話交代?”
“近兩日打聽好了學堂左前方那戶人家的全部信息。再找機會把楚氏淫亂之事散播出去,注意好,別讓人抓到了把柄。”
“是,公子放心我來想辦法。”
涼山納悶,公子爲何敗壞那女人的名譽。雖是好奇卻不敢亂問,公子如何說他便如何做好了。
等涼山駕車離開,夏天面色恢復自然,慌忙躲雨入了房門之內,她可不知,躲在外面一直瞧着這處的少年,眼眸深沉。
清哥這兩日一直在夏天身邊,唯恐擔心夏天會突然離開,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隨,心中着實不放心,便這般偷偷摸摸的在暗處看着。
他轉身要離開,卻瞧見了那最不願看到的人。
“顧、”他如何稱呼、清哥不知怎麼喊了。
“你可知曉夏天過兩日便要去京城?”
雨中,兩人身高相差無幾,顧南城瞧着清哥,任由雨水落在臉上。
“知道。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跟在夏天身邊麼?”
“你能保護的了她麼?甘願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顧南城厲聲問他,語氣甚是苛刻,帶着強迫。
“能。只要您答應讓我跟在夏天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都願意。”清哥面色激動。
他面前最大的一座山便是顧南城,若是他同意的話,他便有機會跟在夏天身邊,再也不用擔心防備被他發現。
“你若能做到,這次去京城你便跟着一起。”他低聲說句,轉身往前走。
清哥愣在原地,對着顧南城的背影,大聲喊道,“我願意,我肯定會保護好她的。”
剛到門前,顧南城皺眉,繼而面色舒展帶了微笑。若能保護得了夏天,也不失爲一個好的選擇。
至少這個人他的功夫不錯,跟在夏天身邊的話應該用處不少。
小娘子在屋內,瞧着一個個從外面進來的人,全是渾身溼漉漉的。
“你們倒是像說好的一般,怎生都溼了一身回來。這纔給安然和夏天換了衣服,你這、”
“我回屋自個去換。”他低聲說了句,便要去二樓。
夏天伸手抓住了洛塵,“娘,你也幫爹爹找見衣服。”
洛塵不依不撒手,瞧着小娘子喊,“娘,我和你一起去,你帶着我。”
“你先安分一些,我聞到廚房那邊炸糖糕的味道,想不想吃?我們過去。”
因是下雨天,也沒能出去,荷香便準備了一些糯米做成了糖糕片,在鍋裡炸着,甚是香甜可口。
洛塵和安然一聽眼睛晶亮,跟在夏天左右,便往廚房走去。
小娘子在客廳瞧着並未動身,反而是那走到樓梯上的顧南城,側目看她,“子墨上來啊。”
“你換了衣服下來,我上去作何、我也去廚房瞧瞧好了。”
“過來,不許胡鬧。”聽到她語氣裡的笑意,顧南城穩住身子,等着她上來。
好不容易有了兩人獨處的時間,他豈能浪費。
還有兩日便要去京城,好在那雨只下了一天,次日天亮雨也停了。
林子晴交代了管事嬤嬤在家中照顧孩子,她身邊帶了兩個丫頭,提了些東西去張府那邊。
公主有事,她自然得親自過去了。
這才轉了幾個彎到達張府門前,好事一個氣派的府邸。再是好那又豈能比的上京城的侯府。
蓮香面色藐視,瞧着眼前的門衛不當一回事,讓身邊小丫頭上前去問。
這才過了片刻,便被人帶着入了府中。
“瞧着張府甚是氣派,也只是在這鎮上厲害,遠不如咱們侯府那般。”身邊小丫頭低聲嘀咕了一聲。
“別亂說話。這是個知縣小府邸,侯府可是高門大戶豈能相比。再說,現在公主在這處停歇,容不得你胡亂說,想要你這條小命就學會閉口。”蓮香低聲輕斥。
好在前面帶路之人走的較快,遠遠在前,沒聽到她們之前的談話。
張雅聽到有人說林子晴過來已經在客廳等候,這才瞧見她走進立刻起身。
“公主不着急,你這身子得注意些。”身邊大丫頭立刻緊張關心。
“不礙事。”
“雅兒妹妹這是、有喜了。”瞧着張雅面色雖是憔悴這臉上的笑容不減,又加上身邊丫頭這般呵護,她猜測、莫非真的是有喜了。
“姐姐畢竟是生產過的人了,一眼便瞧了出來,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張雅面上笑容燦爛,說着便走了過來。
林子晴知曉她這胎來之不易,嘴上緊張說道,“你彆着急,慢慢走動,千萬要注意好了。人說未滿三月不許說的,你倒是、”
“無礙,額駙也在跟前他說了由他照顧,我只管放心。”
“駙馬爺也來了,真是極好。”
倒是稀奇了,這駙馬也可不經常露面,難得能親自來到這裡。
“是啊,這也是我特意找晴姐姐過來的原因,怕是要回京了,看晴姐姐是何意思,還是像上次那般我們一起回去?聽聞侯爺又去了漠北疆地,怕是小半年的時間不會回來的。”
“我知曉他暫時不會回來,只是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了,有些不捨,暫時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這樣啊。那我也就不偏要晴姐姐回去了,只是在那京城裡面我也只有晴姐姐這麼一個能說話的人兒了,怕是回去之後更是無聊煩躁。”
“你這話說的,回去之後有駙馬陪着,好好待產,等明年你生產時記得送來請帖。”
“那是自然,若是有可能也帶了你那妹子,瞧着她是個有福氣的。晴姐姐興許不知,這還是上次去了瓜田那處回來之後纔有的。總的來說,我到這戈壁灘纔沒幾日,前段時間還和子墨說了要和顧家談生意,眼下就有了身孕。”張雅輕笑,十分高興。
林子晴輕聲問她,“這都有了身子,生意之事?”她擔心生意的事情是否談不攏了?
“晴姐姐不須擔心,生意的事還在,雖然我不親自押貨回去,但顧家的貨定時收的。我已經和夏天商量好了,她帶着顧家商隊親自送貨到京城,只要送到我在京城的鋪子中就有人接應。”
林子晴面色一頓,這樣讓夏天在京城和戈壁灘之間來回奔波,子墨和南城也是放心?
張雅自然看出了林子晴的擔心,她卻渾然不在意。
不說夏天的能耐是多少,若想做成這單生意肯定是需要有人花費勞力,再說,夏天那小姑娘想的可不簡單,她想先她能做好。
林子晴和張雅說了下體己話,不外乎是關心她身體的言語,千萬囑咐要照顧好了自己個身體。
纔剛過一個時辰便推辭說家中有事,立刻走了出去。
邊走邊交代蓮香,“現在去顧家那邊已經有些晚了,明兒清早,我們必須過去。墨兒真是不知啊、戈壁灘到京城中間可是兇險,讓夏天帶商隊過去,真的不安全。”
“夫人也別太擔心,事情肯定沒那麼複雜,萬一小姐那邊是找好了押鏢的人,倒也是沒事的。”
“你懂什麼,夏天若是到了京城,她在那處依靠誰?若真是出了問題誰能幫她一把,我這也是擔心。”
她不情願現在回京城,但若是夏天要去京城做生意,她也不得不回去了。
好在她在京城還有一些人脈關係,能幫到夏天一些。
這時間太緊張,弄的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安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