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夏天要見一個人
南鑫過來的時候。子墨和荷香正要去瓜田,瓜田的打瓜子不知現在是否收拾好了?現在急缺,他們必須儘快趕出來。
鎮上鋪子裡催的急,她心中也帶了着急,素來清雅淡然的面容,硬生生帶了迫切。
荷香準備了一些吃食放在竹籃子裡提着,開門幾人要出去。
南鑫從老宅那處過來。
“你們這是去做什麼?”南鑫問道,伸手接過荷香手中的竹籃,他提着。
“正要去瓜田。你怎麼來了?找小姐有事情?”荷香看着他問,他倒是好久沒來,今兒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不是,我過來幫忙,老宅的幾畝田地已經收拾好,我過來看看,瓜田是否有事情要做。”
“有事做,你來的正是時候,鎮上需要瓜子、打瓜子這些乾貨,我們得趕緊送過去。”
荷香說的正是,眼前鎮上需要乾貨,而菜地的事情也需要打理,朱爭和徐明聰帶着幾人正忙着菜地,瓜子和打瓜子的乾貨處理做的有點慢,急需有人過來幫忙,南鑫來的正好。
南鑫瞧着荷香,往裡面看了下,悄聲問道,“我聽說,我嫂子把鋪子裡的人送了牢裡?到底咋回事?”
“他們是活該,盜竊鋪子裡的貨,做假賬讓小姐抓了個現形,肯定要送官。”
“我知道,我說的是,她真那麼厲害?”
不是落魄貴族,沒有親人了嗎?他之前記得清楚,這嫂子雖是貴族卻顯落魄,只不過比一般貧民百姓好一點而已。
“小姐自然是厲害,有夫人在身後站着誰敢欺負?”
“夫人?夫人是誰?”南鑫心中一愣,像是想到了之前那個、嫂子叫姐姐的那個女人是夫人?誰家的夫人?
荷香帶着幾分高傲,本想對南鑫解釋一番,此刻子墨正從屋裡出來,牽着安然,身邊跟着夏天。
走到荷香和南鑫身邊,她輕笑低聲說了句,“別亂說話,哪裡所有什麼背景。沒有夫人,這裡只有顧家媳婦。”
荷香眼神頓了下,合着她的話說道,“是,小姐說的是,是我多嘴了。”
“不礙事,走吧。記得把門拴好。”
近日總出現錯覺,像是有人在監視她們,有種、不好的感覺,謹慎一些方可心安。
子墨知曉南鑫的心思在荷香身邊,倒也沒有刻意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她不過是帶着安然、夏天在前面走的快一些。
提前對趙強說過,今日去瓜田。子墨到的時候,他已經在等着了。
“夫人,葵花子已經收拾乾淨,在大棚裡面,您現在要過去看?”
“不急,我們先去看看打瓜子,準備了多少。”
打瓜子的生產量比葵花子多,這個是主要產品,肯定更需要費心。
趙強點頭,走在前面帶路。
到大棚前面,喊劉老大出來。
“現在裡面什麼進度?裡面的打瓜子收拾了多少?”子墨問劉老大。
“才收拾了一小半。東家夫人,去年西瓜咱們沒種那麼多,好收拾一些;今年種的打瓜子多,人手又少,太慢了。”劉老大據實而說。
“我知道,但事情迫在眉睫,大家再努努力。過年之時會有一些福利出來,是給大家的。”
荷香聽到子墨的話,立刻隨聲而道,“是啊,小姐心善,早就替大家想好。若是過年不回家的,福利更是豐厚,所以,大家就努力幹活吧,在顧家做工,比在外面強百倍。”
“夫人說的可是真?”
徐明聰眼神亮着,他本想今年過年,便辭了這工作,等明年在老家呆着,娶個媳婦過日子,沒想到過年還有福利,真真是極好。
“小姐說的話哪裡有過假的,你難道不相信小姐的能力?”荷香反聲嗆了徐明聰。
“不是、不是,我沒有懷疑夫人能力,我自然相信、不,我簡直不敢相信。”
小娘子並未多說,單憑荷香和徐明聰的這一番對話,大棚裡本在忙着的人,也帶了興奮。
劉老大一直站在子墨身邊,躬身前後。
聽到這等好的消息,他自然激動興奮。每年東家夫人都會額外給大家一些恩賜,那真的、都是極好的東西,點心、瓜果、果脯、還有一些衣服,給孩子、大人的都有。
劉老大立刻對大棚裡的人喊道,“大家都加把勁幹活,等把打瓜子收拾好,剩下的活就輕鬆了。”
劉老大和趙強、徐明聰等幾人先把收拾好的乾貨裝上車。
子墨瞧着眼前之人,卻發現少了一人,李林和趙強一樣,算是顧家最先找來的工人,子墨對他眼熟。
“李林不在這裡?”她問劉老大。
“李林前幾天摔了腿,現在正養着呢,不差幾天便能好,不成的話我讓人送他回家。”
劉老大語氣不強,他手下的人出了事,東家夫人肯定會覺着,他手下的人不幹活,定是他能力不足。他必須得好好解釋一下。
“嗯,是何事摔着的?”若是工傷的話,她倒無話可說。
“也不清楚啥事,就是、走夜路摔到河邊了,翻下去時弄傷的腿。”
“沒事就好。先把這些東西裝車,我們得去鎮上。”
葵花和大瓜子用布袋子裝好,放在驢車上面,整整齊齊的三輛驢車,從瓜田出發。
子墨和夏天去鎮上,荷香和南鑫、安然留在瓜田,等了許久纔回家,南鑫賴在顧家新宅不願走,在院子逗安然玩耍。
荷香瞧着他甚是無語,卻沒管。
近日小姐過於忙碌,幾乎忘了陪安然玩耍,安然整天跟着她,自是無趣,有南鑫陪着也多了些樂趣。
她起身本想關了門,卻在門外瞧見一人。
“懷義?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其實懷義並未站在顧家新宅面前,是從這邊經過,聽到男人的笑聲,以爲是顧南城回來,便想看一下。
被荷香問道他搖搖頭,“沒事,路過而已。”
荷香也不知道如何接話,手撐着大門,看他漸漸走來,動下身子帶上門。
懷義突然轉頭,走了兩步過來,到荷香面前,“近日家中多注意一些,有不軌之人在門外走動。”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荷香低聲問他,“你說這話是何意?誰是不軌之人?”
“沒啥意思,你記住就是了。”懷義說完轉身要走,不解釋。
他知道一些事情解釋了,恐怕更令人害怕。算了,以後他多注意外面一些好了。
對荷香說這些話,只是讓她在家的時候,注意一些,怕那人對她不懷好意。
他只覺着那人是對荷香,其實、誰能確定是對荷香、還是對整個顧家?
爲什麼會想關心顧家?他使勁搖晃了下頭還是不清楚。
荷香看着懷義離開走遠,關上門進去。
“誰在外面和你說話?”南鑫懷中抱着安然,眼睛看向荷香。
“沒誰,熟悉的人問一下。”她搖搖頭,心中卻想,應該沒什麼事可擔心。
懷義未剛走到家門口,卻見一個姑娘在門外等着,手中挽着一個竹籃,面上帶了笑意,見他過來,臉上的笑更濃。
“懷義,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姑娘大笑,面容燦爛,膚色偏黑,卻不影響她的喜悅。
“不看,沒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家門口在前面,他覺着這句話說的很無趣,應該沒必要說。他覺着、他和眼前這個叫劉花兒的姑娘根本不適合,即使他娘一直在耳邊唸叨,他還是不喜。
他將來娶的媳婦?應該是溫婉秀氣,輕聲細語,面色帶笑……。
心中想着,腦海中卻浮現一張愛笑的臉。
劉花兒喊了幾次,見他沒甚反應,大聲說道,“我帶了葡萄乾給你,很好吃的。”
“我不吃,你帶走,以後別來找我,讓人看見不好。”他想,這句話說,她應該就不會來了。
心中也甚是奇怪,當這個備受大家喜歡的姑娘,找他的時候,他竟然會有幾分竊喜。是因爲,別人喜歡她,而她偏生看上他了嗎?這到底是什麼心理?他知道不能這樣想,卻控制不住的去想。
子墨剛把乾貨帶到鎮上,馬東就立刻趕來,把葵花子帶走一些,打瓜子不行,還溼,必須晾曬。現在晾曬沒有好的地方,只能放在商場。
商場三樓,有一大片空餘地方。子墨拿着商城的鑰匙,帶着打瓜子過去,趙強和李振的幫忙,做的也快。
夏天被留在新鋪之中。站在櫃檯前看着門外,新鋪之外的行人很多,稍作停留的卻不多,她百無聊賴的翻着賬簿,看着上面寫着寥寥無幾的賬單。
這時,門前站了一人,輕叩商鋪之門,“裡面可有人在?”
“在,裡面請進……。”
夏天趕緊從外面出來,以爲是來人沒看到她。夏天個子不矮,只是她貪舒服趴在了櫃檯上。
這樣在外面之人眼中,看不到裡面、會誤以爲裡面沒人。
夏天出了櫃檯瞧着眼前男人,有點熟悉,她卻不熟悉,“你是誰?不買東西?”
“你這小丫頭倒是瞧的仔細,怎麼認定我不是來買東西的?”
男子長得極爲好看,身上的深紫色衣袍帶着明線,看着不凡,五官立體,眼睛幽深,但看眼睛和五官竟然像極了異族之人,好看的不像話。
“我不笨,自然知道,若是前來買東西,眼睛不會盯着我,他們會第一時間問我們家賣的什麼?反倒是你,一進門便看着我,你到底是何目的?”
夏天語氣輕微帶了怒氣,這男子的眼神看她不屑,她是一個孩子,卻分辨的出他眼神裡的好壞。
在夏天出聲質問的時候,跟夏天一起在鋪子的小廝也從裡面出來。
“少東家發生什麼事了,誰來找事?”小廝手中拿着木棍,明明害怕的樣子,卻靠前站在夏天面前。
未等夏天反應歸來,那男人上前抱起夏天,抗在肩上,“記住了,這丫頭我借用一會兒,明日會再送她回來。”
“你、你是誰,別傷害少東家?”
“小宇,你在鋪子裡等着、等我娘回來……。”她語氣緊張卻不哭鬧。
張口想再說一句,卻被人捂住嘴巴。
她倒是狠心,在那人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扛起夏天快速出門,直接把她扔在了一輛馬車之內,馬車的豪華程度不低,想來是個厲害的人物。
商城之中,小娘子把打瓜子晾曬鋪開,正要離開,卻聽到商城一樓有人在喊。
“是新鋪裡的小廝—小宇,我下去看看。”李振也聽到了聲音,小宇現在過來是出了什麼事,聽那聲音緊急。
“嗯,我也下去。”總歸三口的打瓜子已經收拾好。
兩人剛下來,見那小宇焦急喊出,“東家夫人,少東家被人擄走了,是個男人……。”
“你說什麼?”子墨身形不穩,手掌緊握,這是她最爲在焦躁不知所措時的舉動。
“少東家、少東家被人擄走了……。”東家夫人身弱像是不能承受,小宇看着她,眼神閃躲,不敢正視。
“可知道是誰擄走,還記得人長得模樣?”李振也緊張連起來,這纔剛出來一會兒,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少東家被擄走,這可不是件小事。
“還記得、那人長得比較好認,是一個外族男子,長得很好看。他、還說、先借少東家一用,等明日再還,但我聽着不可信……。”借物、借東西,哪有借人用的?
子墨聞言更是好怕,是個男人擄走了夏天?還說會還?這事情、她竟然不知如何去做?
心中急劇恐慌,心跳加速。夏天、她還那麼小,若那男人有不良嗜好,比如、戀童癖……。
“趕緊找人,必須找到夏天。”她低聲帶着抑制不住的擔心。
李振點頭應道,“東家夫人,我們先回去,顧家鋪子有些人手,不行,我們就報官。這擄人之事、不可枉顧。”
顧家鋪子裡的人並不多,眼下之意,只能報官……。
只是,人已經被擄走,說明日能還、豈能真的還來?
小娘子的悲傷明眼人瞧的真切,她坐在鋪子的椅子上,眼神看着門外,已經找了大半天,沒有任何線索,官府那邊只說讓人去找,並未去做,她心中甚是,可悲生恨。
不遇事不知權勢好,她想、能否借去一些人的勢力。
陽關城、樑鈺?小娘子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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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不敢耽擱時間,立刻寫了一封信出來。
“拿着去陽關城,找樑鈺軍師把這封信給他……。”
她在賭,對,就是賭,賭樑鈺是否聽她的,賭樑鈺是否對姐姐忠誠。姐姐離開之前說過,若是有事情解決不了,可去陽關城找樑鈺,不管何事他都能解決。
戈壁村的城鎮離陽關城不遠,一天一夜應該能趕到。
只怕明日夏天不能入那人說的,送回來,小娘子覺着她的做出措施,乾等着,她心慌生亂。
送信的是趙強,一個並未出過城池的人,她擔心,他是否能做到?
“夫人,您先休息一下,明日、明日或許少東家就回來了。”
“嗯,我再等等……。”
一夜未歸,在家中等待的荷香,早早的做好了晚飯,卻等不到來人。她心中擔憂,身邊帶着安然無法隨意走動,自然不敢把安然放在家裡不管。
“荷香姑姑,我想娘,我要找娘……。”
“我知道,安然聽話。我哄你睡覺可好?”荷香眼眸之中盡是着急和擔憂。
南鑫在這裡陪了大半天才剛離開,現在找他、不知是否合適?
荷香想着,卻沒出口,恰逢這時,門被敲了幾下,很輕、持續一些再敲,像是故意一般。
荷香低聲對安然說了句,“可能是小姐回來,安然你娘回來了,等着,我去開門。”
安然點點頭,甚是安靜的坐在凳子上。
荷香打開門,並未瞧見人,正想出去,腦海中卻想起懷義之前說的話,近日會有鬼祟之人,在顧家門外出沒,她心生寒意,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立刻關上大門。
怕真的是行爲不軌之人,故意這樣做,目的何在?她真的想不明白。村莊淳樸簡單,根本不曾遇到這種詭異之事。
真的有人瞧不得顧家生活變好?覬覦顧家家產?纔出現這種惡作劇的搗亂?
荷香只當這樣想,張口罵了幾句,緊緊的關上門。
想來之前,小姐對她說的那些話,晚上莫名的有人敲門,應該是真的,定是有人故意搗亂禍害顧家之人。
見她進來,安然起身,跑到了過來抓着她的手,“荷香姑姑,我娘和姐姐呢?”
“一會兒就來了,安然先睡覺好不好,我們先回屋去。”她擔心外人有心破壞,屋子裡肯定比外面安全。
安然很失落,小臉帶着不開心,嘴角癟着,“我還是想要娘和姐姐。”
荷香苦笑,她如何不想,安然是想要被小姐抱着哄着。她更是擔心,小姐深夜不歸,而趙強也不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顆心提的厲害。
清晨,陽光灑下光暈,立在深宅和商業區之內的老宅甚是荒涼,接近秋末,院子中唯一一棵老柿子樹上掛了好多柿子,金燦燦一個連着一個,在陽光的照耀下甚是漂亮。枯黃的樹葉已經掉落在地上,無人去掃。
夏天隔着窗戶看着外面,她心中在想。她要記住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到底是何處?
明明能聽到外面商販的叫賣聲,卻不知這裡是何處?
她心中想着,眼睛望着外面那棵很大的柿子樹。
突然門被打開,進來的還是昨日那人。
她小臉輕皺,“你要我作何?綁我一夜,你不是說今日便送我回家?趕緊放開我,我要回去。”
“帶你去見一個人。真奇怪,你年紀看着不大,說出的話卻很、沉穩。”很厲害的小丫頭,腦子甚是清晰,在知道被擄走卻不哭不鬧,這樣的孩子,看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