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紫韻整天無所事事閒在了家裡,南宮夫人走了以後,她想了很久,也不斷地咀嚼着她說的每一字每句,理智迴歸,她覺得有必要找人去調查這件事情,她冥思苦想,想到了淚無痕,她給淚無痕打了電話,並讓淚無痕替她查一查三年父親進監獄的內幕。
北京幸福咖啡屋裡,四處飄彌着濃郁的咖啡香,咖啡店的老闆是一對意大利老年夫婦,男人蓄着很長的花白鬍須,女人胖胖的身體戴着圍裙,夫妻倆對客人非常熱情,照顧得也很周到,所以,店裡的生意火爆的很。
紫韻獨自坐在了雅座間,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手上腕上的表了,她拿起了湯匙在白杯子裡攪動着,那映着她美麗嬌容的黑色咖啡便一圈又一圈地盪漾開去,破碎了一片,是的,她並不完全相信南宮夫人,她想起南宮夫人那對稅利的眸子,那是一對歷經人事滄桑,閱歷豐富的眸子,還夾雜着一縷的老謀深算,這是她見到南宮夫人的第一感覺,並且,幾年前,父親讓她把那條項鍊還回去的時候,父親沒有明說,可是,她知道父親在刻意與這個女人保持着距離,父親爲什麼不喜歡她,紫韻並不知道,即然父親對她都有戒心,那麼,她更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話,她總不能傻得南宮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再說,無論從那個角度講,不管她是不是真心,也不管是不是凌煌的錯,總之,她是凌煌的情婦,而南宮夫人白婉素是南宮晚晚的母親,就算是父親多年前對南宮集團有所幫助,她也不可能胳膊向外彎吧!
所以,對南宮夫人的那番話她是懷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了。
她剛端起了咖啡杯,輕呷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咖啡廳的門口就閃現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立領風衣,蓄得過長的髮絲橫過了眉間,看起來非常地有型,也很帥,輪角分明,滿面春風的走到了大廳裡,站在咖啡中央環視了一圈,便就看到了角落裡雅座間的紫韻,嘴角勾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他即時擡步就向她走了過來。
“紫韻,對不起,我剛拿到資料。”他戴着白金戒指的手指把資料放到了桌子上,並拉開了雅間的椅子在紫韻的對面坐了下來。“這就是你幫我查到的資料?”紫韻邊說着,已經動手拿起了綠色文件夾裡面資料翻看。“是的。”淚無前向服務生要了一杯藍山咖啡,便回過頭來紫韻說道。“三年前,你父親入獄,其實挺複雜的,當時你父親幫助了藤鵬翔把張雲豪等人一網打盡,當時,淩氏集團牽連在內,警察在淩氏公司查出了五十公斤的冰口毒,事件被報社大肆喧揚,淩氏企業許多客戶強烈要求退單,淩氏股份在一夜之間下跌到了零點幾,完全成了垃圾股,衆多的債主紛紛上門討債,淩氏旦昔之間面臨破產,警察還未來得及闖進淩氏集團將凌雲峰緝拿歸案的時候,凌雲峰無法接受自己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從高高的十九層跳了下去,凌煌從國外歸來看着父親慘死的樣子,悲痛欲絕,他發誓要爲父親報仇,這是當年他抱起凌雲峰的遺體傷心欲絕的照片。”淚無痕說着,拿過紫韻手中正在翻看的那個綠色的文件夾,很快地從中取出一張照片。
紫韻接過來一看,果然,視野裡,她看到了凌煌抱起滿身染血的凌雲峰哀痛欲絕的畫面,而他的身後還撲跪着一個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的女人以及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孩。
紫韻的眸光定在了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身上,她穿着一襲華麗的睡衣,顯然是事發當日,驚慌失措從家裡奔出來的,而她旁邊的大男孩同樣是哭得整個臉蛋都扭曲成了一片。
“他們是誰?”紫韻輕輕地問着,同時也在心裡猜測着這兩個人的身份。
“女的是凌煌的母親倪安然,男孩是凌煌的弟弟,三年前,他還在念高中。”
“現在呢?她們在哪裡?”紫韻沒有想到三年前,凌家會面臨這樣的慘景,是呵!當年,是父親下令搜捕與張雲豪一切有關係的集團,也難怪凌煌會恨父親。
“凌雲峰死後,當天晚上,倪安然就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而凌煌爲了醫治她,把她送去了國外,還有他弟弟也去了國外,自從,凌家出事後,他們再也沒有在白沙市出現過了。”淚無痕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告訴紫韻他知道的訊息。“那麼,淩氏集團到底與張雲豪有沒有牽連?”這是非常關鍵的地方,如果淩氏集團幕後的確是一個靠販賣冰口毒生存的企業,那麼,凌雲峰的下場可以說是罪有應得,可是,如果凌雲峰真的是被冤枉的呢?父親不是謀殺凌雲峰的劊子手嗎?紫韻的心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當時,毒品是從淩氏一個邊遠的倉庫裡收出來的,鐵證如山啊!淩氏想賴也賴不掉的。”這就是凌雲峰自殺的真正原因。“那麼,我父親是怎麼入獄的?”紫韻撫開了自己額角垂落的那一縷髮絲,輕輕地問了出來。這是她最關心的事情,也是決定着她與凌煌是敵人還是朋友的關鍵要素。淚無痕仰頭喝盡了杯中的咖啡,深邃的黑眸劃過一縷幽光,他燃起了一支菸,輕輕地吸了一口,再將煙霧釋放而出,煙霧在他周圍如縷如纏,仿若爲他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屏障。
“是凌煌收集佩姨受賄的證據,並把證據親自呈到了中南海,藍書記又處在了中央三令五申官員不得受賄,樹清廉之風氣的風口浪尖上,所以,紀檢委的人就親自下來調查了,紫韻,希望你放平心態,你父親之死也是凌煌做的,海風報社的主編與凌煌是好朋友,曾經的大學同學。”整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紫韻狠狠地握着手中的那個文件夾,棱形邊角劃痛了她手指上的肌膚,可是,她覺得這痛卻不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如果說南宮夫人的話她有所懷疑的話,那麼,淚無痕她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了,淩氏集團私藏冰口毒,凌雲峰墜樓身亡,那是綹由自取,他的父親何錯之有,何錯之有啊?如果說曾經受過賄,他也已經用身敗名裂來悔過了,然而,凌煌卻還不放過他,放過一個身心遭受過巨大打擊的垂墓老人,父樣所受的罪全是因爲凌煌,如果不是凌煌,父親不會身敗名裂,從高高的山頂跌至事業的低谷,凌煌逼迫她成了他的情婦,再把這些消息捅上了報紙,原來,她一直都堅信,不可能是他自己捅破的,這樣子做,對他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她們私密的關係爆光,他淩氏集團的股票肯定會跌,原來,他是爲了復仇,已經不在乎會少賺一點錢,是凌煌殺了他的父親,凌煌,凌煌,她的心底裡狂狠地喊着這個名字,她再也不會猶豫了,她一定會殺了他,毀了他,將他也從高聳入雲端的位置上拉下來,讓他也嘗一嘗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紫韻,想要扳倒凌煌很不容易,不過,你父親也的確死理枉冤。”淚無痕勸解着她,只是,最後吐的這一句根本就是在火上澆油。
“我能幫你做什麼嗎?”“不用了。”紫韻衝着他嫣然一笑,冷冷地回絕。
“無痕,沒事,即然凌家與藍家如此糾纏不清,那麼,讓我與凌煌還是繼續糾纏下去吧!”
面無表情地說着,她擡腕看了一下表。“十點了,我約了菊兒去買衣服,我先走了,謝謝你!”她拿起那個綠色的文件夾,從座位上起身向淚無痕,淚無前並沒有阻此紫韻離去的步伐,只是一個勁兒地抽着煙。
紫韻招來了服務生結了債後,轉身走出了咖啡廳那道華麗的門扉。
淚無痕坐在雅座裡,擡眼望着那抹消失在門扉外的纖細身影,垂下了眼簾,輕闔上了雙眼,修長的指節在桌面上很有節湊地彈奏着,滿面深沉,別人很難看出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麼?
“紫韻,但願,你知道了整個事實的真相,別恨我,也別怨我,因爲,我是逼不得已。”
淚無痕心底裡有一個非常內疚的聲音在不斷地訴說。其實,他很不願意傷害她,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爲了自己的心中那份理想與事業,他逼不得已要傷害她,希望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所有,會原諒他,這是他異想天開吧!他對她造成的傷害,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訴說,如果她一旦知道了整個真相,也是她手拿利刃刺向他的日子吧!淚無痕嘲諷地想着。
*
今天,紫韻起得很早,並挑了一套白色的西裝,筆挺黑色的真絲襯衫,還打了一條白色的領帶,黑與白,她搭配的完美無缺,苗條的身段,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她替自己化了一個煙薰裝,讓她整個人更朝氣逢勃,青春無限,頭髮並沒有象往日一樣挽於頭頂,逢鬆微曲的秀髮披散於肩頭,更給她增添了一抹成熟的女人的妖冶與性感。
她拿起了自己的亮皮女式包包,衝着鏡子裡自己的身影嫵媚一笑,轉身踩着瀟灑的步伐走出了自己租住的那個小屋子,直接打車奔向了淩氏集團。
當她剛走進了行銷部,王經理看到她的時候,一臉詫異地向她走了過來。“紫韻,你不是……”他話都還沒有問出來。紫韻就笑咪咪地迴應着。“王經理,外面的工作實在太難找了,我去面試了好幾家,待遇都比不上淩氏,想想,還是這裡好,所以,不知道總裁是否還會收留我?”她說這話,只是想探一探凌煌的口風而已,自從上一次,凌煌把她從父親的墳墓前抱回小屋走掉以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噢!當然,歡迎啊!紫韻,你都不知道……”可是,王經理象是想起了什麼,及時住了口,總裁與藍小姐之間的事情,他還是少摻和一點纔好,他知道總裁的脾氣,他不想做一個搬弄是非的男人,不過,他知道總裁是巴不得藍紫韻回來的,這段時間,紫韻走了後,他爲總裁找了兩個秘書,兩個美女上班不到一天就被總裁趕走了,還搞得他火氣沖天的。
唉!都說一物降一物,總裁就是獨獨喜歡她,有什麼辦呢?他也想不通,藍小姐雖然漂亮,可是,人家那兩個美女也不差啊!就是做不到讓總裁滿意吧!總裁近段時間以來的暴脾氣,他知道全是爲了她,如果她能夠回來,他當然求之不得,至少,淩氏的員工會少遭一點兒殃,聽說,每一個進總裁辦公室的都是笑着臉進去,黑着臉出來,因爲,總裁不會爲任何一個留情面,只除了他以外。
整個淩氏已經冷得似冰了,如果藍美女再不出來拯救的話,大家恐怕都會凝結成冰。
“回來吧!你不在,我們大家都不習慣呢!”王經理說話間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悅,他欣賞紫韻與客戶談判的手段,小丫頭可精着呢!“謝謝王經理,那我的職位還是秘書助理?”紫韻眯着眼問五經理。“當然啊!”“好,那總裁現在在什麼地方?”“應該在辦公室,晚上好象有一個重要的合約要談。”這員談判大將回來了,王經理就不用超心,晚上,那個大客戶是京都很重要的狠角色。
“噢!好,那我先過去了。”紫韻向王經理道了再見,擡腿就走向了自己的那間辦公室,辦公室仍然被清潔阿姨打掃的纖塵不染,小窗臺還是擺放着一束非常漂亮的康乃馨,花蕾綻放,異常的美豔,花瓣上還淌露着水珠兒,她離開了半個月,可是,給她的感覺,就好象自己從來都沒有離開一樣。
她從抽屈裡拿出一隻一次性杯子,走到了咖啡間,拿起了咖啡壺煮咖啡,這是凌煌最喜歡吃的咖啡,她一定要把他侍奉好,凌煌,她如今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片刻後,她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叩響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進來。”一記熟悉低沉的嗓音從裡面飄了出來,她推開了門,視野裡,就看到了男人正埋首在文件堆裡,他身上穿着一件棗紅色筆挺的襯衫,熨燙的一絲褶皺也沒有,有兩顆領子解開來,露出了他古銅色的健康膚色,讓他看起來是那麼性感迷人。他擰起了劍眉,認真地翻閱着手上的文件,每一條都在細細地閱讀,右手握着一支圓子筆,看到了重要之處,他還用筆把它劃了下來。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是最迷人的。紫韻並不否認這句話,因爲,眼前的事實的確如此,她合上了門,並把門鎖死,然後,舉步向他筆直地繞了過去。
當她把熱咖啡輕輕地放在辦公桌上的時候。“謝謝!王經理。”他頭也不擡地對她說。
可是,當他伸手擡起那杯咖啡,輕呷了一口,熟悉咖啡的味道徘徊在脣齒間,還有充斥在他鼻冀間那抹淡淡的桅子花香,猛地,他象是想到了什麼,熟悉的感覺讓他擡起了頭,不經意間,一個漂亮的女人身形就印入他的眼簾,看到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面容,俊美的臉龐上全是驚愕與不信,也許,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回到淩氏,回到他的身邊,他以爲,她會恨他的,可是,如今,他看到是一身清爽,風彩依舊的女人,女人容光煥發,漂亮的臉蛋上絲毫看不到一縷哀傷,很難想象得到,僅僅半個月,她就走出自己父親死亡的陰影,怎麼能夠讓他不震驚呢?也許,她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父親的死幾乎成了他心裡一個陰影,而她呢?半個月前,還在她父親的墳前要死不活,如今,卻滿身青春與活力,他凌煌最欣賞藍紫韻的地方就是獨立、堅強,包括她骨子裡的那份倔強,還有冷眼看世情的淡然態度。他中了藍紫韻的毒了,好象已經有點兒深了,看着她精美的五官,他才知道,他是如此的想她,真的好想。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嘴角勾着嫵媚的笑容,她居高臨下地斜視着他,這個男人一向不喜歡俯首看人,可是,終有一天,她就是要讓他這樣瞻望着自己,她要把他踩到腳底,讓他再無翻身之日。
見他不語,紫韻繞過了圓圓的辦公桌,走到了他的身邊,俯下身子,親暱地在他頰畔落下了一個淺吻。“煌,我……好想你。”她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臉上,讓他心裡一陣心驚盪漾,可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着那雙深沉的眼睛凝望着她,漂亮的容顏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怒哀樂。也許,他不太敢相信倔強的藍紫韻,一拂衣袖而去的藍紫韻,拼死也要與他保持距離的藍紫韻會回到他的懷抱,還是以這樣一副撩人的姿態。
“想我嗎?煌。”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蓮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眼神昧暖地與對視,片刻,她捧住了他的陽剛味十足的臉頰,紅脣印在了他光滑的額角,然後,沿着他剛顏的輪廓筆直滑下,最後抵達了他的薄脣,在他脣上磨娑着,輕咬着,使盡了渾身解數挑逗着他,其實,她還笨拙,她努力地回憶起他深吻自己的畫面,試探性地吻着他,學着他曾經深吻她的樣子吻着他,可是,不管她如何撩拔,他卻象一塊冰冷的石頭那樣毫無知覺。得不到他的迴應,她感到自尊心受折,索性就放棄了,其實,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凌煌一向聰明絕頂,然而,只因他迷戀這女人太深,絲毫都不察覺她那顆毅然變質的心,當她從他的大腿上站了起來正欲想轉身離開,沒想到,她纔剛跨出一步,整個身體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了拉了回來,在她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從老椅子上站了起來,火速地把她按壓在了辦公桌上,鋪天蓋地的吻狂烈而來,就象是暴風聚雨,讓紫韻一時間難以招架,她只能弱弱地躺在了辦公桌上,任他爲所欲爲。
短短的兩分鐘,他們已經迫不急待地糾結在了一起,紫韻承受着他的索取,貪婪的索取,只是,在承受的過程裡,她迴應的吻是熱情的,帶着某種能貫穿人的力量,她狂野地迴應,只是,心是涼的,眸光也再沒有了迷離,而是劃過一重又一重狠經的精光,凌煌,我會毀了你,讓你粉身碎骨,終有一天。
“妖精,你生來是折磨我的,你要吸乾我的血。”
大白天,淩氏總裁辦公室裡上演着一場激情的戲碼,無比的激狂。
嘶磨,啃咬,火辣,激情,凌煌用這種方式訴說着刻骨的思念,不過才短短的半個月,爲什麼他感覺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他不該想她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顆狂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