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市南宮府宅
南宮晚晚抱着可愛的兒子,輕輕踱步走到了窗臺邊,她嘴裡哼着一首動聽的催眠曲,懷中的承祖張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南宮晚晚甜甜地笑着,嘴畔蕩起了兩個小小的酒窩,他揮動着手臂,胖胖的手脆上吊着一個小巧的紫色貝殼,是他滿週歲那天,南宮晚晚親自爲他帶上的,承祖的生命,承載着南宮世家所有的希望,她雖然恨母親,讓凌煌去借腹,找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代孕生下了承祖,還讓她辛苦假裝懷孕十月,她的大肚子瞞過了大伯南宮焊,瞞過了所有白沙市的人,可是,她真的好恨白婉素,她的親生母親,是她抹殺了自己的幸福,一次又一次,她愛凌煌,比倪風更多,現在,她連倪風長得什麼模樣都忘記了,也許是愛得不夠瘋狂,愛得不夠刻骨銘心,所以,歲月已經把他的容顏從她腦海裡抹去,可是,凌煌呢?歲月卻無法讓她忘記他,只能讓她愛他的心更狂更熾,雖然,她們的關係如履薄冰,可是,她不會就這樣子放棄,更不會傻得把機會讓給其他的女人,所以,她派去了南宮宅子時原保鏢監視凌煌,前兩天,保鏢打來電話,告訴她凌煌出差了,並且是一個人,不知道爲什麼?她眼皮子跳得厲害,都說左眼跳災,右眼跳崖,祟祟不安之際,又不知道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了?
“承祖,好乖。”她把兒子肥嘟嘟的小手放在脣邊親吻,衝着兒子露出了個甜美溫柔的笑容,然後,彎下了腰身,把兒子放到了搖籃子裡,便搖動着嬰兒睡籃子,再次輕輕地哼唱着催眠曲。不多時,承祖漸漸闔上了眼皮,手也垂了下去,小小的臉蛋卻還露着漂亮的笑容,他睡着了,口水從嘴角流了下來,滴淌到了他下巴處那塊白色的軟棉上,那是南宮晚晚細心爲他勢上的,防止他睡眠時口水弄溼了衣服。
孩子很乖,也很惹人憐愛,南宮晚晚蹲下身子,望着兒子沉睡的容顏發呆。
承祖是無辜的,再說,凌煌也只是遂了母親的心願,她能夠怪凌煌嗎?她與凌煌都只是母親手中的棋子,不滿時,她還可以衝着母親發發脾氣,可是,站在凌煌的立場,他除了對母親提出的要求全盤接受後,可還有第二條路可選呢?
如果沒有愛上凌煌,她就不會這麼痛苦……
“晚兒,你放心,凌煌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不認識凌煌,他們更不可能發展任何的感情,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承祖是你親生的孩子,是南宮世家唯一承繼人。”母親拍胸口保證的話語還在耳邊迴旋,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敢放心,她怕承祖的親生母親有朝一日會找上門來與孩子相認,還有就是勾走凌煌的心,也許她是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因爲,母親的辦事手段與效率在整個白沙市可是出了名的,她精明強幹,凡事都想得過於周全,萬無一失,應該不會遺漏什麼纔是?不過,她還是小心警慎點得好,她雖然恨母親,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不可能真的與凌煌離婚,即使是一段假婚姻,她也要千方百計把他維持下來。
“我們一家三口會生活得很幸福的,承祖。”這句話是衝着承祖說的,可惜承祖是聽不見,所以,她等於是自言自語一番,起身拿來了一牀小毯子,爲承祖蓋上,再俯下身親了親承祖紅紅的小臉蛋,然後,就走向了隔壁的書房,打開了電腦,南宮晚晚無聊的時候,喜歡上上網,聽聽歌,特別是一些老歌,她以前的性格張揚,活躍,自從倪風拋棄了她後,就變得欲欲寡歡起來了,有時整天都泡在了網上。
電腦屏幕散開了,她剛登陸了企鵝號,好幾張圖片就閃了過來,起初,她因爲是某些好色網友又在發問候的話語,並沒有在意,索性就漫不經心等圖片自個兒彈開來,沒想到,靜默了兩秒鐘,那圖片居然在自己眼前裂列了,壞掉了,彈不出來了。總是一些玫瑰花之類的虛擬禮物,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纔不會讓這些好色的男人用這種虛擬的禮物輕而易舉擄獲芳心。
不過,緊接着,第二張,第三張又發了過來,是一個叫“正中血脈”男人發過來的,南宮晚晚仔細看了看,感覺自己並不認識這個網號,也許是她的風友太多,有的又經常改網名,所以,也許曾經聊過天也忘記了。
“看到沒有,很棒的圖片啊!男的很帥,女的腰也很細,奶子也很大,皮膚白得象是被牛奶浸泡過了一樣,這姿勢……咳咳咳……令人血脈賁張啊!”
一連串的QQ響過,這句話就閃到了南宮晚晚的眼前。“你是誰?”南宮晚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都沒有看到圖片,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姿勢?“再來幾張吧!如果你想漠視的話,我可以多發幾張,南宮小姐,你的老公正在外面偷情啊!他太不是人,太不把你當回事兒。”說完,緊接着,一連串的圖片就發了過來,這一次,圖片沒有壞掉,暖昧的畫面呈現在南宮晚晚的面前,看着那個方框裡彈出的圖片,圖片上先是一些薰衣草花田,董衣草的葉子枯萎了,夾雜在黃葉葉子中間有零星的一些紫色的薰衣草,顏色也失去了正季開放時應有的光鮮與耀眼,天空純淨湛藍,是普羅旺斯的天空,可是,吸引南宮晚晚視線的並不是那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田,而是躺在花田薰衣草上恩愛纏綿的男女。
畫面有些小,她看不真切,所以,她急忙點擊着鼠標迅速將圖片放大,放到有電腦屏幕那麼大,終於,她看到了,在那片湛藍色的天空下,那兩個在董衣草花田擁吻的男女,男人那頭酒紅色的頭髮極其鮮豔與礙眼,此刻,他正府首望着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眸光是載滿了濃烈的深情,好象身下的那個女人就是今生唯的摯愛一般,他的手還不規矩地剝着女人的黃色的外套,女人的頭髮似黑色的錦緞鋪散在了綠草地上,她的眸子流光溢彩,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紅豔豔的脣角盪漾着美麗豈勾人的笑容。
南宮晚晚的整個臉孔剎那間就僵凝,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動着,眼睛也瞠得出奇地大,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那頭酒紅色的頭髮,那一臉深情的男人不正是自己的老公凌煌嗎?他幾時用着那樣深情的眸光凝望過自己,南宮晚晚嫉妒的險些發了狂,擡起手指,火速地翻滾着鼠標,後面的幾張更是讓她氣得象毀滅了整個世界,畫面已經不再是那麼含蓄,甚至於,最後一張,還是他們一絲不掛地在某一間酒店做那種事的畫面,雖然,影子很小,看得也不是十分的真切,可是,凌煌那頭酒紅色頭髮,還有,他那俊美的身影,即便是燒成了灰她南宮晚晚也認得。
恨恨地用牙齒咬住了嘴脣,南宮晚晚不是一個傻子女人,她馬上就詢問了這個叫“正中血脈”網名的男人。“你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做?這照片分明是合成的?你有什麼目的?”
她不能僅憑這幾張照片就跑去找凌煌吵,再說,她與這個“正中血脈”的男人不熟,她不會輕易相信他所說的話。
“哼!小姐,你仔細看一看,這照片是合成的嗎?雖然距離有些遠,也很模糊,但是,你知道,它並不是合成的,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你老公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鈔票。”語畢,“正中血脈”的頭像已經成了灰色的一片,他下線了。
“喂,等一等。”南宮晚晚發了好多這樣的句子過去,可是,對方已經不再回復,顯然是閃人了,或者,發了照片給她,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即使是在線隱身,人家也不會再理她了。
“正中血脈”這個人的幾句話,還有發過來的圖片在南宮晚晚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浪,她“啪”的一聲就擁掉了手上的鼠標,鼠標被她砸壞了,硬生生把鼠標砸成了兩半,手臂猛地狠命一推,電腦從桌子上掉落到地,發出“當”的清脆聲響,差一點兒連電腦桌子都掀翻了,電腦主機翻滾到地,電線也露了一大截出來,也許是她掀翻椅子的動靜太大,隔壁忽然就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承祖醒了,可是,這一刻,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承祖,她要找凌煌算債,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把小情人帶去了普羅旺斯,她拔通了那個保鏢的電話。“喂。小姐。”是保鏢敬畏的聲音傳了過來。“阿飛,你不是告訴我姑爺去普羅旺斯出差是一個人去的嗎?”“是啊!小姐,是他一個人去的,我親自看着他提着行李上的飛機。”阿飛解釋着,因爲,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姑爺上飛機的時候,他一直就尾隨其後啊!
“看來,這份保鏢工作並不適合你,你還是另謀高就。”說完,南宮晚晚怒氣沖天地掛斷了電話,什麼破保鏢,被凌煌騙了都不知道,人家帶着小情人去普羅旺斯,難道一定要一起離開嗎?對於這樣沒有用的保鏢,南宮世家不必再花費大量的金錢去養一羣飯桶,暗自罵着,南宮晚晚轉身就開始動手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短短不過五分鐘,她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提着簡單的行李匆匆下了樓,在樓梯口遇到了聽到承祖哭鬧聲急跑上來的福媽。福媽見南宮晚晚提着行李,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便急急地問道。“小姐,你要去哪兒啊?”這小姐也真是的,小少爺哭得那麼厲害,她也不管,居然還要出門。
“不要你管,給我讓開。”南宮晚晚正在氣頭上,再說,凌煌與人借腹生子的事情,福媽也知道整個內情,也算是抹殺她幸福的劊子手之一,她衝着福媽怒聲吼斥。福媽見她整個人象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也不敢再去碰這個釘子,急急挪開了步子,站在了樓梯的一邊,南宮晚晚提着行李疾步跑下了樓。
福媽上樓急步衝進了嬰兒房,從搖籃睡牀裡抱起了正在啼哭的小承祖,再轉身奔進了隔壁的書房,看到被摔到地上的電腦,主機散出的零件及電線,還要被砸成兩半的鼠標,一屋子的狼藉讓她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什麼事又惹到了脾氣古怪的大小姐?每一次大小姐發脾氣,這屋子裡的家真與擺設都會跟着遭殃,好在南宮世家有錢,如果是貧民老百姓家,照她這個砸法,恐怕連生活下去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真是身中福中不知福。嗚嗚鳴,承祖又開始哭了起來。“噢!不哭,小少爺。”福媽好性子地哄着懷中哭泣的小承祖。
*
飄了一個星期的雪終於停了,接連好幾天都是豔陽天。
清晨,北京的街道上行人還不是很多,空氣是飄彌着一層淡淡的薄霧。
紫韻租住的房子樓下那條小巷子外飄彌着陣陣小籠包子的清香味兒,這裡的小籠包子,還有豆沙包之類的食品做得很好,前來光顧的人很多,父親出院後,非常喜歡吃這間的小籠包子,他常說這家的豆沙包色香味俱全,所以,紫韻幾乎每一天都會起得早早的,上班之前,都會去這間小吃店裡買一袋小籠包子回家後再去公司上班,今天也不例外,不過,昨天晚上,她在網上看一個電視劇入了迷,看得太遲了,所以,今天早晨就起得有些晚,她買回小籠包子剛跨進了家門,擡腕看錶,時針已經指正八了,要遲到了,她急忙把手中的小籠包子放在了飯廳的餐桌上,這時,藍天海並沒有起牀,她交待了菊兒幾句就匆匆出了門。
她急步趕去公交車站的時候,又錯過了一班車,沒人辦法,她正欲伸手想攔下一輛計程車的時候,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女人,幽深的眸光上下打量着紫韻,步伐停駐在了紫韻的面前。“藍小姐,你好,我有事想找你談一談。”紫韻擡起頭,視野裡,便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暱子大衣,髮絲高綰,氣質優雅的女人,女人五官並不十分精緻,雖然談不上美豔,可是,卻有小家碧玉的韻味,從她彬彬有禮的樣子,可以隱約看到一些大家閨秀的風彩,只是,這張臉孔對於紫韻來說是陌生的,在她記憶裡,她並不認識這個女人。
“你好,可是,我現在……沒有時間。”她不知道她是誰,不過,人家即然這麼有禮貌想與她交談,她也不想開罪於人家,但是,她的確沒有時間啊!並不是推託,淩氏集團制定嚴格,遲到一分鐘就會扣一個月的全勤獎,而且,今天九點,還有一個會議要開,是凌煌特別交待的會議,她要去準備開會的資料啊!
“不會耽擱你太多的。”女人衝着她露齒一笑,十分友善地回答着她,只是,笑容勉強而僵硬,其實,紫韻不知道的是,這個女人見到她的那一刻,心已經羨慕嫉妒到發狂,因爲她過於漂亮的絕世容顏。
“好……好吧!”紫韻不知道這個女人要跟自己談什麼,所以,她給了這個女人十分鐘的時間。
清早的咖啡店還沒有什麼生意,這是唯一一家會在早晨就開店做生意的咖啡店,咖啡店裡瀰漫着濃郁的咖啡香味。
服務生面帶微笑,爲她們端來了兩杯藍山咖啡,然後,彎着腰身退開侍候在一旁,等待着客人的需求好爲客人服務。
紫韻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這個女人要跟自己談什麼,她並沒有喝一口面前那杯散發着熱氣的咖啡,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對面的女人燃起了一支香菸,慢慢地在她的對面吞雲吐霧。
“藍小姐,你很美,美得連我這個女人都移不開眼睛了。”她輕啓珠脣出口,眸光定定地凝視着紫韻。雖然是稱讚的話語,可是,紫韻卻感覺字字帶着冰譏,紫韻沒有回話,她隱約感到了女人話中有話,她絕對不是來欣賞自己的美麗的,她擰起了秀氣的眉毛,仍然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女人吸了一口煙,再從嘴裡吐出一口菸圈,然後,從暱子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白紙放到了桌子上,拇指與食指夾住了薄紙邊緣沿着桌面推到了紫韻的面前。紫韻淡下了眼瞳,當她看到是一張支票,尤其是支票數據欄裡是全然空白的時候,整個人就感覺芒刺在背起來。
“你什麼意思?”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拿出一張支票給她,這算什麼意思?紫韻想請她解釋一下。“藍小姐,看着這裡。”女人塗滿了丹寇指甲在空白欄裡有意一點。“沒有數據。”她脣邊的笑容扯開,明明是在笑,可是,紫韻能感覺得到那笑容掩飾的悲涼。
“你隨便填,只要你能離開凌煌。”此話出口,紫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小姐,我不懂你說什麼?”紫韻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拒絕與她談下去,這個女人,看起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女人,她這是在拿錢來羞侮自己,還讓她隨便填金額,出手還真是闊綽。
“你懂得,普羅旺斯的七日之遊,你到底被他上過多少次,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女人並沒有收起支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出口的話是那麼粗魯而野蠻,她根本不管紫韻心裡的感覺,也或者,傷害她,她才能好過,因爲,在她的心裡,紫韻是一個蓄意爲了錢財勾引她老公的壞女,是人盡可夫的狐狸精。“就當是陪宿費好了,瞧!我出手多麼地大方,隨便填數據,這世間恐怕沒有一個女人能有我這麼大方吧!”
“小姐,我知道你高高在上,富貴滔天,可是,你不能這樣拿錢來侮辱我。”紫韻爲她的話深深地氣結,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許是暗戀凌煌某個名門淑女,居然想拿錢打發她,可是,她並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她與凌煌的遊戲決定權根本不在她的手裡啊,她願意出巨資讓她離開凌煌,可見,她是多麼地愛着那個臭男人。
“侮辱?”女人重複着那兩個字,淡淡一笑,笑容有些酸澀。“我只是在悍衛自己的權利而已,藍紫韻,看着,這張支票你不要,今後,就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好事情。”她收起了支票,擡指捏住了支票的邊緣,把它們撕成了碎片,擡手一揮,就把滿手碎紙丟到了桌面下。“請你離開凌煌。”她的話峰變得銳利起來,眸光也變成了利刃筆直地射向紫韻。
“你不要以爲巴着他不放,就能撈到更多的好處,實話告訴你,淩氏集團只是一個空殼子,要不是有南宮集團在身後替他撐着,他凌煌什麼也不是。”女人的五官扭曲了起來,出口的話也兇狠無所顧忌,表面溫柔的那層僞裝漸漸撕了下來,母老虎似的面容傾刻間展露無異。
“凌煌只是一個表面風光的男人,他無法離開南宮世家,藍紫韻,識相一點最好給我滾出淩氏集團。”“等等……”紫韻輕蔑一笑,她絲毫不把這個女人的話放在心上,也不把這個傲慢無禮的女人放在眼裡。她捏着手上那根手鍊子,垂下了眼簾,漫不經心地欣賞着自己的金鍊子,這是凌煌送給她的,雖然她並不是十分喜歡,可是,那個霸道的男人硬是往她手腕上戴,每一次在牀上歡愛的時候,都會扯着她的金手鍊子。
“小姐,如果我不離開他會如何?”她,紫韻一向最不喜歡別人威脅自己,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再度揚起睫毛,她的脣邊勾出一朵挑畔的笑花。“做小三很風光是吧!要不要我讓電視臺給你頒一個獎,最佳奪夫小三獎。”女人的話一字一句剜痛着紫韻的耳神經。“小三?你罵誰是小三?”紫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恥辱,這個女人是在指責自己破壞了她的幸福嗎?也許她知道她是誰了,可是,現在,她還不敢太確定。
“凌煌是我老公,你不就是勾引別人老公的小手嗎?”老公,小三?這樣的詞彙讓紫韻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心口隱隱地痛了起來,原來凌煌已經結婚了,原來他已經有了老婆,知道這樣的事實,她心裡非常的難過,不是失落,不是傍徨,而是,心底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憤然劃過,她居然不知不覺就成了破壞別幸福的劊子手,而且,這個劊子手當得是如此枉冤。
“離開凌煌。”南宮晚晚盛氣凌人的樣子真像一隻發威的母老虎,她狠絕地衝着紫韻叫囂。“如果你膽敢再與他有所交結,我會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想起畫面上的那些圖片,凌煌與這個女人在普羅旺斯的董衣草花田裡恩愛纏綿的一幕,南宮晚晚就恨得拿把刀把這個女人砍了,騰地,她從椅子站了起來,迅速端起了桌子上那杯咖啡沷向了對面的紫韻,紫韻沒想到這個女人沷她咖啡,她反應極快想要避開,可是,終還是慢了一拍,咖啡雖沒有正面沷到面孔上,烏黑秀髮全沾滿了一層濃郁的咖啡香,站在身後的服務生知道她們吵架的內容,萬分尷尬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該不該去拿毛巾替客人擦一擦。
看着紫韻狼狽的樣子,南宮晚晚心裡爽到了極點。
她狠狠地瞪着她,紅脣再次吐出冷妄的話語。“藍紫韻,你藍家已經垮了,你並不是高高在上的書記千金了,現在,想整死你,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和簡單。”南宮晚晚盯望着她的眸光裡迸射出狠毒的火花。對於搶她老公的女人,她從來都不會有半點兒仁慈的心。
“是嗎?”一抹凌厲的光芒從紫韻漂亮的瞳仁裡劃過,她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冷卻的咖啡,趁她不備同樣毫不留情就沷了過去。“勾不住老公的心,是你做人的失敗,更何況,離不離開,並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說完,她衝着南宮晚晚輕言細語地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咖啡屋,南宮晚晚看着她絕然離開的纖細背影,氣得發白的臉孔上全是濃郁的黑色咖啡,她並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不過,想要與她南宮晚晚鬥,她還嫩了一點。
她會把她趕出淩氏集團,不能讓她呆在凌煌的身邊,她已經派人調查過那女人,不過是一個過氣的高幹千金而已,不足爲懼,並且,凌煌對她也並未見得是真心,她之所以來找她,只是心裡堵得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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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韻真的沒有想凌煌已經結了婚,如果早知道如此,她就算是讓他逼死,也絕不會與他糾纏在一起,她的學識,她的修養,讓她不允許自己去做破壞別人婚姻劊子手,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是的,雖然,剛纔她回敬了那個女人一杯咖啡,可是,她心裡其實是難過痛苦的,因爲,不知不覺中,她成了第三者,第三者啊!遭世人唾罵的第三者。
從咖啡屋子裡走出來,她沿着那條公路走了好久好久,一邊欣賞着路兩旁公園裡盛開的梅花,一邊獨自黯然神傷,電話響了,是行銷部王經理打來的電話,讓她火速回公司,因爲總裁讓她準備資料,會議快開始了。
紫韻擡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急匆匆趕回了公司,那個會議照開的時間很長,可是,紫韻把資料發下去後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期間,凌煌凌厲的眸光不知道掃了她多少眼,她都假裝沒有看見,處在難過受傷的心態裡,凌煌說了什麼她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凌煌帶着王經理出去洽談業務了,紫韻又站在了窗臺口,擡眼眺望着窗外漸漸西沉的夕陽,夕陽很美,正散發出淡淡的光澤,不多時,光芒漸漸變淡,餘暉慢慢地向周圍散開,成了一朵又一朵淡紅色的霞兒,霞兒滿天飛舞,再幻化成一團又一團漂亮的煙霧。
那天下午,紫韻在窗前站了很久,靜靜地欣沉着天邊的夕陽,當夕陽完全西沉,整個世界被黑暗吞噬。”結束了。“她輕輕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回到辦公椅子邊,彎腰打開了抽屈,從抽屈裡拿出一個信封走出了辦公室,並把那個信封放到了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然後,悄然離開。
原來身處金字塔頂端男人背後的身份居然是白沙市富可敵國南宮世家的女婿,多麼地諷刺,她藍紫韻做了大半年小三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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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紫韻躺在牀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她沒有開燈,天花板上有一抹光亮閃過,這束光亮是從樓下傳來的,然後,她就聽到了一道非常急促的汽笛聲傳來,只聽空氣裡飄來”嘎止“輪胎重重輾過地面的聲音,仿若地動山搖,夜再度恢復了原有的寧靜,緊接着,電話在寂靜的空間裡乍然響起。她閉上眼睛,想忽視掉這倉促的來電,可是,玲聲非常的頑固,剛焦止又響了起來,可見,拔打電話的人是多麼地不甘心,好似她不接,他就會一直拔打不止一般。
終於,紫韻怕吵醒了父親,伸手從枕頭旁邊拿起了電話,剛按下了通話鍵,冷咧而凌厲的聲音直襲耳膜。”出來,我要見你。“還是那種霸道味十足的語氣,象命令一樣,紫韻淡然一笑,心,煩了,也倦了,即使是他會拿把槍上來將她斃了,她也不會再下去,因爲,她不想再做遭世人唾棄的小三。
毫不猶豫就掛斷了電話,可是,剛掛斷,玲然又響了起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極不耐煩地問出口。”出來,出不出來,不出來,我立馬殺上樓來,就不知道你熟睡的父親如果知道我們的關係會怎麼樣?“”你……“紫韻真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個男人,他拿他們的關係威脅她,是的,如果父親知道了自己是某人的情婦,還不氣得七竅流血,她不想害死父親,所以,她只得萬般不情願地起了牀,穿上了那雙棉拖鞋,連睡衣也沒有換,就這樣走下了樓,她只是想下去給他說清楚而已,她剛走下樓,擡眼就看到了離樓梯入口大約五米之外大刺刺地停放着一輛布加迪威航,果然是他的坐騎,而且,這個男人如此明目張膽地來找自己,也不怕被他老婆逮着嗎?
她望着那輛布加迪威航,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了過去,當她剛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車門倏地就打開了,然後,一支手臂狠狠地箍住了她的細腰,僅只兩秒,她就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捲進了車廂,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整個身體就被某人龐大的身體壓在了身下,怒氣滔天的脣壓向她,吞下了她尖叫的話語。
”不……“這一次,紫韻抵死也不從,因爲,她們在一起是違背倫理道德的,她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說,曾經爲了父親屈居於凌煌的淫威之下,那是她還不知道他已經有了老婆,如今,她知道了事實真相,如何還能心安理得地做他的情婦,他不只傷害着她,還傷害了他的老婆,這個殘忍的男人。她不可能再與他糾纏在一起了,絕對不可以,她捶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