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西側,黃營長和小唐匯合後一口氣打完剛剛補充完的***,兩人帶隊躲開直升機的追擊後,再次摸回了河谷沿岸,望着一百多米外,正朝着兩岸警戒的重機槍陣地,商量着怎麼迂迴去支援對岸,就在這時,右岸密林中又響起爆豆般的突突聲,正是己方79衝獨特的槍響,邊營長這邊已經開始突圍了。
邊營長這邊組織一個加強排,採用79沖和八一槓混編的方式,進攻兩次均被印軍的通用機槍陣地頂了回來。八一扛射速太慢,不足以壓制,而79衝射速又太快,20發的彈匣摟兩次火就得換,難以形成持續火力。而印軍的PKM卻採用彈鏈供彈,只要槍管不紅就可以持續壓制。而邊營長眼看這種方法不能湊效,再安排兩個火箭筒手潛伏過去,接近敵方機槍陣地後發起突襲,不想兩發***卻在二十米外被樹杆掛住,除了毀掉兩棵樹,又毫無建樹。中方的山地兵以班排爲單位,不斷的沿着山坡向上企圖迂迴側打,而印軍的傘兵在密林中恢復建制後,也不斷的向上漫延,雙方並向而行,戰線越拉越寬,邊營長這邊仍是不得前進絲毫。
“副營長,印軍班排火力比我強太多,戰士們衝了兩次都過不去,怎麼辦”一名參謀捂着頭盔跳着跑了過來。
“所有***集中起來,跟老子再上”邊營長甩掉頭盔,抓起參謀的79衝,站起來就要往前衝,卻感覺頭頂樹枝一晃,一個身影落地後如狸貓一般再次輕盈的躍起,一個聲音飄了過來:邊營長,就從這裡打開缺口回去。正是剛剛和自己照過面的于謙。
不說邊營長重新收攏隊伍,組成火邊小組跟了上來。單說于謙單手持刀,時而躍上樹梢,時而在亂石藤蔓間匍匐,如同一頭巨蟒在山林間帶風飛遊。當頭的印軍機槍小組,正趁着射擊的間歇更換槍管,卻不想一擡頭,一個身影如鬼魅般立在面前,還未來得拔出手槍自衛,三顆腦袋已經飛上半空。于謙轉身向上,十幾米外一個火力點已經發現這邊異常,還未來得及調轉槍口掃射,于謙再次趕到,一腳將機槍踢起,重重的機槍砸在一名士兵額頭,手中柴刀自下向上掄起,又是兩顆腦袋飛出。
邊營長帶領班排緊隨於謙之後,將兩邊印軍火力點佔據後,親自摟起PKM向着山坡下方的印軍壓制,而自己身後,一排排的戰士貓着腰快速通過。于謙一連端了五個火力點後,擡頭看看再遠處的印軍機槍陣地,因爲山勢弧度影響,已經無法再壓制這條通道,即便他們硬衝下來,黃營長這邊兩個班已經佔了印軍的幾個機槍陣地,也足以用PKM來頂住他們的衝擊,于謙完成踹門,不敢耽誤時間,再次衝向隊伍前方。
印軍的傘兵指揮官接到電子偵察機的報告,這夥武裝的電子信號是從南伊曲一處支流的山谷中發出的,因此判斷對方的指揮部就設在那裡,眼看對方的主力已經被自己阻止的右岸密林中,河谷中採用幾處重機槍陣地封鎖,空中還有兩架武裝直升機,量西岸叢林中那些土著們也不敢再衝過來。完成了戰線分隔之後,這位指揮官本着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自己留下一個連守住河谷,再加強上所有的通用機槍後,帶着兩個連衝向了兩公里外的山溪。
林峰滿臉是血,***子彈打完了,又換上一把八一扛在山溪岸上持續射擊着,臉是12.7毫米重機槍子彈崩起的石子打破的,空中盤旋的直升機眼看自己傘兵的進攻,被山溪上零散的火力阻擊,十幾名衝在最前的精銳排頭兵被打死在小溪中,機頭一壓也趕了過來湊起熱鬧,12.7毫米的重機槍子彈一發可以將人攔腰打斷,即使打在河牀或岸邊,濺起的碎石或者跳彈也足以傷人性命。林峰已經顧不上擦拭臉上的血汗了,對方已經衝到了二十米外,連柳爺爺,尚清世叔,蔡叔還有羅嫣帶着通訊班的女兵們也都抓起了槍連連開火,在記憶中,林峰已經不記得柳爺爺上次用槍是什麼時候了,讓自己吃驚的是,這種幾十年前的八一槓在在柳爺爺手中彷彿也有了性命,無論是單發還是點射,槍槍必中,柳爺爺邊射邊在岸上幾處山石間輾轉騰挪,印軍密集的火力竟然未能傷其毫毛。還有尚清世叔,平日一副淡然出世的樣子,操起槍來竟然比自己還熟。還有那位叫阿梅的姑娘,過去潛伏在米林鎮多年,這次來高原,林峰原以爲她只是尚清世叔身邊生活秘書的角色,不想阿梅也是槍法如神,小溪中一半的屍體都是倒在她手中的***之下,這個小姑娘甚至在印軍被打退時,又追擊到到山溪中間,用匕首捅死兩個後又全身而退。
不過林峰明白,情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等到印軍調來重火力,無論是火箭筒或者迫擊炮,自己這邊無論如何是守不下去的,屆時只有讓護鄉軍用強將爺爺等人帶走,而自己,林峰摸摸揹包裡的幾顆手雷,嘿嘿,在爺爺安全離開之前,即使死也要拖在這裡,等着于謙趕過來。
有兩人卻自始至終未參加戰鬥,不是他們中立,膽怯,或者受宗教約束,原因很簡單:不會開槍。兩位法師自小出家,受戒律約束,從未碰過此等殺人兇器。兩人在兩名護鄉軍的護衛下,退到一塊巨石側後,正在埋頭研究着什麼。
“師兄,你這過陰兵的法術雖然精妙,只是這戰陣之中,能否與火器對抗呢,再說,這陣法難分敵我,如果我們的部隊撤回來時,被你這陰兵陣困住,該如何是好啊”班覺法師開口勸阻。
“師弟不用擔心,只要能困住印人的視線,讓他們不敢持續進攻,堅持到神使撤回來就足夠了。你不記得昨夜我在廟中演示時,神使一進廟院,血霧頓時消失,所以不必擔心會困住神使的天兵,只要拖上一陣兒便好”堅增法師與班覺法師祖上師出同門,自昨夜經于謙確認,幾方相認之後,此時已經以師兄弟相稱。
班覺法師回想起昨夜于謙進院時的情形,心中大喜:如此師兄馬上施法,你我不能上陣殺敵,能拖上一刻也能算上臂助。
堅增法師口中唸唸有詞,一瓶紅色的粉末倒在畫滿了符咒的黃表紙上自燃起來,瞬時間黑煙源源不斷的隨着黃表紙的燃燒騰起,黑煙在十幾米的高空擴散變淡,顏色也轉爲了灰白色,白煙在空中嫋嫋飛舞,隨着堅增法師的吟唱,像是擁有了靈魂,一股股白煙在空中跳躍搖曳,逐漸幻化爲人形,並排出陣列,一頭血色猛獸突然從陣列出現身,張開血盆大口朝着印軍咆哮一聲,縱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