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新的集體裡,大家出身、背景來自各個方面,隊伍成份複雜,而於謙是這個集體的核心,小洋是于謙的鐵桿兄弟,在於謙不在高原的時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于謙,當小洋一口一個老大的提起于謙時,不自覺的大家慢慢也隨了小洋的稱呼,似乎在博嘎爾部落裡,能稱呼于謙爲老大,也是一種榮譽。毛隊長雖然來自軍方,也深知只有入鄉隨俗才能夠融入集體,並且在高原上,以實力爲尊,因此在他的帶頭下,于謙不知不覺成了特戰隊員口中的“老大”。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各種蚊蠅也活躍了起來,這裡尤其有種叫虻的飛蟲,比內地的牛虻還要個大一些,一口下去就是一個大包,一星期都消不下去。特戰隊和護鄉軍雖然都分發了清涼止氧的藥物,但隔着衣服仍不時的中招。
“頭兒,我聽人說老大在的地方,就不會有蚊蟲,你說是不是真的?”來自青海的石頭湊了過來,刀尖上插着一隻半尺來長,正在張牙舞爪掙扎着的蜈蚣。
“我哪兒知道,我剛來老大就走了,咱們和老大認識的時間一樣長。”毛隊長低聲說道。這邊來自部落的護鄉軍士兵將於謙傳得神乎其神,有人說他們本教本來就有轉世的傳統,而於謙就是轉世的紫王,也有人說他是紫王派來的使者,是代表紫王來拯救這些遺落在高原上的子民的。關於博嘎爾部落很久以前的傳說,毛隊長將信將疑,但目前對於于謙,他卻是有太多看不懂的地方,前天晚上,自己收到哥哥毛定邊發來的簡訊,就七個字:信于謙,追隨於謙。有這句話就夠了,相信大哥知道的信息比自己要多。
此時太陽當空,密林裡潮溼悶熱,博嘎爾人雖然有密林中狩獵的傳統,但通常採用的是趕山的方式,就是一大羣人將獵物圍起來,往槍法好的獵手那裡趕,像這樣趴在又溼又硌的山坡上的埋伏經歷確實沒有。隨着印軍進入密林就埋伏在自己陣地不遠處,陣地後面有人不安分起來,漸漸的小動作越來越大,護鄉軍有些躁動了。
唉,畢竟成軍太晚,這些部落的戰士有勇氣,有激情,就是紀律上差了些,毛隊長舉起右臂向後擺一擺,示意安靜,那些印度人的山地兵就在二百來米遠的密林裡埋伏着,動靜稍微大些,馬上就會暴露。
“嗵”一聲沉悶的槍響順着河谷傳來,聲音不大,距離還很遠,這是M40A3的聲音,昨夜小唐、小建出發時帶過去幾支,作爲遠程火力支援使用。現在開槍,說明已經在撤退途中了。一聲沉悶的槍響剛過,後面如同夏日的急雨一般,嗵嗵嗵,啪啪啪的響成一片,是BMP2步兵戰車上的機·關·炮,接下來又是幾聲沉悶的槍響,卻是M40狙·擊·槍在頑強的還擊着,能通裝甲車說明小唐他們還在山道上轉着,前面收到信息說小天、小程受傷,看來是有傷員拖累着,他們行動速度快不起來。
聽到狙·擊·槍一連聲響起,毛隊長的心卻安定下來,他已經猜到是誰了,長鳴的小隊善炮不善槍,林峰、小唐和其它幾名隊員槍法雖好,但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狙·擊·槍絕不會當作突擊步槍用,能這樣操槍的只能是自己的老大兼戰神于謙了。嗯,有于謙墊後,這些阿三兵就不可能將小唐、長鳴的兩個小隊包了餃子。
林嘎爾山脈的山道上,于謙捅了馬蜂窩後,不退反而向山坡上衝去,有意晃動着身邊的藤蔓把追兵的吸引力轉移到山上。不過山坡上植物茂密,有些跑不開,于謙乾脆背起槍跳到樹上,猿猴一般從一個樹梢跳到另一個樹梢,迅速上向轉移。而山道上的印軍追兵,看到哪裡樹梢晃動就向哪裡射擊,子彈追着于謙的腳後跟飛,于謙即使再能跑也架不住下面槍多。正在這時,冷不防正前方接連兩聲槍響,當頭兩輛裝甲車上打得正歡的兩個機槍手腦袋一歪撲倒在機槍上,旁邊的山地兵連忙閃進路邊或者裝甲車後,趁着壓制的火力稍一鬆懈,于謙從樹上跳下,藏身在一塊巨石上面,居高臨下,對準了裝甲車頂部瞄準。
“嗵嗵”兩槍,兩輛裝甲車左前側出現兩個小洞,對於這種裝甲車駕駛員的位置,于謙只有一個大概的估計,也不管是否擊中,再次開火,這次瞄準了前面三輛車的發煙罐,三發子彈打完,看也不看,滾下岩石,轉向20米外的斜坡。
即便山道上風速不低,但破爛的發煙罐施放的煙霧依然將隊伍的前端籠罩起來,濃霧中印軍的隊伍有了些慌亂,但依然保持着隊形。十幾個錫克族士兵默不作聲的從隊伍中分出,趁着濃霧貓着腰向山林中撲了過來。而剛剛于謙藏身的岩石,已經被十幾顆迫·擊·炮彈鋪天蓋地的轟了兩遍。
裝甲車停頓一會兒後,于謙看到後艙蓋打開,兩名駕駛員的屍體被移到路邊,而裝甲車繼續向前開,後續步兵依然跟隨繼續前行。一切顯得有條不紊。再看看那十幾個狸貓一樣在密林中左衝右突的錫克族士兵,于謙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戰術,就是依靠己方的優勢兵力,主力繼續追擊,不再理會你的騷擾,留下幾個人陪你玩就好了。躲在暗處的于謙暗暗心驚,不愧是正規的山地步兵,臨危而不亂,前面的指揮官臨機處置得當,看來此戰還得謹慎處置。
于謙在新的藏身處一直在尋找着對方指揮官的位置,卻發現這些印軍身着統一的軍裝,並無明顯的標誌,也未發現行蹤異常的人。不過那十幾個錫克族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沒有時間再找下去了。于謙又將槍口轉向密林中間,這十幾個錫克族士兵很快分成四波,爲首一人在地上檢查踐踏過的痕跡,然後選準了方向,一揮手,四波人朝着于謙藏身的一處藤枝下面圍攏過來,于謙隨身只帶了把狙·擊·槍,並無趁手的匕首之類的近戰武器。不過這種情形下,本着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于謙從藤枝下飄出,如鬼魅般從雜草尖上滑身而過,準確的卡住最邊上一名士兵的喉嚨,掌緣輕輕一抹,狙·擊·槍的槍·託同時砸向另一名士兵的臉頰,藉着撞擊力槍管後頓,再插入另一名士兵的喉嚨,一出手解決掉這一波士兵,這時其他三波已經反應過來,眼看槍口又朝向自己,于謙不敢大意,身體一縱,攀住幾米外的一根橫枝,蕩過一個山石,躲開了後面追過來的子彈。落地後於謙並未再次躲避,連喘息的機會也不給對手留下,槍管從岩石後伸出來再次將狙·擊·槍當突·擊·步槍使用,將最上邊的一波三個士兵放倒。
還剩七個,于謙心裡盤算着該怎麼下手,遠處又響起嚯嚯聲,卻是兩架直升機飛近了,不過有樹林遮擋,無法分清敵我,于謙倒沒怎麼在意對方會開火,估計還是往狙·擊·點運送士兵的。就是走神的一剎那,心頭卻嚯的一下,不對勁兒,這直升機怎麼停下來了,于謙條件反射的抱起槍向下滾去,接着雙腳用力如同人形坦克一般衝開藤枝,直接衝進正在戒備行軍的人羣。身後剛剛藏身的地方,已經化成一片火海,連正在行軍的山地步兵也紛紛跳到裝甲車的側面躲避被炸翻的滾石。
夠狠,竟敢朝自己人開火,于謙用槍·託砸倒兩個亂跑的士兵後,順着山道向廓爾嘎河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