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副睡美人的姿容極爲養眼,但方百花可不是能讓高強隨意欣賞的美女圖片,因此在認出屋裡的人身份之後,高強二話不說,撒手將金芝放在地上,然後一個箭步竄出門外——撒手的速度過快,以至於金芝險些站不穩摔了一跤。
“小環,你有意戲弄本衙內麼?”看着站在門邊捂着嘴偷笑的小環,高強曉得必定是她有意造成如此局面,否則的話,就算金芝被自己抱着身不由己,小環又怎麼能不事先告知他,方百花就在屋裡,而且衣衫不整?
小環嚇了一跳,連忙喊冤,說道方聖女今日晚間纔到了大名府,只因天時寒冷一路辛苦,因此在屋中就睡下了。小環也只是因爲衙內突然到來心中喜悅,一時不曾想及此節,實不敢存有戲弄衙內之心。
高強橫了她一眼,也不知她說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假,不過方百花是金芝的嫡親叔母,又是摩尼教的聖女,眼下教中最有實權的人物,這女人動不得。“你替我進去看看,若是方聖女倦極了,今日咱們就去金芝那裡歇息。”
小環答應了,沒等她挑簾進門,那邊方家姑侄倆已經走了出來,方百花身上穿戴整齊,連外袍都披好了,裹的嚴嚴實實。見着高強時,方百花面上若無其事,福了一福:“奴家今日纔到得大名府,聽說留守相公近日忙於軍務,想着不如明日再來見過留守相公,不想卻失了禮數,萬祈海量汪涵則個。”
高強自然連連搖手說不妨事,心知她出來的這般快法,多半剛纔自己進去的時候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當時的情景,醒着比睡着還要尷尬,於是方百花多半就忍着不睜眼了,等自己退出去以後再和金芝一道出來。對剛纔的事情絕口不提,大家省事。
留守司的官署裡自然有的是客房,只是目下內宅中總管許貫忠和主母蔡穎都不在,小環和金芝平素都是不管事的,因此許多事都少了人安排,方百花又是晚間才進的城,索性就打算在侄女金芝屋裡對付一宵。爲因金芝說好了要和小環一道睡,方百花對小環這老實丫頭也甚是愛惜。因此便也一道過來,不想無巧不巧,被高強撞見了睡態。
她自幼作摩尼教的聖女,甚至不得與自己的戀人石寶相聚,目下雖然已經年近四十,卻還是處子之身,這刻被高強無意中撞見了只穿中衣的睡姿,這等“待遇”連當初的石寶也不曾有過,教她心中怎不生波瀾?見高強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一口氣憋着吐不出來。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身來,瞪着眼睛道:“留守相公軍務繁忙,不貪圖女色。原是大丈夫的本色,只是我家金芝年少無知,還道留守相公對她生了嫌隙,心下時常不安,還望留守相公好生勸解於她。”
一旁的金芝措手不及,不防姑母會當面說出這話來,又驚又羞,飛快地瞟了高強一眼,便將頭低了下去,倆手只玩衣角。一顆心跳的極快:“要死,他難得回來內宅一趟,莫要叫姑母這些重話給氣走了!”
高強卻砸摸出味道有點不對來,今天剛剛收到了方天定的書信,方百花又忽然出現,還關心自己的內宅問題,這中間難道全是巧合?大約是金芝嫁過來以後甚感寂寞,因此向孃家人訴苦了罷。
這等話嘴上是不好明說的,高強口中只是含糊應了。待方百花走了以後,才擡起頭來盯了金芝一眼,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跟我進來!”
金芝大爲惶恐,小心翼翼地跟着墊進來,放着眼色打量高強的臉,不曉得高強心裡又有什麼變化。小環跟高強的日子最久,膽子也大些——事實上以高強的脾氣,在內宅還真沒發過火,小環壓根就不曉得高強發起怒來會是什麼樣子。
高強坐在牀邊,伸手在牀沿拍了拍,示意金芝和小環都坐到身邊來,卻板着臉,向金芝道:“自洞房之後,到如今我一次都沒進過你房,你敢是寂寞了,才向姑母訴苦?”
金芝見問,想起當時千里來投高強,滿心指望從此終身有靠,哪知這一年多來獨守空房,竟是連高強的面也見不着幾次,少女芳心如何不怨?若是像蔡穎那樣大家閨秀的出身,這刻就算心裡再怎麼難過,也會強自壓抑自己的心情,委屈着去順夫君的意,偏偏金芝自小在山野中長大,女子的禮節原不大理會,這時又被高強地話勾起了一年多來的回憶,一時咬着下脣,竟是不肯回答,眼眶卻已經有些紅了。
小環在一邊見勢不好,金芝不懂得逢迎男子,莫要叫衙內當真生了氣,趕緊出來要打圓場,不想還沒說整句話,已經被高強打斷:“官人在問話,怎的不理我?”
金芝聽見口氣不好,又見高強另一邊地小環一個勁向自己打眼色,自然懂得她的意思,當下只好勉強搖了搖頭:“哪裡,哪裡話來?奴家並不寂寞……”心中又氣又是委屈,大眼睛裡已經蓄起了淚水,不好伸手去擦又生怕掉下來,一徑將臉仰着,顯得有些倔強。
高強見了她這副樣子,心中憐意大生,伸手去拉住她的一隻手,又取出絲巾來,沿着她的眼角擦了擦,故意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我原以爲你閨中寂寞,想要送個小衙內給你養着解悶,不想你原是不需的,這便怎生是好?哎哎哎。”
金芝乍聽這話,愣怔了一會纔有些明白,卻又不敢信,待仔細看高強的神情時,見這良人是一臉的壞笑,哪裡還不知道他有意戲弄?“你,你欺負人!”登即便是小小的爆發,一雙粉拳只望高強身上砸,只是砸了幾下便沒了氣力,被高強瞅準機會捉住了雙手,向懷中只一帶,立時軟玉溫香抱了滿懷。
金芝掙扎不得,此刻又是冬天,靠在良人的懷中只覺得格外的溫暖,身上頓時沒了氣力,口中只叫:“官人欺我!姐姐幫我!”一面卻想起自己的新婚之夜來,俏臉通紅。
高強哪裡肯放?聽見金芝叫小環,他一面上下其手,探進金芝的懷中去摸索各種妙處,一面也回頭叫小環:“莫聽她,小環來助我!”
男權的社會,小環自然是隻能從夫,而出賣自己的姐妹了——原也只是閨房之樂而已——從高強身後翻到金芝身邊,攔腰將她抱住。伸手就去解金芝的衣扭,一面嘻嘻笑道:“傻妹子,你這一年多來長吁短嘆,不就是想要官人這般欺負你麼?姐姐這就來幫你咯!”
說起來丟臉,高強身爲太尉府的衙內,前身又有花花太歲的“淫名”,家中現放着一妻倆妾外加個小師師,這一龍二鳳的戲碼竟是一回也沒體驗過。不過現代人有現代人的優勢,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五百人的AV也見識過了。這點小場面算什麼?
這時好容易得着機會。正是興發如狂,房中的兩個女子又都是沒經過多少世面的,被他指揮着翻來覆去。弄的昏天黑地。金芝當日洞房之時,高強正是爲着金蓮的事生氣,因此洞房花燭也只是走個過場開個苞,她哪裡知道男女之事的滋味?驟遇這樣的荒唐,只覺一個人飄飄蕩蕩的,真如身在九霄雲中,只嘆沒有早嚐到這等滋味,忽然又是一陣害怕:當初不曾經過,獨個人還熬得,如今識了箇中滋味。若是高強又像從前那樣許久不回內宅,正是獨自怎生得黑?
當她被高強送上絕妙的巔峰時,雙手雙腳將身上的良人纏的死緊,眼角卻又流下淚來,口中只叫着“官人,官人!”
好容易雲收雨散,兩個女人固然是累的成一灘泥一樣,高強這經年練武的身子卻也疲憊不堪,躺在牀上只不想動。歇了一會。小環畢竟是丫鬟出身的,掙扎着起來給高強擦洗身子,高強躺在那裡,鼻子裡只聞到一股淡淡沁人的香氣,不由得微微詫異:“小環,你這屋裡薰的什麼香?我卻不曾聞過,偏這般好。”
小環怔了怔,正要回答自己並不曾薰香,金芝在一邊閉着眼睛,懶洋洋道:“不是薰的什麼香氣,怕是姑姑身上香吧。”說過了,纔想起這話有些曖昧,原本潮紅未退的俏臉又是一陣紅,直紅到胸前。
高強聽她這般說,纔想起適才方百花也睡在這張牀上,自己身上搭着的被子,適才也裹着她的身體哩!這麼想一想,鼻子裡那股香氣不經意間又濃了幾分,丹田中一股熱氣又冒了上來,心頭更是有些火發。小環正在給他擦洗身子,對他的身體變化自是清楚,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咯咯笑了起來:“衙內,這等情景,幾年前小環每日都見來。”
高強這纔想起自己剛到這時代時,小環叫自己起牀的方法,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便仍舊依慣例吧!”說着,一手搭上小環的後腦,眼睛合上,鼻子裡那一股香氣竟是越來越濃了……
雖是一夜荒唐,畢竟已經養成了清晨練武的習慣,高強還是一早就爬了起來,從脂粉陣裡爬出來。到了練武場時,林沖也已經到了,剛耍了一路槍,高強就覺得臉上一涼,擡頭看時,黑灰的天空裡朵朵雪花紛紛揚揚地飄了下來。
“下雪了!”高強望着大名府今年的第一場雪,忽然想起自己即將展開的招募新軍計劃來,落這麼一場雪,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這個計劃?
林沖在一旁很是不以爲然,心說下雪有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沒見過!待問了高強,才知道徒弟正在籌劃着整肅軍旅←本是禁軍教頭,乾的就是訓練軍隊的事,聞聽時不由得技癢:“寒冬時道路難行,農事不興,正是練兵的好時節,怕的什麼?再者說,當兵的需習於山川四時道路之苦,趴冰臥雪,份屬尋常,此時練出來的兵才叫精兵。”
高強見他興致勃勃,心中忽地一動,自己既然要練兵,放着這樣好教師如何不用?以前他不大想帶着林沖混,是覺得眼下林沖家庭幸福生活安定,這人原是沒有遠志的,勢必不能大用。不過今日機緣巧合,倒要看看八十萬禁軍教頭的手段了。
“師父說的是,徒兒要練新軍,正愁找不到好教頭,韓世忠將軍雖然武藝了得又會帶兵,終究在軍中時日短了,又少了臂膀,怕他忙不過來。師父若是不棄,可否爲徒兒受這一遭累?”
林沖聞言大喜,滿口答應,忽然嘆了口氣:“徒兒,你是不曉得,爲師一生習武,生長軍旅,怎不存個建功立業之心?只是因爲憐惜你師孃,幾次到西北軍中的機會都輕輕放過了。今日徒兒要練新軍,以徒兒的做派,這新軍定是好的,爲師能共襄此事,也是一快!”
高強大奇,心說你又沒跟過我幾天,怎知道我練的兵就是好的?連我自己都沒把握呢!這一問,卻得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徒兒,當日爲師的好友,陸謙陸將軍,只因犯了軍法,太尉毫不留情將他下獄,後來不幸死於獄中。我雖然痛惜,卻也詫異,太尉一向執法不嚴,陸謙又是一向跟着徒兒你的,因何這等不講情面?後來纔想到,必是徒兒你御下嚴苛,越是如這等心腹大將,越是要爲三軍垂範,因此才嚴加處置。至於他死於獄中,只嘆時乖運蹇罷了,徒兒你在陸謙墳前哭的那麼悽慘,爲師看着也是動心,想你痛失大將,爲師亦失摯友,心中傷痛都是一般無二呀!”林沖一面說着,一面想起陸謙來,不由得撒幾滴英雄淚。
高強低頭不語,心中大汗,心說林師父你可真是個好人,這麼看得起我!
林沖看得起高強的結果,首先就是這練武的科目還得照樣完成。頂着大雪練罷了武,林沖又抓起一團雪來在他身上擦,高強強忍着跳起來的衝動,心中狠狠稱讚了一下自己:真男人,純爺們,這樣都能行!
收拾洗漱完畢,那雪越發下的緊了,高強命人將韓世忠和關勝李成幾員將請來,將自己練兵的打算說了一下:“如今天已下雪,道路難行,賊衆新得了祝家莊的大筆糧草,料是不出了,正是咱們練兵備戰的好機會,諸將以爲如何?”
口氣是商量的,但關勝和李成都不是傻瓜,哪裡不曉得這位留守相公心意已決?況且以高強的身份和背景,這些將領遠不夠資格和他掰腕子,最多也只能暗地裡維護一下自己的利益而已,當下紛紛應承。
高強見順利通過,當即命韓世忠將整軍和練兵的計劃都拿出來,吩咐兩將分頭執行。這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招募兵士,其中很大一部分要從現有的軍隊中選拔出來,因此少不得這兩人的配合。
兩將接了高強的將令,正要起身離去,忽然外面有人來報:“啓稟留守相公,外面有京東楊志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