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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事底定,樑中書打了個哈哈,正要說幾句場面話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門外一個旗牌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大聲道:“稟留守相公,衙門前有人前來首告刀傷兩命的血案一件,當案孔目請留守相公坐衙!”
樑中書吃了一驚,忙交代了幾句言語,匆匆去了。這邊留下高強和盧俊義、燕青三人相對,燕青是默然無語,盧俊義剛被高衙內敲詐了一番,卻也沒甚好氣,只說要回去處理喪事,燕青的脫籍文書和細軟傢俬隨後命人送來,便出言告辭。
高強拉着燕青送到留守府外,燕青仍是無話,在大門口又磕了四個頭,盧俊義只把袍袖一拂,便徑去了。
二人恰待回身,卻見人馬搖動,軍健喝道,樑中書換了官服,一羣公人簇擁着出門來,見高強二人站在門首,便笑道:“賢侄,倘若無事,何不隨愚叔去那血案現場,看看公人如何辦差的?”
高強自然笑應了,卻拉着燕青一同去。
一行到了東門內大街,早有地保等輩上來接着,引到一處僻巷所在,有一羣小廝正在那裡鬨鬧,見留守司的大隊前來,轟的一聲都散了,跑出幾十步去又站住,遠遠地瞄着。
這羣小廝一散,當中現出一片空場來,仵作公人不必樑中書號令,一擁上前去勘察現場,不一會便回來稟告:“回留守相公,今見地下男屍兩具,俱都脫得精赤條條,乃是一個出家和尚,胸腹間中了刀傷四處,都是致命傷;一個頭陀道人,喉間被利刃割斷,一刀殞命,身邊放着一口帶血的解手尖刀,疑似兇器。地下還有一副糕粥挑子,一半已經打翻,米糕粥湯散落一地。餘外並無所見,請留守相公明斷。”
樑中書皺着眉頭聽完了,便叫帶過一個老漢來,問道:“這老漢,地下這糕粥挑子可是你的麼?還不將所有本末從實招來!”
兩旁衙役旗牌齊聲威嚇,那老漢已是近六旬的人,這一下吃驚不小,腳底一軟便跪在地上,只叫:“相公明斷!小人實不曾殺人,冤枉啊!”
見不是頭路,一旁早上來一個地保,陪着笑臉道:“回留守相公,這老兒是這片街坊常見的王老漢,每日清早出來賣些糕粥營生,街坊鄰居多與他相熟。今日一大早小人等聽他大聲叫喚,又是一片亂響聲,慌忙出來查看時,只見這老兒跌坐在地下,一副糕粥挑子打了半邊,碗碟粥糜等物散碎了一地,中間一片血泊,躺着這兩具屍首。小人等見出了人命官司,不敢怠慢,便叫同伴守着兇案現場,拉着這王老兒前來首告。”
他這一番說完,那王老漢也回過神來,忙道:“留守相公明鑑!小老兒日常只是擺佈些糕粥營生,平素小心謹慎,連螞蟻也不曾踩死一隻。今日一早四更起來,走經這一條巷子,只因天色朦朧老眼昏花,不曾看下面道路,沒提防絆了一跤,起來時見地下兩個血人,驚得小老兒站立不穩,忙叫街坊鄰居出來時,卻被揪來見官,其實不曾見這兩個,又哪裡敢殺人!還望留守相公青天明鏡,昭雪小老兒不白之冤!”
說着喊了幾聲冤,又哭喪着臉道:“這一跤跌倒,把些碗碟傢俬都打碎了,還不知以後如何營生,相公可憐見!”
樑中書忍不住好笑,旁邊公人等也都忙湊趣笑了幾聲,高強在一邊看了也覺有趣,這老兒喊冤實在是有些水平。
樑中書從旁邊叫過一個孔目來,問他如何看法。那孔目姓木,五短身材,長得象個圓球,留了一道橫排的小鬍子,兩個眼睛瞪得溜圓,過來給樑中書見了禮道:“稟相公,據小人看來,這兩個都是出家人,與世無爭,應當排除情殺和仇殺的可能,從屍體周圍別無長物,連衣物都被剝去來看,當屬謀財害命無疑。”
他話音剛落,旁邊就出來一位,高高瘦瘦,留兩撇小鬍子,兩隻眼睛頗有色光,卻也是一個孔目,乃是姓毛:“非也非也!稟知府相公,據小人看來,這兩個雖說是出家人,然而那和尚下身頗有腥臊之味,且又不着片縷,頗似是做了什麼有傷風化之事。況且,倘若是謀財害命,賊人連內衣鞋襪都不放過,那一把尖刀亦值得五七十文錢,爲何卻丟下了?”
樑中書聽這毛孔目說得有理,剛點點頭,那木孔目把小鬍子一吹道:“毛老弟,這卻有一件不妥之處,若說那和尚有傷風化,那頭陀卻也是精赤條條,下身又不聞有甚腥臊之味?老弟所言,欠通啊欠通。”這毛孔目與木孔目便你一言我一語,在樑中書面前討論起案情來。
高強聽得頭暈,獨個兒走到現場旁邊觀看一會,卻摸不着頭腦,忽聽老遠那羣小廝唱詞,隨風飄過來幾句,有什麼“淫戒破時招殺報,因緣不爽分毫”,又有什麼“大和尚今朝圓寂了,小和尚昨夜狂騷”,只覺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高強暗中尋思,自己到這古代未久,市井中也不大廝混,這樣的小詞並未聽過幾支,難道還是以前聽過?腦筋就往水滸等書上去想,忽地省起一事來,忙叫過地保來問道:“這大名府外可有一座報恩寺麼?”
那地保見他衣着華美,又與樑中書一路,當下不敢怠慢,恭敬道:“稟衙內,那報恩寺乃是本地第一座叢林,就在西門五里外,日常香火極盛。”
高強一聽果真有報恩寺,心中已知了五分,又問地保:“敢問附近可有住着什麼姓楊的人家?”
“衙內卻不是神人,怎地一猜即中!”那地保堆着笑臉:“這牆後便是本府押牢節級的下處,那節級便姓楊,叫做楊雄的便是,因他一身的好武藝,又且面色焦黃,人送個綽號叫做‘病關索’。”
病關索楊雄!高強聽了這個名字,這一件兩屍命案早已瞭然於胸,便是水滸中的“石秀智殺裴如海”了,石秀被那楊雄的老婆潘巧雲誣陷說調戲她而被逼走,心中不忿,夜來守在楊雄家後門外,連殺了淫僧裴如海和幫忙把風的頭陀道人,剝下衣裳是爲了給楊雄去看,以作洗清自己的憑證。
這件事石秀手段狠辣,心思縝密,兩個大活人就這麼被他無聲無息地了帳,衙門的官差竟是半點頭緒也找不到,只能糊塗辦個相互鬥殺而死結案。這件事雖說是石秀下手太狠,不過他從一個流落江湖、賣柴爲生的漢子,到救了楊雄、開了一間肉鋪,已經脫離了社會底層,堂堂進入中產階級的行列,卻因爲這一件姦情而身遭不白之冤,失去了年來辛苦奮鬥的一切,也怪不得他心頭殺氣升騰了。
只是據施大爺的筆墨,這件事卻是發生在河北薊州,與大名府差了一千多裡地,地點有所不符。不過現如今那薊州乃是遼國治下,燕雲十六州之一,想必是施大爺YY時不夠嚴謹,考據不細緻,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嘿嘿。
回頭再看那毛孔目和木孔目猶在爭執不下,樑中書耐着性子聽着,頭已經大了一圈,高強忽然好笑,心中想起一句話來:真相只有一個,而唯一看穿這真相的,就只有一個外表看似常人,內心卻是來自九百年後的青年!
正自有些得意,燕青不知何時已來到身前,淡淡道:“衙內面有得色,想必是於這一件兇案已有所得了?”
高強一怔,看到燕青當面,不由想起這位小乙哥是剛因爲一件姦情而到了自己手下,眼前卻又是一樁姦情了,卻不知這大宋青天之下,姦情怎地如此之多哉?
忽地省起一事,忙問燕青:“小乙哥,敢問這大名府左近可有座翠屏山麼?”
燕青微微一楞,答道:“是有翠屏山一座,就在本府東門外二十里處,向來人跡不至,乃是荒山一座。——衙內卻怎地知道?”
高強心中發急,眼看又是一樁命案就在眼前,那石秀殺了淫僧,次日便通同楊雄,賺了潘巧雲和迎兒上翠屏山,問明姦情始末,楊雄親自下手,將潘巧雲和迎兒盡數殺死,髮妻的心肝五臟七件事都被掏出來。雖說那潘巧雲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勾引的還是個出家人,情節之惡劣與盧員外的賈氏娘子不可同日而語,但再怎麼說,婦人通姦罪不致死,兩條好漢爲了泄一時之氣,平白將大好前途拋棄了去落草,豈不是可惜?
尤其是“拼命三郎”石秀,可謂是智勇兼備,明斷果決的人才,大名府單身劫法場一役,盡顯其過人的膽識和勇氣,若不是出身貧寒不得讀書,此人當可與燕青爭一日之短長,如能收入帳下驅使,讓他的才華在主渠道上得以發揮,他日必是大放異彩的人物。
想到這裡,高強心意已決,恰好樑中書再也受不了那毛、木兩位孔目的爭執羅唣,叫手下只做個互相鬥殺而死的文書,結案了事,便跟着一同回留守司衙門去了。
到了晚間,高強將楊志、陸謙、燕青和許貫忠四人叫到房中,如此這般吩咐了,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位衙內怎地忽然想起要上翠屏山去。燕青和許貫忠聽聞要秘密帶了李固出城,自以爲猜到了一些端倪,楊志是打定了主意給高強賣命的,陸謙也不發一言,都各自分頭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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