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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高強那把闌干拍遍的樣子,許貫忠不禁有些好笑:“衙內,竟如此憐惜那賈氏娘子麼?”
高強正在那裡慨嘆,被他這一問,倒有些訕訕起來:“呃,這個,倒也不是,只是此事說來實在蹊蹺,一個大美人生生就被逼得香消玉隕,那個……”不過究竟慨嘆什麼,他也實在不甚了了,若說是爲了這時代女性地位而感嘆吧,倒也說不上來――倘若這賈氏娘子恐龍一隻,衙內多半就沒這麼感慨了。
“對了,那盧俊義的隱疾如此機密,貫忠你是如何得知的?”高強忽地想起這問題來。
許貫忠一笑:“這卻還是託了賈氏娘子的福了。我那燕青兄弟當日格於主僕之義,力拒了賈氏,其實心中卻非無感,此後留連瓦舍勾欄,也多半是爲了排遣心中苦澀之意,他這‘浪子’的名號便是那時得的。”
“哦?竟有此事?”國人的好奇心在這風流韻事上爲最盛,不管是跨越多少時空都不稍減,高強聽到燕青這等人物的風流外表下另有隱情,就好象得知了某人氣偶像原來早就有了女友一般,立刻便大爲關心起來。
許貫忠看他這樣子心中有點好笑,原本繃着的臉也鬆緩了一些:“我與燕青兄弟情同手足,知他秉性純良,雖然外表是個風流人物,內在卻甚是拘謹。他自小被盧大官人收養,對主人家忠心不二,主人娘子在他心中自然是仙妃般的人物,二人那一段日子朝夕相處,談笑歡然,小乙的心緒卻漸漸起了變化,若不是那一夜賈氏娘子向他表白,小乙只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對主母心存意念。”
“……”驚天秘聞,驚天秘聞!高強就象是打聽到了最隱秘的八卦新聞一樣,眉毛都要飛起來似的:接下來的事情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了,燕青發覺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心中苦悶難以排遣,便流連勾欄藉以麻醉自己,企圖將這段感情埋葬。哪知這情感之事不是想壓就能壓住的,相反越是迴避就越滋長的快,尤其是還是這樣禁忌的情感。小乙哥在縱情聲色之際,心頭漾起的恐怕都是苦澀自嘲之意吧?
嘿嘿,有一天,當你發覺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這段感情纔是最要命的――是這麼說的嗎?
“然則燕小乙將李固那狗頭與主母有姦情一事瞞住盧大官人,怕也有對主母愧疚之意在內吧?”高強立馬展開聯想了。
許貫忠斜視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這卻不得而知了。只是那夜小乙知曉了李固與主母之事後,提了一罈酒來找我,一句話都不說便喝了個爛醉,稀裡糊塗地將這番秘事都說了出來,我才得以知曉。次日他卻連自己說過什麼忘的一乾二淨了,我也從未提起此事,只怕小乙到今日還以爲此乃不傳之秘了。”
高強見許貫忠這樣神情,情知是不會有什麼八卦新聞聽了,不禁有些失望,旋即又省起:“貫忠,你不會是專門給我解釋賈氏娘子的秘密情事來的吧?”看你許貫忠一表人才,燕青又是你的生死知交,恐怕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許貫忠微微一笑:“敢問衙內,今日去盧大官人家中取了這些帳簿信箋來,將欲何爲?”
“呃……”高強略一躊躇,便笑道:“實不相瞞,小生頗有些雄心壯志,這盧大官人家產豐厚,倒是值得用上一用。”他來了這北宋這些時,說話也學會了裝腔作勢,實際就是要恃此要挾,勒索錢財而已。
許貫忠又是一笑:“敢問衙內,這盧大官人走私鹽馬一事,可當真當得把柄麼?”
高強聞言一愕:“貫忠此話怎講?本朝厲行禁榷鹽茶之法,盧俊義從遼國走私販鹽,又以茶輸出,數額如此之大,這還不夠罪名麼?若是送官辦理,只怕要辦他個傾家蕩產、發配二千里也非難事了。”
哪知許貫忠微微搖頭道:“非也,衙內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地鹽價較低,民間走私早已蔚然成風,如仁宋朝時張方平學士所言‘未榷而河北盜販不已,若榷則鹽貴,契丹之鹽益售,是爲斂怨而使契丹獲福也。’意即走私管道已成,河北吏民多以爲利,倘若厲行鹽禁,只怕反而是增加了走私的利潤,徒然使遼鹽獲利而已。
是以仁宗朝之後,河北鹽禁便形同虛設,諸路官吏,甚至巡檢捕盜管營等都相與集會,受賄作弊,縱容民間走私販運,且不光是鹽,北地牛羊也多經私市入我大宋。汴梁年食羊十萬數,官市哪裡能交易這許多?”
高強聽到這裡已經呆了,走私居然能搞這麼大,小賴也不及他了!卻還不甘心:“就算販鹽不能辦他,這販馬呢?”
“衙內糊塗!”許貫忠正色道:“本朝乏馬已久,北地遼夏兩國嚴控良馬入南,那盧大官人若真能每年販入北地良馬數千匹,試問除了軍中,哪個有膽子用這許多馬?只怕每年盧大官人販馬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向大名府留守司報告交馬罷?”
“這……”高強無言以對,真要是樑中書罩着他盧大官人,自己可拿他沒轍,難道這一番除了逼死個賈美人,竟然是一無所獲,還要頭疼怎麼處置李固這廝?不過他也沒傻到家,你許貫忠說的頭頭是道,總不能只潑涼水,也得來點建設性意見罷:“貫忠何以教我?”
只見許貫忠不慌不忙:“衙內不必擔心,已有定計在此。適才貫忠早向那李固問明諸事,那盧俊義不便公然運送鹽馬,鹽還好辦,只消運動些錢財、從御河運送便是,那數千匹北地良馬卻甚是礙眼,倘若被遼國知曉了我大宋私下收買馬匹,少不得一番口舌之爭,朝廷雖無大事,這盧俊義卻有頂缸之虞,故此運輸時每常大傷腦筋。
貫忠常日與衙內談論,曾聽衙內提起孟州快活林一事,以殿前司的名義庇護商旅,確是高招,各方惡霸猾吏都不敢相欺,省了商家好大一筆銀子,這便是一個好籌碼了。”
高強精神一振,這說到他的得意事了:“貫忠試爲我明言。”
“想那盧大官人每年行商各處,所過多路霸強梁,必定是軟硬工夫使了無數才能通達四方,若能借了衙內殿帥府這杆大旗,恐怕求還求不來罷?殿前司典掌禁軍機要,運送馬匹軍資事屬尋常,誰個敢來羅唣?衙內只消將這張牌打出去,他盧大官人還有不應允的麼?”
高強聞言大喜,忽又想起一事:“貫忠啊,你那生死至交的小乙哥卻是知道此事就裡的,又對盧大官人忠心一片,可會從中作梗?”
“衙內又糊塗了。”許貫忠對他說話是毫不客氣:“小乙對賈氏娘子有情,又親眼目睹她慘死在翠雲樓的大火中,心中怎能不憤懣難言,對盧大官人怎能不生怨艾?縱然念在主僕之情仍對盧大官人盡忠,恐怕這大名府也不是什麼讓他開心的地方了,衙內何不趁此機會招納了小乙?”
高強又驚又喜,能擁有燕青這樣智勇雙全又忠心耿耿的部下,真是每個人主的夢想,就象玩三國遊戲都想收趙雲一樣,只是事情來得太快,卻不敢確定:“貫忠,可否爲我仔細道來?”
許貫忠一笑道:“衙內可站在盧大官人立場上一想。這位大官人從雄州回來,得知自家翠雲樓被一把火燒了,娘子也葬身其中,雖然眼前少了一個礙眼人物,究竟也是心中煩悶。這時小乙再告訴他說帳簿被衙內抄了去,李總管也被捉了,倘若換做衙內該當如何?”
高強想了一會道:“若換了是我,這刻便要找一個能鎮得住我這位殿帥府衙內的人物出來轉圜,那就非樑留守莫屬了。”
許貫忠將雙手一拍:“衙內說得是!這盧俊義爲河北首富,又大肆販運鹽馬這等礙眼之物,若說與留守相公沒些干係,只怕連他自己都不信。只是目下形勢特異,留守相公爲了蔡相公復相一事,正要與殿帥老大人結好,怎肯爲了這點事駁衙內的面子?自然是一推六二五爲上,最多是來探探衙內的口風,看如何才能過了這一關罷了。”
“有理!”高強也跟上了他的思路:“此時我便少露口風,說道並無什麼爲難之意,一切都是李固這廝搗鬼,爲掩蓋自身姦情,將主人家首告了。他盧大官人爲國家販運北地良馬,衙內我甚是佩服,想要與他交個朋友,借我殿帥府的名義與他運馬,大家一起爲國出力。
盧大官人倘若答允,自然上上大吉,似李固這等賣主求榮的鼠輩,衙內我自然不能輕饒了,便請小乙哥隨我上路,到僻靜的去處一刀了帳。小乙哥爲主報仇誠爲義士,既然犯了殺人重罪,這大名府自然是呆不得了,便到我殿帥府暫避一時也好。”邊說着,高強嘴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許貫忠也是好笑:“倘若盧大官人執迷不悟,那麼對不起,留守相公樑大人一秉至公,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豈能饒了破壞鹽茶法例的奸商?自然是抄家充軍的下場,義士李固首告有功,當受重賞。孰輕孰重,盧大官人當知取捨吧?”
二人對望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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