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身爲一個落後小國的新興勢力,平氏看中的是如何在與國內政敵源氏的角逐中佔得優勢,因此即使是意識到被人佔了大便宜,平正盛依舊看中自己所獲取的那些,而將一切損失都劃入了政治投資範疇。因此除了支付的真金白銀,平正盛還委託方天定向中原天朝的“有力人物”高強轉達他巨大的謝意:五千兩黃金,五萬兩白銀。
這一筆收入,加上船隊的收入,立刻使得身在日本的方天定使團成爲了敵國之富。依照臨行前高強的囑咐,這筆收入被用來作爲資本,開設了大通錢莊的第一個分號,日本分號。凡是來到日本的貿易商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收入在這錢莊換成鈔引,等返回杭州之後,再從杭州的大通本號那裡兌換真金白銀。
而實際上,在日本錢莊開設的時候,杭州的錢莊根本還沒成立,那是等到接受了赴日船隊帶回的黃金白銀之後的事了。在那樣落後的時代從事海外結算業務,其風險自然是巨大的,但是高強由於在兩邊都擁有強大的支持,得以成功避免了其中的風險,由此而獲取的利潤,是當時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巨大:每一兩白銀的匯兌,在大通錢莊這裡就需要支付一錢白銀的費用,而出於規避風險和節省運回白銀所需的費用考慮,這樣的高收費仍舊讓商人們有利可圖。
當這些商人回到國內之後,又得到高強的承諾,大通的分號將在很短的時間內分佈到東南五路的大小城市,商人們大可以帶着一紙匯票,到自己所需要的地方去支領白銀。這一措施又切中了當時由於國內通貨緊縮,而造成的經商成本上漲的局面,雖然高強這新成立的錢莊信用還有待考究,商人們仍舊錶現出了巨大的熱情,有許多膽子比較大地,直接就拿着大通地銀票去各地收買自己所需要地貨物以及換取現錢。倒反過來逼得高強趕緊出臺大通銀票的轉讓辦法。否則所有的銀票轉讓都得到櫃面上來取了現銀再存進去。非把大通上下所有人都累死不可。
這麼幾件大事做下來,到了臘月裡,第二批船隊返航的時候,大通的地位已經初步確立的起來,不但海外交易中,大通佔據了統治性的地位,東南五路地大額交易也有很多人開始使用其銀票了。
當錢莊的信用樹立之後。各地的存量金銀又穩定了下來,高強手中很快便有了大批的自由金銀可供使用。有了這批金銀的擔保,他開始嘗試接受存款業務,然而事實很快證明,在大多數百姓連字都不大認識的情況下,指望他們能把高強的錢莊與吸血的高利貸商人區分開來根本是不可能地一件事。
於是,手中攥着大筆真金白銀的高強開始發愁怎麼花錢了。放貸款?沒有大工業,投資有限。單單商業貸款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內花掉這麼多錢;保險?別扯了,人壽保險動輒幾十年,這個時代人的期望壽命才四十多歲,誰來理你,而財產險在當時的條件下,你根本就賠不起,結果還是隻能侷限與海外貿易的範疇內,承接一些初步的商業保險業務。
“要是有股市就好了!”高強一面頭痛,一面發着牢騷。轉眼再看看手中燕青的來信。更加頭痛起來:“這節骨眼上叫我回京,這不要我的命?”
“相公。且歇一歇,喝碗蔘湯罷!”門開處,妻子蔡穎翩然而入,手中一個托盤,盤上一盅蔘湯。近來高強日夜忙碌,蔡穎一面分擔了應奉局的許多事務,一面也每日張羅着給他進補,真正做到了一個賢內助所能做到地一切。
高強一笑,接過蔘湯端在手中,順手把那封書信就放在了桌上。見他吸吸溜溜地喝起蔘湯,蔡穎抿嘴一笑,便拿起燕青地書信來看,不由也輕輕“啊”了一聲:“童節帥要回京,祖父叫官人你回京哩!”
高強放下蔘湯,一把將妻子攬到懷中,笑道:“且莫理他,你我夫妻溫存一下。”
本來夫妻倆已經有幾日不曾敦倫,這等年輕夫妻,正是情熱之時,蔡穎被丈夫這麼一摟,頓時渾身酸癢,咯咯只是嬌笑,很快便有些嬌喘細細起來。
高強腦子裡一直轉着各種念頭,此時樂得一概放下,與嬌妻調情,正是得趣之時,忽然蔡穎把手一推他胸口,嗔道:“你現在這麼對奴家可越來越少了,定是念着那姓潘的女人!”
所謂姓潘地女人,自然是說的潘金蓮了。高強去年八月上回了杭州,金蓮也一路跟了來,蔡穎當見到夫君遠行一趟,居然帶回來這麼一個嫵媚風流的女人,當時眼睛就立了起來,直到聽說乃是武松的寡嫂,無處存身來此寄居,這才換了臉色。
無奈女人嫉妒乃是天性,這金蓮又生得一副勾人的模樣,說的難聽一點,真是天生入骨的狐媚。此等女子,男人見了心動,都想要佔有一番,而女人便發自內心的敵意遏止不住,饒是蔡穎大家閨秀的出身,卻也對金蓮產生了警惕戒備之心,對着高強之時,偶爾忍不住就要提醒一下。
高強自然心知肚明,他當日與金蓮在月下那一吻,不曾真個也銷魂,偏生金蓮名義上也是他的嫂嫂,宋朝男女關係雖然較爲開放,對於倫理上頭還是看的極重的,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卻叫他心中漸漸滋生了許多渴望,只不足爲外人道了。
現在聽到蔡穎又提起,他自己心虛,立刻便把原先與妻子嬉戲的念頭都拋去了,仍舊一手摟着妻子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手卻將那封書信拿了起來,向蔡穎笑道:“娘子,相爺有意命我回京,這中間的緣故,你可能猜得幾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