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楚南這麼一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童恩的身上。
反觀童恩,卻見她淚眼迷離,精神萎靡,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彷彿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徒具形骸。
其實自從楚南對她出手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已經死去,沒有了任何希望,有的,只是無盡的失望與絕望,這讓她生不如死。
這一刻,她失去了一切,致使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所以,她寧願死。
她不會回答楚南的問題,這不是因爲她仗義,而是因爲她想死在楚南的手裡,在她心裡,這或許就是有始有終!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殺了我吧。既然你奪去了我的一切,那就再絕情一點,把我的生命也一起奪走吧。”
說完,童恩慢慢張開雙臂,合上雙眼,帶着滿臉的淚水,以及滿心的絕望,等待着死神降臨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悄然流逝。
良久,當童恩睜開眼睛時,所見到的並不是地獄。
她沒有死,她依然活着,但楚南已經消失不見,同時正如她所言,楚南奪走了她的一切,並帶走了她的一切。
此時此刻,童恩再也不是楚星辰的女朋友,也不再是有權有勢的南陵高校大姐頭,除了生命之外,她已是一無所有。
羅漢、海膽、火爆、泰臣依舊凝立原地,四雙滿含鄙夷的目光不曾移動分毫,始終齊刷刷的落在童恩充滿絕望的臉上。
沒有人會同情她,因爲她所做的事情,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反而人人得以誅之!
“請吧!”
羅漢側過身來,橫出一手,直指大門,意思很明顯,這裡已經容不下童恩,包括整個南陵高校,都不再會有她的立足之地。
念在往日的情份,四大天王並沒有直言,不過童恩明白他們的意思,也明白多留無益。
於是,她邁動着無比沉重的步伐,帶着那顆已經死去的心,在四大天王鄙夷的目光下,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緩緩地離開了教室,離開了南陵高校。
……
駕車行駛途中,楚南滿腔的憤怒和仇恨絲毫未減。
他對童恩已經仁至義盡,但這是基於他和童恩往日的情份上,至於其他傷害方晴的人,他不會再留半分的情面,他定要那些人血債血償,而且是要那些人加倍償還!
既然童恩死活不肯說出傷害方晴的兇手是誰,那麼楚南只得自己去查個水落石出。對於他來說,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穿過幾條馬路,行駛至一處偏靜之地,楚南將車停在了一座既古樸又典雅的別墅前。
這裡方圓幾裡之內,都是私家領地,而且只屬於一個人,那便是素有“黑道皇帝”之稱的徐清白。
楚南心知肚明,伏擊方晴的絕不會是南陵高校的人,南陵高校不會做出這麼齷蹉的事情。即使是,四大天王也會或多或少收到點消息,然後告訴楚南,但四大天王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楚南可以斷定,伏擊方晴的人應該是道上的人。
有關道上的事情,楚南不找徐清白幫忙,還能找誰?
楚南剛一來到別墅前,就立即被十幾名黑衣男子擋下,只聽一人厲聲問道:“你找誰?”
“麻煩通報徐老一聲,楚星辰特意前來拜訪。”
“楚星辰?!”
十幾名黑衣男子互望一眼,一人客氣的問道:“請問可是南陵高校的楚會長?”
“是。”楚南勉爲其難的承認了這個身份,不以這個身份出面的話,他也見不到徐清白。
“請楚會長稍等,我這就去傳話。”說完那人小跑至別墅裡,不到三分鐘,便又小跑返回,極是客氣的對楚南道:“祖師爺有請,請楚會長跟我來。”
言罷便在前頭帶起了路,楚南尾隨其後,剛一來到客廳,就見一個身穿古式清袍的老者正向楚南迎面走來。
老者體型偏瘦,滿頭白髮,臉上溝壑橫生,雖是古稀之年,但卻老態龍鍾,鶴髮童顏,健步如飛,左右跟着兩名年輕貌美的護士,客廳周圍則站滿了人,均是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眼帶墨鏡,負手而立,顯然是駐家保鏢。
“徐老!”
見到老者,楚南禮貌的喚了一聲,而該老者便是名滿江湖的徐清白。
“星辰啊,果然是你小子。怎麼出來了也不來看我,有事就知道打電話給我,你小子是不是嫌棄我一把老骨頭,看不起老朽了?”
說話間徐清白已然近前,只是一席埋怨,頓時害得楚南無地自容,只能歉然道:“是我不好,沒能及時過來看望您老人家。今天我這不是來了麼,您老人家身體可好?”
“能吃能喝能睡,身體好的很呢。只不過小輩們不放心,非要給我安排兩個小護士。你看看這兩個東西,整天黏膠似的跟着我。”徐清白蒼老的容顏上流露着開心的笑容,談笑間竟似頑童,不過見到楚南,他着實爲之高興。
“兄弟們也是爲你好嘛。”楚南強顏笑了笑,這次他來可不是敘舊的,在要辦的事情沒有辦完之前,他又怎能開心的起來?何況方晴還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想到這裡,他臉上更是平添了幾分苦澀。
徐清白眼光老道,立即看出了楚南的心思,當下直奔主題道:“你小子也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說吧,這次找老朽有什麼事情?只要你楚星辰開口,就等於是我開了口。想辦,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聽了這話,楚南心下倍受感動。
話說所謂的“黑道”總會讓人感到不齒,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黑道上的人辦起事來就是爽快,起碼比某些公家的“相關部門”要可靠的多。
“不好意思,這次我冒昧過來打擾,還真有事情想請徐老幫忙。”楚南先是客套了一番,畢竟兩年來這是他初次拜訪徐清白,客氣一下也是應該的。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着這麼客氣了?你我雖不是同輩,也是忘年之交吧?有事說,別在我這裡磨磨唧唧,跟個小娘們似的。”這話說完,徐清白徑自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命人沏了兩杯茶,態度變得極是認真,等着楚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