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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國邊境。陳琰的大軍所處之地的不遠處的天空當中。
經歷了一番鏖戰之後,鬼麪人與陳虎在天空中相對而立。彼此間都十分忌憚的看着對方。
只見陳虎的雙臂之上通紅一片,看上去宛如燒紅的烙鐵一般。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這是方纔和那鬼麪人一番爭鬥之時,拳拳到肉所付出的代價。
當然,在陳虎的雙臂上留下這一番痕跡的鬼麪人,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經過剛纔的一番打鬥,鬼麪人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的骨骼一定已經被這個大漢的一通亂拳之下已經出現了多處的骨裂,估計這一次的行動又要泡湯了。
因爲這,鬼麪人心中憤恨異常。
畢竟剛開始自己以爲欺負一個小輩是十分的遊刃有餘的事情。
但是第一次折在了沐古楓的身上,還被他陰了一手。
爲了任務。鬼麪人暫時的忍下了這事。
可是這一次,這個陳家的大漢比沐古楓更加的令人生厭,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和自己拼命。
鬼麪人知道,眼前這個大漢受的傷絕對不比自己輕。
而且他清楚自己的功法特殊性,此戰之後,陳虎的雙臂必然會留下幾乎無法逆轉的傷害。
從長遠來說,陳虎這完全是虧本的買賣。
不過鬼麪人也完全能夠理解陳虎的心思。
因爲中州國的臉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被蓬萊閣給打了。
列國中知道蓬萊閣的真實實力的人又沒有多少。
他們只看到了,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幾乎無敵的中州國一次又一次的被一個小國拂了面子。
沒人會真正關心這個小國背後的靠山有多強大。
而要是自己弄死了陳琰的話。那麼就等於是把中州國的顏面徹底的踩在腳下了。
中州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必然會失勢。
而一旦失勢就代表他們兩千年來所積累的氣勢一掃而光了。
那對中州國來說打擊是最嚴重的。
這也是閣主一直只指派自己這一位八極士來殺人的原因。
畢竟只有正面堂堂正正的勝過中州國的人。才能徹底粉碎中州國最後的一點顏面。
如果靠着高手數量來取勝,達不到徹底的打擊效果。
更何況這種事關乎自己的面子,關乎八極士的面子,更關乎蓬萊閣的面子。
畢竟兩千年前的中州。只是蓬萊的一條狗,雖然現在這條狗已經威脅到曾經的主人了。
但是主人要是用以多欺少的方式對付這條狗的話。
那對於中州國來說,反倒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因爲,葛青想要表達的意思一直是。
兩千年前蓬萊閣能夠很輕易的造就你。那麼兩千年後。蓬萊閣依舊可以十分容易的毀了你。
可惜,從二十八宿的失利,到八極士的首戰不利,這次鬥爭的天平始終都沒有向蓬萊閣傾斜。
“你這藏頭露尾的小小鼠輩,與我一戰,滋味如何?”
天空中,陳虎伸出手掌抹了抹嘴角。
一番戰鬥下來,他的雙臂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
自從修爲越來越強以後他已經一百多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了。
剛剛開始回憶起這樣的感覺的時候還有些微妙的不習慣。
不過他的身體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讓他回憶起了曾經隱姓埋名闖蕩江湖時和別人生死相搏的感覺。
只不過現如今,命懸一線的不是他陳虎,而是中州國的陳家了。
在陳虎見到陳家老祖並且接受這樣的任務之前,他萬萬也想不到,強盛的中州國已經需要自己這樣的人去扶大廈將傾了。
不過在接受這個任務之後,陳虎找回了久違的熱血。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安於平靜的人,若是那樣也不會和枯老人玩到一塊去了。
“怎麼樣?還要繼續下去嗎?”
站在陳虎的對面,鬼麪人神色十分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兩米多高的熱血壯漢。
他明白。再這麼打下去他們最終只有兩敗俱傷這麼一個結果。
在這個一根筋的傢伙面前。繼續硬碰硬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好在他給自己造成的傷害並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這次的任務。也不是一無所獲。
於是,鬼麪人決定,先暫時的戰略性撤退,下一次再捲土重來。
“這次就暫時先到這裡……希望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還能站在我的面前。”
於是,在陳虎輕蔑的目光當中,鬼麪人離開了軍營的上空。
……
“這鬼麪人,還真是有夠難纏的……”
確認鬼麪人的氣息離開了軍營上空,陳虎緩緩下落,已經通紅的雙臂很自然的垂了下來,緩緩的走進了陳琰的牙帳裡。
牙帳當中,原本靜靜地在位置上翻書的陳琰看了看陳虎,而後站了起來。
陳琰很清楚,那個三番兩次來這裡的鬼麪人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命,而且在沒人護佑的情況下,自己必死無疑。
但是他並沒有畏懼,也沒有慌亂,因爲那並沒有意義。
在習慣了自己改變不了什麼這個前提條件之後,陳琰已經變得非常的平靜了。
畢竟他當了數十年列國最尊貴者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那份自幼的涵養不會因爲武力的威嚇而完全丟失。
不過對於保全自己性命的家族長輩,陳琰卻無法不管不顧。
“叔父大人……您怎麼樣了?”
陳虎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
“暫時死不了……不過你的護衛工作目前來看只能夠換人了……”
陳虎很清楚。在自己硬碰硬的姿態之下。那個鬼麪人並沒有沾到多大便宜,兩敗俱傷的結果也是在預料之內的。
接下來就是恢復速度的比拼了。
但是自己這雙手臂是受了雷電之傷的。恢復速度比起一般的傷病要慢很多。
而且即使復原了,這一雙臂膀依舊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夠施展完全的力量。
實在是不適合繼續當護衛。
這也是那個鬼麪人走之前放下那番話的原因。
不過陳琰聽了這番話之後,卻鬆了一口氣。
“只要叔父沒什麼大礙就可以了……尊主曾對我說過,雖然中州國早先受過蓬萊閣的資助,但是如今的中州,卻也不懼蓬萊。”
……
東離,出征谷的百里之外。天空之上
面色蠟黃雙眼渾濁的趙正。臉上滿是暢快之色,就這麼看着眼前,和他一樣漂浮在風中的鬼麪人。
方纔他們兩人已經交手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彼此之間已經差不多有了個底。
趙正知道了,對面那個神秘人和他鬼面上雕刻的卦位符號一樣。是風屬性。
功法當中所體現的也是御風之術。
按道理來說,天空是他的主場。
但是趙正確也絲毫不慌。
自從上次被鬼麪人八人齊出打成重傷只能選擇潛伏其中之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正的全力出手了。
畢竟沒有系統保駕護航,作爲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他多少是沒什麼底氣的。
而系統迴歸之後,他也終於可以無所顧忌一把了。
畢竟當年是曾經在選擇過孤軍深入面對所有蓬萊閣高手的,而這就意味着趙正本身也是一個不一般的好戰分子。
而這場遲來數百年的戰鬥,也徹底的點燃了他的熱血。
再加上他這次面對的,是曾經差點把他打死的八極士。
即使現在的八極士和當年的八極士可能已經不是一波人了,也不影響他體會復仇的快感。
“當年我一對八差點死在你們手裡,現在你我一對一能夠和我打的不相上下,這已經足夠讓你感到驕傲了吧。”
趙正輕輕的舔了舔乾澀的嘴脣,眼底都是復仇的光芒。
當年他本身的實力已經是世界頂尖了。再加上當時系統有個限時的無雙buff加成,這才讓趙正在八個同級別頂尖高手的圍毆之下逃出生天。
但是現在不同了,一來他的實力沒有完全恢復,二來如今系統的能量也無法繼續支撐他再開額外加強的buff了。
因此才和鬼麪人打了個伯仲之間。
而對面的鬼麪人一聽這話,心裡卻打了一個突。
如果當年這個人真的是以一敵八成功走脫的話,那麼此人的實力應該遠高於自己或者有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手段纔對。
而鬼麪人十分確信,對面這人身上還有很重的內傷。
而拖着受傷的身體還能夠和自己打的不相伯仲,足可見這人巔峰實力有多麼恐怖。
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裡目的絕不會那麼單純。
萬一這人有什麼隱藏的手段。那麼自己豈不是要莫名其妙的交代在這裡?
自己交代在這裡不要緊,如果放任這樣一個人繼續針對八極士。那麼對八極士來說也是一場災難。
若八極士再出什麼變故,那麼蓬萊閣就又少了一大批的中堅力量。
這會影響閣主的計劃的。
再加上現如今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西秦已經參與其中了。
這可不妙。
想到這裡,這一位鬼麪人萌生了退意。
畢竟要刺殺姬平還有一次機會,要是耽誤了閣主的計劃,那他可是萬死難贖其罪了。
“我還會回來的……”
鬼麪人深深的看了趙正一眼,冷冷的道。
而一聽這話,趙正也不再糾纏。
畢竟如今的他不在全盛時期,也害怕陰溝裡翻船。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是自己一句無心的實話,讓對方萌生了退意。
“放心,你們不管來幾次,結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