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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形,姬平和齊彬都很清楚。南源郡的糧食危機只是因爲常年多地自產不足,依賴進口並且被糧商把持之後,在各方面的影響下所表面現象,很快就會有解決的一天。
但是這個解決也分怎麼解決。分由誰來解決。
這裡面門道大的很,也是兩方勢力在此角力的原因。
“這次糧荒,暴露了我東離國,很大的短板啊……長期依賴從別國購買,而且價格幾乎被糧商壟斷……這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等事情完了之後,那南源十大糧商,我會一個一個好好的調配的。”
齊彬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
糧食問題,不管是哪個世界哪個年代都是最難解決最棘手的問題,因此關於姬平的秋後算賬言論,齊彬不置一詞。
他並沒有根本性解決一個國家的糧食問題的信心。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變異了的武俠世界。
“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眼前還有厄待解決的問題呢,公子平,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南源的糧食供給線上,受到這次事件影響的地方,已經開始以你的名義出糧平抑糧價了,糧食是從北海來的。但是這條線,已經被人發現了。所以我剛纔才說我會想辦法再從東離運糧。因爲他們已經要對我下手了。”
這兩人都深知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身在南源郡的姬卓不會給他們找麻煩。
但是也只有姬卓不會給他們找麻煩。
姬卓的那些同夥們,可就不一樣了。
齊彬不久前剛得到消息。
分批南下的糧食中,有一路走水路的糧食已經遭到了水匪的襲擊。
然後那幫水匪就被魯賀用弩箭紮成了一羣刺蝟。
雖然解決了麻煩,但是這個信號對齊彬來說是十分不妙的。
“估計,很快,你們北燕王廷,就該出現對我的非議了。”
姬平一聽這話,笑着開口道:
“如果你指的是對你的不利之聲,那已經有了。有幾個一百多歲了靠嘴皮子混飯吃的老傢伙。已經提出了你故意在收買人心,居心叵測了。”
齊彬一聽這話。心中一動。
看姬平這個反應,這件事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麻煩的樣子。
“後來呢?”
“後來。那幫人被我父王亂棍打出了朝堂,又被大哥用計餓了四天天三夜,當時就老實了。你想,一百多歲還要混飯吃的人,那是受得了餓肚子的苦楚的人嘛……”
齊彬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
他倒不是怕別人在背後用言語攻擊他,反正他不痛不癢。
怕就怕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心人跑出來,煽動對立情緒,那對他和姬平的事情來說,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好在北燕王廷裡那兩位兼職裁判的傢伙下場了。
這對於自己等人來說,是一個比較好的消息。
因爲他們這一舉動,制定了規則。
……
東離,皇宮中。
命人託秦弘帶出書信的皇甫玉,收到了回信,還有一個人。
陸語顏的親信,雁九。
“所以二少的意思是,希望我幫助他,也劫一遭公子卓的糧食?”
雁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開口道:
“正是,公子卓的人正化作石記商行在東離國旁邊的徽國購糧。並且轉道東離。途徑雙鎖山,運往北燕。這情報是公子平的人提供的,應當是錯不了的。”
皇甫玉一聽這話微微一愣:
“又是雙鎖山?他們原來把人放在那裡不是單純爲了劫糧。還要看護他們自己的糧食啊……若是事情有變也可以做出一副劫糧的樣子,再由那些劫糧者轉運。轉運不成,還能把事情推到我東離頭上……這做法當真……有點傻……”
ωwш⊕ ttκд n⊕ C〇 皇甫玉翻了個白眼,一副無奈的樣子道:
“看上去是萬全之策,但是實際上,都把肉送到朕的嘴邊了。朕要是不把它吃了。好像怪對不起他的。”
雁九一聽這話,雖然有點想笑。但是還是開口說道:
“齊二公子的意思是,等三公子那邊確認了那批人的身份以後,三公子那邊應該可以得到一個結論,我們再決定怎麼處理這幫人,畢竟這其中應該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裡邊……”
皇甫玉一聽這話,眉頭輕輕皺起眉頭點了點頭:
“若是他們的回信來得及的話……”
話音剛落,一個侍女匆匆的跑了進來。
“陛下,北燕駙馬。齊三公子帶着一人求見陛下……”
一聽這話,皇甫玉和雁九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書信發出去不過幾日時間,齊淼竟然這個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東離。
毫無疑問。西秦有人對他使用了空間之力將他緊急送往此處。
難不成那幫劫糧者的身份,竟然如此重要嗎?
“請他們到偏殿等候片刻,朕隨後就去。”
……
“齊淼。見過陛下。”
面色有些蒼白的齊淼,衝着皇甫玉行了一禮,而後開口說道:
“因爲事情頗爲重大,秦君特令小弟我立刻親自來面見嫂嫂。”
看了看齊淼蒼白的樣子。皇甫玉皺了皺眉頭:
“究竟是何事,要讓秦君讓你如此急迫的直接從西到東?”
齊淼一聽這話。苦笑着搖了搖頭:
“一言難盡啊。”
說着,齊淼指了指身邊那個帶着手銬腳鐐身穿囚服,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是顯得比齊淼氣定神閒的中年人。
“這位是西秦高陵侯……趙元豐。”
……
幾日後
雙鎖山上,前幾日劫糧劫來好幾大車泥沙被氣的夠嗆的李葳,在昨日又收到了東離國要運糧食的線報,而自己現在的主子北燕公子卓,也決定在東離運來第二批糧食後三日,轉運糧食經由雙鎖山進入北燕國境。
因此。今日,李葳重整旗鼓。準備等糧食確切進入雙鎖山之後再劫一次糧食。
正在李葳思索這一次應該如何對付明顯有準備且不知道做了什麼打算的運糧官軍的時候。
手下有一個人,前來彙報。
“老大,山下來了一個帶着手銬腳鐐鐵鏈子的男人,說要見您。”
李葳一聽這話,眉頭一皺,心裡窩着一團火,腦袋裡思緒一團的他這會兒正不爽呢。當即出聲道:
“我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嗎??給我亂刀砍死他。”
話音剛落,李葳的廳堂之外,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
“李將軍,六年不見,行市見長啊。”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李葳一愣,瞬間站起身來,對着自己的隨從道:
“快把那人帶進來。”
話音剛落,那個洪亮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
“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李葳所在的廳堂門外,飛進來四個身穿重甲的倒黴蛋。
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
“我的腰啊……”
隨着那四位負責守門的士兵不停的在地上發出的哀嚎。
一個帶着一雙鐵鏈的男人。緩緩的走進屋裡。
在他的身上,淡金色的游龍虛影,時隱時現。
伴隨着他的走動,那鐵鏈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音:
“嘩啦……嘩啦……”
那聲音聽在李葳的耳裡。變得無比的滲人,讓他不由得連心跳都慢了幾拍。
“侯……侯爺……”
直到那人快要走到跟前,李葳才從發乾的喉嚨裡擠出了兩個月。
“虧的您老人家,還認得本侯……”
李葳看着眼前的人,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開口乾笑道:
“哪能啊……我只是……沒想到能夠再見到您啊……”
趙元豐看着眼前這個把自己從坑外面往坑裡拉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一陣陣的冰冷之色:
“兩個早就應該在六年前死去的人,今日卻活生生的在這裡會面了,當真是沒想到啊……”
說着,趙元豐的目光掃過廳堂之內的衆多重甲士兵,結果無一人敢與他對視。
“聽說,你小子拿着那批從楊國戰場上,偷出來的重甲,訓練了一批重甲士兵?就這種徒有其表的貨色?”
李葳低着頭,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他發現,就算是時隔六年,他依舊擺脫不了對眼前人的恐懼。
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侯爺……教訓的是……不知侯爺……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趙元豐輕蔑的看了一眼李葳,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本侯來拿,當初你們從本侯手裡拿走的,本該屬於西秦的東西。”
李葳一聽這話,臉上的恐懼之色褪去,低下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那可能,就不能由着侯爺了。”
話音剛落,李葳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柄閃着藍光的匕首,向着趙元豐的心口刺去。
“當!”
一聲脆響之後,那閃着藍光的匕首被趙元豐用手中的鐵鏈子給擋住了。
“六年來……你竟然沒有絲毫的長進,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趙元豐看着眼前被恐懼壓垮之後顯露出歇斯底里的憤怒之情的李葳,眼裡的失望,變成了深深地憐憫。
“果然,不應該太高看你啊……”
“你閉嘴!”
李葳右手上。不停的冒出一陣陣的黑氣,注入匕首之中。
但是那個鐵鏈,卻沒有絲毫的顫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