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或許會奇怪。
從侯偉牽扯到毒果傳媒也就罷了,畢竟,沒有公司的支持,侯偉也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但從毒果傳媒又牽扯到別的公司,這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其實,表面上難以理解,但說透了其實也簡單。
進入修行傳媒行業的公司,很多的老本行就是傳媒。投資修行傳媒圈的投資人,很多也是傳統傳媒的投資人。在修行傳媒圈工作的人,很多人以前都在傳統媒體圈工作。
比如毒果傳媒的股東,除了投資毒果傳媒以外,還投資了別的修行傳媒公司。
在毒果公司工作的領導,跟別的修行傳媒公司的領導也相互熟悉。
因此,當需要炒作新聞的時候,他們就會互相打招呼,共同跟進,然後利用數量優勢來營造聲勢。
特別是近期,在新的細分行業裡耕耘,各家公司的影響力都不太夠。
所以,當毒果傳媒拿到了炒作點以後,公司領導、公司股東都行動起來,聯合行業內的公司,共同報道這個事情。
也正是用了這種手段,事情纔會吵得如此沸沸揚揚。
這次武法部的調查,讓君山知道,原來私人媒體也是有陣營的。
毒果傳媒,就是這方陣營的旗手。
他們專門做娛樂化、泡沫化的新聞,背後擁有一羣相同的投資人。
在娛樂圈,這個陣營已經“一統天下”、“一家獨大”,擁有了呼風喚雨、興風作浪的能力。
而這些投資人在投資媒體的同時,也擁有很多娛樂公司,打造娛樂產品和娛樂明星。
他們壟斷了娛樂圈的媒體資源,也就變相的壟斷了整個娛樂圈。
而這一回,他們以毒果傳媒爲旗手,進入修行傳媒界,因爲,他們已經預見到,未來的娛樂明星不會再是普通人,而是修行者,與此同時,修行者的生活見是普通民衆最嚮往也是最渴望的見聞。
因爲有這樣的判斷,所以,他們進入修行傳媒圈,提前進行佈局。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做正經新聞,他們從一開始就想的是娛樂——娛樂至死。
越是瞭解到更多的內幕,田部長就越是生氣。
一來是對這些貪得無厭的資本老惱火,二來也有些愧疚——長期以來,君山都太過關注跟修行者相關的事情,對普通人社會的關注點不夠。
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牽連到修行者,恐怕君山永遠都不會去關注。
說起來,陸辰還給老田提過醒。
陸辰曾說:當有外患時,民衆的忍耐力會比較強,因爲大家願意犧牲一些個人的利益,來維繫羣體的利益;然而,當外部壓力變弱以後,民衆的忍耐力就會迅速的下降,如果不能滿足他們的訴求,整個社會就會出問題。
想到這話,老田一陣心驚。
不得不說,陸辰的洞察力驚人。
而陸辰給出的對策有兩個方向,一個是繼續強化外部威脅,另一個就是重新構建社會秩序。
老田選擇第二個方向。
繼續強化外部威脅,意義不大,因爲君山面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涉及的層級越來越高,普通民衆能夠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有限,沒必要再讓他們擔驚受怕了。
所以,老田在推動秩序改革,讓社會氛圍輕鬆下來,讓社會更加公平,緩解矛盾。
通過這次的事情,老田意識到,利益集團無處不在,而且隱藏得越來越深。
這個在娛樂圈一手遮天的利益集團,這回算是栽在君山的手上了,不過,要處理他們,現在還得等時機。
這個時機,就需要《修行人日報》去創造。
其本質,就是徹底瓦解他們的影響力,讓讀者拋棄他們。
要怎麼瓦解呢?
如果什麼都不做,對方的影響力是不會消散的,畢竟,通過惡意炒作,他們的知名度已經打了出去。
要瓦解他們的影響力,就需要把他們搞臭。
搞臭的辦法,小週記者也想好了,那就是着重宣傳他們對張文凱和辛雲的傷害。
次日,《修行人日報》爆出猛料:作爲一個女人,辛雲無端的承受着污衊和謾罵,精神壓力過大,要求申請退出考覈組。
日報做了專題採訪,辛雲表示自己不僅精神壓力大,同時煉器時心態也出了問題。
而日報專欄,對此事進行了詳細的評論——從辛雲的成長經歷談起整個事情對她的影響,以至於她近期根本無法煉器。
最後,日報還做了總結:惡意的謠言,正在毀滅地球社會新生代的天才煉器師,她的內心變得焦慮和抑鬱,而施害者卻逍遙法外。
除了將辛雲渲染得受害嚴重以外,張文凱也是日報的着墨對象。
日報將張文凱描述爲一個追夢者,想要讓自己平庸的人生變得不平庸,他付出了很多。雖然他多次遭遇打壓,雖然他多次遭遇不公,雖然他越到過許許多多的困難,但他從未放棄努力,然而,就在他接近成功的時候,就在命運給予他獎賞的時候,卻遇到了惡人。
《修行一週刊》的謠言,讓他恐懼,讓他變得自閉,讓他都不敢出門。
總體的意思就是,張文凱也被搞得很慘。
這樣報道,是爲了引發憤怒。
很多讀者在看了報道以後,替兩人感到委屈。
同時,也意識到造謠中傷,會給一個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而在第三日,消息傳來:辛雲的申請獲批,鑑於她精神狀態不佳,卸去考覈官的職務,暫時在雪鹿別院休養,另外,君山方面還派出精神方面的醫師去給辛雲進行診治。
此消息一出,讓讀者越發相信,辛雲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作爲受欺騙、被矇蔽的羣衆,內心憤怒之餘,要求那些不負責任的媒體站出來,接受懲罰。
顯然,時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