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源族爲啥敢毫無忌憚的進攻白玉城呢?
從戰略的角度來說,他們掌握了戰略主動。
他們圍攻白玉城,不需要付出代價,當白玉城用萬劍陣法反擊的時候,他們又能退走。
也就是說,寄生源族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
對於他們而言,代價是非常低的。
而白玉城則不同,白玉城太被動了。
白玉城這邊只能被動的應戰。
鬥戰使等人,格局還不夠。
他們位高權重,但終究不是領袖。
領袖和重臣是有區別的,最主要的區別就在於着眼點不同。重臣向來都是幹臣,想的就是把事情幹好,想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比如這一次,四大使想的都是抵抗、抵擋,千萬不能淪陷。
但領袖的視角不一樣。
領袖考慮得往往是大局,會更加習慣從根源性的方向去思考問題。
在陸辰看來,抵抗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一次擊退了寄生源族,再過段時間,對方又能集結,只要不能做到殲滅,不能把他們打疼了、打痛了,這樣的進攻就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直到徹底壓垮白玉城。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陸辰就看到被動應戰沒有用。
要真正的化解這個危機,萬劍陣法還不夠。
真正的核心是……殲滅敵人。
指導思想不同,思考的方向也就不同,做事的方向也就不同。
在鬥戰使看來,將軍隊集結到城牆邊,這太危險了,萬一發生意外,寄生源族就破城了。
因此,鬥戰使根本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思考。
但陸辰的想法不一樣。
在他看來,只要不能殺傷寄生源族,那就是失敗。
守住白玉城,這是失敗;打退敵人的進攻,這還是失敗;有沒有傷亡,這都是失敗。
成功的唯一標準,就是殲滅寄生源族,讓他們再也無法組織起進攻。
基於這樣的思想,陸辰就根本不在乎什麼風險。不僅不拒絕風險,反而製造風險,因爲風險和收益成正比。
沒有風險,哪來的收益?
除此以外,陸辰的成長環境和思維方式,也跟斗戰使等人不同。
在過往的數百年裡,地球是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沒有靠山,也沒有希望,只能靠拼搏,只能想盡辦法的獲取優勢,想盡辦法的戰鬥和存續。
這樣的成長環境,讓陸辰更加主動,他更習慣主動獲得優勢,主動創造機會,哪怕會冒風險。
地球那邊,從來不怕冒風險。
因爲大家長期處於一個“四平八穩的持續下去就一定會滅亡”的窘境,既然四平八穩早晚會滅亡,那麼就應該冒些風險,主動尋找勝機。反正失敗了,也是滅亡;但勝利了,就可能開拓新局面。
地球,就是在這樣的局面下成長並且強大。
所以,地球方面從不追求無風險的策略。
君山的部長都明白,風險和收益並存。
從來就沒有無風險的好事,關鍵就在於風險管控。
而君山的風險管控向來做得不錯,地球敢於冒風險,但從來不會盲目的冒風險。每一次選擇風險的背後,都有細緻的分析和準備。
而白玉城則不同。
這是文化和理念的不同。
地球人沒有依靠,只能靠自己;但白玉城卻有白王這個靠山。
實話實說,白王真的是個超乎想象的超級靠山。
有他在,白玉城便安然無恙;有他在,白玉盆地就是樂土;有他在,白玉城就能屹立不倒。
總之,最危險的時候,最後的時刻,白王一定會拯救大家。
白王的強大,當然是好事,但從另一面來說,卻讓這裡的人產生的依賴。
他們的思想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犯錯,不要給白王添麻煩。 ωwш⊕ttκд n⊕C○
白王在他們的心目中太神聖了,所以,他們要做好事情,替白王減輕負擔。
長時間發展下來,白玉城和地球的思維模式就變得不一樣。
地球是野生的羣狼,什麼事情都會想着自己想辦法;而白玉城則指望着白王去解決問題。
兩個模式沒有好與壞的分別。
並不是說,地球的思維方式一定就好。
說實話,陸辰也羨慕白玉城,起碼有白王這種頂級靠山,有白王存在,白玉城感受不到生死危機。
沒人喜歡朝不保夕,所以,白玉城的日子其實很令人羨慕。
但是,在獲得的時候,就必然有失去。
白玉城獲得了安穩,但卻失去了主動的銳意進取。
正因爲如此,當陸辰提出這種策略的時候,鬥戰使真的被震住了。
跟準確的說,他是被嚇住了。
放開缺口,讓寄生源族衝進來,這想法太瘋狂了。
萬一擋不住怎麼辦?
萬一控制不住局面怎麼辦?
萬一……
有太多的萬一,在鬥戰使的腦海裡盤旋,他本能的想拒絕這樣的策略,甚至想要逃離。
沒辦法,陸辰的想法,跟他們的思維差異實在太大了。
如果是別人提出這個想法,鬥戰使恐怕會暴怒,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別有用心。
由此可以想象,陸辰說的東西,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震撼和驚恐。
陸辰淡淡的道:“一次次的重複下去,沒有意義。你心裡很清楚,這場仗的關鍵,不在於打退,而在於殲滅。
只要無法殲滅,對方的進攻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捲土重來。
而我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開啓萬劍大陣。
龍神王打得什麼主意,大家都很清楚。
他就是希望在一次次的進攻中,逼迫白玉城開啓萬劍大陣,然後消耗掉白王的壽元,當白王的壽元徹底消耗時,白玉城就徹底完了。”
陸辰說道:“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不用懷疑我的真誠。我真誠的希望白玉城能夠打贏這場戰爭。因爲白玉城打輸了,我們地球的壓力就變大了。因爲白王死了,局勢就徹底發生變化了。
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我反覆權衡,覺得這個風險是值得的。
最最重要的是,我始終認爲,這個風險是可控的。
因爲,缺口在什麼地方,缺口數量有多少,缺口在什麼時候打開,缺口打開多大,怎麼安排防禦……這些都是我們來決定的。
做決定的人,就是擁有主動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