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急促的風聲,胖子一路狂奔。
於響動中,黑熊猛然回頭,與胖子四目相對。
黑白色的萌貨整個一愣,先是打量了一下黑熊壯碩的身軀,隨後頭一歪,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了一眼身後。
眼見張仲沒有跟上,它身體人性化的一抖。
但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發。
是以,它腳下不停,悍勇的衝到黑熊的身邊。
在其人立而起時,跑了過去。
這一衝,直接就衝進了另一片小竹林,隨後,它擡起前爪……
啪的一聲。
敲暈了一隻竹鼠。
並叼着它慢悠悠的往回走。
黑熊被這一頓操作弄得有點懵逼,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果然,這種自己能把自己玩成瀕危物種的貨,帥,就不會超過三秒。
完全不該對這樣的生物,抱有任何期待纔是。
不過,它該做的,終歸還是做到了。
張仲深呼吸一口氣,輕輕動了動右手,感覺了一下傷勢。
不輕,但還有些戰鬥力。
至少,拉弓是沒有太大問題。
弓弦越崩越緊,帶動着金色的弓臂,迅速形成橢圓。
在清脆的弦響中,一支利箭從黑熊左臉頰射入,直貫顱腦。
黑熊身軀緩緩轉了轉,看到了持弓的張仲,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老虎。
隨着鮮血滲滿熊臉,泥土四濺,枝葉飛舞之下。
黑熊重達重達近兩千斤的身體,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張仲顧不得去看,只捂着右胸,身軀半蹲。
第一次感覺到,弓箭力道要是太強了,也不全是好事。
至少,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特別不好用。
因爲,他右胸的傷勢,又崩開了。
坐在地上,張仲將被鮮血染紅的簡易繃帶拆開,再次上了些藥。
在這期間,那隻知道賣萌的胖子,和膽小的獵犬一起,衝到了死去的黑熊身邊。
一頓又抓又撓之後,才宛如得勝的將軍一樣,拖着那重達兩千斤的屍體,走到張仲身邊邀功。
張仲沒有理會它們智障一樣的操作,只是看着那力氣不小的熊貓怔怔出神。
因爲,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刻鐘後,兩隻猛獸一左一右,被張仲綁在了熊貓身軀的兩側。
“走,回去了。”
三隻十人敵的猛獸,兩死一生擒,哪怕再大的偶像包袱,應該也足夠了。
至於牙門山中的各種奇物。
別說這個時代沒有圖文教程,就算有,不是土生土長的張仲,在這漫山遍野的植物當中,也完全分辯不出來。
所以,算了。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等到兩隻猛獸祭祀完畢之後,將剩下的皮毛拿去賣了。
得到的幾萬錢,也足夠他買上不少東西了。
“汪汪汪!”隨着獵犬的聲音再次響起,剛剛綁好屍體的張仲立馬起身,將身邊的盾牌舉起,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沒等多久,就有兩名蠻人走出了山林。
站在左邊的,是一個偏矮的中年男人。
而右邊,則是一個青年蠻人。
那青年約摸二十一二歲,比張仲稍高一些,有七尺七八寸的樣子。
他赤着上身,雙腳未穿鞋履,只在腰間圍着一圈白狼皮毛。
青年蠻人的身高雖然只是一般,但張仲仍然十分警惕。
因爲,他的身軀極其健壯,裸露在外的肌肉輪廓,比之廣也不差多少。
就氣勢外形來看。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當是十人敵當中的強者,多半,不會差於被合圍還能連殺數名甲士的廣。
想完這些的張仲,目光在其腰間圍繞的白狼皮毛上停留了一瞬,纔看向其臂膀上,所圍着的一圈猛獸牙齒。
“這蠻人,地位恐怕也不低。”
從其外形判斷出這些的張仲,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秦人?”
隨着一聲口音極重的疑問,身着白狼皮的青年停住了腳步,他看了一眼兩具猛獸的屍體之後,纔再次開口。
“真勇士也。”
“過獎了。”
蠻人即將內附,一旦內附,以後說不定就是同袍。
既然對方沒有找茬,張仲自然也不會不給好臉色。“兩獸相爭,得利而已。”
“你有傷?”
張仲眼睛眯了眯,有些懷疑的看了對方一眼,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擔心對方見獸起意的張仲,淡淡的回了一句。
“小傷而已。”
青年卻搖了搖頭。“不像。”
不等張仲回話,那蠻人突然將手伸向腰間。
那裡,有一把長劍。
隨着劍鳴聲起,張仲率先拔劍在手,隨着繃帶染紅,他將長劍平舉,直指青年蠻人。“止步。”
“此藥……”
青年手握一個小羊皮包,看着直指自己的長劍,一時有些愣神。
好一會兒,他才揮手阻止了要上前保護的中年人,接着說了下去。
“此藥,乃十年生之白劍,治劍傷戈創,猛獸撕咬,有奇效。”
誤會?
張仲將手中長劍放低,沒有去接青年手中的藥,只是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長者常言,牙門之族,勇武者甚衆,吾有傷在身,是以,失禮了。”
“無妨。”青年蠻人面色如常的將手中布包放回腰間的白狼皮內。
然後,他向後倒退兩步,指了指張仲胸口的傷勢。“白劍長約三寸,狀如長劍,十分好認。”
“十年生雖不太好找,但也不算難得,君可以自行尋找。”
青年蠻人的一番做法,讓張仲覺得很有些驚訝。
他臉色緩和了些,將手中長劍還鞘,並就着盾牌行了一禮。“多謝。”
“不必。”青年蠻人對禮節似乎還有些不熟悉,手忙腳亂的回禮之後,才笑着說道。
“我阿爹常說。”
“內附之後,與秦人甲士,便是同袍。”
這句話可以說是很有道理了,張仲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說得極是。”
青年蠻人臉上的喜悅更多了些。
“是以,軍中互助,乃應有之理,足下不必太放在心上。”
這蠻人,倒是不太像蠻人。
更像是一個受到過良好教育的公子哥。
念頭一動,張仲便不由得對他和他的父親,產生了一些興趣。
“未敢問,足下阿爹是?”
“牙門蠻王,沙摩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