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閻浩的話,華俊一個頭兩個大。
他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一幕,或者說,這才哪裡到哪裡,等他之後將會長的話說出來,估計這些人的反應更加劇烈。
然而,李平是他極力挽留下的,協會裡,最應該支持李平的,就是他了。
是以,他輕嘆一聲,道:“閻浩,你先坐下來吧。”
閻浩聞言,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
華俊一言不發。
攔住衆人去路的兩名覺醒者,也是紋絲不動。
顯然,沒有華俊的允許,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沒法離開的。
“好你個華俊。”
閻浩恨恨道:“之前大哥在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有這麼大的脾氣?我哥他們一死,伱就迫不及待的對我們露出爪牙了,好,好。”
他說着,在椅子上坐下,道:“那我就聽聽,你今天把我們找來,是有什麼事。”
閻浩如此,其他人相視一眼之後,也重新坐了回來。
“咳。”
華俊輕咳一聲,目光掃過在場衆人,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十分的重要,希望大家都認真一點。”
“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就是,華俊,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
“趕緊說吧,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一羣人沒好氣道。
平日裡面他們就看不上這個傢伙,結果現在,對方卻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他們怎能不氣?
“好,那我就說了,城主,會長他們出事,如今咱們安山城是個什麼情況,大家心裡面都清楚,眼下看似風平浪靜,可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意外,比如,邪教徒,通緝犯,以及,萬一哪一天獸潮再次爆發,各位覺得,就憑我們,能夠抵擋嗎?”
話音落下,場上一靜。
不少人的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邪教徒,通緝犯,這兩個他們倒不怎麼怕,安山城這麼大,就算有邪教徒混進來,倒黴的也不是他們。
可是獸潮?
那絕對要玩完。
“所以呢?”
閻浩眯着眼睛問道。
“所以,我請了一位厲害的覺醒者,擔任我們安山城覺醒者協會的會長,他的實力,在C級覺醒者之中,絕對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
能輕鬆擊殺同級的C級覺醒者,即便是火鱗豬那樣的精英級兇獸,在他的面前,也跟普通精英級兇獸沒什麼兩樣,這一點,不僅是我,協會裡其他人也是知道的。”
說着,華俊目光看向其他幾人。
“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們親眼所見,會長的實力,在C級覺醒者裡,絕對是最頂尖的一批。”
“恐怕,已經接近B級覺醒者了。”
“有會長坐鎮,真要是爆發獸潮,我們也有可能擋下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人羣中的老弱婦孺們聽到這裡,都鬆了口氣。
原來華俊這傢伙,已經想好了對策,害得他們擔心一場。
然而一些青壯年,卻是一臉警惕之色,直落告訴他們,這件事要是真就這麼簡單,華俊完全沒有必要把他們都叫過來。
下一刻,華俊說出的話,驗證了他們內心的猜測。
“經過我們的挽留,那位願意留下,擔任我們協會的會長,保護安山城,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華俊深吸一口氣,道:“他希望,以市場價收回大家手上的空地,用來安置城外的人。”
他的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塊巨石,直接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他要收走我們手上的土地?”
“拿走我們的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衆人情緒很是激動,有的人直接站起來,大聲咆哮着。
華俊眉頭緊皺,不得不大聲道:“大家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好不容易,嘈雜聲才小了下來,不過一個個看華俊的眼神,像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們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華俊無奈道:“不是拿走大家的地,而是用市場價,買走大家手裡面的地。”
“買走也不行!”“沒錯,那是老子的地,他說要買,老子就要賣嗎?”
“就是,還市場價,我要是賣的話,還怕賣不出市場價?簡直搞笑,就算我兩倍三倍價格賣出去,也有的人搶着要。”
“華俊,你怕那傢伙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剛到安山城,就開始打我們的主意了?”
“讓他滾蛋!”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整個大廳裡,亂成了一鍋粥。
幾名覺醒者見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奈。
他們從華俊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就預感到了會有這一幕,畢竟觸動利益比觸及靈魂都難,更別說這些人,驕奢慣了的,怎麼會同意這件事?
好幾分鐘過去,衆人壓根兒沒有停歇的意思,甚至於,已經將矛頭對準了華晨。
“華晨,原來你把我們都叫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啊?好你個華晨,吃裡扒外的東西,聯合外人,打我們的主意,你還是人嗎?”
“沒錯,華晨,之前我們家金明在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這麼有主意呢?嗯?現在金明失蹤,你得意了是吧?我告訴你,金明他只是失蹤了,不是死了,你這麼欺負我們,等金明回來了,有你好看的!”
“華晨,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華晨,你特麼的就會欺軟怕硬,要是我方哥他們在這裡,你敢對我們說這話?”
華俊被罵得狗血淋頭,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涌。
雖說預感到會有這種事情是一回事,但是真被人指着鼻子罵,感覺就不一樣了。
不過,他還是竭力壓制住內心的怒火,等到衆人罵累了,這才說道:“各位,無論你們怎麼罵我,都改變不了眼前的現實,那位已經成了我們協會的會長,他的話,不僅是我,我們協會的人,還有城主府,以及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聽,如果不聽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華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衆人一聽這話,都怒了。
他們本以爲自己等人的態度能讓對方知難而退來着,結果還變本加厲了。
“唉。”
華俊重重嘆了一口氣,道:“諸位,你們總共就這麼多人,卻佔着安山城一半以上的土地,有什麼用呢?”
“老子就放在那裡,怎麼着?”
“就是,爺樂意。”
華俊充耳不聞,繼續說道:“會長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你們能將那些地拿出來,給有需要的人住,不白拿,會長以市場價收購,並且,保證你們在安山城中的安全,這不是挺好嗎?”
“好個屁!老子的安全不需要他來保證!”
“沒錯,我們在這裡住的好好的,哪有什麼獸潮,姓華的,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迎接華俊的,依舊是激烈無比的辱罵聲。
華俊無奈道:“諸位,難道你們真的要讓我把話挑明不可嗎?”
這話一說,場上頓時一驚。
“過去城主他們在的時候,你們當然可以爲所欲爲,哪怕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也不會有人有膽子說你們什麼,可是現在呢?時代不一樣了啊。”
華俊嘆息一聲,“城主他們,都死了,高會長,說是失蹤,恐怕也已經凶多吉少,你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人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何況,你們過去做了什麼,你們心裡清楚,
換做其他人,打你們的主意的華,用得着這麼彎彎繞繞的嗎?不說會長了,即便是我們,想要收拾你們,也是輕輕鬆鬆,不是嗎?”
場中衆人聽到這話,臉色都難看起來。
“所以,趁着會長給你們這個臺階,老老實實的下去,雖然土地沒了,但是你們可以得到大量的錢財,哪怕將來你們不在安山城了,也能在其他的城市,衣食無憂,不是嗎?這些,都是我的心裡話,也是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給大夥兒的勸告。”
華俊說完,又嘆息一聲。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把話說到這一步。
畢竟之前的時候衆人的話說的那麼難聽,他也忍住沒有發脾氣。
可是,一來的話,會長已經交代下來,他不得不去做,二來若是這件事情,引來了會長……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
一番話,確實起到了效果。
先前鬧鬧嚷嚷的衆人,一個個安靜的像是鵪鶉。
他們不傻,知道華俊的言外之意。
可是,他們不甘心啊!甚至於,還恨!
過去,安山城裡,有誰敢打他們的主意?哪怕是一根頭髮絲都不行!
結果現在,來了一個傢伙,直接想動他們的根本!這口氣,換誰也咽不下去!
華俊見到這一幕,嘆息一聲,道:“諸位,你們難道還想讓我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嗎?”
人羣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不少人將目光落在了閻浩的身上,後者卻一言不發,彷彿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
終於有人頂不住壓力,試探性地問道:“華會長,如果我們願意出售的話,價格能不能高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