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餘洋來到廣州,一路上餘洋從東海出發,一路上經過二十個多個城市,看望了三十多個戰友,廣州是最後一站,看完自己上鋪的兄弟,就要出發去剛果,餘洋準備辭職,哪怕違約也無所謂。
“老胡,我問問你啊,你說我們這一生,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吃飯的地方是一架大排檔,廣州隨處可見的大排檔,晚上用幾個塑料桌椅擺放在門前,賣着生啤炒菜。
這個睡在餘洋上鋪的兄弟叫胡歌,和某個明星一個名字,但是人卻長得虎背熊腰,說他的東北的,絕對有人信。而且這貨一個廣東人,不好好的說粵語,反而一口一個東北大普通!
“咋還能有假咧,我打你一拳,你感覺疼不疼,疼就是真的,不疼就是假的,你當做夢呢!”胡歌白了餘洋一眼,之後拿起一杯生啤和餘洋碰了一下,接着咕嚕咕嚕的往下灌,一個五百毫升裝的大杯子,被老胡四五秒給喝的乾乾淨淨,這貨絕對戶籍是廣州的,人絕對不是!
老胡抓着一個生蠔,一口吞下,將殼隨意丟在一旁,擦了擦手:“我說你狀態不對啊,前段時間我還在新聞上看見你成了大英雄,咋的了,成了英雄開始思考人生了?”
“沒有,就是最近感覺有些迷茫,感覺周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而已,我可能多心了!”
“可不就是多心了嗎,我跟你講啊,你現在就是得了患得患失的病,你想下,咱們以前當兵的那會,你會想這麼多嗎?你就是閒的,那時候天天訓練,累不死你,躺牀上就想睡覺,誰還有空想別的事情?”
老胡說完之後,衝着遠處的老闆喊了一句:“老闆,給我來十串腰子,烤嫩點,多放點辣椒!”
“是嗎?”
“不然呢,你看看你小子,開着寶馬,這車多少錢買的?最起碼要七八十萬吧,買了這輛車,你最起碼也有一個不算太差的房子吧,聯排還是別墅?女人肯定也有了吧,你現在啥都不缺了,你當然怕了啊,所以才患得患失!”
老胡有點渴,拿起酒杯再一次的喝了一杯之後,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以前我們除了一條命啥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命都是國家的,那天戰爭來臨了,我們的命就不是我們自己的了,那時候可是真的一無所有!”
“現在你有錢,有票子,有女人,你當然不能和以前一樣,不在乎到底真的假的,你在乎的只能夠吃飽,活下去,現在你是怕失去了!”
茅塞頓開,餘洋突然的明悟了過來,自己爲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爲自己怕了,從什麼時候怕了?從自己擁有了自己第一套房子?還是遇到了顧月柔之後,還是自己知道已經是一個億萬富翁之後?餘洋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老胡說的沒有錯,自己之所以在乎這個到底是真的,假的,完全是因爲他現在有錢,有女人,所以開始患得患失。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餘洋和老胡碰了碰杯子:“你說對,是我自己特麼得太患得患失了,以前我們連命都不是自己的,現在沒了以前的精神,所以纔會這樣!”餘洋說完之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整個人感覺輕鬆了不少。
從知道自己不能夠退役開始,餘洋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魔怔當中,有一種被迫害妄想症的感覺,原來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在乎失去。
擔心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獲得的金錢,自己的未婚妻,這些自己心底最深處引以爲傲的東西,都是假的,完全是因爲自己的心理作用再作祟,即使這些東西都是假的,餘洋自己也無法反抗,想那麼多幹什麼呢?爭取早日脫離殺戮之地,能夠從下一個任務之中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頓飯吃到夜裡一點多鐘,對於廣州人來說,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本來老胡還打算帶着餘洋去體驗一下廣州的特色服務,但是卻被餘洋給拒絕了,老胡沒有勉強,將餘洋送回賓館,自己喊了一個代駕,自行回家。
第二天餘洋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之前的餘洋雖然臉上掛着笑容,但是仔細觀察的人,還是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深深的憂慮,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如既往的陽光,笑起來好像都帶着太陽的味道。
給顧月柔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一趟剛果,說了幾句情話,讓電話另外一段的顧月柔放心不少,人的情緒可以從語言之中聽出來,開心的語氣是裝不出來,餘洋之前的心理問題一直是顧月柔所關心的,現在看起來,好像好了很多。
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再一次的進入剛果的時候,餘洋感覺這個國家好像變了點樣子,空氣之中多了一些硝煙的味道,餘洋記得一個多月前,自己突然從剛果回到家中,胖達告訴自己,這裡好像發生了叛亂。
不重要,都不重要,對於餘洋來說,現在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辭職,離開北斗,儘可能多的利用空閒的時間好好的陪一陪自己的家人還有朋友。
之前餘洋選擇答應領導去北斗,考慮了很多,其中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拒絕之後,會被下絆子,那個時候餘洋的患得患失就十分的嚴重。
想通了一切之後,現在的餘洋變得無所謂,能夠同意自己辭職是最好的,如果不同意,自己寧願給錢也要離開,畢竟有錢難買我樂意。
唯一讓餘洋感到意外的是,餘洋辭職的過程十分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而且接待自己的人也換了一批。
花了一點錢打聽了一下,餘洋發現這個北斗公司,不止是餘洋辭職,還有不少人也開始辭職,甚至連創始人都有人神秘的離開,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