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跨越時間的交流,太陽還是從東方升起來了。
騰飛高中高三樓的氣氛越發緊張。
人人都明白,再過兩天就到了第二次摸底考試的時間了。雖然考試對於每一個高三學生來說,幾乎已經算是習以爲常,但是二模也是相當重要,不少名校會從二模中就開始陸續挑選學子,網羅人才了。
再加上江湖上傳言二模考試的難度幾乎是毀滅性的,據說曾經就在A市因爲二模的題目太變態,有不止一個的優等生考試失利大受打擊,此後成績一落千丈,更有甚者,還沒等高考開始,便就因爲壓力過大而跳樓身亡。
騰飛高中由於近幾年學姐學長們的優異表現,被社會寄予厚望,校長和老師的心血都壓在這羣孩子們身上了,自然學生們都人心惶惶。
身爲唯一一個插班到高三年級的高四生鄭墨,此刻也是無比的焦慮和頭大。
下課鈴聲已經響了兩分鐘,但是教室裡還是一片安靜。除了少數幾個同學趴下補覺外,其他的都還埋頭刷刷刷的進行着題海戰術。
鄭墨突然明白了當初他說他要復讀,他要去感受高三真正生活的時候,網友們的驚訝和對他的勸告之情了。
他的筆尖在紙上已經點了好幾十個點,終於鄭墨忍不住的把筆一放,前後的一戳,“不是,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李希嗎?”
前面的胡童悠悠的轉過頭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等詹老師的消息吧,馬上都要二模了,墨墨你還是先放點心思在考試上吧...”
隔了一列的林左道耳朵倒是挺尖,聽到胡童的話立馬就站了起來,椅子在地面上滑動發出刺耳的聲音,惹得衆人都側眼看了他一眼,林左道自然也不在意,他反駁道:“這次鄭墨說的對,這都一天了,詹老師那邊還沒消息,人都不在了,還考個屁試啊?胡童,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
胡童面對林左道的突然質問,顯然不知道怎麼面對,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她的確是出於當前最優的考慮啊!可是她卻無法去反駁林左道,她完全能理解他的想法。
在後面難得沒有睡覺的江傳名,此刻倒是替結巴的胡童說了下去,“林左道,如果你不想複習,那就請你出去,不要打擾其他同學。”
“你!”林左道忍了忍,負氣坐下。眼睛還是盯着江傳名。
鄭墨看着江傳名接近雲淡風輕的神色,腦子突然開竅了,立馬巴拉過去,“江同學,江天才。你這麼淡定,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如果你有一點腦子,你就不會覺得李希會遇見什麼危險。哦忘了,你沒有,不然你怎麼可能會復讀。”江傳名道。
“... ...講就講,怎麼還人身攻擊?”
“很簡單。綁走李希的是他的母親。”江傳名撇了一眼林左道,“雖然他母親的目的是不單純的,但是畢竟她是他的母親。無論如何,他都是安全的。”
林左道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悶着頭不說話。
“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鄭墨卷着自己的劉海,“那關於那個女人呢?就是李希的媽媽,你查到什麼了嗎?”
江傳名沉默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看了一眼前方“這個問題還是等詹老師的消息之後我再說吧。”
“我靠不是吧?從哪裡學到吊人胃口的?”鄭墨驚了,怎麼都流行憋着話不說的啊?
“咳咳...”胡童瘋狂咳嗽。
鄭墨不依不饒的懟在江傳名的桌子前面。
“咳咳!”胡童還在咳嗽。
“班長,你可以去醫務室開一點感冒藥。”清冷的聲音從鄭墨的身後響起。
鄭墨僵住,緩緩轉頭,這不是詹木青班主任又是誰呢?
胡童在一旁攤手錶示:墨墨,我可是仁至義盡了。
“詹老師?這麼早就來上課啊?”鄭墨假笑。
“那我可以等到下課再來?”詹木青挑挑眉。
鄭墨正氣凜然的抱了一個拳,“倒也不必。”隨即飛快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引得高三十八班一陣短暫的鬨笑。
處理完這檔事,詹木青回到講臺上,書本“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同學們,高三下學期開學這麼久以來,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想來告誡一下同學們。二模的題目難度是絕對高於高考的,你們儘自己所能就好,不要過度緊張。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們下課是這種狀態,我不知道是喜是憂。”
講臺下面的同學們聽見自己的班主任都這麼說了,都呼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扭了扭手腕。
趙小天斗膽舉手問道:“詹導,我聽我其他朋友都說他們老師都快進他們夢裡面念着說要抓緊複習了,您怎麼還反着來啊?”
詹木青擡擡眼鏡:“我很慶幸你們能有這個自覺。但是凡事都要適度。我和所有老師一樣,都希望你們能有一個精彩的人生,但從不希望你們被分數綁住了手腳。”
同學們一陣歡呼。
這是什麼神仙老師?這是他們多少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今生能被這樣的老師教!
當然也有人默默吐槽的。
這裡面當屬鄭墨最有發言權:詹木青怎麼當面一套揹着一套?當初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講臺上的視線永遠是最廣闊的,這鄭墨臉上的一些小心思,自然也是瞞不了詹木青。但是詹木青並沒有在意,反而又說道:“雖然我是這麼個意思。但是還是希望同學們現在能把重心放在這場考試上。考的怎麼樣不重要,但至少態度得拿出來。不要再去擔心一些莫須有得東西。能力之外得東西,沒有必要去想。”
聽到這句話鄭墨還聽不出來詹木青在明裡暗裡得說他就是傻子了。
他就不服了,什麼叫能力之外得東西?
“另外,”詹木青撐着手,眼光飄到了江傳名得身上,“另外,目標已經確認得同學,可以好好得抓住這次機會。”
江傳名愣了愣,隨即又立馬轉過視線,在本子上胡亂畫着什麼。
這場難得得反向動員大會,實際上也沒有花多長得時間,就足以將整個十八班得熱情都調動起來。
這堂課那高漲得呼聲,在整棟高三樓裡面顯得有些突兀,隨着聲音衝上雲霄,又顯得無比和諧。
好像這纔是青春本來得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