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熊移動的速度很快,基本沒有任何人汪意到我們,眨眼功夫先是繞到街對面,跟着又翻越了一個兩米多高的鐵柵欄。
柵欄裡頭是一個大大的晾衣場,彎腰穿過晾衣場,我們用幾輛斜斜的停在院子裡的破車做掩護,就這麼來到了破樓的後院。後院長了很多的雜草,另外堆放了不少的生活垃圾。住在這裡的人,好像沒有倒垃圾的習慣,他們隨手從窗子把東西扔到外面了。反正這個城市也不是他們的城市,這個國家也不是他們的國家。
可勁造唄!
一樓的窗子基本都安了鐵柵欄。
可這難不住我們,眼瞅着一個好像是洗衣間式的房間,我跟老熊摸到窗下,老熊在前伸出出,玩兒似的,把就幾根拇指粗的鐵筋給弄出了一個大大的菱形。
然後,他又使勁擴了擴。
估摸一下,他能鑽進去後,老熊第一個翻到了裡面。
我緊隨其後,兩腳落到屋裡時,觸目就看到了一排的老式投幣洗衣機。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沒人在這兒洗衣服。大概掃了一眼後,我們就摸到樓梯那裡,然後順着樓梯一步步開始往上走了。
此時,外面的幾夥朋友已經開始大聲吵起來了。
動手,迫在眉睫。
沿樓梯,唰唰唰……上到五樓的時候。
突然間,一道氣息猛地衝到我身上。緊跟着唰的一下,我炸毛了。
接上了,目標就在八樓。
唰!
我和老熊眨眼功夫,剛遁到八樓的樓梯口處,呼!
斜刺裡就衝過來了一個人。
老熊一擡臂,砰的一聲爆響後,一根粗壯的木棍炸裂了。
緊跟着藏在黑暗中的那人擡手又是一拳,拳勁剛猛,架子穩穩的,雷打不動,正是標準的洪拳範兒!
老熊正要去架,我借了機會,移步,嗖,挪到兩人中間後,我先是一矮身,跟着向前一躥的功夫,肩膀自然扛上對方的手臂,我扛了臂,不容他發勁,猛地一震的同時,我唰,移到這人面前一抱拳低聲說:“馮前輩,我是來救你的!”
“衰仔!救你個大頭鬼!”
砰!的一下,馮正年反手一記摔手炮,就印在了我的肩上。
我不避不讓,挺身往前一衝的同時,兩手用了虎撲的功夫,虛虛按在他胸口。放!
呼!
人離地遁起,砰的一聲震響後。
馮正年身後的牆皮,立馬脫落了一大片。
“馮前輩!我名叫關仁,我去過馮志德那裡,是他說你目前藏身這個街區。”
“啊,你去找了阿德?”
馮正年這才收了手,轉爾借窗外投進來的燈光打量我。
我亦在打量他。
很瘦的一個老頭兒,頭髮灰白相雜,功夫不錯,很是紮實。但正如馮志德所說,入了化後,他一直在練養本力的功夫,沒再繼續往深了修。
我又一抱拳。
這時,老熊也報拳,亮過了自家的門口。
雙方介紹完畢。
喀喀……
我聽樓梯上方,有人拉動了槍栓。
我擡頭,就見上面有個黑人半大老頭咬牙切齒地用口音極濃的英語說:“馮,這兩個傢伙是不是要搶你東西的人?”
馮正年一擺手:“不是,你收了槍吧。”
我這時說:“馮前輩……”
話說到一半,馮正年說:“這是墨西哥人的樓,我們現身太久了不好,快,回房間我們說話。”
我會意。
當下,衆人轉身,三四秒的功夫,上了樓後,就來到了一間不足四十平的小居室。
小居室朝陽,有一個客廳,一個臥室,洗手間廚房什麼的都有。
屋子很雜亂,另外客廳和臥室分別擺了一張牀。
跟馮正年住在一起的黑人老頭子,長的乾巴瘦,此外他肩膀那裡有一處明顯的槍傷。子彈撕開他的肩頭,把一大塊肌肉練同皮膚全給挖去了,是以他那兒看着就好像缺了好大一塊東西吧。
黑人老頭子把門反手關了後。
我沉聲對馮正年說:“馮志德已經把事情都同我講了,前輩你的處境我也知道。多餘話不說,戴海龍的死,與你真
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事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和他的弟子接觸上,然後在華人拳師圈裡公開一下。”
“只是……”
我看了眼馮正年說:“下邊的幾夥人今天保不好就要打起來了。這個社會有黑就有白,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他們發展這麼多年,已經根深蒂固了。你搶了他們的貨,搶一時,搶不了一世,歸根結底,還得從根上的制度上來解決。眼下,他們要是打起來,放了槍,難免不會傷到這裡的普通人。馮前輩,你覺得呢?”
馮正年坐在沙發上,他給自已倒了杯酒,小喝了一口說:“老七跟我提過你,很厲害的一個年輕人。你敢公然跟那夥人對着幹,能不能成先不說,這份膽氣,我馮某佩服。”
“但這批貨,我是跟大老二商量好的,他收留我,我幫他搞貨,貨拿到手出了後,得的錢我們平分,然後從此遠走他鄉……”
我看了眼黑人老頭大老二。
後者很緊張地摟着槍,打量着我。
馮正年:“八年前,我出手傷過一個白人。然後讓人抓進去,在裡面關了半年。那半年時候,我認識了大老二,他在裡面挺照顧我的。”
“出來後,我們沒有斷了聯繫。大老二因爲幫墨西哥人做過幾筆生意,所以墨西哥人同意他住在這裡。”
“至於那批貨,出手後,墨西哥人可能也要抽一筆。”
馮正年說:“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不出貨的話,大老二肯定沒有辦法在這裡呆了。出了貨……”
我想了下說:“出了貨,難道墨西哥人會放過你們嗎?”
“他們要在這地頭上混,跟黑人們的關係不可能處的那麼僵。另外,黑人猜到你們住在這裡,肯定也知道,墨西哥人跟你們有一腿,要是他們商量好了,付墨西哥人一筆小錢,跟着讓對方把你們供出來呢?”
這話剛說完。
熊劍強從窗子那裡轉過身對我說:“哇哦,關仁!我應該叫先知,你又一次說中了,他們上樓了!”
“快跑!”
二話不說,馮正年上前一把把大老二背在了身上。跟着離走時,又不忘提起兩個黑膠袋。
我這時走上前,伸手把馮正年手裡的黑膠袋接了過來。
馮正年一愣。
我說:“你揹着大老二,還有老熊,你們幾個人在後面,我用這東西把他們引開。這樣的話會安全一些,要不然那幫傢伙傢伙放槍,你身上又背了人,萬一有個險失,可就不堪設想了。”
馮正年看着我。
大老二也呆呆地看着我。
兩人思索了三秒後,馮正年鬆開了手。
我提過兩包東西,打開一包掃了一眼,拿出一小袋子放在手上,我看了衆人一眼後,我唰的一下就閃了出去。
剛衝出來沒兩秒,電梯口那裡就涌出來了四五個人。
跟着有人擡手,然後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肚子和肩膀上的肉跳了一下。
那感覺非常真切。
就好像小時候玩遊戲,把打火機的電子打火器拆下來往身上打一樣,瞬間就麻和疼了一下。
怎麼回事兒?
對方施什麼魔法了嗎?
不容我多想,身體本能就是一旋。跟着砰砰!
兩聲就回響在耳邊了。
當爆烈,刺耳的槍響,傳入我耳中時,我終於知道身上爲什麼會麻了。
當一些巨大的,無法抵擋的危險馬上降臨到我身上時,身體會提前做出一系列的預警,然後告知我馬上離開。
這就是以武入道後,真正入了道後身體的一系列表現。
這個道理很簡單,我講了後,可能會有人覺得是廢話,但確實是很簡單的道理。
天冷了,人會感覺到涼,不舒服,然後就會多穿衣服。天熱了,又或接觸什麼熱的東西,人會本能地避開。
這些是普通人通過神經傳導和大腦的一系列運作做出的反應。
入道後,在體內修出了小天地,也就是化神之境。人的表現,就不侷限於溫度,眼睛看到的高度,疼痛,等等一系列的東西了。
那時的人會對周圍的情景環境做出一個最準確的判讀。
比如現在,只要有人舉槍,槍口一旦對準我,我的身體立馬
就有感應,然後,瞬間做出閃避的動作。
這就是,所謂的躲子彈。
避開了對面的兩槍後,我看到樓梯那裡也傳來大片的腳步音了,我這時撒開感知,尋到一個地方,跟着呼的一下,先把一小包貨給扔了出去。
電梯口這夥人立馬就慌了。
抓緊機會,我唰唰,幾個動作,就遁到了樓道盡頭的窗口處,然後砰的一拳將窗子碎開後,我直接就跳了出去。
我不是想跳樓,只因這處大樓可能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他們把防火樓梯給封死了。
也就是說,這個窗子原本應該是個門,門外就是防火樓梯,但現在讓人把門給改成窗子了。
跳出去後,我抓了防火樓梯的欄杆,看準樓梯的間隙,然後我奮力又是一跳,砰!
我從八樓跳到了七樓,跟着又一閃的功夫。
砰砰砰砰!
四下全是火星子,亂槍齊下呀。
那場面,太帶勁了。
可由於我動作快,再加上有層層的樓梯做掩護,所以,這些子彈打不中我。
我加快了速度,七樓到六樓,然後又順樓梯,蕩起,跳,砰!喀嚓!我去,破樓梯鐵板碎了。危機中我抓了一個扶手,一擰勁,身子一蕩的間隙,我再跳!
就這樣,來到了四樓。跟着上面腳步音越來越大了。
我必須加快速度,不然會有人從坐電梯下來在底下堵我。
我拼盡了全力!
這樣的結果就是,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用了什麼動作。
幾個閃轉間,我藉助樓梯的扶手,反覆的跳躍,擰轉,就從四樓,來到了一樓。到一樓後,我唰唰,幾步,就掠到了正門那裡。
剛到正門,腦門上頭皮,就一陣的跳動,我一挪頭。砰!
伴隨一記沉悶的槍響。
一顆子彈擦着我耳朵,掠過去了。
槍是從樓上打下來的,並且那槍好像是安了瞄準鏡的武器。
美利堅太可怕了,這就是不禁槍的後果,只要有錢,人人都能搞到這麼強悍的玩意兒,我閃吶!
一縱身的功夫,我原來駐足的地方,砰砰砰砰!
一通的槍。
子彈,嗖,嗖嗖……
我走的是八字形的步子,儘管如此,身體的一些部位還是會跳一下。
由此不難想像,倘若我沒到化神之境,今兒我非得把小命給扔這兒不可。畢竟,這人太多,而且四面全都是敵。
唰唰唰!
我沒給他們太多開槍的機會,三秒後,我就離開了院子。
跟着這些人開始追我。
我和這兩夥人玩起了捉迷藏,並且爲了鼓勵他們勇敢前追的性格,我時不時的會丟下一小包貨在路上。
就這樣,沿着這個大大的建築,在方圓一公里的區域內,我玩了半個小時的驚心動魄版躲貓貓。
半個小時後,我手機震了。
拿起來,老熊告訴我大概的方位。他們正在那座大樓的兩點鐘方向。距離是三公里外的一條街邊等我。
我回了個收到。然後把手中剩下的貨扔乾淨,這就奔目標地去了。
到地方的時候,那輛車主動奔我駛來。
到近處,我拉開後排座,一彎腰,這就鑽了進去。
上車後,喬治加足馬力,用最快的速度朝街區外駛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聽了警笛音。
又過了兩個小時,我們來到遠離街區的一個僻靜路邊,跟着老熊出去到便利店買了一些吃的東西,我們守在車邊,一邊喝啤酒,吃東西,一邊跟馮正年聊天。
“我讓人盯上了,關仁!他們爲的不是我身上的功夫,而是我手裡的一張地圖!”
馮正年嚥下一口香腸,一臉鄭重地對我說。
我皺了一下眉:“地圖?什麼地圖,藏寶圖嗎?”
馮正年:“我不知道,我認識一個老移民。他兒子患有很重的骨病,我找一個芝加哥唐人街的老中醫,把他兒子的骨病給治好了。不久後,老移民陽壽盡了,要撒手歸西。我去醫院探望他的時候,他把一張他父親交給他的圖,交到我手中。他說他父親當年曾經在美國給人修鐵路。然後,就有了這麼一張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