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青雲後山怪事多

《無名古卷》結尾有語如是:

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古語曾有云:常思人世漂流無常,譬如朝露,水中映月,剎那繁華瞬間即逝。

短短人生五十載,莫非熙熙攘攘。

浮生幻夢,名垂青史。

功敗湮滅,只是宿命因果。

一念之間,有何可惜?

紅袍怪客現身出來,只見又是一十一二歲少年,眼裡異芒閃過,卻是對那隻健碩的雪域獼猴甚是詫異,嘴中喃喃自語道:“莫不是那人如今還在人世?”

松木道長也是萬分不解,不知爲何丁雲飛會突然出現在這青雲後山之中,現如今他的身旁又多出一隻駭人的雪域獼猴,心中暗暗尋思道,世間諸多奇事也不過如此了!

“吼!”那雪域獼猴咆哮一聲,青面獠牙顯露,它眼裡怒焰高漲,凌厲眼光瞪去,自是三米開外的紅袍怪客。

那紅袍怪客後退兩步,顯然是對這雪域獼猴忌憚三分,如今兩面受敵,諒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還是暗暗心驚,這松木道長本就與他旗鼓相當,難分高下,現在又有這雪域獼猴從旁協助,只怕自己毫無勝算,一念及此,怯意頓生,心中自在尋思遁走之法。

“喂!你這怪人趕快將我朋友陸離放下!如若不然我就不客氣了!”丁雲飛對着紅袍怪客大聲嚷道。

那紅衣之人全然不料最先威嚇他的居然是這十一二歲少年,只見他後仰大笑道:“好一個不客氣,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對我不客氣!”

丁雲飛自然是拿此人沒辦法的,但是他身旁的雪域獼猴乃是世間除了人類外最聰慧的物種,況且這隻眼前的雪域獼猴更是早已通了人性,似乎能夠分辨是非奸邪,它聽得懂人語,現身出來本就是爲了幫助松木道長,現如今聞得那紅袍怪客猖狂笑意,它脾性火爆,早已狂奔向前,張牙舞爪徑直往那紅袍怪客身上撲去。

紅袍怪客似乎與這雪域獼猴早有交集,不敢怠慢,還未等那雪域獼猴近身前來,連忙暗器施出,三枚蝙蝠鏢颼颼破空,直往雪域獼猴身上飛來。

“猴哥小心!”丁雲飛不想這雪域獼猴脾氣如此火爆,對於這紅衣之人仇深似海,自己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和那人展開戰鬥。

松木道長對這雪域獼猴的身份本來就心生懷疑,如今見它失控般往那紅衣之人撲去,心中豁然開朗,暗暗道,果然是它!他似乎已經摸清了這隻雪域獼猴的來歷,但又聽見自己的徒弟丁雲飛叫他猴哥,哭笑不得,只怕這雪域獼猴連自己叫它猴哥都亂了輩分,嘿嘿!他暗笑兩聲,也不知心中想到何人何事,手中拂塵急忙攻上,意欲助雪域獼猴一臂之力。

紅袍怪客正暗驚這雪域獼猴居然輕易避開了自己的蝙蝠鏢,只見它右掌輕撥,將那三枚暗器輕輕打落,人間暗器看來對它全然無用,心中暗暗叫苦,如今又瞥見松木道長搶攻上來,連忙叫苦不迭,紅袍一卷,施展東瀛忍術來,只見他如幽冥聖火,忽閃忽現,聲東擊西,鬼魅至極。

松木道長連忙拂塵護身,眼觀八方,他雖然身手敏捷,但卻是拿這東瀛奇術毫無辦法,在這短時間內還未想出那破解之法。

“吼!”雪域獼猴雙掌擊胸,雙腳往地上重重一跺,疾如閃電,左闖右突,隨着那紅影追逐不停,直叫得那紅衣怪人無處可逃,只怕再慢下半步就被雪域獼猴生擒,動彈不得。

“哈哈哈!”松木道長輕捋鬍鬚,大笑道,“原來如此!”

丁雲飛不知自己的師傅在笑什麼,更不明白雪域獼猴居然拿捏得準紅影出現的方位,心中只是暗暗祈禱到,這猿猴可別傷了自己的好友高陸離。

松木道長見丁雲飛露出擔憂神色,連忙解釋道:“雲飛無須擔心,你這朋友乃是猿族中最聰慧厲害的動物,如今有它相助,陸離便可得救了!”他言語中頗爲自信,像是對這雪域獼猴極爲了解。

那紅袍怪客聽他話語,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自己這東瀛忍術對這猿猴是沒有用的,因爲他這東瀛忍術可以將自己的身影完全隱沒,但卻是根本無法消除自己身上的氣味,這雪域獼猴乃有一隻不遜於世間所有獵豹的靈犀鼻子,難怪自己怎麼也擺脫不了這畜生的糾纏,如果這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雪域獼猴倒也罷了,可偏偏這雪域獼猴是那人養大,如今這雪域獼猴出現在這,那麼那人就很有可能就在近處,如若那人出手,自己絕無勝算,想到自己如履薄冰,生命危在旦夕,豈有不逃之理。

“嘿嘿!我想閣下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既然如此何不放下我徒弟,逃命去也!”松木道長突然對着紅衣之人如此說道,如今有這雪域獼猴相助,他大勝在握,卻不知爲何心存放了這紅袍怪客一馬。

從這紅衣之人的身形來看,松木道長似乎早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只見得他又說道:“紅葉滿山,相見之時,老友勿忘相約!”

那紅袍怪客本就有遁去之意,現聽得松木道長如此說道,連忙從紅袍之中擲出高陸離,嘴中驚疑道:“你不是他!你怎麼會不是他?”

“日後自見分曉,今日饒你一命,你且去吧!”松木道長對着那紅影說道。

但那紅影並未作答,如電似蛇,飄忽遠去。

丁雲飛不知自己的師傅在說什麼,他更不明白自己的師傅居然有心放過那人一馬,心中諸多疑問,不明所以。

雪域獼猴單身與那紅袍怪客相鬥卻不落下風,可見它並非一般猿猴,丁雲飛曾與它攜手相鬥那黃金大巨蟒,自然知道它的厲害之處,可自己的師傅從未見過它,卻又爲何對這猿猴信心十足,不覺心中又多出一道疑團。

待這紅衣之人擲出高陸離,松木道長連忙拂塵一卷,將高陸離救下,只見他安頓好高陸離後,見他並無大恙,連忙起身對着那銀白之色的雪域獼猴躬身以禮道:“他還好嗎?”

那雪域獼猴並未作答,只見他對着蒼茫天地長嘯一聲,悲涼無限,似在緬懷故人,它回過頭來對着松木道長深情地瞥了一眼,嗷嗷兩聲,徑直往那洞裡去了。

丁雲飛正欲叫住雪域獼猴,卻被身旁的松木道長連忙制止,他不解道:“師傅......”心中諸多疑問,不知該從何處問起。

松木道長言語溫和,淡然對他說道:“你先跟我回去,我自然會向你說明一切!”

丁雲飛還欲再問,但也不敢違逆自己的師傅,只好默然點頭,轉身之際又往那銀白身影意味深長的看去。

松木道長抱起昏迷的高陸離,對着丁雲飛招呼一聲,頭也不回徑直往子虛道觀的方向走去。

人去場空,山風襲來,青雲後山神秘之地,有鳥鳴怪語,不知過了多久,一紅色身影從一高大灌木叢中走出,只見他戴着煞白麪具,踽踽走來,立定於一洞穴前。

他眼中流光轉動,朝着身前一尺之地的漆黑洞口凝視良久,嘴中輕輕念道:“火雲秘洞,火雲秘洞!”

這身着紅衣之人正是那剛纔遁去之人,不料他居然佯裝逃去,現如今待丁雲飛師徒三人遠去,雪域獼猴也已進洞去了,便現身出來,站在這火雲秘洞前自言自語。

他仰首往這茫茫青雲山眺望了一眼,繼而又自言自語道:“師傅,爲了這個孩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語音一畢,便擡起腳步往那一尺之地前的漆黑洞穴走去,毫無顧忌,毫不遲疑,彷彿回家一般,慢慢走去。

他深信那個不被世人所熟知的秘密即將慢慢向世人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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