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點事都沒有?”姬本軒此刻終於發現不對勁,本來寧凡應該跟他一樣也身受重傷的,甚至應該比他傷得還要重,但現在看來,寧凡不但沒有受重傷,甚至壓根就沒受傷!
這讓姬本軒難以理解,以他的力量,那麼多次擊中寧凡,而且還有幾次擊中的位置都堪稱要害,寧凡不死已經算幸運,怎麼還會完全沒事?
“就你這種人,還沒資格讓我跟你拼命。”寧凡語氣裡有着明顯的藐視,“我說過,我會在你臨死之前再問你,現在,時間到了。”
寧凡自然不會真的跟姬本軒拼命,他這種看似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攻擊方式,其實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之所以會創造出這麼一種方式,原本是用來對付可能比他更強的敵人,而他之所以能用這種方式對敵,原因自然很簡單,因爲他體內的療傷氣息,能以最快的時間修復他體內的傷勢。
不過,這種攻擊方式,其實乃是寧凡第一次真正使用,從這種程度上來說,姬本軒能逼得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也足以自豪,而這,也足以證明姬本軒乃是真正的強大,即便是趙清風之流,也完全無法跟他相提並論。
“寧凡,妮娜的事情跟我無關!”姬本軒儘管躺在地上,而且直接被寧凡踩着,但他此刻並沒有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你不覺得,現在才否認這件事,已經太晚了嗎?”寧凡用嘲諷的眼神看着姬本軒,“更何況,前一刻你要見我,而在我拒絕之後,就馬上受到威脅,讓我不要去清雪的新聞發佈會,除了你們,還有誰能把時間掐得這麼準確?”
“寧凡,我姬本軒做過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否認過,不論爲惡還是爲善,我都敢做敢當!”姬本軒儘管躺在地上,但言語神態中居然還有幾分傲然,不得不說,他的心理素質相當強悍。
“是嗎?那我倒是想先問問你,你跟老道怎麼認識的?”寧凡語氣平靜。
“在我小的時候,柳道長曾經在我們姬家做客,你口中的太極身法,自然就是他教給我的。”姬本軒回答道。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寧凡追問道。
“大概十年前吧。”姬本軒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知道他現在的下落嗎?”寧凡再次問道。
“我若是知道,我也不會十年沒見過他了。”姬本軒依然很快回答,“事實上,最近我也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
“這麼說,你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了。”寧凡有些失望,最近他發現很多人都跟老道曾經有過聯繫,葉柔無衣都知道老道的存在,趙清雪更是跟老道似乎有着更爲密切的關係,而現在,姬本軒居然還從老道那裡學過武功,可即便如此,卻依然沒有人知道老道現在到底在哪。
老道似乎無處不在,似乎每個地方都曾有他的足跡,然而,事實上,卻又每個地方都找不到他。
“寧凡,你不能殺姬本軒!”稍稍急促的聲音傳來,卻是還沒能從地上爬起來的巨人男子過去開口了,“我可以爲他作證,妮娜的事情跟他無關。”
“是嗎?”寧凡看着那個叫過去的天命者,“可惜,對我來說,你也並不值得相信。”
“我雖然看不到你的未來,但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殺了姬本軒,在未來你一定會後悔的。”那個嬌小女子未來這時也說話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殺他,因爲我還能看到他有未來。”
“是嗎?”寧凡腳上微微用力,而姬本軒臉上忍不住出現痛苦的表情,一縷難以察覺的恐懼神色從他眼中飛快掠過,儘管姬本軒想要掩飾自己這種感覺,但這一刻,他終於還是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姬本軒本來有着足夠的信心,他相信自己不會敗給寧凡,而退一萬步說,他即便打不過寧凡,但要自保也沒問題,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當死亡的感覺真正來臨時,即便是姬本軒,他也無法完全鎮定下來,他之前從不畏懼,是他從不覺得自己真正有被殺死的可能,但當這種可能性直觀體現在他的身體上時,當那股痛苦的感覺降臨時,他終於有些心慌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原來,恐懼是這麼一種感覺。”姬本軒突然釋然了,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真正恐懼過,這一刻,當他親身體驗了一下恐懼之後,他卻發現,他的內心,已經變得更加強大,就這麼短短的幾秒鐘,不,甚至還不到一秒鐘,姬本軒迅速完成了一次心靈的進化。
“寧凡,你知道嗎?如果我能不死,我還是會跟你搶清雪,我會用各種方法甚至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方法跟你搶她,你如果擔心以後搶不過我,你可以現在殺了我。”儘管躺在地上,但姬本軒卻並沒有一種仰視對手的感覺,他就像是正坐在寧凡對面,平視着這個強大的對手,“還是那句話,我姬本軒敢做敢當,我故意宣傳我跟清雪之間那種並不存在的關係,這我承認,但那個叫妮娜的女人之所以死去,卻跟我並無關係,我之前應該就沒猜錯,這是一次借刀殺人。”
寧凡正試圖繼續踩下的右腳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他腦子裡飛快把整件事情回憶了一遍,終於隱隱感覺到一點點不對勁。
之前他並沒有太把姬本軒放在眼裡,但現在,儘管姬本軒被他踩在腳下,可寧凡還是承認,姬本軒是個真正的強大對手,他之所以能打敗姬本軒,實際上是得益於他那強大的療傷能力,而且,姬本軒身邊居然還有兩個強大的天命者,以姬本軒自己的能力和他擁有的勢力,如果真想威脅他,那姬本軒似乎犯不着用這種很低級而且很容易被他懷疑的辦法。
更重要的是,僅僅只是讓他不去參加趙清雪的發佈會,就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這值得嗎?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將寧凡從思緒中驚醒,寧凡幾乎沒有猶豫就拿出手機,然後看了看來電顯示。
那熟悉的數字,意味着打來電話的正是趙清雪,依然沒有猶豫,寧凡便接通了電話。
“發佈會結束了嗎?”寧凡接通電話,下意識的問道,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柔和起來。
“嗯,剛結束。”趙清雪那輕柔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姬姬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去了皇朝集團。”
“我正在姬本軒的辦公室。”寧凡回答道。
“你打贏姬本軒了嗎?”趙清雪問道。
“贏了,我正踩着他呢。”寧凡也不隱瞞,心裡卻稍稍有些驚訝,看來趙清雪之前就知道姬本軒有很強的武功。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的。”趙清雪語氣裡有着明顯的欣喜,似乎還有一絲自豪的味道,“姬姬大致跟我說了事情的緣由,她說妮娜的事情跟他們無關,你能告訴我,妮娜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寧凡也不隱瞞,迅速把事情在電話裡跟趙清雪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現在也開始有點懷疑,這件事是不是真有問題?”
“我也不太肯定,但姬本軒這個人確實很驕傲,敢做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不敢承認的,當然,有時候,所謂的敢做敢當,也只是一種假象,因此你還是自己認真考慮一下,如果你沒有實質的把握,你可以暫時不要動手。”趙清雪聲音依然溫柔,“姬本軒的死活對我來說無所謂,我只是不想你以後自責。”
“我知道了。”寧凡在剛剛看到妮娜中槍而死的照片時,他整個人都被怒火填滿,而在放倒皇朝集團近千保安之後,他的怒火其實已經被髮泄得差不多了,而在之後見到姬本軒時,他就已經基本冷靜下來,現在,當他聽到趙清雪那輕柔動人的聲音時,整個人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的寧凡,就開始意識到,過去一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他的情緒似乎在無意中被人調動,然後被人利用,而仔細想想,自始至終,不論是姬姬還是姬本軒,都沒有承認妮娜的事情是他們做的,他當時只是先入爲主的覺得事情跟姬本軒有關,而姬本軒和姬姬都沒有否認,在他看來就是默認,可現在想想,事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我和安琪拉在公司等你回來。”趙清雪柔聲說了一句,然後就掛了電話,她並沒有要求寧凡一定不要殺掉姬本軒,儘管她知道寧凡殺掉姬本軒之後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但她還是把這件事完全交給寧凡決定。
男人必須有自己的主見,她趙清雪的男人,也必定會是個有主見的男人,而她也相信,他會做出最爲正確的選擇。
“是清雪打來的電話吧?”姬本軒的聲音響起,似乎他早就預料到這件事。
“姬本軒,若是我告訴你,除非你以後離清雪遠點,否則不論你是否跟妮娜的事情有關,我都會一腳踩死你,你打算怎麼做?”寧凡用一種頗爲怪異的眼神看着姬本軒,同時用平靜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