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光輝如銀河,隨着易囂揮舞的魔杖化作點點星塵灑落下來,像絲帶一樣纏繞在易囂與梅吉倆人身邊。
一個靈巧的身影從光芒中間跳躍出來,首先是它的腦袋,然後越來越清晰,最後化作一隻銀色的鷹翱翔在半空。
它撞向不遠處還在咆哮的黑影,渺小的守護神與巨大的怪物相比就如大象與螞蟻。
但是下一刻,隨着銀鷹猛然撞向黑影,巨大的彷彿一座小山的怪物卻轟然倒塌。
銀鷹從黑影的中間穿梭出來,速度極快的翱翔在空中,甚至發出一聲清脆的長鳴,在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銀色絲帶。
就像它的主人一樣,高傲而又喜歡炫耀。
“呃……呃……”
而之前那耀武揚威的黑影此時卻停頓了下來,彷彿被拔掉了發條,發出奇怪的嗚咽,然後緊接着,它的身體發出脆響,“咔咔!”的變成水晶一樣的固體,然後片片龜裂,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嘩啦!”
如同被摔碎的工藝品,巨大的水晶灑落一地,叮叮噹噹的相互碰撞,晶瑩如精靈。
“不!”高臺的另一側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其中還夾雜着憤怒和畏懼,但扎斯與瑞奇甚至都不用回頭,就能猜測出這個傢伙是誰。
肯定是那個看起來像逗逼的魔羯王,說真的,他除了是從書中走出來有些特殊性外,其他的在扎斯眼中一無是處。
無論是個人勇武還是手下的嘍囉,只要給扎斯時間,他早晚可以剿滅這些人,甚至做的悄無聲息,現代武器的可怕完全不是這羣只知道玩槍就覺得掌握了這個世界終端武力中世紀惡棍能夠理解的。
魔羯王唯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與墨水心之間的聯繫,這是最特殊的,也是最無法控制的一點,比如……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能召喚出一個黑影這般的怪物。
黑影出現時的無可匹敵的確是扎斯他們無法抵擋的,他們不是沒有試着攻擊,但子彈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毫無停留的穿過了黑影。
因爲它看起來就是一團黑霧。
炸彈的高溫能夠驅散煙霧麼,似乎可以,但高溫能夠消滅煙霧麼,扎斯不確定。
這東西的出現對於世界都是災難性的後果,或許最後可以消滅,但在過程中造成的損失絕對不可估量,很何況或許根本無法消滅。
而現在,問題解決了,被一道銀光,然後輕鬆鬆鬆的一揮舞。
但爲什麼扎斯與瑞奇倆人一點也興奮不起來呢。
“唔唔唔唔唔唔……”爲什麼我一點也沒覺得高興……瑞奇雖然不能說話,但仍然拼命唔唔唔着,而更詭異的是,扎斯竟然從這唔唔中讀懂了,這就是他理解出的意思。
因爲不明原因發現自己這些人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的扎斯有些憂鬱,但聽到瑞奇的唔唔還是將目光落到了高臺上那名黑色的人影處,他也唔唔的兩句,大概的意思是,那就是原因吧。
這既不是一個萌化的世界,易囂的職業也不是總裁,所以魔羯王的哀嚎沒有引起易囂絲毫的注意。
在守護神咒輕易的毀掉了黑影之後,易囂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墨水心世界並沒有脫離他的意料,仍然在可控的範圍之中。
那麼就可以稍微放下一點心了。
“幸好是個樣子貨。”易囂收回魔杖,前段分叉着三根白色骨爪的魔杖一抖,瞬間收攏成平淡無奇的節節棍模樣,然後被易囂揣回了懷中。
老魔杖不是借給阿里蒙德了麼,沒錯,但那本來就是暫借,不是老魔杖主人的阿里蒙德只能在易囂允許的條件下發揮出應有的力量,哪怕它是個家養小精靈。
這樣一來,還不如換個普通的魔杖。
家養小精靈的確是無法使用魔杖的,它們的魔法屬於無杖魔法,甚至易囂在家養小精靈的體內發現了與魔杖向剋制的魔力波動。
魔法生物無法使用魔杖果然是有原因的,並不是它們不願意或是懶得用。
這也是巫師與魔法生物在某些世界一個重要的區分之一。
但在夢幻島上,大部分的魔法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比如……更換一種引導魔力更加適合魔法生物的材料製作魔杖。
收起魔杖的易囂注意到旁邊女孩瞪大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出現,還是因爲消滅掉了黑影……或是單純的因爲無法說話而不滿。
反正易囂是很友好的打了一個招呼,“你好啊,小女孩。”
或許……他應該試着培養一些友好的態度了,就像她所說的,感情是天生的,但人際關係卻是學習而來的。
不過易囂的這句話似乎卻沒有起到他預期的效果,因爲梅吉的眼睛隨着易囂的一句小女孩而瞪得更大了,似乎要瞪死易囂。
雖然已易囂的年齡來說,叫她一句小女孩並不爲過,但首先,易囂很年輕,因爲夢幻島青春永駐的關係,而另一點,沒有一個女孩喜歡被叫做小女孩,尤其是,剛剛成熟這段時間的少女們。
但……易囂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就算他養過一隻小女孩,他也不理解這種生物的內心。
也很難理解。
高空中翱翔的銀鷹仍然沒有消失,而且似乎愈加的歡快了,它發出清脆的長鳴,在空中不住地徘徊盤旋。
易囂很少使用守護神咒,因爲在夢幻島上用不到,黑山谷的負面能量根本用不上守護神咒來對付它們,而黑山谷真正可怕的那些生物,卻又根本不是守護神咒能夠對付的。
易囂不是沒有試着改良守護神咒,但它並不像那些低級咒語一樣,可以隨意通過能量魔法更改魔法效果和咒語排列,守護神咒是少有的極其穩定的高級咒語,也是易囂少有的幾個沒有改動的咒語。
或許是守護神好久沒有出來透氣了,所以格外的歡快。
看着不願意回來的銀鷹,易囂也有些無奈,它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個性鮮明,十分有着自己的想法,就連易囂也無法逆着它來。
於是易囂只能用切斷魔力這種方法召回銀鷹。
不過似乎是梅吉瞪死你這種詛咒終於起到了效果,易囂再次注意到梅吉瞪大的眼睛,除了有着少女的憤怒和好奇外,還有着一絲熟悉感。
就像是看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
易囂從來都不是一個笨蛋,他的腦海中飛快的閃出了幾個想法,然後他問道。
“或許英國那裡有一名叫做jk羅琳的女士?”
看着梅吉飛快上下點頭的小腦袋,易囂目光中有了一絲明悟,“所以你才認識我的這道咒語。”
不過看着梅吉明顯有些古怪的目光,易囂又下意識的解釋道,“呃,別誤會,這是我的守護神,但……它不是我,我可不會這麼……高傲。”
切斷了魔力的銀鷹很快就會消失,它終於在最後盤旋了一圈後,帶着一連串的銀色光輝俯衝向易囂。
就像一個好久沒見的老朋友。
但……隨着銀鷹逐漸接近,易囂卻發現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因爲它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渾身也都炸了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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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守護神是無法傷害到使用者本人的,於是銀鷹毫無停留的穿過易囂,颳起一陣碎石和颶風,然後轟然變成一團光芒消失不見。
適時易囂才鬆了一口氣,“或許因爲好久不見的關係……它可能有些憤怒。”
旁邊的女孩梅吉咯咯的笑了起來,或者說試圖咯咯的笑起來,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聲音,只能發出一些奇怪的唔唔聲。
於是她的情緒又低落下去。
但易囂是不會解開她的咒語的,起碼現在不能。
“別沮喪小傢伙,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安……”
“你毀了它!你毀了一切!”
只是沒等易囂說話,一個略帶刺耳的聲音就突然叫喊起來,聲音的主人十分憤怒,甚至連聲音都有了一絲走調。
易囂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略微有些癲狂的傢伙,“你是魔羯王。”他說道,語氣中並沒有多少疑問。
“我要殺了你。”魔羯王面色猙獰。
“而我根本懶得告訴你我的名字。”易囂說道。
下一刻,魔羯王身體猛然炸開,就像之前那幾名嘍囉一樣,化作漫天的血霧,噴的離他最近的弗爾查特一頭一臉,嚇得弗爾查特連連向後爬去。
但隨即他就意識到梅吉身邊到底站了一個怎樣的傢伙,善與惡不知道,但起碼殺人不眨眼而且十分強大。
愛女心切的弗爾查特下意識的就想跑過來,將梅吉拉回去,只是沒等他邁出一步,易囂的魔法就如影隨形,將他牢牢定在地上,就像一座石雕。
易囂的動作使得廣場上一時寂靜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剩餘的f逼調轉方向,將自己掩護好後把槍口對準易囂,那些嘍囉們也擠在一起,畏懼的看着易囂。
在恐懼的驅使下,他們竟然沒有在魔羯王死後一擁而散,真是難得。
易囂終於將目光放到了在場這些人身上,他的目光默默劃過黑西服的f逼,一羣不入流的嘍囉,零星從故事中出現的魔法生物,銀舌大流士和弗爾查特,還有法裡德與埃莉諾姑媽,還有正準備偷偷溜走的灰手指等人。
最後慢慢落到了梅吉身上。
然後易囂再次舉起了魔杖。
一道透明的屏障順着魔杖噴涌而出,擴散到整個廣場那麼大,然後將所有人連同燃燒的城堡和廣場都包裹了起來,使得正在溜走的灰手指一頭撞在屏障上,直接栽了個跟頭,發出“咕咚!”一聲。
“沒人能離開。”易囂看着他們說道。
然後搖了搖手指,指着他們的嘴巴,“沒人能出聲。”
看到f逼還在孜孜不倦的對準着自己的槍口,易囂魔杖一揮,所有的槍械頓時都融化成了水滴灑落一地,然後微笑着說道,“沒有槍械。”
“我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些這些信息,在此之前,你們都不能走,當然,對外的信號我早也屏蔽了。”
“不要奇怪我爲什麼這麼瞭解你們,就像我知道是這個小女孩將我召喚來的,而我還知道她可以將我送回去一樣。”
“所以你想說話?暫時別想了。”
易囂看着梅吉微笑道,“我是不會讓你將我送回去的,起碼在……”
說道這裡,易囂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召喚我的那本書呢,拿給我。”他對梅吉說道,完全不顧她淚眼汪汪,就差落下眼淚了。
畢竟這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而且之前還被子彈擊中了。
但這本書更關鍵,關鍵到易囂已經沒興趣玩學習感情這個遊戲了。
他知道梅吉不能回答,所以易囂也沒有墨跡,他直接說道,“梅吉的書。”
易囂伸出手,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於是他又換了一種方式問,“召喚我,那本梅吉的書。”只是仍然沒有改變。
“魔羯王。”易囂以爲是魔法失效了,但在說完這三個字後,魔羯王剩餘的血肉瞬間混合成血漿出現在易囂的手中,然後嘩的一聲,流淌到地上。
順手清理乾淨,易囂知道恐怕是那本書的原因,或許它根本無法被召喚。
但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易囂立刻用魔杖從梅吉的腦袋附近抽出一條銀色絲線,放進了巨大的冥想盆中。
那本書去哪了,請見vr……呃不,我是說,冥想盆。
半分鐘後,易囂睜開眼睛,然後直接走到梅吉身上,撥開地面上的碎石,下方仍然是空無一物。
奇怪的掃了一眼周圍,易囂留意到根本沒有人來過這裡。
“書呢。”易囂再次回到梅吉的面前問道。
發覺易囂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書的女孩眼中露出意思狡黠,臉上也出現瞭解恨的笑容,梅吉不算笨但也談不上聰明,不過十二歲的女孩也根本不會掩飾自己的內心活動。
“別想着不告訴我。”易囂說道,“你現在只是暫時無法說話,但你以爲我沒有辦法讓你一輩子無法說話麼。”
易囂掏出一個小瓶子在梅吉面前晃了晃,“我是個巫師,而巫師總有方法,比如說那個小美人,我記得她用自己的聲音換了一雙能夠行走的腿,我相信你這個年齡的小女孩一定知道這個故事……”
梅吉頓時又開始向淚眼汪汪的方向發展,但易囂這次卻不爲所動,那本書很重要,那本書或許是自述回憶的形勢,也或許是故事,既然書中提到過自己,那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是一本預言的未來之書。
在沒看到之前,他並不確定。
只是幾分鐘後,易囂終於放棄了逼迫梅吉,她只是個小女孩罷了,“算了。”易囂收起魔藥,然後對她說道,“我會找到的,但在這之前你別想開口了。”
看着她仍然淚眼汪汪的雙目,易囂有些頭大,“別哭了,起碼我還治好了你的母親。”
說罷,他的魔杖再次揮向一堆碎木頭和碎石下,精準的將一具重傷瀕死的軀體輕輕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