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將懷裡的小莫憂緊緊地護住,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便等着景秀這十足十的巴掌扇下來。
景秀的手指很長,指甲也很長,就那麼來勢洶洶地掃射而下,不留半點餘地。
朱莉只覺得臉上被景秀的指甲劃了一下,疼倒是疼,卻不是被摑的疼痛。
“啊--”一聲尖叫,朱莉還搞不清狀況,就看到辰南亞一把將景秀推倒在地。撲通一聲,景秀摔得不輕,更嚴重地是她來不及規整的心,又一次破碎!
朱莉睜大眼睛,額前的發被景秀的手指夾帶了出來,臉上也殃及了傷痕。她知道,如果這是一巴掌的話,她不會比景秀這一跤來得輕鬆!
“哇--”小莫憂被擾醒,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
朱莉的腦袋很疼,看着辰南亞黑着臉與跪坐在地上的景秀對弈,她沒有辦法,沒有時間,更沒有能力對這件事情負責。
嘆口氣,只能是抱着哭泣不止的小莫憂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用了將近半個小的時間,朱莉纔將受驚不淺的小莫憂哄睡。她做了一個思索,覺得自己守在房間裡纔是最保險的。她知道自己現在如果出現在辰南亞與景秀的面前,只會是越摸越黑,越解釋越糟糕。
她的心裡有些壓抑,不知自己是何等命運,總是會惹出,或是牽引出太多太多的情感糾葛來。倏然,她想起了外婆在她耳邊的嘮叨:‘笑笑啊,你千萬不要像笑月似的,惹出那麼多的感情債。到頭來,償還不了,只能命抵!’
這幾句斷斷續續的話,是前日在L市郊區的福利院,她纏着外婆,打聽到了一丁點兒母親的事蹟,可依然是毫無半點線索的!
又嘆口氣,朱莉放棄想這些事情,低頭看着嬰兒牀上睡得不是十分安穩的小傢伙,越來越覺得,她似乎連守在她身邊當個奶孃的願望,都是奢望!
朱莉翻出兜子裡的手機,撫着屏幕,無論是通訊錄還是短信收件箱,只有莫凡的影子。
忍不住,她還是給他發去了一個簡訊。簡要的說了一下辰南亞與景秀的小別扭,說是因爲她造成了他二人的誤會。
不一會兒,莫凡的電話就跟了過來,他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開口問她:
“需要我做什麼!?”
朱莉吸了一口氣,心知辰南亞與景秀這次龐大的對弈,今晚的求婚儀式不可能如期舉行,明天的登記約定,恐怕也要告吹了!
“莫,辰若是下決定娶景秀,他會負責到底。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景秀這塊,她總跟自己過不去。景秀剛剛失去母親不久,想來十分重視親情,一定會聽她父親的!!”
朱莉說,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莫凡在手機那頭輕輕笑起,他此時真想把她抱在懷裡咬咬她的小鼻子,真是一隻善良的小豬!
“嗯,我一會兒會與景局長溝通一下,晚上跟他一起把景秀和辰南亞約出來坐一坐。你一個人……跟孩子在金朝,可以嗎?!”
莫凡是擔心朱莉寂寞的,朱莉寂寞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
“我很好!”朱莉嘴角一揚,露出燦爛卻是苦澀的笑意。
掛了電話後,朱莉便接到了客房服務送來的晚餐。簡單地吃了幾口,衝了個澡,她決定早早地睡去。她其實並沒有想過莫凡會來陪她,只是剛纔在對他說‘我很好’的時候,心裡莫名的糾痛了一絲。
因爲,她在撒謊。她沒想過莫凡會陪她,可她渴望這種陪伴。她像是一個孩子,一個人見人愛,卻人人都愛不起的漂亮孩子。
人們都想愛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似乎是不祥的象徵。她再好,再懂事,再聰明,只要愛上她,都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辰南亞是,肖一鳴是,她不想莫凡也是。她愛他,所以怕!
朱莉眉頭一直糾結疼痛着,糾着她的心。她也想讓自己的心放鬆一些,不被這些情感左右,無論任何情,她都不想被纏繞。
可惜,她再淡漠,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夜很快就黑了,冬的夜十分地寒冷,十分的冷清。朱莉縮在被子裡,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瑟瑟發抖。她身子屬寒,到冬天時,無論多厚的被子,對於她來說只似薄薄羽毛。
因爲小莫憂在旁,她放棄了開空調,將雙人牀上的另一個枕頭抱在了懷裡,自嘲地笑了笑,關了燈,閉上了眼睛,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了去。
不知何時,她懷裡的枕頭被人抽走,取而代之地是一堵軟硬適度的人體牀。當溫暖地脣在她的臉上輕輕而溫柔地摩擦時,朱莉嚶嚀一聲,閃躲了一下。
努力地睜開眼睛,四周卻是一片漆黑,可她熟悉他的味道,心一寬,鼻子卻是一酸!
“孩子在!”朱莉說,想推開他,可身子卻往他溫暖的懷裡縮了縮。
莫凡將朱莉寒冷的身子攬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淡道:
“推到保姆的房間了!”說着,脣從額頭不安分地向下移動着。
莫凡的眼睛特別的明亮,像漆黑夜裡最閃耀的星辰,格外的漂亮。朱莉被他的眼睛晃醒,嘴角掛着笑,貪戀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這樣仰起臉,認真看他的模樣,確實是迷人的。她這個人認真的時候很少會笑,如果笑了,便證明她內心對認真這件事是如此如此地喜歡。
這一刻,他們知道彼此相互喜歡着對方!
“疼嗎!?”他吻了下她臉頰上的傷,那是景秀的手指甲劃傷的。
朱莉一怔,忘記了這岔,也難得莫凡的眼神了,這麼黑,能看得這麼清楚!搖了搖頭,朱莉解釋:
“洗臉的時候,不小心滑的……”
“辰都跟我說了!”莫凡打斷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這個女人,這種傻傻地善良真的太讓人心疼。
她不怕被人誤會,被人記恨,她從來不爲自己辯解,即使再委屈,再疼痛。她都會這樣淡淡地一語帶過,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可他知道,她要承受很久很久的糾結纔會好!
“事情順利嗎?!”既然莫凡已知,朱莉也便不再作掩飾。
“不順利!”莫
凡實話這說,伸手撫着她受傷的臉,眉頭輕輕地蹙起。“這與你無關,你不必介懷!”
“嗯!”朱莉頜首,她知道自己盡力了,也便勸自己不必再糾結。可另一個問題卻一直牽着她的心,她看着莫凡,坦白:“莫,景秀知道我是朱莉!”
朱莉平靜地訴說,眼底呈現出無法掩飾的擔憂。她不是擔心自己被人認出,她是在擔憂他。他這招瞞天過海,偷樑換柱,被揭穿的那一天,一定會很不好過!她可以跟他一起承擔,可他需要她嗎?!
“沒關係!”莫凡輕輕吐出三個字後,便快速地堵住了朱莉輕啓的脣。
“唔……”悶哼一聲,像是空氣被阻隔,氧氣也被生生地掐斷,她卻迷戀於這種生與死的邊緣。全身柔軟地陷入他的懷中,她似乎甘願死去似的!
吸咬着彼此地脣,彼此嘴裡的所有甘甜,兩具身子狠狠地糾纏在一起,直到天明……
第二日,景秀果然沒有與辰南亞去登記結婚。自在金朝被辰南亞推倒後,她便認清了一個事實,她就算嫁給了這個男人,總有一天他也會把她推開。
儘管父親前來替辰南亞說了些好話,聽說莫凡也要出面,可她都回絕了。此時,她見誰都覺得是虛情假意的,都是惺惺作態!尤其是莫凡!
莫凡無非就是想維持着與朱莉的不正當關係,所以打算出面讓她與辰南亞相結合,從而保證辰南亞不再去騷擾朱莉而已。
男人的心思,真是狹隘得可以。
景秀與嚴雨夕通了電話,說了在金朝的過程,嚴雨夕目瞪口呆了很久,通過各方打聽,得知莫凡昨夜在金朝留宿,她更是在西海呆不下去了。
在自己的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她想再去砸小提琴時,才發現這個屋子裡已經沒有小提琴的位置了。或者老早以前,莫凡的心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嚴雨夕頓時抓狂,景秀沒能教訓得了朱莉,她真想現在飛到金朝撕了那個小狐狸精!!
‘小夕,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你現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傻子,等着莫凡來愛你嗎?你別傻了,哪天他不要你了,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笨蛋,我們不需要依靠男人,我們要依靠自己的!’
景秀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妖嬈在嚴雨夕的耳邊。她在深呼吸,想讓自己激動的心跳平復下來,可怎麼也是做不到,委屈與憤怒的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兒。
‘咚咚咚--’有人敲門,隨後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少奶奶,夫人問你要不要到廚房一起學做菜?!”
嚴雨夕想吼,想罵‘滾蛋……’可提起一口氣,還是嚥了回去,隱去眼底的紅暈,打開門,跟下人一起往廚房走去。
剛進廚房,嚴雨夕就看到了何裴十分親近的一面,可在她眼裡卻是十分諷刺的。不過她還是要討好婆婆,儘管心不甘情不願。
“媽咪!”嚴雨夕笑臉相近,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圍裙穿好,一起勞作。
“媽咪,我有個姐妹,景秀集團總裁,她有個很好的項目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