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希的成長比較隨意。
怎麼個隨意法呢。
別的孩子媽都在糾結該給孩子報什麼興趣班時,她的老爹正在糾結怎麼把她老媽抱上‘牀’。
總的來說,還是爹媽太隨便。
同一個孃胎裡出生的孿生哥哥的成長就非常不隨意。
三歲時,葉慕景的手指已經黑白琴鍵上跳舞,慕景希還在院子裡玩泥巴。
四歲時,葉慕景已經在普羅旺斯採過‘花’,瑞士滑過雪,白宮前面玩過鳥……慕景希依舊在院子裡玩泥巴。
五歲時,葉慕景已經能把白襯衫穿出翩翩少年的味道,而慕景希因爲最近跟一個東北小妞一起玩泥巴,說話都帶着一股濃濃的東北味。
“哎呀媽,哥你咋回來了。”
儘管如此,兄妹兩的感情也是相當的好,每當父母忙翻天或者是閒得養蘑菇的時候,總是在‘打飛的’的葉慕景都會回來陪他的妹妹。
每次回來,總有各式各樣的好玩意兒,有時候是好吃的,但這一次,有些不同,帶回來的是一個人。
“你跟我一樣,叫他九哥就行。”
這一年兄妹兩人十歲,而帶回來的少年卻已經是十五歲的‘大人’了。
葉慕景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做菜的手藝很好,他想……
“我知道,哥你是想讓他給我當‘御廚’對嗎?沒問題,我一定好好當個美食家。”
“……”其實他是想讓慕景希學學做菜,整天玩泥巴真的不行。
後來呢,慕景希的確愛上了做菜,不過呢,是在另外一種情況下。
那段時間小孩子之間流行一種玩具,‘迷’你小鍋‘迷’你鍋鏟,各式各樣的‘迷’你餐具組合而成,是爲了豐富小孩子們的過家家遊戲。
但慕景希卻玩起了真的。
找了酒‘精’燈給‘迷’你鍋加熱,裡面煮了一小把米,米終於熬成了粥,用瓶蓋大小的碗裝上。
在慕景希‘盛飯’的時候,葉慕景已經捧着莎士比亞戲劇選集溜了,單純的九哥則一直站在慕景希身邊。
“接……接下來幹嗎?”
剛到z國,他的普通話不太好,說話還有些結巴,慕景希倒是輕車熟路,媚眼一擠,罵了一句,“死鬼。”
後來又換了很多稱呼,比如演鬼子進村時的‘俺們家那口子’,再比如壓寨夫人那一出裡的‘當家的’,甚至還有‘老不死的’……
那段時間九哥詞彙量不足,完全不懂慕景希在折騰什麼,他只默默當個小配角。
讓他覺得開心的是,換來換去,換不掉的是兩人‘夫妻關係’。雖然慕景希腦子不在正常人的水平上,但臉蛋絕對是他見過的‘女’‘性’中最美的。
這樣的媳‘婦’兒……仔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那時候他最愛的歌詞是:
我在找那個故事裡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守著小小的永恆。
但永恆對慕景希來說,實在太遠。
十二歲那年,她‘迷’上了金庸,沒日沒夜地啃武俠小說,嘴裡唸叨着的,要麼是倚天劍屠龍刀,要麼就是葵‘花’寶典蛤蟆功。
一個深夜,慕景希揹着‘牀’單裹成的行李包,提着十元錢三把的玩具劍爬上了九哥的‘牀’。
“九哥,我們去闖‘蕩’江湖吧。”
然後他揹着她的‘牀’單行李包,帶着她在街口的自動銀行睡了一宿,闖‘蕩’江湖的豪言壯志,死在了手臂上被蚊子咬出來的紅疙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