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照片,再加一場遊戲線下活動,我能給你兩千。”
“服裝暴露嗎?”
“還好。”
“成交。”景暖暖打了個響指,給木木一個肯定的笑容。
雖然她不瞭解Cosplay這個圈子是怎樣的,但她好歹處理過許多Cosplay的圖片,木木給她這個價格算高的了。
不過……
“能帶狗嗎?”
“能。”
“能帶家屬嗎?”
“……能。”
那敢情好,直接變成家庭出遊了。反正慕江城最近也沒事可幹,閒着也是閒着,就當出門冬遊了。
木木對景暖暖反應趕到特別驚訝,看她也是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大好年華,怎麼就捨得守着一個男人過日子,外面的世界明明很精彩啊。
“暖暖,你爲什麼這麼早就結婚了,這麼早就踏進了婚姻的墳墓,你不覺得虧麼。”
“不虧。”
因爲她曾經的愛情已經橫屍街頭了,現在還有地方入土爲安,已經是她的幸運了。
自助餐之後,安排是逛街和遊樂場,衆人歡呼,而景暖暖只覺得無聊。
熱鬧的人羣最後,是她安靜的側臉。
遊樂場是她第一次來,面對這些新奇的玩意兒她絲毫沒有興趣,看着那些跟自己一樣年輕的側臉,她終於發現自己的心已經老得不成樣子。
愛一個人,愛到遍體鱗傷,這件事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元氣。
她就像是修煉千年的女妖,耗盡了千年修爲,只留下一副依舊年輕的皮囊罷了,其它的地方已經滿目蒼夷。
衆人玩得很盡興,而她則坐在公園長椅上坐着。
她忽然覺得有些困了,便讓戰狼爬上椅子趴着,給她當枕頭。
睜眼醒來的時候,遊樂場裡已經沒了多少遊客,她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猛地一回頭,發現身後還站了一個人。她揉了揉眼睛之後纔看清楚身後的人是誰。
“溫煦?”
“嗯。”
“大家都走了嗎?”
她擡頭看了看周圍,已經找不到熟悉的人影了。
“木木帶她們去酒吧玩了。”
“酒吧啊……”景暖暖呢喃了一下,意識終於清醒了,酒吧那種地方她肯定是去不得的,“那地方我肯定去不了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知道,你是有夫之婦嘛。”
溫煦玩笑似的說道,嘴角帶着笑意。
景暖暖的腿因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她沒辦法站穩,溫煦伸手去扶她,被她巧妙地躲開了。
她站直身體,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地址,發現這裡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打車回去的話還得花不少錢,地鐵站還有一段距離,那麼最佳回家方式就是公交車。
她跟溫煦道了別,轉身往公交車站走。
上了公交車,她運氣不錯,還有位置,她牽着戰狼在窗邊坐了下來,車子很快便駛出了車站,離開的時候她擡起頭來,視線無意間掃過安靜的車站,突然發現溫煦一直站在那裡,像是在送別。她微微偏了偏頭,正想仔細看看,車子已經駛出去好遠,溫煦的臉也已經消失在了視線呢。
溫煦……
這個名字的確有幾分熟悉,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景暖暖就這樣回到了家,到樓下時,小區外面有人在叫賣麻辣豆皮,小車旁邊圍着好多顧客,顧客吵吵鬧鬧的,埋怨賣豆皮的老闆前幾天怎麼不來。
就這情況很明顯這老闆賣得豆皮味道很香。
景暖暖想了想,也擠進了人羣中。
當她從彪悍大媽手裡搶過來一小袋二十元的豆皮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溫煦是誰。
溫煦,溫暖,這是一對姐弟的名字。
抱走她的那家人就姓溫。
她三歲的時候,‘弟弟’溫煦出生,從此人生再無溫暖。
身邊人都叫她暖暖,可她身上沒有哪兒是暖和的。
一個親生兒子,另一個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該寵愛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更何況溫家人對她還是有恨的,恨她代替了他們的親生兒子。
那幾年她過得很慘,慘到她催眠了自己刻意遺忘了那些記憶,所以她已經忘了小時候的自己,也忘了那個弟弟。
但溫煦這個名字還是記得的。
雖然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重名,雖然她早已記不清他的樣子,可景暖暖還是覺得這個人就是她的弟弟。
心裡的感覺非常複雜,複雜到她想要立刻吃點豆皮壓壓驚。
她飛奔進公寓裡樓,站在電梯門口猛戳按鍵,電梯來了,她一溜煙竄進電梯內,速度比戰狼還快。
電梯很快就到了,她又迅速從電梯裡竄出來,跑到家門口。
她還沒掏出鑰匙,門就從裡面開了。
慕江城的反應特別淡然,視線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彎腰去鞋櫃裡幫她拿拖鞋。
鞋子拿出來之後,他也彎着腰親自給她換上。
這樣的待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景暖暖也特別坦然地擡腿收腳。
她十分歡喜地說:“我從樓下買了好吃的回來。”
慕江城應了一聲,心情似乎也不錯。
遠處觀看的洛風直接擰完了手上的鋼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慕江城。
他是慕家的繼承人,備受關愛的小輩,從出生那一刻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
他有資格看不起任何人,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如此彎腰服務。
她的心裡有恨也有怨,但最多的是無奈。
慕江城幫景暖暖換好鞋子之後,又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她的新圍巾果然很新,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圈紅色印子。
“掉顏色了。”
景暖暖扁着嘴,“九塊九一條,果然便宜沒好貨,扔掉算了。”
“留着當擦地的布吧。”
慕江城如此回道,將他勤儉節約地家庭煮夫形象詮釋得淋漓盡致。
“你說得對。”景暖暖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提着東西去了廚房。
她想把袋子裡的豆皮弄到盤子裡,明明是很簡單的活兒,她卻意外地打碎了一個盤子,和兩個陶瓷湯勺。
洛風涼颼颼地補了一句:“手殘。”
景暖暖覺得這也是事實,忍着沒說話,繼續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