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甲指着舒沫問:“她怎麼處理?”
銀瓶咬着脣,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企求之意。
肖青衣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在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淡淡地道:“一起帶走~”
聞言,夏侯宇長長地吁了口氣。
“是!”黑衣人應聲點了兩人啞穴,取了布袋正要將舒沫和夏侯宇兩人套起來。
“等等~”銀瓶叫住兩人:“把兩人的衣裳脫下來~”
夏侯宇瞪大了眼睛,如果視線可以殺人,銀瓶早已萬箭穿心。
“是~”幾個人迅速圍攏過來,背對着兩人,用布圍出一道小小的屏障。
銀瓶蹲到舒沫跟前,低低地道:“娘娘,得罪了~”
舒沫冷笑。
銀瓶不敢看她的眼睛,顫着手解了她的衣裳,從肩上的包袱裡找出一套衣服給她換上:“這是奴婢的衣裳,娘娘且將就着穿吧~”
舒沫狠狠地瞪着她。
如今她是肉在砧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哪裡還顧得這些?
銀瓶撇開頭站起來一瞧,那邊夏侯宇也已換過了衣裳。
她把舒沫和夏侯宇的衣裳都收在手中,這才輕輕點頭。
黑衣人重又取了布袋過來,把兩個人套上,扛上肩迅速撤離,林中只留肖青衣和銀瓶。
“事辦妥了?”肖青衣斜眼睨着銀瓶。
“幸不辱命~”銀瓶說着,輕輕拍了拍掌。
幾名身着王府侍衛的男子悄沒聲息地扛着兩隻木箱,從桃林裡走了出來。
“走~”肖青衣一聲令下,一行人擡着箱子,迅速朝着山澗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把箱子拆開,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來。
銀瓶依着記憶,指導幾人把滑翔機組裝好。
“成了~”銀瓶微微揚起下巴,幾人擡着空木箱迅速消失,如來時一樣突然。
肖青衣打量着這隻*然大物,眼裡是深深的疑惑:“這玩意,真的能帶着人升到天上去?”
“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時隔月餘,憶起當日所見,銀瓶的眼裡,依然是深深的悸動。
肖青衣摸着下巴,再次打量了一遍眼前這隻巨大的蛾子:“時間無多,動手吧!”
“是~”銀瓶頜首,再次輕拍巴掌。
從林中魚貫出來四個人,擡着兩隻麻袋,,扒開袋口,從裡面滾出兩個人。
一名十歲左右的男孩和一名十幾歲的少女,皆是赤身露體,不着片縷。
看到銀瓶,男孩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無奈嘴被封住,只能發出咿咿唔唔含糊的聲音。
銀瓶把手中的衣服遞過去,四人接過迅速給兩人換上,順手把塞在兩人嘴中的破布扯了出來。
少女又羞又怕,早嚇得暈過去。
男孩眉目間,竟有七分神似夏侯宇,他渾身顫抖,哆嗦着求饒:“好漢饒命!”
肖青衣捏着下巴,打量了少女片刻,忽然一掌將她的臉打得稀爛,少女一聲未吭,魂歸地府。
“啊~”男孩目睹慘狀,嚇得竟然失了語。
肖青衣面不改色,滿意地一笑:“行了,這下完美無缺了~”
幾個人手腳麻利,將兩人塞到滑翔機的繩兜中,推到山澗前站定,啪啪幾掌,將滑翔機擊成數段,再將滑翔機推落澗下。
“撤~”聽得澗底隱隱傳來轟轟的回聲,肖青衣這才轉身,領着衆人沒入桃林深處。
邵惟明在山腳等到兩點,依然不見舒沫和夏侯宇折返,不禁心生焦躁,走到舒沫的轎前,問坐在樹蔭下歇息的立夏:“沫沫有沒有說幾點返回?”
立夏見了他,很是吃驚,急忙站了起來:“明公子還沒回去?”
“都上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一點動靜?”邵惟明翹首望着山頂的方向。
“還早呢~”立夏見怪不怪:“我估摸着,怎麼也要到四點吧?”
“你們說,這兩天成天在一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哪有這許多悄悄話好說?”邵惟明沒好氣地叉着腰。
綠柳抿脣一笑:“公子若實在好奇,何不親自去問小姐?奴婢又不是小姐肚中蛔蟲,如何曉得她想些什麼?”
“沒良心的丫頭~”邵惟明斜睨她一眼,笑罵:“就盼着我被罵呢?”
綠柳咯咯輕笑:“奴婢不敢~”
立夏性子拘謹,不若綠柳潑辣膽大,彆扭地掉過頭去,輕“咦”一聲:“那是不是康親王府的侍衛?”
“在哪?”邵惟明應聲轉過頭去,立時眉花眼笑:“張辰下來了,想來沫沫和宇兒也下來了。”
說話間,張辰已瞧見他,迎了上來抱拳一揖:“明公子~”
邵惟明往他身後張望了片刻,不見人影,疑惑地蹙起眉:“慧妃和宇兒呢?”
“他們不是早就下山了嗎?”張辰一怔,反問。
“誰說的?”邵惟明眉一揚。
“是慧妃娘娘的貼身丫頭……”張辰說着,朝立夏和綠柳這邊瞧過來。
綠柳急了,立刻反駁:“胡說,我們一直在山下,哪裡都沒去。”
“綠柳姑娘別急,在下還沒說完呢!”張辰笑着解釋:“是另外一個,叫銀瓶的姑娘。”
“那更不可能了!”立夏也急了,插話道:“銀瓶留在王府,小姐根本就沒帶她出來!”
“銀瓶姑娘我還能認錯?”張辰也急了:“她帶了幾個侍衛來精舍,說慧妃和小公爺另選了好地方,吩咐她把東西取走~”
“銀瓶帶了侍衛來?”立夏越發驚訝了:“我怎麼不知道?”
“許是小姐真的另有安排吧?”綠柳狐疑地道:“她做事,常出人意表。就憑銀瓶,也沒那個本事調得動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