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舒沫驚訝地道:“世子妃不覺得措詞太過嚴重了嗎?”
“你耍殲計害了凝霜的一生,我想不出,天下還有比你更卑劣的人?”沈素心冷言相譏。
舒沫神情平靜:“世子妃親眼瞧見我害凝霜郡主的?”
“沒有~”沈素心輕搖螓首:“不過……”
“那麼,”舒沫打斷她,不急不慌地問:“是有人向你密告舉報?”
“不是~”沈素心再次搖頭:“可……”
“那麼,”舒沫再次打斷她:“是凝霜郡主親口告訴你的?”
“不必她親口說……”沈素心面帶慍怒。
“這麼說,”舒沫第三次打斷她,一臉嘲諷地道:“一切都只是世子妃在憑空猜測?”
“在別院裡,除了你,再沒人跟她有這麼深的宿怨!”沈素心數次說話都被打斷,怒火中燒,厲聲喝叱:“不是你,還有誰?”
舒沫臉玩味地看着她:“世子妃不覺得自己太過武斷了嗎?”
“別以爲有睿王給你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沈素心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舒沫神態輕鬆“世子妃是九門提督沈大人的千金,推理斷案的能力,想必是師自令尊?沈大人在斷案的時候,自然也如世子妃一樣,無憑無據,僅憑猜測,胡亂給人定罪?嘖,也不知這些年,有多少人冤死獄中?”
此起彼落的吸氣聲,隱隱從圍牆後面傳來。
舒沫嘴角一翹,眼裡浮起揶揄的笑。
“舒沫!”沈素心大怒,指着她的手指憤怒地哆嗦着:“你竟敢含血噴人,辱及家父!”
舒沫將臉一沉,冷冷地道:“世子妃既然能用想當然給本妃定罪,本妃自然也可以想當然評價沈大人!”
“你!”沈素心一窒,面上陣青陣紅,看着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舒沫略略欠身:“世子妃若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一步。”
“等等!”
舒沫懶得理她,埋頭疾走。
“站住!”眼見她就要走出這條迴廊,沈素心急了,給靈兒使了個眼色。
靈兒情急之下,跑過來,張開雙臂,擋住舒沫的去路:“娘娘請留步~”
舒沫眼中閃起兩簇火苗,轉身,冷冷地覷着她:“世子妃還有話要說?”
“舒沫,”因走得急,沈素心微微喘着氣:“你我心裡都明白,你恨凝霜,這事就是你乾的!可你是個懦夫,做過的事情,不敢承認!”
舒沫脣角微勾,明明是笑着,可給人的感覺卻倏然冷了下去。
她緊緊地盯着沈素心,字字清晰地道:“沈素心,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爲,你是棵菟絲花,一輩子只能依附在別人身上生存,離開了沈家,離開了康親王府,什麼也不是!所以,我可憐你,也同情你,不想跟你計較。”
沈素心面色緋紅,憤怒地道:“你,有什麼資格可憐我?”
“可是我錯了。”舒沫凝着她,眼神如刀鋒般冰冷,慢慢的,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菟絲花,你就是一顆毒蘑菇。在陰暗潮溼的環境裡滋生,連頭髮絲都發着黴,靈魂陰暗,思想腐朽,只配爛在叢林裡!”
沈素心呆呆在站着,美麗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顫抖着指着舒沫,蒼白的指關節,竭力地彎曲着,象是要隔空在她身上挖出個洞來。
“閉嘴!”從圍牆外,忽地傳來一聲怒吼,接踵而來的是急促的環佩叮噹之聲。
舒沫轉身,毫不意外地看到,沈夫人提着裙角,從角門踉蹌着奔了出來。
她目眥欲裂,如一頭發了狂的獅子,朝舒沫狂衝了過來。
“小姐!”立夏和綠柳驚得手腳發軟,尖叫着掩住眼睛,竟忘了上前護她。
“不可!”幾乎與此同時,圍牆上倏地躍出幾名侍衛,迅速將舒沫和沈素心隔離開來。
“閃開,我與這踐人拼了!”沈夫人拼命嘶叫。
“把夫人帶走!”沈固沉着臉,從角門步出,怒喝。
“夫人,得罪了~”幾名僕婦急匆匆地跑過來,連拖帶抱地將沈夫人架走。
鄭竣,祁興業,邵惟明等幾位青年公子先後自牆頭落下,神情各異,眼裡皆是驚詫和震憾。
舒沫冷眼斜覷,彎脣嘲諷:“這場戲精彩嗎,諸位可瞧得過癮?”
“咳~”邵惟明摸摸鼻子,識趣地閃人。
“素心,愣着做什麼,還不快給慧妃娘娘道歉?”沈固斥道。
“爹~”沈素心美眸含淚,神態嬌怯,悲聲道:“女兒死也不會給她道歉!”
“很好,你翅膀硬了,爹管不了你了!”沈固一跺腳,拂袖而去。
舒沫這時才慢條斯理地走到距沈素心半尺之遙的地方停步,微笑:“想知道凝霜是怎麼被踢走的嗎?我略施小計,她就主動爬上了赫連俊赫的*,這輩子也別想回來!”
沈素心又羞又憤,滿臉通紅:“不要臉!”
“你想幹什麼?”雀兒衝上來。
“滾!”舒沫拿眼輕輕一掃,身上躥起肅殺之氣。
雀兒渾身一陣機靈,雙腿猶如被釘子釘住,寸步難行。
舒沫伸手,輕輕捏着她的下巴:“你該感到慶幸,我沒有選你做目標。郡主上錯了*,至少還可以嫁人,你,卻只能死!”
“你~”沈素心驚駭莫名,瞪大了眼睛,恍如看到來自地獄的惡魔。
舒沫伸手,輕輕拍着她白嫩的臉頰,含笑低語:“想算計我,跟我玩陰的?”
說罷,鬆開沈素心,頭也不回地離去。
沈素心低叫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