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心中惴惴,邊走邊回頭:“小姐,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綠柳冷聲道搶白:“你也瞧見了,她根本不講理,難道要小姐跪下來求她?”
“可是……”立夏看一眼神情陰鬱的舒沫,輕嘆一聲,沒再說下去。
太妃是要她來道歉的,弄成這樣,回去怎麼交待?
“好心來探病,臨走連個送的人都沒有,真不知是哪家的規矩!”綠柳越想越氣,憤憤不平。
舒沫冷冷看她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綠柳自知失言,悄悄吐了吐舌,低了頭疾走。
“小姐~”立夏忽然停了腳步,輕拉舒沫的衣袖。
“你幹嘛……”綠柳一時不察,差點撞到她身上,正要埋怨,冷不丁一個身影撞入眼簾,嚇得趕緊閉了嘴。
夏候熠一身白衣,如一幅淡水墨畫,靜靜地站在垂花門外。
“小七~”他略帶點傷感地看着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寧靜和優雅。
舒沫見了他,心頭鬱着的那股無名火蹭地一下冒上來,陰沉了臉斥道:“你不該來。”
那麼多雙眼睛瞧着,他還敢在這裡等,是嫌不夠亂還是怎地?
“小七……”夏候熠神色尷尬。
“世子妃在染香園,”舒沫打斷他,淡淡地道:“情緒似乎有點失控,你最好馬上過去看看。”
“不是,你聽我……”
“我不想聽你廢話!”舒沫很是不耐,再次打斷他:“總之,你們夫妻兩的事最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別把老孃扯下水!”
“小七……”夏候熠神情怪異,往前急走兩步,殛欲解釋。
“夏候熠,”舒沫生氣了,厲聲喝道:“有本事,先休了沈素心,再把夏候燁殺了,老孃就跟你過!”
這番話,她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驟然間,天地靜止,連呼吸聲都停了。
“小姐!”立夏滿眼驚恐,兩腳發軟,伸了手去拉她。
舒沫杏眼一瞠,不客氣地指着夏候熠的鼻子開罵:“做不到?那就別嘰嘰歪歪的給男人丟臉!”說罷,她用力將他一推:“閃開,老孃要起駕回府!”
夏候熠紋絲不動,滿面通紅兼滿頭大汗,再加滿眼狼狽地衝她擠眉弄眼。
舒沫心生不妙,擡眼一看,驚得寒毛倒豎。
夏候燁慢條斯理地從夏候熠身後踱了出來,深遂的黑眸平靜無波,瞧不出半點情緒:“跟世子妃敘完話了?”
舒沫哪裡敢搭腔?一腦門汗,神色哀怨地瞪他一眼。
要死了,夏候燁也在,幹嘛不警告我一句?
夏候熠也很無辜。
我幾次都要說來着,你都沒給機會,噼哩啪啦一頓亂罵,誰攔得住呀?
夏候燁見兩人眉來眼去,眉心微微一跳,眼中透出絲絲寒意。
舒沫不敢再停留,胡亂點了下頭,三並步兩步,敏捷地鑽進馬車裡。
“熠,人選的問題改天再談,告辭。”夏候燁神色自若,轉身望向夏候熠。
“恕不遠送~”夏候熠尷尬得要死,勉強維持着鎮定。
夏候燁上了馬車,慢條斯理地往她身邊一坐。
舒沫只覺寬敞的車廂突然變得狹窄逼仄,嚥了咽口水,悄悄往邊上挪了幾寸。
夏候燁瞥她一眼,高大的身形格外魁梧,極具壓迫性:“慧妃,可以起駕了嗎?”
舒沫“嘿嘿”乾笑兩聲,再往邊上挪了挪,依舊不搭他的話茬。
夏候燁將臉一沉,冷聲吩咐:“回府~”
馬車緩緩起動,駛出康親王府大門。
夏候燁的聲音輕柔,語調輕快,卻莫名地讓人感到陰冷:“睿王府的側妃沒瞧在眼裡,想做康親王妃,嗯?”
舒沫嘴脣動了動,終是沒做解釋。
她說那番話的意思應該很清楚,他硬要曲解,就算她說破嘴也沒用。
夏候燁伸指,勾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之對視:“休了沈素心,再殺了本王,你的野心還真不小!”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居心叵測地笑了笑:“可惜,熠似乎不太願意配合呢。”
舒沫惱了,撥開他的手指:“放開!”
“怎麼,傷心了?”他凝着她,眸光忽地變得冷厲:“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隨便~”她滿不在乎地道。
他自顧自地道:“殺了有點可惜,留在身邊,又是個禍胎~嘖,難!”
舒沫將頭一扭,懶得理他。
“你跟他,”他忽然掰住她的肩,將她整個人都轉了過來,傾身下來,高蜓的鼻樑幾乎貼着她的鼻,熱氣噴到她的臉上,*地低語:“到底怎樣了?”
“你希望是怎樣的?”舒沫冷冷地反詰。
“他,”他黑眸一眯,眼神驀地變得狠戾陰鷙,嘴裡卻玩笑似的,彷彿漫不經心地問:“抱過你嗎?”
“有病!”舒沫冷哧。
夏候燁卻笑了,笑聲渾厚低沉,十分好聽。
看他這麼愉悅,很奇怪的,舒沫一下氣全消了,原本低沉的心情,竟莫名飛揚了起來。
“神經!”她再罵一句,笑了。
笑了一會,他長腿一伸,手臂展開,輕鬆地搭在她的肩上,附在耳邊輕聲道:“下次,別再說這種驚世駭俗的話~”
舒沫被他一說,只得祭出招牌乾笑,“嘿嘿~”兩聲矇混過關。
她也是被他們夫妻二個逼得急了,才胡亂發飈,哪裡曉得,他會突然冒出來?
夏候燁順勢把手臂一緊,將她攬在了懷裡。
舒沫詫異地擡頭瞥他一眼,見他閉了雙眸,隨即轉過頭,假裝看着窗外。
夏候燁嘴角一翹,笑了。
ps:今天卡文了,這一章刪刪改改,從六點折騰到現在,最少寫了三四遍,我無力了,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