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去我跟誰急!

“小姐,”正尷尬之際,綠柳拿着王府的建築結構圖走了進來:“圖取來了。”

舒沫把圖接過來,順勢站起來:“我這還有事,就不留你們了。”

“什麼事,還得拿着圖才能辦?”紅錦好奇地問。

“下個月老太妃和幾位姨娘要進京,王爺讓我安排一下住處。”舒沫揚了手中的圖紙,笑道:“偏我也才進門,不得已,只好按圖索驥了。”

“哼!”夏候宇小臉一扭:“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蠢材!”

“那我們就不打擾姨娘做事了~”紅錦忙忙地拉了夏候宇就走:“小公爺,咱回去吧。回頭王爺若是過來抽查小公爺的功課,小公爺不在,又該罰你了。”

“小爺豈會怕他?”夏候宇嘴裡說得硬氣,腳下倒是一點沒敢耽擱地走了。

綠柳禁不住抿嘴而笑。回過頭,見舒沫望着二人背影,正確的說,是望着紅錦若有所思。

“紅錦和紅綾是王爺特地給小公爺挑的。”綠柳有些躍躍欲試:“聽說是從幽州帶過來的,小姐若是想打聽幽州的事,奴婢倒是可以去試試。”

紅綾性子傲,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但紅錦瞧着卻很是活潑,從她嘴裡套些消息出來,想必不難。

“嗯。”舒沫微微一笑,未置可否,起身出了門。

難怪紅錦的功夫這麼好,想必是特地訓練過的了。

夏候燁對這個寶貝兒子,倒是挺上心。

在王府裡溜了一圈,心裡大致有了個譜,回來便把各人的住處安排好了,順便跟綠柳討論了一下,把各房缺的擺設,屏風,桌椅等等……物件擬了張清單出來。

只等晚上夏候燁過來,交他過目,首肯後,就可以讓綠柳去辦了。

綠柳感覺受了重用,很有體面,連走路都帶了風聲。

立夏支了銀子回來,見綠柳如此高興,心中驚訝,靠過來小小聲問:“她這是怎麼了?”

舒沫笑了笑:“餓不餓?不餓的話,晚飯咱們就省了,直接吃些糕點吧?”

“不餓~”立夏看着她面前堆得高高的帳冊,哪裡還敢說餓?

綠柳猶豫一下,問:“那王爺咋辦?”

“他晌午來過,既沒提,晚飯必是在別處用的。”舒沫漫不經心地答。

綠柳深表懷疑:“就王爺那脾氣,用不用飯還會提前通知?”

“要不,”立夏小心地看她一眼:“派個小丫頭去前面問一聲吧?”

怎麼說,也是新婚,不說蜜裡調油,也不至這麼快就相敬如冰了?

“別,千萬別!”舒沫猛地擡起頭:“”

這要派了人去問還得了?他還以爲她多盼着他過來呢!

本來就無限膨漲的虛榮心,豈不要爆棚了?

綠柳眸光閃了幾閃,眼裡掠過一抹異色。

昨夜小姐雖要了熱水,今早起來,也象是累得快散了架的模樣。

被褥是許媽收拾的,她在一旁冷眼瞧着,許媽偷偷地翻找了不止一遍,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她心裡隱約有些猜疑,不過王爺的神情象是很愉悅,而且肯把府裡的鑰匙交給小姐,卻又讓她琢磨不定。

到現在,小姐這種反應,倒又讓她原本淡下去的疑心,又一點一點地泛了起來。

立夏本也只是試探問一聲,見她反應如此激烈,倒不敢再勸了,安靜地去端了幾碟糕點過來。

舒沫這才滿意,一邊拈了糕點入口,一邊繼續研究着手裡的名冊。

她算過了,以王府現有的人手,分到五處地方,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王府不比別處,這些地方不能省。

添人是必需的,這事還得抓緊辦。

值夜的婆子,倒是可以去莊子裡找,大約總是可以湊夠數的。

這樣,看住了門戶,進進出出的,心裡也都有個底。

只是總不能所有人都從千樹莊來,而且時間太趕,沒時間慢慢教。

但好的丫頭也難訪,又要勤快,又要靈活,還得瞧着乾淨體面。

“立夏,”舒沫一邊盤算,一邊拿了筆在紙上寫劃,看看得買多少人才夠用:“你去打聽一下,找兩個比較靠譜的人牙子,讓帶些丫頭過來,咱們挑一挑。”

“哎~”立夏應下了。

綠柳在一旁聽了,插嘴道:“我記得以前夫人往府裡買丫頭,都是林瑞家的去找。要不,我去託託她?”

“拉倒吧~”立夏搖頭:“她上次吃了那麼大的虧,心裡不定多恨小姐呢!這生了膈應,再找她,誰曉得給你鬧啥妖!”

“此一時彼一時,”綠柳很是不以爲然:“那時小姐無依無靠,她上門欺就欺了!如今小姐進了王府,借她個膽也不敢記恨小姐。不信明兒你去一趟,包管她嘴裡抹蜜,腳底生風,屁顛屁顛地奉承着。”

“我不去~”立夏堅決搖頭:“寧肯多走幾個地方,總能挑着好的。”

“隨你,”綠柳撇撇嘴:“好心給你指條捷徑,偏愛自己吃苦,我也沒法子。”

這裡二人鬥着嘴,舒沫繼續趴在炕桌上盤算。

幸虧實地瞧了,原來王府各處都配了小廚房的,這樣一算,廚房顯然也要加人手。

自己這裡好說,周嫂反正是用慣了,一叫就來,也不怕她在飯菜上給她下拌子。

其他各房的,就得另找了。

幾位姨娘先不去說,老太妃在幽州住慣了的,京裡的口味怕是已經不合了。

但一時半刻之間,想找個既然做京菜,又會做幽州菜,最好還能做些養生,藥膳之類的廚子,卻是相當不容易的。

關鍵她沒有人脈,時間又緊,容不得她慢慢尋訪。

思來想去,廚子怕還得發動夏候燁,讓他自個去想辦法。

這樣做還有個好處——萬一以後有人想在老太太的飲食上弄些夭蛾子,也不至就波及了她。

夏候燁一進門,就瞧見舒沫跪在炕上,袖子捋到肘部,露出一截雪白的蒿腕,對着炕桌擠眉弄眼,全沒了平日的端莊冷靜,竟憑添了幾分嬌俏,不覺微微有些愣神。

立夏第一個發現他,驚得臉一白,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外面的小丫頭都是死的?人都到門邊了,也不見吱一聲!

夏候燁豎了根手指,輕輕搖了搖,示意她噤聲。

可來不及了,綠柳已察覺了她的異常,往門這邊瞧過來,冷不丁瞧見了他,唬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王,王爺!”

“嗯~”夏候燁很是不悅,冷了臉跨進來。

舒沫聞聲擡了頭,見到他就是一招手:“呀,你來得正好,有件事……”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擺飯?”夏候燁劈頭就是質問。

“王爺還沒吃嗎?”舒沫很是訝異。

夏候燁冷着臉瞪她。

“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趕緊擺飯~”立夏慌得扭身就走。

綠柳手忙腳亂地把那堆礙事的帳冊搬開,嘴裡亂七八糟地解釋:“小姐剛進門,王爺冷不丁把家交給小姐打理,千頭萬緒的,一時忙得忘了,王爺你消消氣……”

“這點心不錯,王爺要不要用一點?”舒沫則直接把點心碟子往他面前一推。

夏候燁冷哼一聲,長腿微岔,張開兩手站在*沿。

“呃?”舒沫有些莫名,瞪大了眼睛。

這人出去一趟,腦子被門夾了?還是忽然間被人魂穿了,居然敞開雙臂要跟她擁抱?

倒是綠柳反應快,悄悄地拽了下舒沫的衣角,小小聲提醒:“更衣~”

說完,低着頭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泡茶~”

舒沫輕“啊”一聲,詫異地擡眼看他。

這人神經忒強呀,昨晚那樣還沒嚇退,又來?

夏候燁眼裡閃過一絲譏誚。

舒沫見他不肯放棄,只好放下手中的紙筆,慢騰騰地挪到炕下,趿了鞋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幫他寬衣,嘴裡抱怨:“自個又不是沒有手~”

夏候燁慢條斯理地逸出一句:“很好,這回沒有再抹頭油了。”

舒沫猛地一呆。

糟了個糕!

這一天,她忙得暈頭轉向,倒是把這個碴給忘了!

醉魂藤已經用過一次,總不能故伎重施吧?

再說了,她都已經進了王府了,上哪再去找周嫂要頭油抹呀?

該想個什麼法子,逃過今晚這一劫呢?

ps:其實這段時間一直都感冒,想着不是大病,吃吃藥挺挺也就過去了。結果咳嗽一週,昨天居然吐了血了,去醫院照了片,說是肺部感染,轉了支氣管炎,逼得不得不去吊水。昨天被家人禁了網,今天偷偷上來寫一章,明天情況如果好一點,我再恢復雙更吧。讓大家等,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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