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的想法自然是很簡單的,她要的就是讓莊辛辛不高興,因爲這時候莊辛辛的身體狀況肯定不太方便下水,等會兒去游泳了,她就可以更加近距離的和遲時接觸,而且鄭雪對於自己的身材也很有自信,她確信自己的身材即便在一堆歐美人中間也不會顯得太乾癟,至於莊辛辛——鄭雪上下看着莊辛辛的身材,眼裡有着很明顯的蔑視。
等他們一起出門的時候,鄭雪的身上已經穿上了自己最性感的黑色泳衣,而莊辛辛仍然穿着普通的衣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鄭雪還在泳衣外面套了一件透明的外套,半遮半漏,更加的凸顯出她的身材來。
不過鄭雪希望在遲時面前露出的性感,並沒有立即引來遲時的反應,遲時反而是看着莊辛辛,問她:“你不換衣服?”
莊辛辛說:“哦,我就不換了,我也不方便下海,換了也沒什麼用,我就在沙灘上曬一曬太陽就好。”
那就是莊辛辛今天的打算了,不過她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她想着遲時到時候應該會去海里衝浪,她就找一個最好的地方坐着,能夠方便看到遲時衝浪就好。
但這個她是不會告訴遲時的,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那是她心裡面的小秘密。
遲時聞言,皺了下眉頭,忽然說:“那我也不去海里了,我在岸上陪你。”
聽到他這麼時候,反應最大的是鄭雪。
鄭雪連忙道:“遲總,好難得的來一回海邊,您怎麼能不下海呢,辛辛一個人在岸上也沒事兒的,而且等會兒我會抽時間陪着她,您放心吧,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單的。”
聽到鄭雪的保證,遲時才勉強應了。
幾個人這才一起往海邊去,雖然這時候還在春天,氣溫不算高,但是今天的太陽很猛烈,也有了幾分夏天的味道,海邊也陸續有了不少人。
鄭雪一到沙灘上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剩下了裡面的性感泳衣,她笑靨如花的看着遲時說:“遲總,您游泳麼,要不然咱們在海里比一比吧?”
然而遲時興致缺缺的樣子:“我對游泳不敢興趣。”
鄭雪抿了抿脣:“好吧,那要不然您教我衝浪吧,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學的,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而且我還有點害怕,不過我剛纔在樓上看到好多人都在玩,很有趣的樣子。”
鄭雪今天沒有怎麼化妝,不過她本來就長得好,這張臉確實很美豔,即便素顏也不差到哪裡去,反而有種素淨的美,鄭雪就等着一會兒下了水,渾身打溼以後,再找個機會,勾引一下遲時。
如果能夠讓遲時教她衝浪,自然是更好的,因爲那樣的話,兩個人就免不了有些身體上的接觸,鄭雪爲了這時候,已經準備了很久。
可惜,作爲她的目標人物,遲時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想學衝浪?那還不簡單,海邊那麼多教練,你隨便找個人來教你就好了,我沒有那個空閒。”
鄭雪臉上的笑容崩了一瞬間。
她很快又恢復了笑:“遲總,哎呀,我很聰明的,學東西特別快,肯定一會兒就學會啦!一定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她撒嬌的模樣確實很嬌俏可人,但是呢,現在遲時的注意力基本都在莊辛辛的身上,完全不像搭理她。
因爲莊辛辛看起來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所以遲時有些擔心她是不是還不舒服。
遲時沒有理鄭雪的話,而是問莊辛辛:“怎麼樣,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回去吧,之後還要呆好幾天,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來海邊。”
莊辛辛瞄了眼鄭雪暴跳如雷又隱忍不敢發作的表情,心裡覺得好笑,故意說:“鄭助理今天很有興致,算了吧,我們就今天吧,沒關係的。”
遲時扭頭瞄了眼鄭雪:“你很想去玩?”
鄭雪會看人臉色,立馬改了口:“我這不是看您今天有空麼,之後萬一找不出時間呢,不過要是莊助理真的不舒服的話,咱們還是回去吧。”
鄭雪這個人,聰明的很,絕對不會在遲時的面前耍性子。
她說完以後,遲時就說:“怎麼樣?”
不過莊辛辛還是搖了頭:“今天難得的天氣這麼好,適合去海里,沒關係,就今天吧,我其實還好,就是有些沒睡好,一會兒曬曬太陽,應該就不錯了。”
遲時狐疑的再三確認,看莊辛辛很堅持,纔沒有再提大家回去。
鄭雪在遲時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剜了莊辛辛一眼,眼裡的意思是,還好她識相。
莊辛辛冷冷一笑,並沒有迴應鄭雪。
海灘上各個國家的人都有,不過更多的還是外國人,莊辛辛選了個地方,租了太陽傘,就在那裡坐下了。
遲時把外套脫下,直接扔到了莊辛辛懷裡。
他只穿着泳褲,上半身裸着,分明的腹肌讓他看起來有種健康的性感,加上他本來就深邃的輪廓,即便周圍都是外國人,他的五官也不比那些人差。
莊辛辛看着遲時,差點就臉紅了,忍住旖旎的心思,儘量淡定說:“遲先生,我就在這邊,一會兒您累了,回來就行,我在這邊準備好飲料等你們。”
鄭雪看着莊辛辛那麼自然的抱住了遲時的衣服,心裡是有些不爽的,但轉而想到等下自己就可以和遲時有着更親密的接觸了,這也不算什麼,她便難得的沒說什麼,和遲時一起往海里去。
莊辛辛望着一望無際的海水,其實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風景,她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停在遲時的身上,隨着遲時在轉動,他去哪兒,莊辛辛的視線就會停留在哪裡,基本沒有移開過。
遲時身高腿長,肩寬細腰,絕對的衣架子,但是不穿衣服之後,倒三角的身形又很完美,所以這個男人到底是適合穿衣服還是不適合穿衣服,莊辛辛一時之間都無法決斷了。
只不過在遲時身邊還是有礙眼的存在,雖然莊辛辛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反應強烈,可是鄭雪一直緊緊跟着遲時,不時和他說着什麼,在他們還沒有走太遠的時候,莊辛辛還能夠看見鄭雪臉上的笑容,也不知道談到了什麼那麼開心。
因爲遲時一直往前走,所以莊辛辛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是覺得,既然鄭雪都那麼開心了,他的心情應該也不錯吧?再說了,到這海邊來,心情很好也是正常的。
莊辛辛趁着沒人發現,偷偷低頭聞了下遲時脫下的衣服。
上面還殘留着洗衣液的味道,是種很淡的香氣。
以及,獨屬於遲時的味道,那種很溫暖的氣息。
莊辛辛吐吐舌,做賊心虛的擡起頭,看了看周圍,雖然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行爲,她還是就跟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十分的緊張。
差不多中午的時間,在太陽底下曬着,即便有遮陽傘,陽光還是很強烈,莊辛辛也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她裡面穿了件露背的吊帶裙,很清涼的海邊打扮,也剛好襯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鄭雪當時嘲諷她的時候,莊辛辛其實很想脫掉衣服讓鄭雪看看,她好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身材絕對健康,而且其實她有個優勢就是——胸大。
莊辛辛平時還不太好意思展現自己的優勢,以前訓練的時候還覺得是個累贅,不過其實她的身段是有着玲瓏女人味的,並不像鄭雪嘲笑的那樣乾癟。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鄭雪較勁,太幼稚了一點,當時也就沒說什麼。
這下穿着吊帶裙半躺在椅子上,莊辛辛半長的頭髮隨意落在肩頭,五官清冷但精緻,一雙修長白皙的雙腿露在外面,她整個人白的像是在發光一樣,渾身都是雪白雪白的,就連有些從她身邊走過的白人,都沒有她那麼細膩嬌嫩的皮膚。
不過莊辛辛對自己的外貌並不在意,她已經在不時起伏的海浪中發現了遲時的身影,遲時這時候踏在衝浪板上,身姿靈巧的像魚,在波濤中穿梭,瀟灑自如。
他旁邊有不少外國的衝浪愛好者在和他比拼,一時間引得了不少人的關注。
鄭雪則是坐在一個礁石上,身子凹出了一個在莊辛辛看來十分扭曲的姿態,估計也是故意顯示着自己的曲線美好。
莊辛辛無奈的搖搖頭,不想分神去關注鄭雪了。
這時候的遲時在海浪中飛躍,帥氣的不像話,莊辛辛幾乎難以移開自己的目光。
她看着那樣的他,總算知道爲什麼遲時那麼吸引人了,他身上有種令人嚮往的自由感,好像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住他的腳步。
正看的出神,莊辛辛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外國男人。
對方同樣有着很健壯的身形,看起來很有力量感,長得也是歐美人裡面很英俊的那種。
那個人用英文問莊辛辛,是不是一個人來玩的。
莊辛辛搖搖頭,回答他,自己和朋友一起,朋友就在海里。
那個人聽了以後也不失落,而是露出一種很有親和力的笑容,他說,沒關係,他的朋友現在也自己去玩了,他閒的無聊,正好想找人聊聊天。
莊辛辛禮貌性的微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對這種搭訕的行爲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其實不太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比較好一點,只能夠儘量淡定。
那人又問了莊辛辛許多問題,包括她從哪裡來的,來做什麼的,要在這裡呆多久。
莊辛辛選擇性的回答了一部分,她也不可能傻到才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的重要信息告訴一個陌生人,她對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很有警惕性的,所以這是不會說的太多。
那人聽完,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說了些自己的情況。
莊辛辛從對話的裡知道了他的一些工作和背景,她笑了笑說,嗯,我們做的工作差不多。
那人也是做傳媒行業的,雖然莊辛辛自己是助理角色,但也在這個行業裡面,所以說這個話也沒什麼錯。
那人一聽,就很感興趣了,和莊辛辛聊起了各自國家的傳媒行業,因爲這些話題莊辛辛自己也很感興趣,所以聽的很認真,也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
她和那個人還算是相談盛歡,因爲聊的愉快,也都忘記了遠處海面上的遲時。
那個男人突然問:“你怎麼不下去游泳,是不會嗎,要不要我教你?”
莊辛辛搖頭:“我今天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
男人有些可惜:“好吧,我還想着可以藉着教你游泳的機會,可以跟你多熟悉一下。”
他說的直白,反而讓莊辛辛沒有那麼抗拒他了。
男人把自己對莊辛辛的興趣表現在了明面上,但是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也沒有咄咄逼人讓莊辛辛感到不舒服,所以莊辛辛也沒有想要趕走對方。
反正現在她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有個人陪着聊聊天也還不錯。
不過莊辛辛並不知道,在她和這個男人聊天的時候,遠處,本來玩的很開心的遲時,在看到這裡之後,就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
他從海浪中下來,踩着踏板到了沙灘邊上,鄭雪早就等在那裡,立馬追了上來。
鄭雪遞上水給他:“遲總,您先喝點水,剛纔玩了那麼久,肯定很累了吧。”
遲時接過,輕聲道謝,但在喝水的時候,餘光一直都停留在莊辛辛那裡。
他皺着眉頭,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不太好看了。
這時候還有剛纔跟他比拼的人想要邀約他繼續玩,遲時冷着臉拒絕了。
鄭雪奇怪的問:“遲總,您怎麼不繼續玩了呀,我看您玩的特別好,剛纔好多人都在爲你鼓掌叫好呢!還有人想跟我打聽你的聯繫方式,哼,我纔不告訴那些人呢。”
鄭雪興致勃勃的說着,卻不見遲時回答自己,她疑惑的隨着遲時的目光看過去,就發現了他們那個遮陽傘底下,正在和一個外國人聊的愉快的莊辛辛。
鄭雪看到這個畫滿,嗤笑了一聲:“原來莊助理不想跟我們一起下海,還有個原因也是因爲她要跟別人聊天呀,這纔多少時間,她就已經認識了新的朋友,莊助理真是很厲害呢。”
她說這個話,就是要故意嘲諷莊辛辛的,只是沒想到說完以後,遲時根本沒有搭理她,而是很生氣的往那邊走過去。
鄭雪看着遲時的反應,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看着莊辛辛的眼神也就更加的不悅了。她不明白,莊辛辛到底有什麼好,值得遲時那麼在意她?!
莊辛辛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和莊辛辛加上了一個聯繫方式,不過是國外的社交軟件,莊辛辛其實根本都不喜歡用,總共也沒有發過幾張照片,她也只有在出國的時候纔會重新下載到手機上,回國就直接卸載了。
但男人顯然很高興,和莊辛辛互相關注以後還說,之後有時間可以約着一起出來玩。
莊辛辛直接說,自己是來工作的,所以其實並不見得能有那麼多休息的時間。
不過男人壓根不在意,而是說莊辛辛沒空的話,以後他可以去找她玩。
莊辛辛尷尬的應付了幾句,有些不知道怎麼招架了。
“XIN,你能幫我抹一下防曬霜嗎?”男人忽然帶着請求的語氣問。
莊辛辛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男人耐心重複道:“我準備下海去游泳了,不過現在我朋友不在,沒有人可以幫我抹防曬霜,你能幫幫忙嗎?你放心,就只是單純的幫忙而已,並沒有別的什麼含義。”
莊辛辛心裡想的是,這算是男人搭訕泡妞的一種辦法麼?
但是對方的眼神太過誠懇,莊辛辛拒絕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好像幫忙抹一下防曬霜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心裡這麼安慰自己,可是莊辛辛想到要幫一個剛認識的男人那樣親密的抹防曬霜,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XIN,拜託了。”男人再次說道。
莊辛辛泄了氣,想着就這麼一次,抹就抹吧,反正她又不能少了塊肉。
男人把防曬霜遞給了莊辛辛,莊辛辛擠在手掌心,男人已經在他面前趴了下去。
莊辛辛剛伸出手,還沒有碰到男人的後背,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扯住胳膊,拉了起來。
然後她就聞到了很熟悉的氣味,是屬於遲時的。
下一秒。莊辛辛就聽到了遲時怒氣十足的聲音:“你和這個人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給他抹防曬霜!”
莊辛辛扭頭,看到遲時近在咫尺的臉,他離的很近,好像特別的生氣,整個人看起來都在發怒,讓莊辛辛愣住了。
遲時臉色鐵青的把莊辛辛攬在懷裡,用英文對那個人說:“你找別人吧,她不可能給你抹防曬霜的。”
男人顯然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不過他在看懂遲時的表情以後,就明瞭了,他說:“原來是這樣,好吧,是我誤會了,我以爲她是一個人,果然像她這麼可愛的女孩兒,一定是有人喜歡她的。”
帶着遺憾的說完這句話,男人衝着莊辛辛眨了眨眼,好像是在道歉自己的所作所爲,然後就離開了。
莊辛辛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剛纔發生什麼了?
莊辛辛很懵,所以遲遲都沒有動作,等到她的思緒好不容易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跑了回來之後,她就意識到了自己正被遲時抱在懷裡。
而遲時看着她,表情仍然很難看:“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做什麼?”
莊辛辛納悶的問:“我在做什麼?”
遲時很生氣的吼道:“你要給他抹防曬霜!你爲什麼要答應他?!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就答應他了?”
“沒什麼關係啊,但是這又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我不就是幫他一個忙而已,能有什麼?”
在莊辛辛看來,雖然有些難爲情,但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她其實不是很能夠理解遲時爲什麼會那麼的生氣。
然而遲時在聽了她的解釋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幾乎是吼着說:“可是你都沒有給我抹過防曬霜,你就給那麼一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抹!”
莊辛辛眨眨眼,她怎麼覺得遲時剛纔那句話,邏輯很奇怪?
而且爲什麼她不給他抹,就有錯了?
再說……莊辛辛只是想想自己要是真的給遲時抹防曬霜,他趴在自己面前,自己光是看着他光裸的背都會很不好意思,絕對不敢下手的,怎麼還可能做其他的事情?
只是這個,莊辛辛也不敢告訴遲時,她只能說:“我這不是還沒有動手麼你就來了。”
遲時鐵青着臉,冷哼道:“要是我不及時趕到的話,你就已經下手了!”
莊辛辛還要說什麼,鄭雪已經氣喘吁吁的跑了過到了,剛纔遲時突然就加快了腳步,她根本追不上,再加上她穿的那雙鞋又不好走路,她又怕沙灘上有什麼東西踩着讓她的腳受傷,只能很費力的往這邊快走。
等她終於走到了,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想到剛纔的畫面,就故意說:“莊助理,我和遲總剛纔都看到啦,你跟一個男人聊的特別開心呢,你們是不是……莊助理,你真是好厲害呢,這纔多少時間,就已經認識了那麼帥的一個外國小哥!”
莊辛辛還沒有回答,倒是遲時率先開了口,他冷着臉反問:“那個人長得很帥?”
鄭雪驚訝道:“啊?您說什麼?”
“我問你,你說那個人長得很帥?有我長得好看?”
鄭雪當即說:“當然沒有啦,怎麼可能有您長得好看呢!”
遲時哼了聲,對莊辛辛說:“你聽到沒有。”
莊辛辛點點頭:“嗯,我聽到了——所以呢?”
“所以,放着我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你不看,你去看什麼外國人,我沒有外國人長得好看?我看那個人長得也不過如此而已,再說了,我不也有外國人的血統,你想看外國人你就看我!”
遲時一段話說的很快,莊辛辛等他說完了好半天才終於消化了他剛纔說的那段話,知道了他是什麼意思、
莊辛辛又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她覺得遲時剛纔的反應很像是……很像是……不行!
莊辛辛又拼命搖頭,提醒着自己,絕對不能夠去想一些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能夠去抱着不該有的妄想,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理智一點,然後等到該離開的時候就離開了,千萬不能夠讓自己抱着不應該產生的想法,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她。
只不過莊辛辛搖頭的原因,遲時並不知道,在他看起來,莊辛辛搖頭的意思就是說,他長得沒有剛纔那個人好看。
他好不容易纔消下去的脾氣又上來了,遲時眼神裡都噴射着小火焰一樣,抓住莊辛辛的手臂,讓她迫不得已,只能看着他。
遲時幽幽說:“你確定我沒有那個人長得好看?嗯?”
這麼近距離的看着遲時,莊辛辛也明白了什麼叫做美貌的衝擊,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看到這樣的遲時,莊辛辛都會覺得心驚肉跳。
更不要說這時候的遲時還故意露出了點勾人笑容,莊辛辛差點就因爲難以呼吸暈過去了。
她趕緊說:“我搖頭不是說你長得沒有那個人好看,我搖頭的意思是說,那個人長得不如你好看!你根本不用跟那個人比。”
遲時半信半疑的問:“你沒有騙我?”
莊辛辛鄭重道:“我保證,絕對沒有騙你。”
遲時得意撇嘴:“好吧,那就相信你了,不過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下次要是再看到那個人,不準再跟他說話了,還有,抹防曬霜這種事情,不管是誰找你,你都不準幫忙,聽到沒有!”
莊辛辛呆呆的說:“哦,知道了。”
遲時滿意了,這纔想起來鄭雪還在這裡。
“你不繼續游泳了?”
鄭雪陰沉的臉色立馬發生了變化,笑着說:“不啦,我跟您一起的啊,剛纔您衝浪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礁石上坐着給您加油呢,只不過您應該也沒有看到我。”
遲時說:“有嗎,沒有注意到。”
鄭雪深吸口氣:“沒關係,您那時候專注衝浪,沒有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遲時摸了摸肚子:“餓了,去吃午飯吧,下午再說。”
鄭雪立即說:“我提前查過這旁邊有一家餐廳特別好吃,我帶您去。”
遲時“嗯”了一聲,轉頭看向莊辛辛:“走吧,別磨蹭了。”
莊辛辛點點頭,抱着遲時的衣服跟了上去。
鄭雪眯了眯眼,趁着遲時沒有注意,一把將遲時的衣服搶過來,冷哼着又走到了前面去。
莊辛辛在後面跟着,覺得很無奈、
鄭雪這個人,有時真的很幼稚,還是那種很讓人心煩的幼稚。
但她根本懶得與鄭雪計較,也沒有鄭雪那麼的小心眼。
……
遲時說到澳洲那段經歷的時候,最令他不愉快的就是莊辛辛那種溫吞的態度,她差點給別的男人抹了防曬霜這件事情,讓他特別的生氣。
遲時也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即便莊辛辛也在這裡,他仍然說:“我都怕我要是遲去了一點,她就能被別人給叼走了!”
莊辛辛皺皺眉,不喜歡他的形容:“我又不是什麼小動物,還能被什麼東西給叼走不成?”
再說了,就她的戰鬥力,當時的那個男人雖然很強壯,可她要是想對那個人下手,也是很容易的,根本不會給那個男人機會就把他制服了,遲時有什麼好擔心的?
遲時提高音量:“你還好意思反駁我?你讓他們說說看,你是不是做的不對?”
莊辛辛有些委屈:“都好幾天的事情了,你現在又來興師問罪了。”
遲時抱着手臂,冷冷道:“我這是重複提醒你,讓你記憶深刻,免得以後不長教訓,還有這種事兒發生。”
莊辛辛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就算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了呢,他也看不到。
只是莊辛辛感覺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說了,可能會讓今晚的這頓晚餐吃不下去,也就閉口沉默,任由遲時教訓她。
遲時喝了口茶,才真的消了氣:“好在有我看着你,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沈一笙聽了遲時講的事情,笑的特別開心:“這個事兒就能讓你那麼生氣啊?”
遲時挑眉:“那不然?”
沈一笙心裡暗笑,沒有拆穿遲時。
葉邢之淡淡道:“這就是個小事情而已,也值得你大動肝火。”
接下來,遲時說了個並不那麼準確的類比,他說:“要是沈一笙的話,你葉邢之估計當時要把那個人給拆了。”
說完以後,遲時自己也感覺到了這句話有些不對勁。
因爲他和葉邢之當然不一樣。
沈一笙是葉邢之的人,他生氣當然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莊辛辛是他遲時什麼人?
他的助理,還是他的保鏢?無論哪一種身份,都不值得他那麼生氣,也讓他根本那個立場去生氣。
遲時的表情幽暗了一點。
氣氛也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不過只有遲時和莊辛辛這兩個若有所思的人而已,沈一笙和葉邢之都非常的平靜。
沈一笙還張羅着再點了兩個菜:“你們在那邊估計也沒怎麼吃好,要不然就是每天吃海鮮,今天換點口味吧。”
葉邢之翹着嘴角笑笑,握住沈一笙的手,在她掌心撓了撓。
顯然,他們兩個人對有些事情都看的很清楚,只不過並沒有說出來而已。
“除了這個呢,你這次去那邊,還有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這下換成葉邢之問了。
遲時捏了捏眉心,道:“跟那邊的合作有些不那麼順利。”
原本投資都是已經準備好的,但是因爲對方臨時變卦,讓遲時這一趟差點就白跑了。
爲了解決這個麻煩,在去過海灘之後的幾天,遲時帶着鄭雪和莊辛辛,一直在同那邊的合作方周旋,費了很大的勁,才能夠繼續談之前的合作。
遲時自然察覺到了這中間有些不對勁,本來好好的合作,怎麼對方要突然變卦?
後來遲時才查出來,還是他那些遲家的親戚搞的鬼。
總是有人不想看到他好的,就乾脆從中作梗,想要把遲時的生意給攪黃了。
好在遲時早就做好了準備,應付起來雖然有些困難,也總是沒有讓那些人得逞的。
現在那些人,不怎麼敢對他親自動手了,就知道用其他的歪門邪道手段來對付他。
回到現在,遲時對葉邢之說:“你放心,那些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處理,雖然有些麻煩,但現在都處理好了。”
坐在他旁邊的莊辛辛,聽到遲時說起這個事情,也忍不住想起了還在澳洲發生的一些事情。
鄭雪並不知道他遲家的那些彎彎道道,還很疑惑的問遲時,怎麼會突然變成那個狀況。
遲時懶得解釋,也不想把遲家的那些事情說出去,也是因爲說起來就心累。
畢竟任誰,被自己的親戚整天惦記着,都會不爽快的。
鄭雪不知道,莊辛辛卻是知道的,所以莊辛辛說:“鄭助理,你就不用多問了,這個事情,遲先生知道該怎麼解決。”
因爲有遲時在,鄭雪沒有說什麼,但是等到晚上回到酒店房間之後,鄭雪就去找了莊辛辛的麻煩。
“莊辛辛,你不要以爲你在遲時身邊多呆了一段時間,就很了不起,我現在不知道的,我遲早都會搞明白。”
“遲先生不喜歡提起那些事情,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少問爲好。”莊辛辛能知道,也不是因爲遲時親自說,而是因爲她作爲遲時的保鏢,對於遲家本來就有一定的瞭解,知道遲家內部如今是什麼樣的狀況,也知道遲家有多少人覬覦着遲時的那個位置,想要把遲時幹掉,好自己上位。
包括遲時小時候被綁架,這種細節,莊辛辛都是全部知曉的。
作爲他的保鏢,如果不對他的家庭背景有細緻瞭解,也沒有辦法對症下藥,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鄭雪聽了莊辛辛的警告,很生氣:“誰準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的,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用不着你來假惺惺的教訓我!”
莊辛辛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和我都沒有關係,反正要是真的犯了什麼錯,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遲先生要生氣,也不是生我的氣。”
“莊辛辛!你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莊辛辛穿着睡裙,去倒水喝,因爲她身上明顯沒有什麼東西,鄭雪纔敢放肆的說:“我也不和你說那些虛假東西了,我知道你喜歡遲總,但是很不巧,我也喜歡,你是爭不過我的。”
莊辛辛靠在房間客廳的吧檯上,無奈道:“可是我說過我要和你競爭了麼?”
鄭雪愣住:“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並沒有想要和你競爭,不管我喜不喜歡遲時,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什麼都不打算做,你要做什麼,你就做你自己的,別牽扯上我就行。”
“你就別裝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種人,不過就是把你的野心裝的很好罷了,以爲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莊辛辛有短暫的失神,她想,自己真的沒有任何野心嗎?
有肯定是有的,她很想要得到遲時,可是她清楚自己並沒有那個機會,如果她不是遲時的保鏢,如果她沒有那些身份,如果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助理,那這個時候,她也就可以毫不客氣的對鄭雪說,對,我就是喜歡遲時,所以呢,那又怎麼樣?我就是要追求他,我們來競爭吧!
可惜,現實並不允許莊辛辛那麼做,她可以做的,不過就是站在這個地方,看着遲時逐漸遠去而已。
她們的對話在莊辛辛說,你想多了,之後戛然而止。
莊辛辛也沒有再管鄭雪做了什麼,她現在只是想着幫助遲時解決工作上的問題。
等到好不容易把生意上的麻煩處理好了,也到了快回國的日期。
他們那天晚上跟合作方的人一起吃飯喝酒,慶祝合作成果。
莊辛辛幫遲時喝了一些,但遲時仍然被灌了不少。
鄭雪看起來也醉的不輕,莊辛辛還很清醒,叫車,把他們送回了酒店。
遲時是司機幫忙送會房間的,莊辛辛自己扛着鄭雪回了她的房間,然後去看了眼遲時,就去睡覺了。
而第二天一大早,她準備叫上鄭雪一起去找遲時,他們是下午的飛機,要準備好回國了。
但是鄭雪的房間裡並沒有人。
而她帶着疑惑,準備先去找遲時的時候,就看到了鄭雪從遲時的房間裡出來。
------題外話------
心疼遲總!這下真的完蛋了哈哈哈!【真後媽】
三十一章 他的目的
鄭雪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了莊辛辛。
她仍然是那副傲慢的模樣,眼中還有着幾分得意。
好像被莊辛辛看到了她一大清早從遲時的房間裡面出來,是一件多麼值得她炫耀的事情。
莊辛辛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沒有露出半點的不悅和任何其他情緒,更不會讓自己那個時候的失落被鄭雪發現。
雖然莊辛辛不想要和鄭雪爭奪什麼,但在這種時候,也不代表她願意被鄭雪話裡面帶着刀槍棍棒的諷刺,她也不認爲自己需要那麼忍受鄭雪的嘲諷。
“莊辛辛,起這麼早,做什麼呀?”鄭雪笑的很開心,看着也確實挺高興,她一邊說話,一邊朝着莊辛辛走近,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莊辛辛的目光飛快從她身上滑過,說:“沒什麼,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問問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沒有。”
鄭雪笑笑:“哎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呢,都怪遲總,我得趕緊回去收拾了,不然就來不及啦。”
莊辛辛看着鄭雪從自己身邊走過,她還故意看了莊辛辛一眼,那個眼神裡面的含義,已經很明確了,她在告訴莊辛辛,她鄭雪贏了。
莊辛辛什麼都沒有說,就當做真的沒有看見,等着鄭雪回房間去。
她還沒有往遲時的房間去,就聽到鄭雪在自己身後說:“莊辛辛,對了,我還有個事兒要跟你說,遲總特別累,今天早上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哦,他的行李我會幫他收拾好的,這種事情就不需要你去做啦。”
鄭雪說完以後,仰着下巴,回了房間。
莊辛辛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面,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四肢更是僵硬的無法動彈。
剛剛她故作冷靜,心裡卻是早就掀起了滔天海浪,她不知道被什麼樣的情緒籠罩着,感覺整個人都遲鈍了很多,一顆心彷彿碎在了地上。
她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自己心臟碎裂時的樣子,帶着她所有的期望,還混合着鮮血。
莊辛辛笑了一下。
她也奇怪自己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夠笑的出來,只不過這個笑容大概也和苦笑沒有什麼區別,一點都不真切。
她有些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按照原本的計劃去找遲時呢,還是返回去?
如果去到遲時的房間,莊辛辛很害怕會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畫面,如果返回房間,她又不想面對鄭雪那種小人得志的嘴臉。
如果鄭雪真的……。莊辛辛根本不願意去想。
她在走廊裡呆了很久纔回去,鄭雪卻什麼都沒有對她說,鄭雪一副已經勝券在握的樣子,讓莊辛辛本來還有幾分僥倖的想法徹底消失了。
莊辛辛只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連遲時下午出現的時候,也完全沒有看出她的異常。
他們一起坐車去了機場,再一起坐飛機回來,這一路上,鄭雪一如既往的黏着遲時拍着馬屁,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莊辛辛總覺得,遲時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對待鄭雪的態度好像也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他之前對於鄭雪那些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殷勤,基本都是視而不見的,可今天,他還會對鄭雪說聲謝謝。
莊辛辛在飛機上只能夠閉上眼,什麼都不去看,什麼都不去聽,好像那樣,她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切都沒有發生。
就這麼回來以後,莊辛辛仍然什麼都沒有暴露過,這是她自己藏着的秘密,她也不想去追問那天早上鄭雪在遲時的房間裡做了什麼,她又在遲時的房間裡面呆了多久,莊辛辛不想去自取其辱,更何況她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去過問遲時的私生活,不管遲時跟誰發生了什麼,和她都一點關係都沒有,莊辛辛很清楚這一點。
只不過,莊辛辛也不知道爲什麼,回來之後,像今天這樣的聚會,遲時爲什麼還是沒有帶上鄭雪,仍然只帶上了她?
莊辛辛還以爲,遲時現在對鄭雪應該完全和之前不同了,難道說,即便鄭雪和他有了更加親密的關係,他也依然不會對鄭雪更好麼?
這個人,好像真的像她以前認識的那個遲時一樣,其實冷漠的過分。
莊辛辛意識到自己又胡思亂想了,趕緊搖搖頭,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她知道這樣發展下去很不好。
不過因爲她甩頭的弧度太大了,被遲時發現。
遲時就在她旁邊坐着,深邃犀利的眉峰一揚:“你幹嘛呢?”
莊辛辛如夢初醒:“什麼?沒有。”
“我發覺你這幾天都很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遲時那雙幽藍幽藍的眸子看着莊辛辛,直讓莊辛辛覺得心驚膽戰。
莊辛辛趕緊解釋:“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沒有什麼。”
看她不願意說出真實的原因,遲時又看着她審視半晌以後,終於還是沒有繼續逼問。
莊辛辛心裡鬆口氣,想着幸好遲時沒有再問了,不然以她現在的狀態,搞不好真的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莊辛辛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對遲時的感情是怎麼樣的,她剛開始當遲時保鏢的時候,也只是覺得這位大少爺僱主比她以往遇到的要難纏的多,而且以前她還從沒有做過這麼長時間的貼身保鏢,遲時是她第一次在僱主身邊呆上一年。
從最開始對待遲時的那種不帶任何私人感情的心理,到後來不知不覺中的變化,莊辛辛意識到自己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遲時雖然平日裡要求頗多,甚至小心眼,愛記仇,睚眥必報,但他在更多的時候,還是那個充滿魅力的遲少爺,一勾眼,就能把人的魂兒都勾了去,那雙眼睛裡彷彿裝着星辰大海,讓人多看幾眼就會沉淪其中。
莊辛辛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雖然她第一次看到遲時的時候就在想,這大少爺長得確實不錯,可那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淪陷的那麼快,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就繳槍投降了。
然而這也快一年的時間了,莊辛辛只能把自己的那些心情放在心裡不說,更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有一天讓遲時知道自己的心情。她也知道自己和遲時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未來,更不要說這個大少爺眼光高於頂,他之所以現在還單身,當然不會是沒有人往他身邊湊過去,自然是因爲他還沒有瞧上過誰,每天排着隊想要等遲時多看上一眼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惜遲時根本都懶得盯一下那些人,很顯然他也沒那個興趣。
通過莊辛辛自己的研究,覺得遲時就是單純的眼光太高,所以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能夠入他眼的人。
遲時突然彈了下莊辛辛的腦門,低聲道:“你又在想什麼呢,你今晚出神多少次了,到底是累了,還是在想別的事情?難不成是還在想那個外國人?”
莊辛辛很納悶:“我連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都忘了。”
確實已經忘了,當時那人是告訴過莊辛辛的,只不過莊辛辛根本沒有在意,所以很快就已經將那個人的名字拋在了腦後,更不要說後來遲時出來搗亂,攪局之後命令莊辛辛絕對不可能和那個人有任何聯繫,莊辛辛自然也不可能再和那個人說什麼話,雖然對方在那天之後,一直在INS上面給莊辛辛發私信,但是莊辛辛都裝作沒有看到,直接忽略了。
莊辛辛說完以後,遲時的表情纔算是好看了一點,他道:“忘了最好,要是讓我知道你對那個人還念念不忘,我纔要好好教訓你。”
莊辛辛皺皺眉,還沒有反駁遲時的話,又聽到他說:“再說了,那個人也沒有我好看,你要是惦記着那個人,乾脆多看我幾眼。”
莊辛辛心裡無奈,還多看他幾眼,就現在這樣坐着,她都會止不住的浮想聯翩了,要是真的多看他幾眼,莊辛辛都怕自己眼中的一些情緒再也沒有辦法藏住。
離他太近實在很危險,莊辛辛很清楚像遲時那麼聰明的人,要發現她的暗戀太容易了,只要她暴露出一丁點的跡象,就能被遲時抓住把柄。
可是被他發現了,也只會徒增不愉快而已,莊辛辛現在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冷靜的讓自己從遲時的生活裡退出來,反正日子也快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不想離開也要離開,由不得她。
遲時今晚對莊辛辛的心不在焉很不滿意,但是怎麼說都撬不開莊辛辛的嘴巴,不知道莊辛辛到底在想些什麼。
沈一笙看遲時有些惱怒,解圍道:“辛辛肯定有自己的事情,你別老是問她,還不準人家有什麼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了?”
然而遲少爺囂張慣了,直接說:“她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莊辛辛沒有說話,倒是葉邢之看不下去了,他沉聲道:“你差不多得了。”
遲時這才收起了自己的少爺脾氣,後半程的吃飯也很心不在焉了,老是分神去在意莊辛辛想些什麼。
可是莊辛辛不告訴他,他自然猜不到。
最讓遲時納悶的,也是他沒有說出口的事情,是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從澳洲回來以後,莊辛辛對他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比如說,莊辛辛也不給他準備早飯了,他問起來,直接說有鄭助理準備。
還有今天來這邊吃飯,莊辛辛的第一句話又是,爲什麼不讓鄭助理過來。
莊辛辛這反應實在太奇怪了,遲時滿心疑問,關鄭雪什麼事兒?怎麼她三句話都不離鄭雪?
暫時,遲時也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了。
吃過飯之後,遲時問他們還要不要去喝酒,葉邢之搖了頭:“笙笙明天要上班,今晚得早點睡。”
好在遲時對於葉邢之如今的生活狀態已經非常習慣了,也沒說什麼。
遲時帶着莊辛辛走了,按照一貫的情況,莊辛辛肯定是要把遲少爺送到家的。
沈一笙和葉邢之倒是沒有着急,他們站在餐廳門口,吹了會兒風。
沈一笙問:“你們他們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那麼奇怪呢?”
葉邢之道:“不知道。”
“我覺得很奇怪。”
風有些大,葉邢之張開自己的風衣,把沈一笙攬了進去,才說:“奇怪是有些奇怪。”
“那是哪裡奇怪呢?”
葉邢之失笑:“我們爲什麼要站在這裡討論這個問題?”
沈一笙這才反應過來,也忍不住笑了,她雙手抱住葉邢之的腰,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因爲這裡氣氛好啊,你不覺得嗎?”
她當然是開玩笑的,這裡人來人往,但是正處在風口上,京城每年秋冬的風都颳得猛烈,讓人總有種稍不注意就會被風颳走的錯覺。
所以在秋天的夜晚被風吹着,並不是多好的感覺。
只不過因爲站在葉邢之身邊,所以沈一笙覺得呆在哪裡其實都一樣。
葉邢之冷峻的眉眼在路邊燈光照映下,變得更加深刻了。
沈一笙眨巴眨巴眼,幽幽道:“你怎麼長的,能長這麼好看?”
“不如你回家去問問我父親?畢竟這個問題,我媽也沒有辦法回答你了。”葉邢之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厚實的掌心裡,怕她受涼了。
沈一笙想了想:“那還是算了吧。”
葉邢之帶着她往車子那邊走:“行了,趕緊回家,怕你今天睡晚了明天早上又起不來。”
沈一笙邊走邊說:“聽說明天要降溫誒。”
“怎麼了?”
“你還要去晨跑?”沈一笙覺得葉邢之跑步的毅力也很厲害了,基本上雷打不動,只要沒有颳風下雨到行人完全無法出門的狀態,他都能去小區花園裡跑上一圈。
葉邢之道:“嗯。”
“還是你厲害,要是我的話,肯定跑了兩天就會找理由放棄了,我這個人真的完全沒有辦法堅持着做一件事情太久的時間。”
葉邢之問:“真的?”
“當然啦,我騙你做什麼。”沈一笙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偷摸去瞄了瞄葉邢之的表情,擔心他會瞧不起自己的懶散。
不過葉邢之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他反而很認真的看着她,眼中是深厚的化不開的情意。
沈一笙被他這麼看着,就有些臉紅了。
下一秒又聽到他問:“那你能堅持做什麼事情?”
沈一笙特別認真的思考,很久之後,其實也沒有多久,就是他們走到了停車場的距離。
沈一笙看着四下無人,也顧不得其他了,一把拽過葉邢之的領帶,將人反身壓在了車門上。
只不過她比葉邢之捱了那麼一大截,其實這動作做起來很艱難,甚至還有幾分滑稽。
但葉邢之在她動手的那一秒鐘就已經放鬆了身體,她才能夠輕鬆的將葉邢之壓在車門上。
沈一笙仍舊拽着他的領帶不放,她的視線從葉邢之脖頸上凸起的喉結,再往上,到他薄的鋒利的脣,再到他那雙漆黑的眼,深不見底的眸子。
沈一笙說:“我可以堅持一輩子都喜歡你,我保證,這個事情,我可以堅持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
雖然她喜歡放棄,可葉邢之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棄的人。
葉邢之眼神一暗,擡起沈一笙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脣。
她被他熱情霸道的親吻搞得雙腿發軟,一時間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這種親吻讓人目眩神迷,也讓人容易上癮,太容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後來還是葉邢之啞着嗓音道:“這是在外面,我們先回家。”
他們要是在這裡多親一會兒,估計就有人來圍觀了。
沈一笙這才感覺到了不好意思,趕緊放開葉邢之,繞過車頭鑽進了副駕駛。
葉邢之胸腔裡發出悶笑,等他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室,沈一笙已經給自己繫好了安全帶,乖乖坐着。
只有她臉頰上的酡紅暴露了她現在並不平靜的心情。
晚上折騰到了有些晚,沈一笙就知道葉邢之讓自己早早回家總是沒好事的,她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本來以爲葉邢之已經去晨跑了,沒想到一睜眼,就對上了那雙熟悉的深情眸子。
沈一笙驚喜的問:“你怎麼沒去晨跑?”
葉邢之道:“陪你。”
沈一笙有些不好意思:“這有什麼好陪的。”
葉邢之並沒有說,他其實已經晨跑鍛鍊回來了,只不過他今天出門的時間比往常又早了十分鐘,這樣就能夠趕在沈一笙的鬧鐘響起來之前回來。
吃早飯的時候,沈一笙又想起昨晚遲時和莊辛辛的奇怪氛圍,她問葉邢之知道多少,可惜葉邢之仍然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沈一笙說:“你都不打算對你的朋友多瞭解一點麼,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看着沈一笙一臉的義正言辭,葉邢之捏捏她的鼻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又想八卦了,估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八卦吧,嗯?”
“哎呀,這都被你拆穿了。”沈一笙羞的低下頭。
葉邢之淡定的收回手,翻開一頁報紙:“想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親自去問不就好了,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這不是不好意思麼,我要是好意思的話我也不問你了啊。”
葉邢之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倒是沒有再繼續逗沈一笙。
他說:“我抽空去問問看,知道了發生什麼,第一時間告訴你,可以了吧?”
“那感情很好!”沈一笙嘿嘿笑着。
“我看你可以去當娛樂新聞記者了,反正你最喜歡這些。”
沈一笙對葉邢之的吐槽照單全收:“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像我這麼有着敏感因子的人,可以在第一時間嗅到八卦的所在,多適合啊?”
不過他們也都是開個玩笑,沈一笙說的是八卦,其實還是因爲擔心遲時和莊辛辛,所以想知道有沒有能夠幫忙的地方。
葉邢之知道沈一笙不好意思直接說,才用那種藉口。
他對她那些小心思,瞭解得很。
既然說了要幫沈一笙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葉邢之就抽了點空,去了一趟遲時的公司。
他去之前就已經通知過了,所以遲時也推了其他的事兒等着他。
葉邢之帶了粱爵過來,樑助理邊走邊和他彙報其他的工作,半點時間都不耽誤。
葉邢之淡淡應了,心裡面把所有的事兒都在最短時間裡面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就讓粱爵找個地方等着。
他進了遲時的辦公室,就看見倒了咖啡進來的鄭雪。
他對這個助理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印象,還是因爲沈一笙提過那麼一嘴的緣故,不過也根本不記得鄭雪到底長什麼模樣,只記得她那個名字了。
鄭雪放下咖啡,對葉邢之彎腰:“葉總,您的咖啡已經好了。”
葉邢之頷首,遲時就揮手讓鄭雪先出去。
遲時問:“你來我這兒是爲了我家那些事兒?昨天沒有說的很清楚,但都解決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不需要擔心。”
葉邢之“哦”了一聲,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坐下,看着倒像是這裡的主人。
他長腿交疊着,衣服包裹之下的身體也有着隱約的力量感浮現,和遲時那種更加精緻的俊美不一樣,他的五官雖然長得也好,倒是更有幾分冷傲矜貴在裡面,還有幾分匪氣,不過不常暴露出來。
遲時坐到他對面,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情緒莫名:“你來我這兒,既然不是爲了我家裡的那些事兒,那還有什麼原因?”
他能夠感覺到葉邢之今天肯定是另有目的的,只不過如果葉邢之不說,遲時也猜不透他。
葉邢之本來就不是會輕易讓人猜準他心中所想的人,所以這時候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藏在了心裡面,半點沒有泄露。
但葉邢之今天也沒有打算隱瞞,他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就直接開門見山了:“笙笙想讓我來問問,你和莊辛辛的事兒,到底怎麼樣了。”
沈一笙要是知道葉邢之一句話就把她賣了,今晚估計都不會讓葉邢之和她睡在同一張牀上。
遲時聞言也愣住:“我和她能怎麼樣?”
葉邢之一針見血道:“你既然喜歡她,還拖着做什麼?”
遲時剛喝進去的咖啡就嗆在了喉嚨上,他猛烈咳嗽着,臉都咳紅了。
但是罪魁禍首葉總還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麼優哉遊哉的等着他回答。
遲時清了清嗓子,恢復平靜之後,表情十分的奇怪:“你葉邢之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都說了我是替笙笙來問的,不然我管你的事兒做什麼。”
葉邢之才懶得管別人的感情事情,當時幫助霍南榮,也是因爲徐優主動找上門來,不然葉邢之肯定不會出手。今天也是這樣,要不是沈一笙想知道,葉邢之更是什麼都不會做,他肯定只會在一旁冷眼觀看。
就算遲時是他的朋友,葉邢之也很少有管人閒事的癖好,再說,當事人也不見得就喜歡被人管了閒事。
遲時對於他的直白也都習慣了,當即說:“行吧,既然是笙笙,那我就不嘲笑你了。”
葉邢之:“……”
遲時又咳了一聲,才說起正事:“我和辛辛,不就是這樣,能有什麼。”
“你還想蒙我?省省力氣吧。”葉邢之繼續言辭犀利,毫不留情,“你就差直接在你的臉上寫着你喜歡她幾個字了。”
遲時勾了下脣:“所以呢?”
葉邢之搖頭:“你還好意思問我。”
遲時忽然表現的有些苦惱:“你以爲我不想做什麼,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
“你在意的是什麼?”
遲時說:“她家裡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
“嗯,所以?”
遲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裡,懶洋洋的說:“她既然是我的保鏢,想讓她從保鏢這個身份換一下,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說到這裡,葉邢之就什麼都明白了,也不需要讓遲時再說的更多。
遲時有他擔心的事情,他也是成年人,自己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葉邢之點點頭:“行,你知道就好,那我回去就這麼彙報吧。”
遲時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眼神看着葉邢之:“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葉老闆也有這種妻管嚴的時候。”
葉邢之懶得的爆粗:“你懂個屁,你這種單身狗,自個兒羨慕去吧。”
說完,葉邢之就沒有打算再多留,起身走了。
剩遲時石化在沙發上,感覺自己被冷颼颼的箭矢刺中了胸口。
哎,人生真是好艱難……
遲時無奈的想。
葉邢之出去的時候,鄭雪就已經迎了上來。
鄭雪知道葉邢之的身份,也知道葉邢之和遲時的朋友關係,看到他,便笑着迎上去:“葉總,您要走了嗎?需不需要我送您下樓去?”
可惜葉邢之並沒有打算迴應她的話,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施捨給鄭雪,本來徑直就要離開的,轉念一想,又邁着長腿去了旁邊的助理辦公室。
助理門開着,因爲鄭雪剛纔知道他要走了,急匆匆出來,所以沒有來得及關門。
葉邢之正好就走到門口,倒是也沒有進去,但是他淡淡開了口:“莊辛辛。”
莊辛辛本來還在埋頭工作,乍一聽到葉邢之冷漠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有幾分慌亂的問好:“葉總!”
雖然已經私底下陪着遲時一起和葉邢之吃了很多頓飯了,但是莊辛辛還是不那麼能夠受得了葉邢之那種冷冽的氣場,雖然知道不用害怕,但總歸是有些心情波動的。
葉邢之點點頭,用外人看來十分“和顏悅色”的表情說:“在忙?”
莊辛辛經過剛纔的驚嚇,現在已經平靜了,她抿脣笑了笑:“還好,您去找過遲先生了嗎,他在辦公室裡面。”
“嗯,已經找過了。”
莊辛辛其實也不知道能夠和葉邢之說什麼,她總覺得和葉邢之相處太緊張了,所以她每次看到葉邢之,都會覺得沈一笙很厲害,居然能夠那麼面不改色的和葉邢之呆在一起,完全不被他的氣勢影響。不過沈一笙和他的關係本來就不一樣,莊辛辛也是看到葉邢之之後才明白了所謂只留給一個人的溫柔是什麼感覺。
葉邢之本來也沒有什麼話要好莊辛辛說,他也只是突然想起來這一茬,所以走過來打了聲招呼。
“你繼續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下次見面再聊。”
說完,葉邢之就走了。
莊辛辛心裡納悶,但也忽然覺得葉邢之這個人不完全似他的外表那樣冷漠。
葉邢之走了沒一會兒,鄭雪就氣沖沖的站到了門口,她狠狠剜着莊辛辛。
莊辛辛並沒有想要理她的心情,自己又坐下了。
鄭雪被她忽視,心裡覺得很不暢快,把門關上,走到莊辛辛面前,翹了下她的桌子:“莊辛辛,你別得意。”
“鄭雪,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去找點事情做,我現在很忙,沒有功夫跟你閒聊。”
鄭雪冷着臉:“莊辛辛,我倒是小瞧了你,你居然還勾搭上了遲總的朋友。”
她剛纔被葉邢之無視,卻又眼睜睜看着葉邢之和莊辛辛說話,心情複雜,又妒忌又生氣。
莊辛辛也褪去了臉上的表情,冷聲道:“鄭雪,你不要亂說話。”
她以前不管多生氣,對鄭雪都是客客氣氣的喊她一聲鄭助理,像這樣直呼她名字的時候很少。
可見莊辛辛這時候是真的很生氣了。
私底下和葉邢之還有沈一笙見過那麼多次,莊辛辛還去過他們家裡吃飯,尤其是沈一笙,對她很好,從來沒有因爲她的身份對她有過任何的罅隙,沈一笙讓莊辛辛感受到了一種全然不同的溫柔。雖然她覺得她們也算不上是朋友,但莊辛辛還是很珍惜認識沈一笙的這段經歷。
所以這時候鄭雪說她勾引葉邢之,讓莊辛辛很生氣。
“我怎麼亂說話了,你以爲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嗎,不過就是想要勾搭上有錢人而已,遲總的朋友那麼有錢,你應該也早就看上人家了吧。”
莊辛辛面無表情道:“鄭雪,我看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剛纔你的嘴臉,有多噁心,估計你自己並不知道。”
鄭雪僵了僵:“你胡說!”
“鄭雪,剛纔你說的話,應該是我原封不動還給你,實際上,如果我想收拾你的話,你根本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蹦躂,你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做是怕了你,我只不過是懶得和你計較而已。你以後不準再說我和葉總的話。”
莊辛辛冰冷的眼神讓鄭雪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寒意。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好像莊辛辛真的會像她剛纔說的那樣,輕而易舉的就教訓了她。
鄭雪強撐着說:“你不要威脅我啊,我告訴你!我纔不怕你!”
莊辛辛嘴角勾着冷笑,她本來不是很強勢的人,但這時候存了心要給鄭雪一點教訓,就是在故意嚇她,於是抓起手邊的一個筆筒,看似輕輕的往桌上一拍,就把那個筆筒給拍碎了。
鄭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畫面,嚇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剛纔那一幕給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她顫抖着聲音說:“莊辛辛,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可別衝動啊……”
“我說過,我懶得搭理你,你只要別招惹我,我就不會和你計較。”莊辛辛再次威脅,“你想跟遲先生做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兒,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在意,但是你最好不要牽扯到別人,不然我真的不會和你客氣。”
莊辛辛說完,就不再搭理鄭雪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那些沒有處理完的事情。
她現在還有不少的工作,也確實沒有時間跟鄭雪周旋,剛纔會用那麼強硬的方式,也就是想要嚇嚇鄭雪,讓她不敢再來騷擾自己。
而且說實在的,好久沒那麼做了,現在她手掌心還有些隱隱作痛。
當了保鏢之後,莊辛辛還是會每天鍛鍊,但有些事兒不經常做,還是會生疏的,像這種徒手劈筆筒的事情,也就是以前訓練來,在有些必要的時候,拿去嚇人的。
一般人,就好比鄭雪那樣的,看到莊辛辛的戰鬥力這麼強,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
葉邢之今天還算有空,去接了沈一笙下班。
反正現在公司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葉邢之也就沒有再避嫌,他的車子就停在公司門口,所有人進進出出都能夠看見他的那輛車子。
沈一笙還在辦公室裡沒有下班,就聽到有忘了東西上來拿的同事說:“笙笙,大老闆來接你啦!我看到他的那輛車了!牌照京A,最後三個八的那輛!”
沈一笙笑了:“你們到底是認人還是認車牌?”
“都可以認嘛,反正肯定是大老闆,絕對沒有認錯,你趕緊下去吧,不要讓大老闆等久了。”
沈一笙點點頭,也加快速度把最後一點事情處理完,打卡下班了。
葉邢之這時候就在公司樓下等着,他還在看其他的文件,也沒有等的不耐煩。
雖然他人不用露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肯定就是他來了。
沈一笙歸心似箭,趕緊衝下樓去,打開車門坐進去,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葉邢之身上倒。
葉邢之趕緊放下電腦抱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放在她的頭頂免得她撞到頭。
“這麼急急忙忙做什麼》?”
沈一笙說:“我想你了啊!已經迫不及待了。”
葉邢之聞言,也笑了:“那你應該打個電話給我,讓我上去接你。”
葉邢之說完以後,沈一笙搖頭:“不行,絕對不能,你在這裡停着,已經很轟動了,估計全公司都知道了你來接我下班,要是你再上樓去找我,估計上面要被堵得水泄不通了,所有人都想要來看看你葉總的真面目。”
葉邢之道:“又不是長得三頭六臂,有什麼好看的?看一眼難不成能當飯吃?”
“你不懂我們這些凡人的心思,好比說我要是聽說哪個明星來公司了……”正說到一半,忽然看到葉邢之的表情不對勁,沈一笙趕緊閉嘴了。
再說下去,葉大老闆就要吃味了。到時候受到教訓的人還是她沈一笙,所以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還是不要刺激葉邢之爲好,
沈一笙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問:“你今天問過了嗎,怎麼樣怎麼樣,遲時和莊辛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葉邢之在關鍵時刻又賣起關子:“你猜呢?”
沈一笙主動獻上一個吻:“誒呀!你快說啊,我都惦記這事兒一整天了。”
------題外話------
還有一章啦,老規矩
三十二章 不用害怕
沈一笙之所以會這麼關心遲時和莊辛辛的問題,當然不是擔心遲時了,遲時的事情也輪不到她擔心,沈一笙只是有些擔心莊辛辛而已、
雖然昨天吃飯的時候,莊辛辛什麼都沒有說,遲時也沒有能夠從莊辛辛那裡問出任何東西來,但沈一笙能夠敏銳的感覺到莊辛辛的異樣,她也看得出來莊辛辛有很多次看向遲時,但又極度剋制收回目光。
所以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情,沈一笙仍然很關心莊辛辛。
沈一笙和莊辛辛之間的關係算不上有多好,更多是因爲遲時這一層的聯繫而已,甚至私底下,沈一笙和莊辛辛都沒有留下彼此的聯繫方式,但是沈一笙還是認爲莊辛辛是個很好的姑娘,尤其在知道莊辛辛其實是遲時的保鏢以後,因爲她看起來就是個很柔弱的女孩子,這種反差感讓沈一笙對莊辛辛有了更多的關注,所以很希望莊辛辛能夠過的很好。
她能夠看出莊辛辛和遲時之間的那些異樣,所以才很想讓葉邢之去問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沈一笙也想幫幫忙。
葉邢之把今天和遲時說的那些告訴了沈一笙,沈一笙凝神想了想,說:“所以遲時也是知道自己喜歡莊辛辛的吧?只是迫於現實的因素,他暫時不能夠表白?”
“他說的意思是那樣?”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應該也不用擔心莊辛辛了?我原本還擔心遲時到底喜不喜歡她,我看得出來辛辛是喜歡遲時的,如果他們互相喜歡的話,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葉邢之摸摸下巴,說:“不過,我覺得,也不是完全不用擔心這個事情。”
“嗯?怎麼說?他們不是互相喜歡嗎,還有什麼問題嗎?”
沈一笙感到很疑惑。
葉邢之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鄭雪,雖說鄭雪並沒有說上幾句話,但是葉邢之看人很準,他幾乎一眼就看出來鄭雪眼裡的那些野心。
他們早就知道鄭雪這個助理肯定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在之前,葉邢之都沒有警惕過什麼,也沒覺得鄭雪一個小小的助理能做什麼,但是今天看到鄭雪,葉邢之就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之前的看法了。
至少鄭雪這個人,並不簡單。
“他的另外那個助理,看起來對遲時也很有心思。”
“啊,所以......那個助理也喜歡遲時?”
“喜歡不喜歡不知道,總之她想要得到遲時是真的。”
有時候想要得到一個人,並不一定就是因爲喜歡,也很有可能是因爲其他的原因,譬如說她爲了能夠擁有更好的生活,爲了遲時的錢財。
遲時絕對是個王老五,要是誰能夠嫁給他,以後的生活肯定是榮華富貴不會缺少的。
而像鄭雪那種人,葉邢之以前看的也很多,她們都有共同的特點,不管表面上有多麼會僞裝自己,都隱藏不住自己眼裡的野心和**,她們想要的,是得到那個可以讓她們被人羨慕的位置。
那個人是誰並不那麼重要,當然,如果剛好是個多金又英俊的,那肯定是更好的。
沈一笙也差不多明白了鄭雪是個什麼人,她皺皺眉:“遲時挑助理的時候,也多看看,仔細分辨一下,現在反倒是給自己找上了麻煩。”
“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是鄭雪肯定是有所行動的,她和莊辛辛之間應該也有所矛盾》”所以今天葉邢之纔會在鄭雪獻殷勤的時候,故意去到莊辛辛那裡打招呼,葉邢之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鄭雪和莊辛辛的關係到底如何。
很顯然,葉邢之已經看到了,也猜對了。
葉邢之摸摸她的臉:“這個事兒呢,他們都是成年人,遲時自己應該也會解決的。”
“我就是覺得,辛辛好委屈。”沈一笙覺得莊辛辛能夠在遲時身邊呆了那麼久,卻從來不說出自己的心思,很能夠忍耐。
如果不是因爲莊辛辛偶爾看向遲時的眼神裡,盛滿了連莊辛辛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意,沈一笙也不會發現原來莊辛辛那麼喜歡遲時了。
晚上葉邢之帶着沈一笙去了一家王府井的旋轉餐廳,能夠俯瞰很大一片的京城夜景。
葉邢之特意允許她今晚可以喝一些紅酒。
沈一笙還有些詫異:“今晚這麼大方,居然允許我喝酒了?”
自從看到過沈一笙醉酒之後的招人模樣,葉邢之就再也不準沈一笙喝酒,偶爾應酬,也都會給沈一笙擋下,保證沈一笙可以整場應酬下來卻滴酒不沾。
但今晚他竟然准許自己喝酒,沈一笙就很是驚訝了。
葉邢之往紅酒杯裡倒酒,一邊說:“今晚你就算喝醉了,也都會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可以讓你喝。”
沈一笙好久沒碰酒了,還真的有些想,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就淺淺抿了一口。
她眯起眼,享受道:“完美。”
葉邢之看着她小貓一樣的表情,低聲笑了:“這麼饞?”
“我最近連酒的味道都沒有聞到過。”沈一笙吐吐舌,葉邢之管起她來,簡直跟管小孩一樣,偏偏沈一笙還根本無法抗拒他的霸道。
沈一笙還想過,自己小時候都從來沒有那麼聽話過,就連沈父以前批評她,她偶爾都會頂嘴吵上兩句,現在葉邢之教訓她的時候,她簡直乖得不像話。
沈一笙這才明白什麼叫做一物降一物,果然這個世界上肯定有個人是你的軟肋,能夠輕易的控制你的一切。
葉邢之沒有忘記提醒她:“別喝多了。”
沈一笙嘴上答應的開心,其實根本沒有把葉邢之的話聽進去。
紅酒這東西,當下喝着倒是暢快,配上法國大餐,沈一笙不自覺就喝了小半瓶。
尤其是葉邢之中途還去接過一個電話,他出去的時候,沈一笙更是找準時機,給自己倒了一整杯,趁着他還沒有回來,抓緊時間過癮。
窗外的京城流光溢彩,整個城市都閃爍着令人迷醉的光芒,沈一笙就在這麼浪漫的氛圍裡偷喝了不少酒,所以最後理所當然的——喝大了。
沈一笙喝醉了確實是很安靜的,不會怎麼耍酒瘋,怪的不像話,什麼都不會說,也不會做,就乖乖坐在那裡,像個小學生一樣的乖巧。
葉邢之看着沈一笙雙眼發直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經喝醉了。
心裡嘆氣,葉邢之捏了捏沈一笙的手:“寶貝,真的喝醉了?”
他本來也是不打算讓沈一笙喝酒的,但旋轉餐廳這麼好的環境,讓沈一笙只能咬着吸管喝牛奶也有些太不人道,葉邢之才勉強允許她今晚開個葷。
不過開葷的結果就是,喝醉了。
沈一笙面對葉邢之的疑問,傻傻的笑了一聲:“邢之啊。”
“你還知道我是誰,那還不算太醉。”葉邢之就是有些苦惱,等會兒帶她離開的時候,是不是得拿衣服罩在她腦袋上才行?不然她這樣被別人看到,葉邢之還真的有些不情願。
沈一笙特別用力的點頭:“知道!我知道你是誰!”
葉邢之用手放在她下巴,就怕她把自己腦袋給嗑了:“好了,既然知道我是誰,那我們回家。”
他也不用結賬,反正這裡的服務生都會直接記在他的賬上,因爲這家餐廳是他一個朋友開的,那朋友家裡全是各種高檔的連鎖餐廳,這家旋轉餐廳都還在試營業的階段。
沈一笙喝酒喝得開心,並沒有發現這裡其實都沒有什麼別的客人。
在葉邢之的攙扶下站起來,沈一笙忽然用力抓住了葉邢之的手。
葉邢之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怎麼了笙笙?”
他語氣溫柔,讓沈一笙本就混沌的腦袋更暈了。
沈一笙眨了眨眼,小聲抱怨:“邢之,我頭好暈啊。我怎麼覺得我暈車了?”
葉邢之愣了愣,然後笑出了聲,愉快的笑聲響在周圍空氣裡,讓旁邊站着的服務生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沈一笙納悶的問:“你爲什麼笑我?”
葉邢之附耳對她說:“親愛的,你確實暈車了。、”
沈一笙還真的就相信了他說的話:“好吧,那我們趕緊下車啊,再暈下去我要吐了。”
尤其是沈一笙看着窗外緩慢變換的夜景,更暈了。
這下,連周圍的服務生都笑了,不過笑的很剋制,怕惹了客人生氣。
這個時間來吃飯的人,都是老闆的朋友,她們這些服務生都不敢怠慢了。
沈一笙又聽到了周圍人的笑聲,傻傻的看着葉邢之:“爲什麼你們都在笑啊?”
葉邢之摸摸她的後腦勺:“沒事,我們就是聽了個笑話而已,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沈一笙現在混亂的思維讓她沒有辦法想明白,爲什麼一個不好笑的校花,葉邢之和那些人卻要笑的這麼開心呢?
葉邢之沒有再耽誤時間,帶着沈一笙離開了餐廳,送她回家。
這下真的坐上了車,沈一笙倒是不暈車了。
她上車以後就開始睡覺,葉邢之一路抱着她,把她帶回家以後,給她洗澡,她都沒有睜眼,完全依附着葉邢之,很放心他在身邊。
沈一笙閉着眼,因爲浴室裡的水蒸氣,雙頰被蒸的通紅,纖長的睫毛隨着呼吸輕輕的顫動,像羽毛一般,她小巧的嘴脣嫣紅,微微嘟着,彷彿一個索吻的姿勢,整個人都散發着任人作爲的氣息。
葉邢之看着她的模樣,再次決定了自己不能夠讓喝醉的沈一笙被別人看到,不然她被人拐跑了怎麼辦?這時候的沈一笙,簡直誘人的要命,不知道能勾走多少人的魂。
好在這樣的她,只有他纔可以看到。
葉邢之柔情蜜意的看着她,低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沈一笙先是覺得頭很疼,然後坐在牀上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而且喝醉之後的記憶,竟然全部都恢復了,她想起來了自己喝醉以後的蠢樣。
“天吶!也太丟人了吧!”沈一笙抱着枕頭撕心裂肺的大吼,覺得自己這個臉真的丟到了一公里外。
居然喝醉之後覺得旋轉餐廳讓自己暈車了?怎麼能這麼的奇葩!
沈一笙欲哭無淚,自己怎麼能那麼蠢呢?昨晚到底爲什麼要貪杯,喝那麼多幹嘛?
而且喝多以後,連紅酒是什麼味道都想不起來了,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麼不舒服。
總之喝酒誤事,喝酒誤事,沈一笙在心裡反覆警告自己,以後千萬不要喝的太多了。
沈一笙還在後悔,葉邢之就端着小米粥走了進來:“先喝點暖暖胃。”
沈一笙更加不好意思去看葉邢之,她依舊把自己的身體埋在枕頭裡,像個縮頭烏龜,不願意見人。
葉邢之拍了下她的腰:“傻瓜,你多丟臉的樣子我沒有見過,有什麼好害臊的?”
沈一笙撇嘴道:“可是昨晚真的太丟人了,完全超出了我的底線和接受程度。”
“知道丟臉以後就少喝一點,我就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你都能把一杯喝酒給我喝光了,怎麼可能不喝醉?”葉邢之坐在她身邊,把人從枕頭裡撈起來,摁進自己懷裡,“我不嫌你丟人,在我這裡不用不好意思。”
“不,我不是覺得你嫌我,我就是自己都不能接受。”沈一笙哀嚎一聲,但也不繼續害臊了,拿過小米粥,先喝了一點。
“去洗漱吧,昨晚給你洗了澡。”
沈一笙聞了聞自己的身體,果然這麼清爽,是葉邢之已經給她收拾好了。
心裡美滋滋的,沈一笙起了牀,瞬間把之前的羞赧拋在了腦後,完全不再想。
洗漱完,坐在餐桌上以後,沈一笙特別認真的說:“未來半年,我都不要再去那家餐廳了!”
“爲什麼?”葉邢之擡起眼皮看她。
沈一笙攪拌着碗裡的粥:“那裡的服務生都看到了!肯定記得我了,要是我最近去的話,她們肯定還要笑我。”
“有我在,誰敢笑你?”
“就算表面上不笑,肯定也在心裡笑,總之我不要去了。”
葉邢之便點了頭:“那就不去了。”
沈一笙這才放心:“我害怕我之後忘記了,你得給我記得這事兒,不要讓我再去那家餐廳。”
葉邢之揚揚脣:“好。”
沈一笙繼續吃飯,這才徹底把昨晚丟臉的事情全部遺忘掉,她要是再想下去,今天也別想去上班了,估計能在家裡糾結一天。
“對了。”葉邢之看了眼手機,忽然想起來個事兒,“南榮要回去了。:”
“嗯?霍先生要回家了嗎?那徐小姐呢?”
沈一笙這纔想起來,這幾天都沒有怎麼聽說霍南榮和徐優的事情。
在知道徐優和霍南榮已經和好以後,沈一笙也就沒有去擔憂他們了。
葉邢之點點頭:“他準備回南方去修養,這邊的環境不養人》”
而且霍南榮身上的病,也確實要去好好修養的,之前霍南榮沒有怎麼找醫生,也是對自己的腿沒有信心了,但是徐優不願意放棄,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和霍南榮出國再去找找醫生治療。
沈一笙問:“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霍先生的腿是什麼病?”
“病不嚴重,是霍家的遺傳,本來只是會有風溼,其實不會太嚴重,但是南榮小時候中過槍,霍家的仇人乾的,後來做了手術,也沒有完全治好。”
因爲那次的槍擊留下的後遺症,導致現在霍南榮的腿成了個治不好的頑疾,加上本來的那點遺傳,找了很多醫生,都沒有辦法完全治好,到了下雨的時候就痛,平時也不能怎麼走路,走多了幾步就會感到鑽心的痛。
不過霍南榮這麼多年其實都已經習慣了,沒有對自己的毛病有任何信心,也沒有再想過要去治療,反正也死不了人。
但是徐優不忍心看着霍南榮生病,所以非要找個更好的醫生來給他治療。
“那徐小姐的工作怎麼辦,我知道她在這邊已經有了很好的事業。”
“對於徐優來說,霍南榮纔是放在第一位的。”葉邢之淡淡道。
徐優生命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霍南榮,沒有比霍南榮更重要的,所以儘管徐優如今在京城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放棄那些得到的東西,跟着霍南榮離開。
她希望的是在未來的每一天都呆在霍南榮身邊,纔可以彌補回來他們分開的這些年。
“那樣也挺好的,反正徐小姐那麼愛霍先生。”
“嗯,他們幸福就好。”葉邢之作爲朋友,看到霍南榮身邊能夠有個人,也算是很開心的。
好歹霍南榮以後也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徐優又是他喜歡的人,有他在,總之不一樣的。
“那他們什麼時候走?”
“下週。”
“那快了啊,他們走之前,我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當然,徐優說要請客。”
不過徐優也不會告訴霍南榮,她爲了能夠重新和他在一起,找葉邢之幫了什麼忙。
沈一笙點點頭:“行,反正我都沒有什麼事情,就看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
這些事兒,葉邢之會去安排,沈一笙自己也不怎麼操心。
吃完早飯去上班,今天葉邢之早上有會,而是是在自己的公司,所以不能夠和沈一笙一道,兩個人出門就分開了。
到公司的時候,在公司樓下,沈一笙看見了一輛非常騷包的瑪莎拉蒂超跑。
沈一笙上樓以後,剛好看到金章,就問他:“樓下那輛跑車你看到沒有?”
金章說:“看到啦,那麼顯眼的車、”
沈一笙也是因爲那輛瑪莎拉蒂太過張揚,纔會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
金章說:“感覺應該是我們公司誰的,但是我們公司裡的人應該不會開這種車子上班纔對。”
沈一笙也覺得公司裡的人沒有那麼囂張,居然會開一輛幾百萬的車子來上班。
金章還有幾分羨慕:“那輛車我看上好久啦,但是我爸不同意給我提,我求了好久他都不準,擔心我開出去不小心擦刮一下,就是大幾十萬的維修費。”
“說的也是,萬一碰到的人也賠不起,這個虧也只能你自己吃。”
金章很遺憾的說:“可不是嗎,我爸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我就是想了這麼久,也沒有真的敢買。”
“而且你每天上班,就算買了,也不怎麼有時間開。”沈一笙打趣道,“除非你回家繼續做你的大少爺。”
金章家裡和葉家有幾分關係,也能算是個很有實力的家族了。
所以金章就算不來工作,或者直接在家裡的公司幫忙,也能過的很享受。
不過金章自己是存心要出來歷練的,他家裡人也是那麼想,纔會把他送到葉邢之的這家分公司倆。
“其實在這兒也挺好的。”金章想到什麼,露出一個挺可愛的笑容,“笙笙,我很快就會走啦,咱們總經理要去總公司了,我也要過去。”
沈一笙不怎麼意外,她一直都知道這家分公司的總經理是葉邢之很得力的下手,到這邊來只是負責一段時間而已,遲早是要回去替葉邢之做更大的事情。
金章是總經理的人,會和總經理一起回到總部去也正常。
“沒事,反正我也時不時的去一下總部,偶爾還能見到。”
金章開心道:“那就好,我就怕以後都沒什麼機會能見你了,我又不敢約你,要是大老闆生氣吃醋了怎麼辦,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一笙笑笑,倒是沒有否認。
葉邢之確實是個醋罈子,說吃醋就吃醋,而且醋意總是來的莫名其妙,沈一笙有時候也招架不住他。
聊了幾分鐘,沈一笙和金章告別各自去工作了。
回到辦公室,她發現原來有不少人都在討論樓下那輛瑪莎拉蒂。
雖說這家公司裡的很多員工都賺了大錢,但是也不至於能夠買得起那麼幾百萬的一輛超跑,就算買得起,之後也養不起,養車也是一大筆的費用,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負擔的。
顯然大家雖然都很好奇,但是並沒有哪個人真的知道樓下那輛車到底是誰的。
過了會兒,直到楊思然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還在討論那輛跑車。
楊思然剛好走到自己辦公桌旁邊,她輕輕“啊”了一聲。
沈一笙擡頭看她:“怎麼了?”
楊思然表情有些尷尬,她俯下身子,悄悄的告訴沈一笙:“其實我知道那輛瑪莎拉蒂是誰的。”
“嗯?是誰的?”
楊思然撇撇嘴道:“是我的。”
沈一笙:“......”
她眯了眯眼,從上到下打量楊思然,發現她確實不是在說謊。
楊思然轉過辦公桌,跑到沈一笙身邊蹲下,更加小聲的告訴她:“其實這個事情是這樣的,那個車呢,是我剛買的,但是我買那個車單純是因爲我喜歡,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拿到駕照啊!我也不能開車,只能找了個司機送我來,然後晚上又送我回去,讓我坐坐過過癮。”
楊思然一直都是長得很好看的女生,平日裡的穿着沈一笙沒有特意留心過,所以沒有發覺,她竟然是個隱形的富豪。
“這個,因爲我爸是煤老闆,所以我特別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家裡有錢,怕別人覺得我就是個暴發富,而且你也知道這京城遍地都是有權有錢的人,我家裡也就是有些錢可以讓我揮霍,但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麼,我也沒想說的,那車我本來讓司機停遠一點,不知道他怎麼給我停樓下了,我等會兒要打電話問問他去......”
沈一笙笑道:“這樣啊,不過低調一點也挺好的。”
楊思然以前總是表現出來一副花癡樣,不會讓人想到,她竟然還是個富二代。
楊思然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半天之後,嘆着氣告訴沈一笙:“他突然拉肚子,跑去拉稀去了,就沒有把車給我開走,現在回來挪了。”
沈一笙覺得這個烏龍還挺好笑的,虧得楊思然瞞了那麼久自己的有錢人身份,差點就因爲司機拉肚子而暴露。
沈一笙也是這個時候才陡然反應過來,爲什麼自己當初公開自己葉太太身份的時候,楊思然一點都沒有生氣,到頭來居然是因爲她自己也隱瞞着自己的身份,怪不得那時候能夠那麼淡定。
想到這一點,沈一笙就說:“我現在知道你那時候爲什麼那麼支持我了,還覺得我瞞着你們並沒有什麼。”
“哎呀,畢竟我們都有不想說的事情嘛,我爸跟我說,讓我必須得低調,免得闖了禍,在我們老家他還能夠說上幾句話,在這邊,他也沒什麼勢力,我要真的惹到什麼人,他肯定是沒有辦法幫我忙的。”
楊思然說的也是實話,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有錢人和有權的人,所以在自己地方上再橫,到了這皇城根下,都是要夾着尾巴做人的。
免得哪天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了惹不起的人,那真的就是倒了大黴。
楊思然說着說着就來勁了,還跟沈一笙八卦起他們家那邊的一個富二代。
“他就是太囂張了,在家那邊猖狂沒人管得了,以爲來了京城也能那樣,跟着一幫人天天飆車,結果不小心惹到了不該惹的,聽說是君家的小少爺,後來下場夠慘,家裡生意都差點被他敗光了,後來求爹爹告奶奶才勉強保住了他的命。”
沈一笙聽完楊思然說的八卦,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也聽說過這個事情。
“我好像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了,那個事情我也聽說過,不過都是好多年前了吧?”
“是挺多年了,所以我爸到現在都老是拿那個事情出來教育我,就是害怕我犯了什麼錯,導致他的生意受到我影響,當然,也是擔心我的安全。”
沈一笙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這個秘密我會替你保守的,不會告訴其他人。”
開始工作以後,沈一笙又沒了休息的時間,基本上一整天都在忙碌,到了快下班才能喘口氣。
聽說公司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事情都會更多,沈一笙也算是遇上了。
不過她現在就是要努力工作,所以雖然麻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都沒有埋怨過。
葉邢之今天顯然比沈一笙更忙,沈一笙到了下班的時候都還沒有他的消息,當然,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葉邢之是打過電話叮囑沈一笙記得吃飯的,只不過吃過飯以後就基本處於消失狀態了。
出了公司坐進車裡,沈一笙問司機:“王叔,邢之還在公司裡麼?”
“今天下午去了華信集團。”
“行吧,那我們直接去華信集團吧,我去接他下班。”
沈一笙想着晚上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乾脆去接他好了。
司機領了吩咐,就往華信集團開去。
華信集團離沈一笙所在的公司不遠,所以很快就到了。
公司前臺這時候都已經下了班,好在保安是認識沈一笙的,在她進了大廈門以後,就去給她刷電梯,還熱情的打招呼說:“葉太太。”
沈一笙現在對於葉太太這三個字完全的免疫,最開始的時候還會覺得很不習慣,現在大家怎麼叫,她都沒什麼反應了。
因爲保安幫忙刷電梯,沈一笙道了聲謝,就直接去了葉邢之的辦公室所在樓層
猜測他這時候應該還在開會,沈一笙倒也沒有着急,出了電梯之後,慢慢悠悠的朝着會議室的方向走過去。
半路上遇到個女人,抱着一大堆文件,很吃力的樣子。
沈一笙走過去問她:“我幫你吧?”
說着,就分了一些在自己手裡。
女人感激道:“謝謝你!”
“沒事,你要去哪個辦公室,我和你一起送過去?”
這一層樓除了一些高層員工的辦公區,還有好幾個大的會議室,所以沈一笙不知道她具體是要去什麼地方。
“這些都是要給葉總的資料,我是秘書處的。”女人看着沈一笙氣定神閒的樣子,對這裡環境很熟悉,雖然不知道沈一笙到底是誰,但是仍然對沈一笙很禮貌。
而且她恍惚感覺到,沈一笙看起來有些眼熟。
沈一笙挑眉笑了笑:“哪個葉總?”
公司裡當然不只有一個葉總,一個葉邢之,一個葉成,這人說的具體是誰?
不過其實沈一笙想也知道,多半是葉邢之了,葉成最近被禁足,根本不會來公司,況且就算葉成來了公司,也不見得會工作,肯定也是在這裡呆着浪費時間的,估計人在這裡,心已經飛到女人鄉了,所以能夠要這麼多資料的人,肯定是葉邢之。
那女人卻是驚呆了:“什麼?您說的是哪個葉總?”
“你是新來的?”沈一笙看對方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估計她就是新來的,不然不會知道公司裡針鋒相對的兩個葉總之間的事兒。
“嗯,我來了沒多久,剛剛轉正。”
“這樣啊,沒事,知不知道也沒關係。”沈一笙幫忙抱着文件,和對方一起走到了葉邢之的辦公室門口。
到了門口以後,那女人說:“你等等我,我先打個電話給齊秘書,讓齊秘書過來開門,葉總的辦公室不準人隨便進的。”
可惜,在對方說那番話之前,沈一笙已經推開了門:“進去吧。‘
“啊!你怎麼進去了呢,快出來呀!不然被知道了要捱罵的!”女人特別着急的說。
沈一笙想着自己反正都已經進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說:“別怕,我說沒事就沒事,相信我,再說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在,他們都在開會呢。”
“就算在開會也不行的啊!”女人因爲着急,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兩抹紅暈。
她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勝在清秀,黑髮顯得很清純。
沈一笙擺擺手:“說了不用怕就別怕,出什麼事情我擔着。”
然後沈一笙就抱着文件到了葉邢之的辦公桌上放着,那女人看沒有辦法,也只能跟了進去。
沈一笙這纔看清楚她胸口的銘牌,上面寫着她的名字,趙鹿兒。
這個名字倒是挺可愛。
沈一笙看她害怕的眼神,還真的跟小鹿一樣。
“哎呀,沒事的,你們領導不會懲罰你的。”沈一笙無所謂的說。
她看趙鹿兒還是挺害怕的樣子,寬慰道。
趙鹿兒糾結的說:“要不然你先出去吧,一會兒要是齊秘書怪罪下來,我就說是我自己的錯誤,你好心幫我,就不讓你捱罵了。”
“怎麼,齊秘書罵人很厲害?”
沈一笙想了想記憶裡齊秘書的模樣,戴着副挺斯文的眼鏡,但很顯然是個不好惹的人。
她又想,齊秘書有什麼好害怕的,她覺得齊秘書脾氣還挺好啊?
“也不是罵人厲害,但是齊秘書對手下人很嚴格的,其實這也是對我們好嘛。”
沈一笙笑道:“你還挺有意思的。”
趙鹿兒說:“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先出去吧。”
沈一笙聳聳肩:“可是我來這裡就是到這兒的啊,沒關係,你先出去就行,等會兒不會再有人怪罪你的。”
趙鹿兒還在着急呢,外面已經響起了腳步聲,顯然是有人來了。
很快,葉邢之的辦公室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是齊秘書,他雖然人在會議室裡,但是這裡是有監控的,所有有人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趙鹿兒看到齊秘書,眼神慌亂起來,趕緊說:“齊秘書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進來的,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她原本已經準備好了受到齊秘書的訓罵,卻是聽到齊秘書難得的溫柔嗓音,齊秘書恭恭敬敬的說:“太太。”
太太?他在說誰?
顯然,這裡面的女人,除了趙鹿兒,就只剩下沈一笙了。
趙鹿兒無比驚訝的轉過身,就看到沈一笙朝她調皮的眨眼。
沈一笙道:“好久不見呀齊秘書,是我讓她進來放東西的。”
齊秘書一點都沒有生氣,推了推眼鏡架,對趙鹿兒說:“不是你的責任,你早點下班吧,時間也不早了。”
“哦,哦好的,好的.......”但她還是沒有立馬反應過來,仍然愣在原地。
沈一笙笑着問齊秘書:“邢之的會還要開多久?”
齊秘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可能得麻煩您久等一下了,我給您倒水。”
“沒事,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齊秘書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就走了。
趙鹿兒喃喃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齊秘書露出這麼......人性化的表情。”
以前的齊秘書,那絕對是非常高深莫測的一個人。
但在見到沈一笙時候,顯然是不一樣的。
------題外話------
哈哈哈哈其實那個倒黴蛋,就是當初和君徹鬧矛盾的
三十三章 故意截胡
齊秘書對待沈一笙確實是很不同的,當然,葉邢之身邊所有的人對待沈一笙都是這樣的態度,他們都已經能夠在葉邢之旁邊長久待下去了,要是還對沈一笙不恭敬,那就是很顯然的犯了葉邢之的大忌。
葉邢之身邊的人都很清楚,偶爾在葉邢之面前沒有做到那麼完美都可以,對待沈一笙的態度絕對是差了一點都不行的,因爲只要被他發現,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雖然現在還沒人因爲沈一笙而受到過葉邢之的處罰,但是沒有任何人敢去嘗試那種風險。
趙鹿兒還有些難以置信,她到公司來了之後,當然是可以從很多地方聽說關於葉太太的事情,但是這還是她真的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葉太太,這時候心情也不可能太過平靜。
沈一笙注意到趙鹿兒的反應,笑了笑:“我又不會吃人,別害怕我啊,齊秘書其實也挺好的,只是平時對手下的人可能稍微嚴格了一點,不過如果沒人犯錯,他應該也不會懲罰誰的。”
趙鹿兒喃喃道:“嗯,我知道的……”
“齊秘書已經走了,這時候你也該下班了吧,還不快下班了?”
趙鹿兒搖搖頭:“還不能走呢,今天得等葉總他們開完會之後,還需要整理一些資料文件纔可以下班。”
“你們經常這麼加班?”
“還好的,也不是每天都這樣,而且加班會按照時間給一些補貼的。”
現在很多公司加班都已經成爲了一種公司文化了,更不要說什麼加班還給補貼,所以華信集團的福利確實很不錯,也所以纔會有那麼多人希望能夠進到華信集團工作。
只不過這裡的競爭太大了,就連一個普通的實習生,要麼是關係背景足夠硬,要麼就是自己本身學歷足夠厲害,簡歷很漂亮,纔會有來這裡實習的機會。
沈一笙之前聽葉邢之說過,現在華信集團的實習生,大部分都是國內一流高校畢業的學生了,還需要過去有很厲害的實習經驗,才能夠到這裡來。
但是因爲華信集團這四個字的重量,這裡仍然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
沈一笙對趙鹿兒說:“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估計還有些事兒沒有做完?剛纔齊秘書說了還有半個小時會議纔會結束,還有的等。”
“那您呢?”
“我?我就在這兒啊。”沈一笙見趙鹿兒笨笨的,還覺得有些可愛。
不過可能也是趙鹿兒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什麼處理經驗,纔會這麼的遲鈍。
趙鹿兒忙不迭的點頭:“好的,那您先忙您的,我回去了。”
沈一笙和她擺手說了再見。
葉邢之的辦公室還算寬敞,沈一笙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也不着急。
葉邢之反正也要半個小時之後纔會開完會,到時候也不一定立馬就能夠下班,估摸着還有一些要處理的事情,沈一笙已經都習慣了。
她今晚反正也沒有別的任務,現在也就是在這裡等着葉邢之,再一起回家吃飯。
看了小半集電視劇之後,沈一笙終於聽到外面有喧譁聲和腳步聲了,顯然會議已經結束。
沈一笙也沒有急着出去,她坐直了身體,給葉邢之倒的茶溫度剛剛好。
很快,辦公室門就被推開,葉邢之推門而入,看到沈一笙之後,冷峻的眉眼上就浮現出了笑容:“齊秘說你來了好久。”
“也還好,半個小時左右。”沈一笙彎着嘴角說。
葉邢之走過去,也沒急着做其他事情,先將沈一笙半擁在懷裡親吻一下,才放開她。
“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有是還有一些,不過不着急,可以慢慢做。”葉邢之說。
“那好,我們就先回家吧。”沈一笙小聲告訴葉邢之,“我讓王叔剛纔去幫我買了些菜,今晚回去我下廚啊。”
葉邢之眼角揚了揚:“好。”
很快葉邢之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帶着沈一笙下班了。
他們出去的時候,正好彭見趙鹿兒和其他秘書從剛纔的會議室裡出來,齊秘也在那裡和他們說着什麼、
沈一笙看到那麼多人,也沒有主動和趙鹿兒打招呼,只是衝着他們點了點頭。
進了電梯之後,葉邢之才問:“你剛纔和誰問好,不是齊秘吧?”
“咦,你怎麼猜到了?”
“你以前看到齊秘也不會那麼問好,你都是直接叫他。”
葉邢之對細節的觀察實在是太厲害了,沈一笙做的一切根本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沈一笙只能解釋了一下趙鹿兒的事情。
葉邢之對這種事兒興致缺缺,聽完就拋在了腦後,沒有任何的興趣去了解一下趙鹿兒是是。
沈一笙也就是隨便說一嘴,並沒有太放在心裡,他們轉而聊起了別的事情。
沈一笙把楊思然其實還是個富二代的消息告訴葉邢之以後,葉邢之倒是稍稍有些驚訝,不過也很快恢復了淡定:“看起來我們的公司裡也是臥虎藏龍。”
“她不說的話,還真的沒人知道。”沈一笙想想,楊思然平日裡僞裝的也算好,上班時候的穿着都是很普通的,不會讓人把她往有錢人上面去想。
葉邢之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對沈一笙說:“遲時的。”
“誒,他現在找你做什麼?”
“不知道,先接了再看。”
葉邢之接通電話,問:“有事兒?”
“有事。”遲時語氣格外嚴肅。
“嗯,什麼事兒。”
葉邢之還是那麼心情平靜的模樣,好像沒什麼事情可以撥動他的心絃讓他失去鎮定。
遲時說:“辛辛的那個秋師弟來找她了。”
秋師弟是誰?葉邢之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或許說,他之前是聽到遲時提起過的,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葉邢之的第一個反應是:“秋師弟是誰?”
遲時:“……”
他又說:“我上回跟着辛辛一起去了她家,回來之後就告訴過你。”
“哦,是嗎?忘了,不好意思。”葉邢之把遺忘也說的那麼理所當然,遲時很是無奈。
遲時又重新講了一遍關於秋師弟的那些事情,葉邢之簡單分析之後,敏銳的抓住一個關鍵點:“所以秋師弟是你的情敵。”
遲時怒道:“莊辛辛不喜歡他!”
“但是他喜歡莊辛辛,而且到現在爲止都還在追求莊辛辛,以及他和莊辛辛是青梅竹馬。”
遲時:“……我是不是哪裡惹到你了,你非要往我傷口上撒鹽。”
葉邢之道:“我只是讓你看清楚現實狀況是什麼樣子的,以及提醒你不要讓自己限於被動裡面。”
遲時嘆氣:“辛辛剛纔跟着秋師弟一起吃飯去了,她不讓我跟着。”
遲少爺也有這麼吃癟的時候,說出去都會讓很多人覺得驚訝。
但是很可惜,這就是現實的狀況,遲時自己也很無奈,他現在就是沒有辦法對莊辛辛的事情太過冷靜,可有些事兒,又不能隨心所欲的去做,他自己也很清楚不應該是那種狀況,可是暫時來說,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去解決這個問題。
葉邢之給他出了個主意:“該去盯着的時候還是要去盯着,至少先讓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總不會讓你措手不及,還得搞清楚那個秋師弟到底要做什麼,來找莊辛辛是什麼目的,你纔好對症下藥。”
遲時應了一聲,從葉邢之這裡討要了些辦法之後,掛了電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沈一笙奇怪道:“遲時怎麼連這種問題都要找你?”
葉邢之面不改色的回答:“他以前沒有談過戀愛,很正常、”
“那你以前還沒有談過呢,你怎麼就辦法一套一套的?”
葉邢之當然不會說,在他追求沈一笙之後,買了各種各樣的戀愛寶典整整研究了半個月,遲時是知道這個事情的,那時候遲時還嘲笑葉邢之這麼大的人,竟然還需要靠那種東西的幫忙,甚至方言自己以後絕對也不可能需要那種東西。
葉邢之面對遲時的嘲笑當然是巋然不動的,中間採取什麼過程,他並不在意,葉邢之要的只是結果。
不過現在很顯然,遲時估計也想要去修行一下了,而在他去修行之前,葉邢之就是一個行走的人肉寶典,可以幫助遲時處理一切有關他的戀愛問題。
只是遲時也算是幸運,要不是葉邢之還當他是過命交情的朋友,根本懶得跟他說這些事情。
沈一笙很快就被葉邢之三言兩語的糊弄了過去,他們回了家,沈一笙做了桂花魚和幾道小菜,做好以後,自己還很滿意自己的成果,覺得自己水準越來越高了。
葉邢之對她的廚藝自然一直都是很放心的,但在吃飯的時候,遲時又打了電話打擾葉邢之,讓他心情不悅。
遲時問:“他們現在在吃飯了,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出現?”
“你自己看着辦,愛出現不出現。”葉邢之回答的極其冷漠。
遲時皺眉:“我這不是就是不知道才問你麼。”
葉邢之直接把電話掛了,順便把那套所謂戀愛寶典的淘寶地址甩給了遲時,顯然是要讓遲時自己去研究了,他懶得去管遲時的事兒。
而遲時呢,一邊感慨着葉邢之重色輕友,一邊把葉邢之給他的地址收藏了起來,準備回去研究一下再說。
他這時候坐在餐廳的角落位置,莊辛辛和秋師弟就在他的斜前方,爲了不讓他們發現自己,遲時還特意挑了一個有隔斷的卡座,可惜這麼一來,他也沒有辦法完全看清楚莊辛辛和秋師弟了,對於他們的對話更是聽的不清不楚。
遲時沉着臉,簡直想要買通這裡的服務員去聽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哦對,這是個好辦法。
遲時想到就做,用一大疊現金辦妥了這件事情,就讓服務生到那邊去給他當間諜了。
通過不時傳回來的話,遲時大概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只不過知道以後跟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差別,他們聊的都是一些保鏢公司的事情,全是遲時不怎麼聽得到的專業術語,要麼就是講一些保鏢公司那些人的事兒。
遲時抱着手臂冷冷的笑,還好這個秋師弟沒有太過心急,現在應該也採用的是緩兵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切入主題。
今天莊辛辛來和秋師弟吃飯,根本都沒有讓遲時知道。
她急匆匆的下班,只說自己有事情要去處理,也不告訴遲時是什麼就走了,遲時心裡疑惑的很,就跟了上去,到公司門口就看到了秋師弟。
怪不得她那麼着急的要走,還一副瞞着自己的樣子……遲時心裡冷笑着,覺得莊辛辛完全是做賊心虛。
不過遲少爺這時候也沒怎麼想過,自己現在和莊辛辛的關係,莊辛辛完全沒有必要去告訴他那些事情,也根本不需要去告訴他什麼。
遲時一直到他們兩個人吃過飯了,又開上自己的車子,跟在了他們身後,他知道這條路是莊辛辛回家的方向,心裡算是放心了不少。
但是到了莊辛辛家樓下的時候,遲時又心情不悅了,那個秋師弟,送人回來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跟人一起上樓去?!
遲時差點就沒有忍住衝動,衝出去找他們。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便真的在樓下安靜等待了幾分鐘,再給莊辛辛打了電話。
莊辛辛接電話之後,遲時就劈頭蓋臉的質問:“去哪兒了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做什麼?”
莊辛辛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遲時當然知道她已經回家了,就是故意那麼說的,於是改了口:“哦,你回家了麼,那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可以睡覺了。”
“……好的我知道了,遲先生你不用操心我的作息問題。”
遲時想要套出話來,繼續問:“你確定你現在要睡覺了?你不會還跟什麼人在家裡吧,我一聽你的聲音就發現你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莊辛辛說:“您又怎麼知道我家裡有人?”
“我掐指一算,猜的。”
“……想不到遲先生還會算卦。”
“總之你別管這麼多,我現在有公事找你,你要是沒有睡覺的話,我就上來找你了。”
莊辛辛好像輕輕嘆了口氣:“好吧,那您過來吧。”
遲時得意的給車熄了火,取下鑰匙就上樓去找莊辛辛了。
雖然他很不想在莊辛辛的家裡看到秋師弟,但這時候必須要親自盯着,免得秋師弟對莊辛辛圖謀不軌。
他這時候也完全忽略了莊辛辛的戰鬥力,誰想對她做什麼,還真的沒那麼容易。
遲時按了門鈴,莊辛辛很快就來開門了,她還是穿着外出的衣服,遲時稍微放了心。
“晚上好,小助理。”遲時還裝模作樣的打了個招呼,臉上笑容盪漾,不知道有多麼勾人。
莊辛辛心裡一動,面上卻依舊平靜,她讓遲時進了門,問他:“您說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我現在就可以做。”
“不着急。”遲時換了拖鞋,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秋師弟之後,兩人對視一眼,空氣裡彷彿有颼颼的冷箭在不斷髮射。
“喲,這不是秋師弟麼?”遲時一副男主人的態度,“秋師弟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們好招待招待你。”
秋師弟冷着臉:“我是來找辛辛的,和你沒有關係。”
遲時和秋師弟很不對付,但也不生氣,這時候反而心情特別好的樣子,斜眼暱着莊辛辛問:“秋師弟什麼時候來的,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我要是知道秋師弟來了,肯定要請他吃頓飯纔是。”
“不用太麻煩了,遲先生,我們只是一起吃了頓飯而已。”莊辛辛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淡定,遲時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就只能一直盯着她看。
莊辛辛自己則是緊張的不行,遲時一看她,她的心跳就會加速,完全沒有辦法恢復到正常的速度,而這個時候,秋師弟也發現了她的那種異常,也一直盯着她看。
莊辛辛被這兩個男人的目光盯着,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
“秋師弟如果沒事的話,乾脆先回家去休息吧,酒店定好了麼?要不我幫你定吧,這大晚上的,我和辛辛先談工作,工作談完,她也該睡覺了。”遲時翹着二郎腿,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
秋師弟冷聲說:“不用,我自己已經訂好了酒店,就在小區外面。”
遲時:“……”他現在買個樓下的房子還來得及麼?!
莊辛辛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話題越聊越奇怪了,趕緊說:“遲先生,您說工作上的事情是什麼,趕緊說吧,我現在就處理。”
哪裡有什麼工作上的問題,那些當然是遲時自己找的藉口而已,他完全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不過這時候他還是裝模作樣的翻出個東西來,讓莊辛辛看看,藉口自己不是很明白。
莊辛辛便就這個問題仔細思考之後,告訴了遲時。
“哦,原來是這樣,那沒有其他的什麼問題了。”遲時點點頭,“你做的不錯。”
莊辛辛笑了笑:“那就好,您也早點回家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其實你可以不用專程跑這麼一趟的,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我可以直接回復您的消息。”
“沒事,我就喜歡親自跑。”遲時賴着不動,這時候秋師弟都還沒有走,他當然是不會走的,要走也要看到秋師弟走了纔會行動。
莊辛辛只能先給遲時倒了茶,也不能立即就趕他、
遲時喝着茶,問秋師弟:“秋師弟這回來京城是做什麼?”
“辦點事情,也來看看辛辛。”
“哦,這樣。”遲時笑的雲淡風輕,其實心裡面已經拉響了最高的警報,就怕秋師弟這回來這裡是搗亂來的,會給他製造一點麻煩。
莊辛辛看着牆上時鐘一點點的變化,時間越來越晚,然而這兩個男人都還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她只能自己問他們:“你們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們。”
遲時凝神看着秋師弟:“秋師弟,該走了,辛辛要睡覺了。”
“遲總,你也該走了。”
“哦,是嗎?”
“要不然你們一起走吧。”莊辛辛乾脆下了最後通牒,她覺得今晚這兩個人真的是夠奇怪的,也不知道在這裡是要做什麼。秋師弟說要上來坐坐,她本來就不是很想同意,後來秋師弟保證只是想看看她住的環境以後,她才勉強答應了。
結果沒坐幾分鐘,遲時又來了,而且還和秋師弟一樣,來了就賴在這裡不走,難不成是自己這房子有什麼吸引他們的地方?
莊辛辛也只能這麼想了。
遲時和秋師弟一起站起身,兩個高大的男人讓這裡的空間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他們異口同聲的說:“請吧。”
莊辛辛:“……”搞什麼,就跟要打起來一樣。
不過他們要是真的打起來,莊辛辛還是要去保護遲時的,除了遲時是她的僱主以外,她也着實擔心遲時會吃虧,秋師弟的本事她很清楚,她覺得遲時肯定打不過秋師弟。
爲自己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莊辛辛什麼都沒說,看着這兩個人並肩走向門口。
她這才揮揮手:“拜拜,你們路上小心。”
她說完還覺得有些好笑,感覺遲時像是要和秋師弟一道去同一個地方。
遲時和秋師弟在看到門關上以後,兩人臉上的客氣都不見了,同樣的冷若冰霜。
秋師弟狼狗一樣的眼神死死瞪着遲時:“你喜歡辛辛?!”
遲時聳聳肩,雲淡風輕道:“彼此彼此。”
“我警告你不準打辛辛的主意!”秋師弟怒道,“辛辛一定不會喜歡你的!”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遲時按了電梯,看起來優哉遊哉的樣子、
秋師弟沉着臉:“總之你不準打辛辛的主意,我要是把你喜歡她的事情告訴莊師傅,莊師傅一定不會同意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
遲時冷笑:“我纔不信,她自己的事情,有誰能來給她做主。”
“你什麼都不明白!總之,你絕對不可以和辛辛在一起,再說了,莊辛辛很快就要走了,她不會再繼續當你的助理,也不會再當你的保鏢!”
秋師弟一個怒急攻心,就把莊辛辛的秘密說了出來。
不過遲時早就知道,這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吃驚的,仍然很淡定:“我知道了,我做什麼,你也管不着。”
電梯到了,遲時踏進去,還衝着秋師弟笑了一下:“反倒是秋師弟你,你最好也知道,辛辛只是把你看成他的師弟而已,她也不可能喜歡你的。”
秋師弟走進電梯,他和遲時的身高差不多,兩個人平視着對方,眼神裡都有着利刃在往外飛。
“不管辛辛喜不喜歡我,總之你絕對不可以和辛辛在一起!而且你等着吧,辛辛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遲時冷不丁的問:“秋師弟你幾歲了?”
“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秋師弟雖然是師弟,但是年紀和莊辛辛差不多的,也就是手,他比遲時要小一些。
遲時說:“你啊,年輕人,想事情太幼稚。”
秋師弟眼中冒着火焰:“你別瞧不起人!”
“我沒有瞧不起人啊,年輕人。”遲時在口頭佔了上風,其實心裡並不怎麼高興。
因爲他也很清楚,剛纔秋師弟說的是實話。
莊辛辛在他身邊的期限就快要到了,到時候無論是作爲哪一種身份,莊辛辛都是要離開的,可是他想要把莊辛辛留在身邊,這並不是很容易辦到的事情,實際上很麻煩。
只是不管有多麻煩,遲時還是要去做,他不願意放莊辛辛離開。
但他也明白現在最棘手的問題除了那些外界的客觀因素以外,最重要的還有,莊辛辛到底願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遲時想,自己應該找個機會,問問莊辛辛了。
……
晚上睡覺之前,外面下了雨,稀里嘩啦的秋雨連綿不斷,讓沈一笙恍惚間覺得自己是道了南方。北方入了秋以後,尤其是京城,其實很少見到雨水,要是哪一年下雨下的多,都屬於氣象罕見的狀況。
葉邢之把自己的手機拿給沈一笙打遊戲,她自個兒的剛纔忘了充電,已經自動關機了。
以前葉邢之的手機上面,除了各種必要的軟件,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娛樂APP的,但是最近沈一笙往裡面添加了不少,全部拿來自己使用的。
打了會兒遊戲,葉邢之的微信有消息彈出,沈一笙喊了葉邢之一聲。
他在浴室裡洗澡,聽到沈一笙喊他,讓沈一笙不用管。
沈一笙也就把消息滑開,也沒有去看是誰發的內容。
等葉邢之出來,沈一笙把手機遞給他,葉邢之看了眼才說:“工作羣裡的消息。”
作爲大老闆,葉邢之和其他股東都是有工作羣的,只不過葉邢之通常不會在裡面發言,其他人倒是偶爾會說上兩句話,總之都是不怎麼重要的消息。
葉邢之點進微信,正好去朋友圈逛了一下,他看到了關於蘇羽眉的消息。
“有人說看到她今天在機場,應該是要出國了。”
沈一笙立馬坐了起來:“真的嗎,快給我看看。”
葉邢之直接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沈一笙看到那張照片,確實是蘇羽眉的,她旁邊還有不少等待託運的行李,看起來是要出去呆不少時間的,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
沈一笙趕緊把照片保存下來發給自己,然後又打開自己的手機,把照片傳給了崔什。
崔什很快回復消息:“我也聽到淮安說了。”
蘇羽眉是崔什的勁敵,關於蘇羽眉的狀況,肯定是要隨時關注的,而蘇羽眉做的那些事情,雖然都已經過去很久,但崔什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怪噁心的。
今天也是崔淮安告訴她,蘇家人要把蘇羽眉暫時送出國去。
至於蘇羽眉要在國外呆多久,蘇家人並沒有透露,但爲了保住蘇羽眉,他們都猜測蘇羽眉以後很少有機會能夠回來了,尤其現在崔玖龍還沒有回來,如果崔玖龍回來了,蘇羽眉還在京城,估計也逃不過那一劫,到底是什麼下場還不好說。
現在趕緊把蘇羽眉送出國去,至少等到崔玖龍回來之後,還能夠想辦法從其他事情上面彌補崔家,而且現在蘇家人每天都處於提心吊膽的狀況裡面,崔什也知道崔玖龍這次故意推遲了回來的日期,就是想要在心理上折磨一下蘇家人。
沈一笙挺開心的:“至少這個禍害現在出去了,之後也不用太擔心她還能做什麼。”
“嗯,所以之後暫時不用管她了。”崔什想,蘇羽眉現在也都受到了足夠的教訓,至於蘇羽眉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也都和他們無關。
“崔伯父說了什麼時候回來麼?”
“昨天打過電話,應該是後天就要回來了。”
沈一笙聽到這個即將到來的日期,不由緊張起來。
崔玖龍回來,就意味着崔什和崔淮安要面臨一場新的暴風雨了,到時候還會有哪些意外狀況出現,他們現在都還沒有辦法預料。
“放心,我和淮安都已經準備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的。”
崔什心裡其實也很忐忑,但該面對的早遲都要面對,還不如趁着現在痛過了再說。
和沈一笙又說了幾句,崔什才退出了微信。
她從牀上下來,沒有穿鞋,赤着腳去書房找崔淮安。
他一直在打電話,所以沒有想要在臥室裡面打擾她。
悄悄走進門去,崔什看到崔淮安面無表情的在和那頭的人說話,她露出個機靈的眼神,走過去之後,故意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崔什剛洗過澡,身上的沐浴**氣立即圍繞在崔淮安周圍,她柔軟的身軀覆蓋在崔淮安後背,讓他的呼吸都紊亂了幾分。
崔淮安仍舊僞裝的淡定,繼續聊工作上的事情,崔什就趴在他的背上搗亂,一會兒摸摸他的耳朵,一會兒親一口他的脖頸,總之不停的騷擾着他。
崔淮安冷着臉,終於無可忍耐的抓住了崔什的手,他用脣形無聲的警告她,別亂來。
崔什做了個鬼臉,仍舊不打算消停。
崔淮安深呼吸,準備暫時忽略她的撩撥。
不過崔淮安顯然低估了崔什對他的影響力,她在他後背上蹭來蹭去,讓崔淮安心裡頭那股好不容易纔壓下去的火,又猛烈的燃燒了起來。
他喉結滾動,終於無法抑制了。
崔淮安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剩下的我們明天再聊,今天就先到這裡結束吧。”
雖然對方很不明白,這纔剛剛說到最重要的話題,怎麼就要結束了呢?但是崔淮安的命令也不能反駁,對方只能稀裡糊塗的答應了。
電話毫不猶豫的掛掉,崔淮安一把扯過崔什的手臂,讓人倒在了自己的懷裡。
“不打電話啦?”崔什還明知故問,“可你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說完嘛?”
崔淮安俯視着她,嗓音嘶啞:“你說我爲什麼不打了?”
“我怎麼知道呀?”崔什眨巴眼,很無辜的問。
崔淮安一字一句道:“當然是因爲你了。”
“因爲我什麼?”
崔淮安冷笑:“我看是最近對你太寬容了,沒有好好收拾你。”
崔什纖細蔥白的手指點在他的胸口上,嘟囔道:“你最近很忙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忙,所以我們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待在一起過。”
崔淮安眼中閃過幾分歉意,他摸摸崔什的臉,道歉:“對不起。”
崔什勾起嫣紅的脣,撩人的眼眸散發着誘惑光芒:“對不起這三個字,光是嘴上說出來,好像沒什麼意義,你是不是應該做點別的事情來補償我呀?”
崔淮安目光一暗,他說:“這可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崔什沒有再廢話,主動揚起脖頸,獻上了自己的吻……
沈一笙看了看日曆,這一年又只剩下了最後兩個多月,她年初的時候得知要和葉成結婚,就開始煩惱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幸好到了夏天,葉邢之就幫她解決了她最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麻煩,讓她不用跟葉成那個人有任何的糾纏。
她數着日子,覺得時間過的還真快。
葉邢之看她在出神,低聲問她:“想什麼?”
沈一笙老實說:“想這一年發生的事兒,準確來說,就是這半年的事情。”
這半年發生了太多的故事,也讓沈一笙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她自己都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變化發生。
葉邢之攬着她說:“認識我之後?”
“嗯,認識你之後。”
葉邢之笑了一聲:“那就好,至少以後你想起我,就會想到認識我以後生活發生了多大的改變。”
“還好你出現了。”沈一笙舒服的靠在他胸膛,“要不然的話,我估計都已經和葉成魚死網破了。”
她是肯定不可能嫁給葉成的,所以當時真的保不定會做些偏激的事情。
“誒對了,我忽然想起來。”
“什麼?”
“爲什麼,老爺子當初會讓我嫁給葉成?我現在覺得,能夠符合老爺子給葉成選擇要求的人挺多的,我家當時的狀況葉家人應該都很清楚,老爺子怎麼會讓我嫁給葉成?對於葉成來說,那並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吧。”
雖然那時候她得到的解釋是因爲,沈一笙能夠讓葉成完全把控,也不會給葉成帶去任何的影響,可沈一笙那時候雖然相信了那個理由,現在卻是開始有些懷疑。
因爲之前她對袁珊平那個人的瞭解不多,現在嘛,她覺得袁珊平雖然也有可能做出哪種選擇,可袁珊平這個人,應該更會做的選擇是,讓葉成找一個更加門當戶對的人。
那樣才能夠讓葉成徹底勝過葉邢之。
葉成娶了自己,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對於葉成的事業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袁珊平和葉成怎麼都會放棄那麼一個好的機會?要是嫁給葉成的也是某家千金,對葉成來說纔是幫助更大的、
所以沈一笙纔有了這些疑惑。
葉邢之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疑問,而是說:“你現在認爲,是什麼原因?”
“我現在認爲的,我最有可能讓你們葉家都心動的,也就是我爸留下的油田了。”沈一笙聳肩,如實說,“所以我覺得,他們也是因爲這樣,纔想讓葉成娶我,估計也抱着我知道合約下落的想法,有可能的話,我得到了油田,對葉成肯定就有很大幫助了。”
葉邢之沒說這個猜想是錯是對。
而沈一笙又開玩笑道:“所以你呢,你那時候是不是故意截胡,不想讓我有可能幫到葉成?”
------題外話------
還有一章,以及笙笙真的只是開玩笑
三十四章 是懲罰嗎
“你怎麼不覺得,我根本就是衝着你來的?”葉邢之聽出沈一笙話裡的濃濃調侃意味,脣邊也掀起個戲謔的笑容來。
沈一笙聞言,卻是一點都沒有相信:“你要是衝我來的,爲什麼偏偏選擇那個時候?除非你早就愛上我了?”
葉邢之胸腔震動,低沉的笑着:“爲什麼不可能呢?”
沈一笙更是不信了:“要說我們之前認識的話,我還會覺得有可能,但是我們之前完全就不認識,所以你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我,肯定不會的。”
沈一笙不會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可以莫名其妙喜歡上一個人,她也不懂,葉邢之對她的情意,比她想象中還要早上很久。
如果葉邢之不把那些他藏在記憶中的過去告訴沈一笙,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只是那段記憶對於葉邢之來說,並不美好。
若不是因爲那些晦暗裡面還有沈一笙那抹光亮的色彩,他根本都不會再去想起關於那段經歷的一絲一毫。
那是葉邢之絕對不願意再去回憶的過往。
所以葉邢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沈一笙自己爲什麼會在一開始就對她那麼好,那些關於過去的秘密,葉邢之到現在都還隱瞞着,也根本沒有想過是否要有一天告訴沈一笙。
葉邢之親吻着她的髮絲,輕聲說:“不管因爲什麼,我都是衝着你來的,只要你相信這一點就好。”
沈一笙當然願意葉邢之,不管葉邢之說什麼,沈一笙都是相信他的。
雖然關於葉家的事情,沈一笙心裡還有着幾分疑惑,但也不準備再去糾結了。
反正現在她也只是隨便問問,葉家當初爲什麼要讓她嫁給葉成,她其實沒有那麼在意,都過去很久的事情,如今再糾結也沒有那個必要,沈一笙不想讓自己整天胡思亂想的都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沒關係,不管你是爲了什麼而和我在一起,我都願意接受。”沈一笙很堅定。
葉邢之收緊了手臂,將沈一笙擁的更緊了一些。
……
第二天,原本應該是這周裡面非常平淡無奇的一天,但他們都沒有想到,會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沈一笙早上起來,還沒有出門,就接到了崔什的電話。
她語氣緊張的說:“笙笙,我現在要和淮安去一趟瑞士,什麼時候回來還不清楚,具體的等我去了之後再告訴你,爸爸出事了,現在還在昏迷狀態。”
沈一笙也來不及多問了,連忙應了下來,順便問問崔什有沒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
崔什道:“不用了,現在我和淮安還可以應付,只是這個消息沒有往外公佈,如果不小心外泄的話,集團這邊可能會出點問題,但淮安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如果你們之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儘管說,不要和我客氣。”
崔什很快就掛了電話,她這時候已經在機場了,給沈一笙打這個電話也是爲了能夠有備無患,如果國內出了什麼事兒,沈一笙和葉邢之知道情況,也會幫忙照看一下。
她和崔淮安辦完登機手續,就去過安檢登機了。
崔什表情嚴肅,身旁的崔淮安同樣,他們現在都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兩人心情都很沉重。
今天一早,瑞士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崔玖龍在滑雪的時候突發昏迷,已經送去了醫院檢查。
崔什和崔淮安立即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訂了最近的機票準備去瑞士。
崔淮安輕輕握住了崔什的手,他沉聲說:“會好起來的。”
崔什這時候有股沒由來的心慌感,她怕崔玖龍有什麼狀況,也害怕失去這麼一個親人。
雖然崔玖龍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崔什從來都是把崔玖龍當成自己父親看待的,她的母親早早去世,那個真正的父親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甚至連那個人的面都沒有見過,頂多是在後來找到了關於自己親生父親的一些資料,可就算看到了那些資料,她心裡也沒有任何的波動,那個同樣已經不在人世的男人,和他除了那一層血緣關係之外,就沒有了別的牽連。
在崔什心裡,真正養育着她長大的崔玖龍纔是她的親人,只是她一直很自責自己揹着崔玖龍做了那麼多事情,那也阻擋了她在過去那些年裡面,和崔淮安真的在一起。
如今她和崔淮安好不容易決定了要告訴崔玖龍真相,崔玖龍就出了事,崔什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給他們的一種警告,讓他們絕對不能夠將真相說出來?
崔什不清楚,但這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也顧不得其他了,轉身投入崔淮安懷裡,哽咽着說:“怎麼辦,我好心慌,我怕老闆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的,他那麼命大,年輕時候遭了那麼多危機都能夠挺過來,別說現在了。”崔淮安冷靜的安慰着她。
崔什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崔淮安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說:“現在不要自己嚇自己,情況不一定很嚴重,我們現在先到了那邊再看。”
崔什點點頭:“嗯,你說的對,不一定就有我想的那麼嚴重。”
他們的飛機在一個小時之後起飛,這個時候,無論是崔什還是崔淮安都不知道,在未來會面臨的是什麼。
沈一笙知道崔玖龍出事以後,也很着急,她在家裡團團轉了半天,葉邢之無奈的拉住她的手:“你再轉下去,就不怕自己頭暈?”
葉邢之都快看的頭暈了。
沈一笙皺着眉頭:“怎麼會出事呢,這樣的話,小什和淮安哥原本的計劃就全部打亂了,而且搞不好,他們都沒有辦法再告訴崔伯父那些秘密。”
葉邢之把她摁在沙發上坐好:“你先等他們去到那邊,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以後,再操心好不好?萬一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麼嚴重,你現在擔心不就是多餘的?”
沈一笙撇撇嘴:“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是明白的,但就是沒辦法冷靜下來、”
葉邢之陡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實際上也有幾分驚詫,不過他比沈一笙更冷靜,很快就已經可以平心靜氣的去思考這之後的一系列事情該如何處理了。
沈一笙本來就是個很感性的人,所以這時候會那麼震驚也是很正常的。
葉邢之擁抱住她:“先彆着急,答應我,冷靜一點。”
“嗯,那我們先商量商量,之後該怎麼辦?”
沈一笙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葉邢之身上了。
“能怎麼辦?當然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去做了,如果崔玖龍的狀況不是那麼嚴重,也就不用改變計劃,如果崔玖龍的情況嚴重,我們再想辦法去解決。”
沈一笙思考了半晌:“崔伯父是意外還是生病,這個應該也很關鍵,如果是意外的話,搞不好還是有人故意針對他的……”
“從現在開始,你都不要再想這個事情,不管發生什麼,我保證,我都可以應付,好不好?”葉邢之很認真的盯着沈一笙,迫使她必須去信任他。
沈一笙就像被蠱惑了一樣點頭:“好,我不着急了。”
葉邢之滿意的摸摸她的頭髮:“乖。”
正如崔什說的那樣,這個消息到目前爲止都還在封鎖,並沒有公佈出來,他們也不可能讓外界知道崔玖龍出事了。
雖然崔玖龍現在已經放了權,公司的大事基本都是崔淮安在處理,但顯然,崔玖龍自己的那些勢力對於崔淮安來說,也是一種保駕護航。有崔玖龍在,就算還有不服崔淮安的人,也什麼都不敢做,都要忌憚着崔玖龍。
而崔玖龍本身的那些仇人,也都一直害怕他,不敢真的下手做什麼,但如果知道他出事了,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對崔家,對崔氏集團動手。
好在崔玖龍是在遙遠的瑞士出事,那裡認識崔玖龍的人也並不多,崔玖龍能夠帶過去的,也都是他的心腹,關於他出事的消息,暫時是可以掩蓋下來的。
只不過這種大事情也隱瞞不了多久,就好像當初葉老爺子住院一樣,就算一開始可以把真實的狀況掩蓋住,也遲早會有隱瞞不了的那一天,到時候崔玖龍如果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就會有很多人開始懷疑了。
尤其現在這個關頭,京城各家的人都還盯着蘇家和崔家的進展,他們都知道崔玖龍出國度假去了,等到崔玖龍回來,跟蘇家的事情肯定就會有一個解決,所以崔玖龍就算暫時不出現,也不應該消失太久。
凌小喬也知道了崔玖龍的事兒,她還在上班就給沈一笙打了電話問沈一笙具體是什麼情況。早上崔什也聯繫過她,但是凌小喬那時候手機沒有在身邊,所以並沒有接到電話,崔什就給她發了封郵件,凌小喬看到的時候,已經在公司了。
沈一笙知道的情況和凌小喬也差不多,只不過她現在沒有凌小喬那麼的驚詫具體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已經可以比較冷靜的去思考之後的問題,也都是葉邢之的功勞。
凌小喬的擔心和沈一笙是一樣,顯然她們最關心的除了崔玖龍的安全問題以外,就是崔玖龍出了事兒,崔什和崔淮安原本的計劃還要怎麼進行。
沈一笙把葉邢之早上說的一部分話重複給凌小喬,也算是安撫了凌小喬的情緒。
凌小喬好難過的說:“他們之間也太好事多磨了吧,眼看着可能就快要解決這個麻煩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情,要是因爲這樣,不能夠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進行,還不知道小什什麼時候才能夠和崔淮安正式在一起。”
他們之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身邊的朋友知道,除此之外,他們的關係不能夠告訴任何外人。
凌小喬沒有體會過那種一段倍加珍惜的感情卻只能藏着掖着無法告訴任何人的感覺是什麼,但也能夠想象到,崔什在這段感情裡面所受的那些折磨。
崔什身上的負罪感本來就很重,她一直爲自己和崔淮安在一起這個事兒感到對不起崔玖龍,現在到了緊要關頭,崔玖龍又出事了,凌小喬很擔心崔什會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去怪罪自己。
沈一笙安慰她:“我們再等等,他們現在還沒有過去,等他們到了那邊,看到崔伯父是什麼樣子的狀況以後,再看以後能怎麼辦。”
凌小喬嘆口氣:“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希望伯父並沒有大事,只是虛驚一場吧、”
可她們也都很清楚,所謂的虛驚一場,很大可能只是種美好的盼望而已,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因爲要是情況不那麼嚴重的話,瑞士那邊也不至於那麼緊急的通知崔什和崔淮安了。
沈一笙也因爲心裡惦記着,工作起來頻頻走神,花了比以往更長的時間才做完了很少的工作,她心情也煩躁,雖然知道要冷靜,但始終有些擔心,沒有辦法真的完全無所謂。
就那麼等了一整天,楊思然都看出來沈一笙心情不好了,還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沈一笙搖搖頭:“不是我的問題,是我朋友那裡出了點事情,我在擔心他們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和大老闆吵架了,心裡正操心。”
和楊思然說了幾句話,沈一笙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葉邢之知道沈一笙肯定不會真的完全不去擔憂,所以下午推遲了一個會議到明天,來接沈一笙了。
看到葉邢之在樓下,沈一笙很驚喜的衝過去抱着他“你怎麼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葉邢之給她開了車門,讓她上車之後,才坐進去。
葉邢之說:“知道你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想看看我有沒有那個本事讓你開心一點。”
沈一笙靠在他身上:“我也不想去擔心的嘛,可是你也知道我和小什還有淮安哥關係真的很好,他們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完全不去想,只不過我保證,我今天有好好工作的,雖然工作的進展並沒有很順利。”
葉邢之親吻着她的額頭:“好,你只要知道,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擔心你就好。”
沈一笙說:“他們也還沒有打個電話過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再等等吧,他們如果有了消息,一定會告訴你的。”
“嗯,耐心等。”沈一笙現在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是耐心等待了。
等到晚上吃過了飯,才總算是有了崔什的消息。
沈一笙幾乎是一秒鐘就接了電話:“小什!怎麼樣了!”
“笙笙……。”崔什的聲音很低沉,裡面藏着的悲傷情緒讓沈一笙心裡咯噔一聲,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知道事情估計不那麼好處理了。
“怎麼樣了?”
“爸爸是心臟病,他滑雪的時候有些激動,就犯病了,好在身邊跟着人,駐地也有醫生,才把他救了回來,但是到現在都還在昏迷當中,醫生說估計明天才能清醒。”
沈一笙聽到這裡,已經能夠想象到事情有多嚴重。
心臟病這三個字,已經是沉甸甸的石頭,猛烈的砸在了心頭。
沈一笙艱難的問:“能治好麼?”
“爸爸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做大手術了,但是可以治,只不過就算治了也治不好,只能夠儘量保證他的性命、”
其實聽到能夠保證崔玖龍性命無憂的時候,沈一笙已經鬆了口氣,只要這樣已經很好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但現在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在於,今天淮安和醫生溝通的時候,醫生說,爸爸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以後生活也要多加註意,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沈一笙當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了。
不能夠受到任何刺激,就意味着,崔什原本打算的要坦白的那些話,通通都不能說了。
她和崔淮安的關係,更是絕對不能夠告訴崔玖龍的事情。
因爲這種刺激,就算放在平常人身上,都會讓人覺得難以接受,更不要說如果告訴給一個心臟病人聽,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如果明知道崔玖龍如今是什麼狀況,還執意告訴崔玖龍真相的話,崔什和崔淮安,都會認爲自己是罪人。
沈一笙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了。
她能說什麼呢?
崔什和崔淮安的結局,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沒有傷害任何人,他們不是真的兄妹,他們互相相愛,這是他們彼此的事情,無論他們是否要在一起,都應該由他們自己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限制他們的愛情。
可是,他們又註定了要傷害到崔玖龍。
如果是之前,崔玖龍身體狀況的時候,還能夠冒着風險,做一些他們都無法預測未來的事情,然而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真的要那麼狠心,在崔玖龍已經生病的情況下,仍然爲了自己,去告訴崔玖龍那些殘酷的真相?
不管是崔什和崔玖龍沒有血緣關係,還是崔什和崔淮安在一起,這兩句話不管告訴崔玖龍哪一句,崔玖龍都會受到很大的刺激。
沈一笙聽到了崔什在電話那頭壓抑的哭聲,她連哭都不願意被人發現了,她本來就是個和剋制的人,不然也不能生生忍了那麼多年不和崔淮安在一起。
可是這個時候,崔什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她不知道事情爲什麼就會變成現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做錯了,怎麼就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可現實是,她的選擇沒錯,崔淮安的愛情更沒有錯,崔玖龍呢,崔玖龍更沒有錯。
他們誰都沒做錯,可就是要面臨如此難以接受的狀況。
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沒人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崔什現在唯一能夠怪罪的,大概就只有命運了。
崔什哭了很久,才擦了眼淚對沈一笙說:“笙笙,你先等我想想之後該怎麼辦吧,我現在腦子裡面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
“好,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
這時候崔淮安正在和醫生商量崔玖龍的病情該如何診治,她才抽空出來給沈一笙打了這個電話。
崔什有些脫力的靠着牆,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看不見未來,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眼前一片灰暗。
她想,或者真的是受到懲罰了吧,崔玖龍對她那麼好,她卻拐走了崔淮安,這就是她應得的懲罰。
只是這個懲罰,爲什麼又要牽連到崔玖龍呢?
崔什等了很久才平復了心情,她回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了。
崔淮安還在和醫生商量,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等崔玖龍醒來之後,才能夠得出一個結果來。
醫生把該說的都說了,崔淮安道了謝,和崔什一起離開醫生的辦公室。
這傢俬人醫院的病人很少,但醫療配置很好,每天住在這裡的費用都是一筆高昂的數字,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
崔什開口問崔淮安情況,聲音還有些沙沙的:“醫生怎麼說?”
崔淮安沉着臉,把剛纔醫生那些話都重複了一遍。
崔什嘆口氣:“那就先等爸爸醒過來再說吧。”
崔淮安擰着眉看她:“剛纔又哭過了?”
無論什麼時候,崔淮安看起來都不會有任何的脆弱,他仍舊冷峻堅強,崔什有些羨慕他,現在這種情況,也可以用最冷靜的心情去面對一切。
她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崔淮安那樣。
“對不起。”崔什低下頭。
崔淮安的手指輕輕放在她眼下,搖頭道:“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這個事情,並不是我們任何人的責任。”
“爸爸每年都在做固定體檢,以前都沒有查出來心臟有什麼問題,怎麼今年就突然這樣了?”
“身體的變化我們都沒有辦法預料,有些事情不是人爲可以控制的,既然出現了,那我們就去解決它。”崔淮安冷靜的不像話,要是放在平時,崔什一定會因爲他的話,不再忐忑害怕。
可這時候,崔什心裡的罪惡感已經蔓延了全身,根本沒有辦法輕易的減弱。
她說:“我們先回去病房吧。”
“你先回酒店,我在這裡先守着,你回去洗個澡,睡一覺。然後再過來。”崔淮安溫暖的手掌放在她的頭頂,“你也不想等父親醒來,看到的是憔悴的我們吧?”
崔什知道崔淮安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回去了也睡不着。
“我就呆在這裡不可以嗎?”
“聽我的,回去睡一覺,不管能不能睡着,也不要呆在這裡生熬着,不然到時候我們都熬出問題來了,還怎麼照顧父親?而且還有護工在這裡,你也不要擔心。”
崔什拗不過他,只能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如果爸爸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知道,回去吧,我已經通知了司機。”
崔什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但崔淮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崔什不解的看向他。
崔淮安的眼裡有着濃烈的化不開的情緒,崔什看不真切。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都和我一起解決,相信我,好不好?”
崔什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崔什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崔淮安這才放開了她,讓她走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徹底看不見崔什的身影,纔回了病房。
崔什回了酒店,洗了澡,但也沒能睡着,她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事情。
心裡面想了很多事情,關於崔玖龍的,關於崔淮安的,還有已經過去的親生父母也都想了。
崔什很少夢見母親,那個女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崔什如果不是靠着照片,根本記不得對方長什麼樣子。
她有些埋怨那個人,到底爲什麼要做出那麼冒險的事情,既然喜歡的是別人,爲什麼非要和崔玖龍在一起?就算是爲了那個男人,就算是爲了她,又爲什麼要傷害崔玖龍呢?
崔什知道,自己的母親對於崔玖龍來說還是很不一樣的,崔玖龍的其他女人都是被崔玖龍養在外頭的,崔玖龍想起來了就去看上幾眼,要是想不起來,就任由那些女人做什麼,從來不去管她們。
但只有崔什的母親是被崔玖龍帶回了崔家大宅,雖然因爲崔玖龍名義上還沒有和崔淮安的母親離婚,他並沒有給過崔什母親一個名分,可顯然崔玖龍待她很不一樣,至少也是喜歡的。
崔什翻了個身,想到以前那些沒有經歷過的往事,也只能嘆息一聲了。
畢竟都是過去多年的事兒了,現在想要改變也沒有可能,沒辦法後悔。
閉上眼,很不安生的休息了幾個小時,崔什就迫不及待的換了衣服趕去醫院。
到那裡的時候,崔玖龍還沒有清醒。
平日裡精神氣十足的人,這時候躺在病牀上,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
生命的脆弱在這一剎那顯露無疑。
崔什看着崔淮安眼底的疲色,對他說:“要不然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還讓我睡覺呢,你自己都要熬不住了。”
崔淮安搖頭:“沒關係,我能夠撐得住。”
“不行,你真的需要休息。”
崔什不願意妥協,乾脆讓醫院再找了間空的病房,非要拉着崔淮安過去睡一覺。
到了病房,崔什把房門鎖上,堅定的說:“我陪着你睡一會兒。”
崔淮安失笑:“你真是,我也睡不着的。”
“那我把你剛纔說我的話都還給你,睡不着躺着總行了吧?”
崔淮安看崔什那麼強硬,只能隨着她去了。
他們躺在同一張牀上,緊緊擁抱着對方。
崔淮安摟着她的腰,把下巴墊在她的肩窩裡,終於肯閉上了眼。
崔什什麼都沒說,她知道崔淮安過來之後,一邊要處理公司裡的事情,一邊又要操心崔玖龍,根本就沒有怎麼閤眼。
雖然知道崔淮安還能撐得住,可她看着心疼,不願意讓他那麼熬着。
兩個人的氣息交織,崔什雖然睡不着了,但是卻覺得混亂的心在這時候逐漸平穩了下來。
而崔淮安,竟然也真的睡着了。
他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規律,也在睡夢裡面把崔什抱得更緊,好像害怕稍微鬆手,她就會跑了一樣。
崔什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後背,喃喃道:“淮安,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呢?”
誰能告訴她,現在該怎麼辦?
崔什知道自己產生了逃避的心理,在醫生說出崔玖龍不能受到刺激的時候,她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真的不能夠和崔淮安在一起了。
她貪心的擁有了這一段時間的快樂,而現在,這種快樂的機會也要被剝奪,連上天都不願意讓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真的是因爲她做錯了麼?崔什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她想,可能就是她和崔淮安都生錯了地方,也許他們不是現在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夠在某一天相遇,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幾乎寸步難行。
爲什麼她和崔淮安想要在一起,就這麼困難?
崔什沒有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她沉默的流着眼淚,雖然這時候和崔淮安擁抱在一起,卻覺得他離她無比的遙遠。
崔什又想到了自己和崔淮安發生關係的那一天,她像祭獻一樣的將完整的自己呈現給崔淮安,因爲崔淮安就是她的神祗,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光亮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看得到未來。
現在依然如此,崔淮安仍舊是她的光,可是,她明白,自己必須要後退回黑暗裡去,那些陰冷的,沒有希望的地方,纔是她最後的歸宿。
有些東西生來就是不屬於她的。
崔淮安這一覺睡的不長,只有兩三個小時,但是卻睡的很安穩。
因爲懷裡抱着崔什的緣故,他睡醒之後,感覺所有的力氣都回來了。
“醒了?”崔什感覺到崔淮安的呼吸變化,輕聲說。
她這幾個小時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肩膀感覺都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
但是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後的,可以用來紀念的時刻。
“嗯,醒了。”崔淮安收緊手臂,“還好你沒有走。”
崔什沒有回答。
崔淮安自顧自的說下去:“你永遠也不要離開。”
崔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幸好崔淮安沒有看到,不然一定會預料到什麼。
“好啦,既然你睡醒了,那我們就去看一下老爸,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醫生沒有通知他們,應該就是還沒有醒過來。
當時進行搶救的時候,有給崔玖龍打全身麻藥,再加上他本身的虛弱,纔會昏睡這麼久。
他們起了牀,回到崔玖龍的病房去,坐了沒有多久,就發現崔玖龍的手指動了一下。
崔什趕緊叫了醫生過來,很快,崔玖龍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守在病牀邊的崔什和崔淮安,像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你們都來了,那就好。”
“爸,你剛做了手術不久,現在還很虛弱,不用說話都可以。”崔什趕緊道。
崔玖龍吃力的點點頭,醫生在旁邊說了些他的情況。
崔玖龍又開了口:“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要看您的恢復程度,這個說不好,最快也要半個月了。”
以後崔玖龍都要定期吃藥,而後續的一些治療,就要再慢慢商量。
但醫生給的建議仍然是保守治療,只要崔玖龍的生活可以規律安穩一點,又定期檢查吃藥的話,是可以再活上很多年的。
醫生檢查完就走了,留下他們一家人可以說說話。
崔淮安臉上的那些冷靜神色也在崔玖龍醒來之後,終於打破,染上幾分關心:“父親,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死裡逃生,原來是這種感覺。”崔玖龍還有心情笑了兩聲,“我就說我這個人啊,命大,閻王爺都不會想要現在收了我,我起碼還有好長的壽命能活。”
“是,您肯定要長命百歲的!”崔什也笑了一下,看到崔玖龍現在狀況還不錯,她纔沒有那麼擔心了。
崔玖龍又撐着力氣,問了些國內的狀況。
崔淮安安慰道:“您別擔心,國內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您的狀況,所以一切都還好。”
“嗯,這個事兒,你處理就行,應該也難不倒你。”崔玖龍倒是沒那麼擔心崔淮安無法解決。
崔什說:“您現在就好好修養康復,然後再回國去,別忘了國內還有好多要您處理的事情呢,您必須要趕快好起來才行。”
“是,我想起來了,蘇家那事還等着我。”崔玖龍有些得意,“你看老爸我雖然是退休了,但江湖上照樣有我的傳說,該我處理的事情,還是隻能由我處理。”
“當然了,您是誰呀,您在江湖上的傳說那還少了?”崔什這時候當然要順着崔玖龍的話,哄的崔玖龍開心纔好。
總之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太過於刺激到他。
崔玖龍提到了蘇家之後,居然還有心思操心起他們兩個人的個人問題。
他休息了幾分鐘,緩了口氣,問崔淮安:“沒了蘇家那人,你以後又打算怎麼辦,還是得重新找個對象吧,不過這回……我也得更加仔細了。”
“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也沒有那個心思考慮那些問題。”崔淮安一貫採取的都是拖延政策,反正他也油鹽不進,不管崔玖龍說什麼,他想沒有反應,就決定沒有任何反應。
崔玖龍又問崔什:“那你呢,你和遲家那小子,進展的怎麼樣了?”
要不是崔玖龍現在突然提起來,崔什根本都忘記了遲時這一茬。
自從崔玖龍因爲蘇羽眉的事兒操心起崔玖龍只,崔什就再也沒有說過自己和遲時的關係了,她還以爲崔玖龍已經不關心了,不成想他不是不關心,只是前段日子暫時沒有那個空提起來。
崔什也不敢去看崔淮安是什麼表情,只能說:“就那樣啊,挺好的。”
“挺好的是哪種好,你說說看?”
“老爸!您剛醒過來,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嘛?要不您再休息休息,等您精神再好一些,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唄?”
崔什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崔玖龍不高興,但違背良心說她和遲時有什麼進展,崔淮安又會不高興。
真的是進退兩難,她完全沒有了辦法,不知道該怎麼了。
崔玖龍勉強答應了:“你啊……別以爲就能逃過一劫……你和遲家那小子的事兒,我還是要關心的……”
崔什連忙點頭:“好,我知道您要關心的!您放心,等您身體稍微好一點,我保證回答您,好吧?”
身旁崔淮安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幸好現在的崔玖龍身體不佳,並沒有那個心思去關注這些細節。
三十五章 換個辦法
沈一笙差不多能夠從崔什那裡知道一些最新的進展,但是畢竟人在國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沈一笙也只能暫時安慰着崔什,讓她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麼等他們回國之後再商量。
崔什答應了沈一笙她現在會盡量冷靜的去處理需要面對的一切,但是沈一笙知道,崔什這時候那麼說,也只是不希望她們擔心而已,現在崔什遭遇的,又是旁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崔什心中的負罪感本來就沒有真的消失過,但是因爲她根本沒有辦法離開崔淮安,只能自己揹負着那種心理前行,但是偏偏就在要孤注一擲的時候,遇到了這種事情,現在崔玖龍生病了,沈一笙很清楚,崔什根本沒有辦法去承受這個可能性,現在發生的一切對於崔什來說也實在是太殘忍了一些。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崔什的一切都讓人羨慕,她有着一個很好的家世,無論崔玖龍還是崔淮安都極其寵她,她自己又聰明漂亮,學歷高,事業也出色,簡直是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可往往在你羨慕着別人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其實在羨慕着你。
也許你覺得那個人過的很好,不會有任何煩惱,但只是別人的煩惱從來不會告訴你而已。
沒有人是真正什麼煩惱都沒有的,再快樂的人,都會有讓自己難過的事情。
崔什在別人眼裡完美無缺,但她自己並不這麼認爲。
沈一笙就怕崔什因爲崔玖龍的病情又鑽了牛角尖,把一切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很顯然,崔玖龍生病和她並沒有任何的關係,純粹就是因爲崔玖龍年紀大了,他現在六十多歲的人,就算是生了什麼病其實也都是很正常的,到這個年紀身上完全沒有病症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醫生現在也說了,雖然崔玖龍的心臟狀況不算很好,但是隻要崔玖龍生活注意一點,不要做什麼刺激性的活動,也不要受到什麼刺激的話,性命是完全無憂的。
只不過那樣也就意味着,崔什沒有辦法坦白了。
她和崔淮安都不可能再在這種關頭,將他們本來要說的那些事情告訴崔玖龍,如果崔玖龍知道了,估計一下子接受不了,剛剛治好的心臟又會再次超負荷運轉。
沈一笙那叫做一個惆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麼煩人的事情。
連葉邢之在知道了崔玖龍的狀況之後,都沒有立即給出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
“現在就相當於一個死衚衕,無論他們怎麼做,都會有人要受到傷害,沒有辦法兩全其美。”葉邢之分析道,“除非他們冒着風險告訴了崔玖龍,可之後還有一次,要不然他們就直接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了。”
“不可能的,他們肯定不會冒着這個風險,就算是淮安哥答應,小什也不可能同意那麼做的,那樣就意味着他們要拿崔伯父的生命安全當做一個賭注,你覺得小什可能會那麼做麼?”
崔什本來就對崔玖龍抱有很大的愧疚感,要是再做那種事情,就算以後崔玖龍什麼問題都沒有,她也不可能過得去這個坎兒。
沈一笙最擔心的還有崔什會因爲這樣,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要和崔淮安說分開。
如果註定了要傷害一個人,崔什或許是不願意傷害到崔玖龍的。
如果以前,她肯定是會選擇崔淮安,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崔玖龍是個病人,崔什的考慮自然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
沈一笙跟崔什認識了這麼多年,實在是太瞭解崔什的想法,她知道這個時候,崔什一定已經在考慮該如何告訴崔淮安,他們不能夠繼續走下去了。
“我就是怕,淮安哥萬一突然衝動了,不管不顧的要去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崔伯父,那事情就大條了,要是崔伯父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小什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現在崔家發生的一切,她都會認爲是自己的錯,就算根本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都會將一切變成自己的原因,攬到自己身上去。”
崔什心裡本來就對崔家有着愧疚感,現在這種愧疚感滋生的更加猛烈了。
葉邢之搖搖頭:“這個事情,確實難辦。”
就連葉邢之都認爲難辦的事情,幾乎就已經是個死局,找不到解鎖的關鍵了。
葉邢之都認爲沒什麼希望,那真的就已經是到了最爲絕望的時候。
沈一笙長長嘆氣:“如果真的註定了是這樣,大概也沒人能夠做什麼了吧。”
一切,都要看崔什的決定了。
瑞士那邊,崔玖龍醒來說了那麼一番話之後,又睡了過去,他現在身體很不好,需要更多的休息才能夠恢復原本的精神。
崔什看着崔玖龍睡着了,就示意崔淮安和她一起出去。
到了走廊上,崔什也還沒有停下腳步,她一直走到了沒什麼人會經過的轉角處,才終於停住。
崔淮安面色難看的跟在她身後,顯然已經從她的反應裡面感覺到了什麼。
“淮安,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語氣飄忽,沒有任何重量。
因爲她自己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未來,更不要說想什麼辦法了。
崔什第一次感到這麼的無力,之前被蘇羽眉威脅的時候,她也都沒有真的完全放棄過,有過一段時間的絕望,但很快就振作起來,思考着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
可當現在,最困難的問題變成了她的親人,她真的失去了理智。
甚至於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一個可能性。
崔淮安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抱的很用力。
崔什靠在崔淮安的懷裡,想着這個懷抱應該很快就要不屬於自己了,她應該要抓緊這最後的機會,最後感受一下被崔淮安擁抱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因爲要不了多久,她就再也沒有辦法靠的他這麼近。
崔什知道,自己一定會親手推開崔淮安的。
到了現在,她已經不再奢求任何的可能性,她只能親手把自己的心臟挖去一半,把屬於崔淮安的那一半親手丟掉。
“崔什,你在想什麼,你告訴我,不要瞞着我。”
“淮安,你真的不明白我在想什麼麼?”崔什笑的有些無奈,“你應該知道的,對吧?”
她想,崔淮安怎麼能夠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呢,他們之間那麼有默契,就算只是看到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夠看出對方的心中所想。
可是現在,崔淮安問她在想什麼,崔什知道,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崔什覺得自己真夠混蛋的,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不該去招惹崔淮安了,如果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也就沒有了現在那麼多麻煩。
崔淮安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他語氣森冷的質問:“你又想要放棄我了,是不是?”
“不是我想要放棄你,淮安,我根本不想離開你。”崔什很艱難的說出心裡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這輩子都可以呆在你的身邊,我怎麼可能想要放棄你?但是我們能怎麼辦呢,你告訴我,該怎麼解決?”
崔淮安眼中也閃過隱忍的痛楚,他說:“一切都可以有解決的辦法,就算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也總有解決的辦法,那麼多的麻煩我們都解決了,眼前的,也照樣可以。”
“可是以前的狀況和現在能一樣麼,難道你想看到爸爸因爲我們的愛情,失去了他的生命,難道我們真的要這麼自私?”
崔淮安低吼道:“可是我呢,難道我們就應該要分開麼?!”
“那你告訴我,我們不分開,我們還能怎麼辦?”崔什眼中一片死灰,她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雖然每個人都會告訴她,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可是這時候,她根本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裡,更不知道希望在什麼地方。
崔什慘笑一聲:“我好後悔啊,我以前怎麼就非要把你拐上牀呢,要是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發生,沒有那些快樂的日子,現在應該也不會那麼痛苦了吧?”
崔淮安眼中瀰漫着血紅,他聲音嘶啞的說:“崔什,你怎麼就不明白,不是你把我拐上牀,而是我喜歡你的時間更早,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仍然可能主動對你下手!”
崔什攥緊了拳頭,這時候她的胸腔像是被人重重鑿了一拳,不是簡單的疼、
甚至快要難以呼吸了。
崔淮安心疼的看着她,再次將她擁進懷裡,小聲安穩:“你不要放棄我,我們都不要放棄,一切都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現在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誰都說不準之後會發生什麼。”
“崔淮安,我真的好愛你。”崔什哭着說。,“我只要想到以後的日子裡面,我會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或者想到你跟別的人在一起了,我就難受的無法呼吸,我總是很害怕,害怕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擔心很多東西,全都都和你有關。”
除了崔淮安的一切,崔什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情緒失控。
只是因爲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裡佔據了太重要的位置,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崔淮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將我們分開,我也不會放你走,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把你留下來。”
從崔淮安第一次和崔什發生關係的那天開始,他們的生命就註定了要永生糾纏在一起,絕對不可能分開。
……
沈一笙因爲崔什的事情而悶悶不樂了好幾天,葉邢之想了好多能夠逗她開心的辦法,但是都不怎麼管用。
於是在思考良久以後,葉邢之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沈一笙心情稍微好起來的辦法。
她在週五下班的時候,去公司樓下接了沈一笙,帶了兩個人的護照等證件,直接把沈一笙帶去了機場。
沈一笙看到車子駛上了機場高速,很驚奇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不會是要瑞士探望崔伯父吧?”
葉邢之扯了扯領帶,說:“當然不是,重新猜。”
“那是要去哪裡?”沈一笙還真的不知道。
葉邢之說:“去一個能讓你開心的地方。”
沈一笙自己都很納悶:“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地方?”
雖然沈一笙非常剋制了自己的情緒低落,也沒有太過表現出來,可葉邢之對她的觀察有多麼仔細?只要沈一笙皺一皺眉,他就知道沈一笙肯定是不高興了。
他捨不得她那麼難受,只能想辦法讓沈一笙開心一點。
一直到登機的時候,沈一笙才終於知道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地。
頭等艙裡,空姐發放了餐食,沈一笙道了謝,就問葉邢之:“海島上有什麼好玩的?”
葉邢之這纔不打算繼續賣關子了:“帶你去潛水。”
葉邢之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面,把沈一笙的朋友圈和各種社交賬號通通研究了一遍,終於發現了沈一笙以前在海島潛水時候的配文,她說,潛到海下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消失了,一切都變得與衆不同起來,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放鬆。
看到她曾經說過的這句話,葉邢之並沒有再猶豫,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準備好了一切,把沈一笙帶到了仍舊在夏天的某東南亞海島上。
至於爲什麼到東南亞,因爲近,不用在路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沈一笙下了飛機,還有些恍惚,怎麼下午還在秋風瑟瑟的京城,現在就跑豔陽高照的海島上來了?
葉邢之勾起她的下巴,認真說:“這兩天,你什麼都不要想,盡情的玩,玩到開心了我們再回去,要是玩不開心,那就不要回去了。”
沈一笙忍不住笑了:“那要是我一直都玩不開心,你還打算在這裡定居了不成?”
葉邢之理所當然道:“你可以試試看。”
“……你的公司呢。”
“大不了每天來回飛。”
反正也就每天花費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他受得了。
沈一笙無奈的想,這樣子的話,她要是真的玩不開心,還有些對不起葉邢之了。
不過既然是來放鬆休閒的時候,沈一笙乾脆就放開了心裡的枷鎖,把這裡所有能玩的東西都玩了個遍,從海上摩托到浮潛,從海上跳傘到衝浪,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待久了,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之後,沈一笙的那些煩惱確實都消散了不少。
週六下午,葉邢之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搜全新的遊艇,帶着沈一笙出海釣魚去了。
遊艇上除了他們倆就沒有了別人,沈一笙上船之後還有些不放心的問:“你確定你可以開遊艇,沒問題?”
葉邢之瞄她一眼,冷冷道:“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當然不是,我就是稍微問這麼一句,多關心關心我們的安全問題。”沈一笙吐吐舌,趕緊解釋。
葉邢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給她一一介紹起這艘遊艇的操作室。
介紹完之後,他說:“這些東西都大同小異,我自己有一艘就停在三亞的港口上,喜歡的話,下回帶你去。”
“誒,你什麼時候買的遊艇,我怎麼都不知道?”沈一笙滿眼狐疑的看着他。
“在認識你之前。”葉邢之如實交代,“已經買了好幾年,那時候招待一些生意夥伴,經常出海。”
“原來如此,好吧。”沈一笙往遊艇的躺椅上一坐,喝着檸檬水,滿意的閉上了眼曬太陽。
吹着海風,感受着陽光的沐浴,還有空氣裡鹹溼的海水味道,在遊艇逐漸駛出港口以後,整個世界彷彿都只剩下了她和葉邢之,再也沒有了別人。
葉邢之說了是出海釣魚,還真的就是來釣魚了,他架了魚竿,讓遊艇暫時停在一片海域上,不一會兒就有魚上了鉤。
沈一笙看他很快就釣上了一桶的海魚,嚥了咽口水:“咱們什麼時候回去烤魚吃啊,我怎麼覺得我餓了。”
葉邢之笑了:“這裡有廚房可以做飯,直接在這裡烤不就好了?》”
“你們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夠瀟灑的。”沈一笙說着,就去了一樓的廚房開始準備材料等會兒烤魚吃。
晚上,他們就在星光的陪伴下,一邊喝酒一邊吃魚,沈一笙也在這個時候明白葉邢之把她帶來這裡的原因。
他希望她可以完全忘記那些煩惱,徹底的放空自己。
顯然,葉邢之這個做法的成效很好,沈一笙現在已經不覺得心煩氣躁了。
“小什的事情,雖然很麻煩,但總是能夠找到辦法解決的,我想她和淮安哥,應該也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他們能夠有今天也很難,就這麼放棄了他們自己也不會開心。”
葉邢之嘴角勾起笑容:“你總算是不再糾結了。”
沈一笙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忽然說:“我怎麼那麼幸運啊。”
“嗯?”葉邢之挑了挑眉。
“大概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說不定是拯救了世界,才能在這輩子遇到你吧。”
葉邢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不覺得你是這輩子做了什麼好事情呢?”
“我這輩子……也沒做什麼吧,頂多就是捐點錢給路邊的乞丐什麼的,這種事情大家都會做,憑什麼就只有我運氣這麼好?”沈一笙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有將葉邢之的話當回事兒。
葉邢之也沒有再解釋,而是認真說:“你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做什麼事情,更何況,應該說是我運氣夠好纔對。”
他看見沈一笙的疑惑,脣角弧度擴大:“不然你怎麼會嫁給我?”
沈一笙被他說的一顆心充盈起來,暖暖的。
玩到了週日下午,沈一笙才和葉邢之一起回了京城,再次回到繁華浮躁的城市生活裡去,不過因爲心情已經重新調整好了,沈一笙也沒再覺得不開心。
司機已經在等着他們,看到他們,還貼心的說:“太太和老闆一定玩的很開心。”
“對啊,特別好玩,王叔你之後休假也可以跟家人一起去。”沈一笙現在看到誰都覺得特別親近。
葉邢之點點她的額頭:“總算是笑了。”
她前段時間臉上笑容都很少,眉心總是擰在一起,悶悶不樂的。
葉邢之看着她終於恢復了燦爛的笑容,才總算是放下了心。
週一上班,她的好心情又都被周圍同事發現。
不過沈一笙沒有怎麼解釋,她也不能告訴別人之前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麼,畢竟到現在,崔什和崔淮安的麻煩,仍然沒有任何進展,僵化在原地。
但崔淮安堅持之下,崔什好歹是沒有再打退堂鼓,也明白崔淮安對自己的重要性,如果真的離開了崔淮安,她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崔什後來決定,暫時再瞞一段時間,等崔玖龍休養好了,回國來再說。
而崔什和崔淮安在那邊呆了幾天,也都必須要先回來處理遺留的那些工作,尤其是崔淮安,那麼大一個集團,離了他幾天雖然不會倒閉,但總是有很多需要他當面處理的事情做。
他們也是週一回來,當天晚上沈一笙就約了他們吃飯,大家一起坐下,商量商量之後該怎麼辦。
凌小喬也在下班後火急火燎的趕到,看到崔什,一把就抱住了她:“我怎麼覺得就幾天沒見,你瘦了這麼多呢!”
崔什拍拍她的背:“沒有,哪裡有瘦,你就是擔心我所以覺得我瘦了,其實我好得很。”
凌小喬半信半疑,最後被宋昱傾拉開了:“你抱着她做什麼,能頂什麼用,先坐下再說。”
凌小喬衝宋昱傾做了個鬼臉,她最近和宋昱傾的關係也不溫不火,兩個人都刻意忽略了之前矛盾的起因,宋昱傾不再讓凌小喬回去見家長,凌小喬也就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裝傻充愣,也平安無事的過了這麼多天。
沈一笙知道他們都沒有什麼心思吃東西,就自己先替所有人點了菜。
葉邢之率先開口:“你們現在有沒有計劃了?”
崔淮安搖頭:“之前的計劃肯定不能用了,我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沈一笙說:“我覺得肯定有辦法的,但是得好好想想,不能再跟之前想的那樣直白。”
但是目的還是一樣的,最後一定要讓崔玖龍願意接受崔什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結果,以及讓他接受崔什和崔淮安在一起了。
崔什撐着下巴,想了想:“我和淮安暫時商量的結果還是跟之前那樣,爸爸如果讓我們相親,淮安那邊就選擇一個同樣不想結婚的,最好是喜歡女人的,這樣對方也不會對淮安死纏爛打,我呢,看看情況是繼續和遲時合作,還是想辦法也找一個別人。”
反正只能先用障眼法讓眼前的難關過去,不然崔玖龍到時候還是要每天催促他們相親結婚,要是反駁了崔玖龍,說不定還會讓崔玖龍不高興,對崔玖龍的身體也不好,有所影響。
崔淮安十指交叉,冷靜道:“在不傷害父親身體的前提下,才能繼續之後的計劃。”
以前的那些計劃都不能用了,現在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他們都有些迷茫。
不過辦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出來的,把這事放在心裡,遲早能有些辦法去解決。
凌小喬急吼吼的說:“所以崔伯父的病情真的一點刺激都不能受麼,要是提前準備好醫生什麼的……。”
崔什搖頭:“不能冒這種風險。”
她明豔的臉上也有着幾分無措,現在這個情況,確實不是誰都能夠完美解決的。
只是再難也要想辦法,崔什在一番掙扎之後明白了自己的心,她無法離開崔淮安,那就只能想辦法。
葉邢之很久沒說話,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擊着,沒有什麼規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一笙注意到他的出神,小聲問他:“怎麼了?”
葉邢之收回手,搭在沈一笙背後的椅子上,終於開了口:“你們還記不記得蘇羽眉當初做了什麼?”
“嗯?”
所有人都看向他。
“她那招苦肉計做的不錯,也讓崔玖龍對她心軟了,所以顯然,崔玖龍是很吃那一招的。”
“所以呢?”崔什問。
“眼下最有可能的辦法就是用一招苦肉計,在不會加重他病情的狀況下,先讓他擔心你的安全,再知道你和他沒有血緣關係,而這個時候,讓他以爲你自己是不知道的。”
大家都瞬間明白了葉邢之的意思。
他想讓崔玖龍無意之間發現了崔什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不是他的女兒,而在發現的時候,崔什正因爲他受了點不那麼嚴重,卻可以讓他感動的傷,讓崔玖龍不至於當場發作。
“只是需要把握好這個度,他在擔心你的情況下發現,和你自己坦白讓他震驚,衝擊力不一樣,不過也需要很注意,畢竟一不小心,還是會刺激到他的心臟超過負荷。”
所以這也只是葉邢之的一個設想而已,葉邢之自己並不能夠完全確認,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他也是突然想到了蘇羽眉之前做的事兒,纔有了這個辦法,但始終那時候的崔玖龍和現在狀況不一樣。
崔淮安握了握拳,道:“等父親回來,再看過醫生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之後,再確定是否要用這個辦法吧。”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等崔玖龍回來,暫時繼續隱瞞着,將作假進行到底。
反正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崔玖龍的安全,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沒有那麼重要。
沈一笙心裡倒是覺得這個辦法很可行的,但是正如葉邢之所說,還是要考慮崔玖龍是否能夠堅持的住,要是崔玖龍沒有辦法承受,那之後還能怎麼辦,他們現在都不知道。
吃過飯,崔什和崔淮安先走了,他們回去都還要繼續工作,兩人手裡都擠壓了不少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完不成。
凌小喬則是看着沈一笙問:“週末出去玩的還行吧,看到你發的視頻了,挺好玩的樣子。”
“下次把我的行程表發給你,你也可以和宋昱傾一起啊。”沈一笙說着,看了眼宋昱傾。
宋昱傾聳肩:“我都可以,關鍵在於她有沒有時間。”
凌小喬哼了一聲:“我什麼都沒有。”
宋昱傾眯了眯眼,心裡納悶,這姑奶奶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沈一笙和葉邢之也走了以後,凌小喬已經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坐上車。
宋昱傾卻沒有着急開車,手指撐着太陽穴,幽幽看着她。
凌小喬繫好了安全帶,奇怪的瞟他一眼:“幹嘛啊你,還不開車做什麼,打算今晚在這兒睡覺了?”
“你,很不對勁。”宋昱傾一針見血,“今天吃飯開始你的情緒就有問題。”
凌小喬被戳中了心思,卻仍然矢口否認:“沒有。”
“不打算告訴我?”宋昱傾直接忽略了她的否認,伸手勾住了她的頭髮。
凌小喬因爲他的表情呼吸一滯,差點就要以爲宋昱傾拆穿了自己的心思。
但是想來宋昱傾反正根本都沒有在意,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現在在彆扭什麼。
她膽子大了一些,冷冷道:“什麼都沒有,趕緊開車,我要回去睡覺了,好累。”
宋昱傾脣邊仍然帶着笑:“好,那就先回家,回了家,我們再慢慢談。”
凌小喬說:“誰要跟你慢慢談啊,拒絕。”
宋昱傾一路都在用餘光瞄着凌小喬的反應,她顯然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其實所有的心情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真是可愛啊。
宋昱傾在心裡想,眼神也柔的快要化開。
可惜凌小喬自己這會兒正在生悶氣,一點都沒有發現。
回了家,凌小喬仍然什麼都不願意說,而且像是也不生氣了一樣,在宋昱傾吻上她的時候,反而特別熱情的迴應起來,好似之前鬧情緒的人不是她一樣。
本來,宋昱傾是打算說些什麼的,但是因爲凌小喬主動的投懷送抱,他要說的話也暫時拋在了腦後。
不着急不着急。宋少爺覺得,還是先把懷裡的人好好吃了再說其他的。
晚上熱情的過了頭,早上凌小喬根本就起不來,還是靠着宋昱傾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了無數威脅她的話,什麼不起來工作就要丟了,不起來就自生自滅吧,她生生是被吵醒的。
“宋昱傾!你這個說廢話的本事到底是跟誰學的,唐僧教你的嗎!”凌小喬坐起身,抄起旁邊的枕頭就朝着宋昱傾扔了過去。
宋昱傾笑笑:“當然不是,是我自己發明的。”
凌小喬懶得理他,去浴室洗漱,下了樓,才發現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喲。”凌小喬還真的有些意外,桌子上的東西一看就是才做好的,並不是外賣,而一般做飯阿姨是不會來負責早餐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一桌豐盛的早餐,都是宋昱傾的傑作。
“宋少爺不錯啊,有進步,還真的能做飯了。”凌小喬嚐了一口火候正合適的培根,挺滿意。
宋昱傾把熬好的鮮牛奶放到她面前:“請笑納。”
凌小喬端起來喝了一口,正好暖了胃。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今天宋少爺真的很會服侍人啊,一切都做的十分周到,要不然你以後別工作了,每天就呆在家裡當家庭煮夫吧,好好伺候我就行。”
宋昱傾支着下巴,笑的春風洋溢:“就算每天工作,我照樣能把你伺候好,從做飯到暖牀,包君滿意。”
“目前爲止你做的還行,那就繼續努力吧。”凌小喬拿起刀叉,開動早餐。
宋昱傾眼中盛着意味深長的笑。
換鞋出門的時候,凌小喬低着頭繫鞋帶,突然趕緊脖子上一涼,戴上了個什麼東西。
宋昱傾從身後擁住她,在她耳畔低聲說:“看看喜不喜歡?”
凌小喬吃驚的擡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脖子上一條銀色項鍊,鑲着鑽,設計很漂亮。
凌小喬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宋昱傾滿意的看着項鍊戴在凌小喬脖子上,襯得她脖頸纖細白皙,說:“前幾天看到廣告,覺得還不錯,就買了。我的眼光果然挺好。”
凌小喬這才清醒過來,本來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這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凌小喬最後只是小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啊。”
“乖,上班去吧,晚上見。”宋昱傾親了親凌小喬的臉頰。
凌小喬帶着心裡的一些納悶出了門,也不知道宋昱傾送這個項鍊給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雖然項鍊她確實還挺喜歡的,而且也知道這項鍊看着低調,連鑽都是碎鑽,其實價格不菲,畢竟是出於名師設計,光是那個品牌的噱頭都已經很昂貴了。
宋昱傾在凌小喬出門以後,卻還沒有急着走,打了個電話說:“按照之前的規劃做吧。”
凌小喬到了公司,不少同事都看到她今天戴了條新的項鍊,凌小喬平時很少戴首飾,因爲覺得上班需要低調一點,她家裡那些又都是很奢侈的東西,戴在身上太顯眼了。
但是今天情況不一樣,宋昱傾之前也沒有給她通過氣,突然就送了這麼條項鍊給她,她也都忘記了摘下,也有些捨不得。
好歹也是她和宋昱傾正式交往過,他送的第一個東西。
送的是什麼,價格這些都不重要,只是因爲是宋昱傾送的,所以纔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凌小喬都沒有發現,自己在戴上項鍊以後,心情變得格外好,在公司裡一直都笑着。
有些女同事認出這條項鍊的品牌,都很羨慕。
凌小喬也沒說是別人送的還是自己買的,她覺得自己的開心是種不需要和別人分享的快樂,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昨天凌小喬會突然悶悶不樂,是因爲她想起來,今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雖然也不是很重視生日,但好歹也是她每年最重要的一個日子,以前這一天都是和程凱陽一起過的,過了這天之後再請朋友吃飯慶祝一下,從高中開始到去年,都是這樣。
但是這一個生日,沒有了程凱陽,一切也變得和過去不同。
凌小喬不是因爲程凱陽不開心,只是突然發現,宋昱傾大概也不會太在意她過生日這個事情,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相關的問題。
宋昱傾問她的時候,她又不想主動提起來。
所以今天早上宋昱傾送她的項鍊,雖然凌小喬不知道宋昱傾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還是很開心,因爲這是她今年生日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意義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凌小喬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在收到禮物的時候,確實非常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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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還有一章
三十六章 那麼特別
所以雖然這人大概真的是無心插柳,也根本不會記得這一天,凌小喬也不覺得鬱悶了。
生日什麼的雖然也重要,但她和宋昱傾之間,也不會因爲這一個生日沒有慶祝就有什麼問題。
凌小喬還自己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完全什麼都不肯說,其實是可以直接告訴宋昱傾,自己今天過生日,想要和他一起慶祝的,兩個人在一起,很多話就是要說出來,藏在心裡等着對方去猜,只會推開對方。畢竟對方又不是她心裡的蛔蟲,她什麼都不說,也不意味着宋昱傾就一定要明白她心裡的那些想法。
在心裡做出了決定,凌小喬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晚上見到宋昱傾之後告訴他自己昨天不高興的原因。
她還偷偷在網上訂了個蛋糕,準備晚上和宋昱傾一起吃。
準備好了一切,結果在下班之前,接到宋昱傾的電話,他說今晚得加班。
“好吧,那我先回家,你什麼時候回去?”
“大概會很晚,你不要等我了。”宋昱傾說,“吃了飯就早些睡覺。”
凌小喬有些遺憾的想,今晚的蛋糕大概只能她自己一個人了。
“行,那你先忙工作吧,我回家了。”
凌小喬看了看時間,蛋糕這時候都快送到家了。
反正一個人吃沒有人跟她搶,也挺好的。
開車回了家,把車子停在車庫裡,凌小喬一直低着頭看手機,也沒有注意到在旁邊角落裡,還停着幾輛她很熟悉的車子。
不過還好她沒有看到,不然之後也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驚喜。
凌小喬自己也確實沒有想到,她一直走到門口,都沒料到接下來迎接她的是種怎麼樣的驚喜。
凌小喬掏出鑰匙,一邊看手機一邊開門,一隻腳剛剛踏進去,還沒有來得及開燈,整棟別墅就已經全部亮了起來,
還有各種禮花炸開的聲音,凌小喬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晃了眼睛,揉了揉眼,才終於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
寬敞的客廳裡,不只是有宋昱傾,還有沈一笙他們,她身邊最好的朋友今晚都在這裡。
整個別墅都佈置成了凌小喬喜歡的樣子,無比的浪漫。
隨處可見的彩色氣球都在提醒着凌小喬,這是一個多麼大的驚喜,也讓凌小喬知道,宋昱傾並不是不記得她的生日,他什麼都知道,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而已。
凌小喬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宋昱傾推着蛋糕走了出來,他臉上是明晃晃的笑容,那雙鳳眼裡盪漾着滿滿的笑容,讓凌小喬在那個瞬間,差點連呼吸都忘記了,只知道傻傻的看着他。
宋昱傾一直推着蛋糕,在音樂聲裡走到了她身邊,笑道:“寶貝,生日快樂,這個驚喜還喜歡麼?”
凌小喬一低頭,就看到了蛋糕上的字。
上面寫着:祝我的寶貝,永遠開心。
很簡單的句子,可凌小喬這時候一顆心都已經裝滿了溫暖。
她差點就哭了出來,好在因爲還有人,生生的忍住了自己想要哭的衝動,笑着說:“所以你昨天其實就已經知道了我爲什麼不開心,但是故意看我的笑話?”
宋昱傾委屈道:“我可不是在看你的笑話,寶貝,我只是不想要讓你提前知道了這個驚喜而已,爲了準備今晚,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麼?”
這男人本來就長得好看,這麼裝模作樣的可憐巴巴,凌小喬噗嗤一聲就笑了:“我又沒有生氣,行了,跟我裝什麼。”
宋昱傾立馬恢復了風流倜儻的樣子,繞過蛋糕,捉住了凌小喬的手:“來吧,先切蛋糕,我們再開始拆禮物。”
沈一笙他們也都走了上來,宋昱傾準備今晚的驚喜,確實早就和他們通過氣了,只不過不能提前告訴凌小喬,所以沈一笙這麼個不喜歡保守秘密的人,也是硬生生的忍到了今天,半點都沒有透露。
沈一笙知道凌小喬今年的生日很特殊,因爲她的人生在這個生日裡,就要走向新的階段了,要和過去徹底告別。
所以他們都想給凌小喬一個比較難忘的驚喜,至少能夠讓凌小喬知道,無論是朋友是愛人,她都已經擁有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會缺,她只要好好生活就好。
凌小喬現在很開心,在大家的祝福聲裡,吹滅了蠟燭。
宋昱傾攬住她的肩膀,指向沙發:“來吧,可以開始拆禮物了。”
凌小喬看過去,一眼就發現了放在那裡的一個巨大的禮盒。
“什麼情況,這是要送什麼給我?”凌小喬看到那麼大的禮盒,也驚了。
宋昱傾挑眉:“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凌小喬狐疑的走過去,她都怕宋昱傾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捉弄她。
不過在她拆開那個禮盒之前,沈一笙和崔什都先送上了她們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沈一笙送了凌小喬很喜歡的一套絕版的書,崔什則是送的更直接一點,送了凌小喬一家會所的永久免費VIP劵。
凌小喬看到崔什的禮物,嘖嘖道:“你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粗暴,去年送的是免費吃喝劵,前年送的我歐洲十日遊,大前年送了我一個免費健身的劵……”
崔什聳肩:“誰知道你喜歡什麼啊,你也是個有錢人好吧,你喜歡什麼不會自己買?”
她們關係好,也不會介意什麼,送生日禮物只是個心意而已,不管送什麼,凌小喬都會很高興收到那份禮物。
所以崔什每次送的也都很隨意,不過確實都是很實用的東西,絕對不會浪費。
沈一笙則是每年都送凌小喬書,不過每次爲了找那些書,都要費很大的功夫,實際上花的錢也不比崔什花的少。
好比今年凌小喬喜歡的這一套書,沈一笙自己找了小半年了,都沒有找到可以出售的,本來就是早就已經不出版的東西了,市場上也已經沒有了新的在賣,頂多只能去找一些之前收藏的人,從他們那裡買過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那麼容易,沈一笙找了好久都沒有願意賣給她的人,本來沈一笙都想着幾年是不是得換一個禮物送給凌小喬了,有次無意中和葉邢之提起來,沒過一個星期,葉邢之就把那套沈一笙找了半年都沒有找到的書放在她面前了。
沈一笙也只能感慨,還是葉邢之更厲害一點,永遠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她的煩惱。
不過現在看到沈一笙收到禮物之後那麼開心,沈一笙也挺高興的。
她悄悄捏了捏葉邢之的手,表達了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明白的謝意。
葉邢之脣邊含笑,輕聲對她說:“既然要謝我,就用些實質性的東西。”
沈一笙咳了聲,不說話了。
她就知道這種時候,葉邢之肯定是要趁機佔她便宜的,一定不會放過她。
拆完她們的禮物,沈一笙就去沙發上坐着,拆宋昱傾送的那份了。
那麼大的一個盒子,凌小喬確實猜不到他到底送了自己什麼。
“說起來,我脖子上這條項鍊,算是我的生日禮物麼?”
“當然,我說了,我會是今天第一個送禮物給你的人。”宋昱傾親了一下凌小喬,“開始拆吧。”
凌小喬帶着幾分期待,慢慢拆開了最外面的大盒子。
裡面放着一個包,以及稍微小一些的盒子。
凌小喬轉頭看向宋昱傾:“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從現在開始,之後所有拆出來的東西,都是屬於你的。”
宋昱傾笑的意味深長。
凌小喬到這裡也就明白了宋昱傾是什麼意思。
放在外面的包,也是凌小喬很喜歡的,但是一直沒有買,限量款不是那麼容易買到,國內又沒有發售,凌小喬想買也還沒有找到機會。
她都不知道宋昱傾是什麼時候的,竟然這麼巧的知道了她想要的東西。
雖然凌小喬自己也能夠買,但是在生日這天,讓宋昱傾送給自己,感覺是不一樣的。
接着開始拆第二個盒子,裡面放了一個蒂芙尼的手鍊,以及第三個盒子。
凌小喬拆到手軟,拆出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全部都是她喜歡但是因爲各種原因暫時還沒有買的,宋昱傾在這個機會,一起滿足了她的想法。
宋昱傾準備這麼多禮物,當然也不容易。
他在凌小喬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翻了不少凌小喬的瀏覽記錄,凌小喬經常看的那些,或者放在了收藏夾裡的,宋昱傾一次性全部買了回來。
宋少爺出手闊綽,但還是第一次這麼用心的逗人開心。
放在以前,那些跟在他身邊的女人過生日,他也不過是送一筆錢,或者隨便買個什麼昂貴的物件送了就是,從來都不會多操心什麼、
也只有凌小喬才值得他這麼用心的準備,還在前一段時間就找了人,設計好了今晚的佈置,把別墅全部佈置成了凌小喬喜歡的樣子,看着就像是童話世界。
要不是因爲他們都沒有那麼多時間,今天宋昱傾都會直接把凌小喬帶去迪士尼。
他知道凌小喬一直都很喜歡那些少女心的東西,不過平日裡都把自己的愛好隱藏的很好,不會經常被人發覺。
不過藏的再深,宋昱傾每天跟她呆在一起,只要仔細觀察,自然是會發現端倪的。
凌小喬收完了所有的禮物,轉身抱住了宋昱傾。
她說:“你送這麼多,就不想想有沒有可能有一個是我不喜歡的?”
“所以有你不喜歡的麼?”
“沒有,每一個我都很喜歡。”
“那就好,你喜歡我,所以我送你的,你都會喜歡,對吧?”宋昱傾柔情四射的眼神落在凌小喬臉上,讓凌小喬悄然的紅了臉。
旁邊的電燈泡們看不下去了,沈一笙打斷了他們:“咱們要不然先切蛋糕,然後吃飯,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們再慢慢膩味?”
凌小喬哼道:“誰膩味了,你怎麼不說你和葉邢之。”
“我和葉邢之怎麼了?關我和葉邢之怎麼回事兒?”沈一笙特別的無辜。
切了蛋糕,凌小喬吃了好多塊,宋昱傾止住她:“再吃你就不要想吃飯了。”
“好吧,先放進冰箱,我明天當早飯。”凌小喬依依不捨。
她平日裡總是想着減肥,也不可能什麼時候都跟現在這樣,完全不擔心長胖的問題,放縱自己。
宋昱傾倒是從來都很總讓他,只要凌小喬想吃,他就會滿足她的願望。
倒是凌小喬自己還總是要記住管住嘴巴。
因爲凌小喬的生日,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暫時放在了一邊,這時候剩下的都只有快樂。
凌小喬在吃飯的時候,忽然說:“你們猜我許了什麼生日願望?”
宋昱傾睨着她:“生日願望不要說出來,你應該知道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啦,所以我只是讓你猜猜而已,但是我只要不說真假,你們也不會知道的。”
宋昱傾盯着她:“和我有關的?”
凌小喬搖頭。
宋昱傾沉下臉,不快道:“和我無關,那還要跟誰有關,你生日居然都不許和我有關的願望?”
凌小喬因爲宋昱傾吃了醋,笑的前仰後和:“總之和你沒有關係,你別猜了,估計你也猜不到。”
宋昱傾幽幽道:“之後再好好收拾你,現在看着你是壽星的份上,暫時繞過你一命。”
凌小喬吐舌,還真的沒有打算說出自己許了什麼願望。
不過她知道,肯定有人能夠猜到的。
崔什確實猜到了,在凌小喬偷偷看向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凌小喬把她今年的生日願望給了她。
雖然沒人能夠證明過生日的許願望就能夠實現,可凌小喬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仍然想着她,崔什心裡不只是感動那麼簡單。
她也感覺到了一種一定要堅持下去的動力。
身邊不是沒有人在支持她和崔淮安,他們之間,雖然困難重重,好像每走一步都很困難,但有人在支持着他們,也會給他們很多的幫助。
崔什在桌子下面,和崔淮安的雙手交握在一起。
崔淮安冷淡的視線看向她,看起來還是有幾分不解。
崔什眨眨眼,沒有打算告訴他爲什麼。
崔淮安有幾分無奈的笑了笑,也反握住了她,緊緊不放。
今天這個生日,大概是凌小喬這麼多個生日裡面,最難忘也最特殊的一個。
以前都是和程凱陽一起過,雖然那些回憶曾經也很美好,但如今再想起來,凌小喬發現已經褪了色,再也不是她過去認爲的那麼鮮豔了。
一切都在變化,她在和宋昱傾在一起以後,生活同樣與之前不同了,過去程凱陽是她認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但是當程凱陽傷害了她,她就知道那個人要被她從記憶中抹去。
顯然,不管這個過程有多麼艱難,凌小喬都做到了。
這個時候,凌小喬心裡,完全沒有了程凱陽的身影,那個曾經陪伴她走過了整個青春。陪伴她從少女長成大人,也曾經給過她很多快樂的男人,已經徹底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不見,而且還是凌小喬親手抹去的。
大概從今天開始,凌小喬就徹底的和過去告別,以後的每一天,都和程凱陽無關了,那些關於過去的回憶,凌小喬將永遠不再想起來。
雖然人不應該失去過去,但如果那些過去帶來的只有傷害,那就乾脆丟掉爲好,不要自己傷害自己。
凌小喬很明白這一點,她現在也不再想去糾結於程凱陽怎麼樣了,正好程凱陽現在也不再出現,她也可以完全的忘記程凱陽。
看着身邊的宋昱傾,凌小喬靠着他,小聲但堅定的告訴他:“宋昱傾,我喜歡你。”
宋昱傾笑了,摸摸她的頭:“傻,這是突然要哄我開心?”
“當然不是!這是我現在的真心話,你最好相信我,不要懷疑!”
宋昱傾點頭:“當然相信,我不會懷疑你。”
他也不會懷疑凌小喬。
宋昱傾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對人心動,也是真的頭一回嚐到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滋味。
原來喜歡,是想要傾盡全力,讓她快樂的。
以前的宋昱傾,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想的只是讓自己快樂,從來沒有爲任何人着想過,那些人也不值得他那麼在意、
但是凌小喬不一樣,凌小喬值得他那麼做。
他想要付出很多,讓凌小喬過的更快樂。
以前的宋昱傾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可以輕易的牽動着自己的心,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而且很清楚這是怎樣的感覺,甚至在體會過以後,再也不想要放棄。
凌小喬是他的,這一點,宋昱傾非常的篤定。
至於凌小喬暫時不想要嫁給他這一點,宋昱傾想,如果凌小喬覺得現在不嫁給他會比較開心一點的話,他就不要去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了。
宋昱傾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他要的是有自己的陪伴,凌小喬可以永遠笑的沒心沒肺,笑的那麼開心,永遠不要有煩惱。
雖然有時候很遺憾,沒有更早一些認識凌小喬,那樣的話就可以在凌小喬還不諳世事的時候,就守在她身邊,擋住程凱陽的接近,不要讓她受到別的傷害。
但既然已經錯過了以前,宋昱傾就不希望再錯過未來了。
他失去的那些東西,都將在未來的每一個日子裡彌補回來。
反正在未來,他和凌小喬還有無數的日子,現在凌小喬不想要嫁給他,沒有關係,遲早有一天,她也會是他的。
宋昱傾看着凌小喬的眼神裡面,充滿了勢在必得。
凌小喬這時候正開心的吃着東西,也沒有注意到宋昱傾眼中的獨佔欲。
吃過飯,已經很遲了,凌小喬還沒有忘記提醒宋昱傾:“蛋糕都給我放在冰箱了嗎,然後再打包幾塊吧,笙笙你們帶走好了,那麼大一個蛋糕,我也不可能吃完的。”
宋昱傾在京城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提前很長的時間就定好了蛋糕,還是雙層,而他們只有這幾個人,尤其崔淮安這種基本都只是象徵性的碰了碰,很顯然是不喜歡吃甜食的。
倒是葉邢之還挺喜歡,但是也沒吃多少,所以剩了很多。
凌小喬也不想浪費,最後還是逼着沈一笙和崔什分別打包了一點回家。
把人送走,凌小喬轉過身,直接一躍而上,跳在了宋昱傾的懷裡,雙腿勾住他的腰。
宋昱傾趕緊拖住她:“你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摔了怎麼辦。”
“這不是在考驗宋少爺你的本事麼,要是你連我都接不住,以後就該加強鍛鍊了,知道吧?”
宋昱傾逐漸眯起眼:“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凌小喬裝傻:“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不明白呢?”
宋昱傾幽幽道:“我看你真的是,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凌小喬惹了禍,就想要逃,但是這下子宋昱傾也不會再放開她。
“宋昱傾我錯了。”凌小喬趴在宋昱傾的懷裡,聲音柔柔的討好他,希望可以就此逃過一劫。
但是很顯然,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徹底的遲了。
宋昱傾就那麼把她抱上了樓,把人摔在牀上。
宋昱傾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怎麼樣,現在後悔了?”
“我知道,你腰力特別好!絕對沒有問題的!”
“哦?是嗎?我怎麼看你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宋昱傾一邊說,一邊解着自己的領帶,很快露出了胸膛,他那直撲而來的荷爾蒙氣息,讓凌小喬一瞬間呼吸都停滯了,腦子裡只剩下這人的臉。
“我覺得,我有必要,讓你更清楚一點,你說是不是,寶貝?”
……
沈一笙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葉邢之手機上來了個電話,但是他不想吵醒沈一笙,就摁了電話沒有接。
等到把人送回家了,抱進臥室,才走到外面去撥回去。
“粱爵,你找我要說什麼?”
“老闆,就是之前要說的那個事情……他們那邊應該是在動手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影響到您這邊?”
“嗯,我知道了,你通知下去吧,按照之前的計劃做下去就行。”
“好的老闆,那袁珊平那邊呢?最近需不需要繼續針對她行動?之前的那些事情,成效都很好。”
“暫時不動作了,不要引起她反撲,既然接下來還有對我們的行動,現在先應付這個把。”
“好的……”
沈一笙迷迷糊糊的被葉邢之叫醒:“快去洗澡,還是我抱你去?”
“我不想去,好累啊,想睡覺。”
“現在怎麼越來越懶了?”葉邢之笑了一下。
“哎呀,就是不想去,困。”
沈一笙說完,閉上眼,立馬又睡了過去。
葉邢之看她這麼累,就真的沒有再叫醒她、
至於之後的換衣服,洗澡,全部都是葉邢之親力親爲了。
沈一笙則是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天亮,纔想起來自己昨晚好像沒有洗澡。
表情剛剛變了變,就聽到葉邢之在耳邊說:“放心吧,我給你洗澡了。”
“哦,那就好……”沈一笙放了心。
“不過你昨天做什麼了,怎麼晚上那麼困,叫都叫不醒?”
沈一笙想了想:“沒有做什麼吧,就是很正常的工作呀,事情挺多的,但好像也在正常範圍之內,反正就忙到下班之前,你不是就來接我了。”
而且晚上在凌小喬那裡,沈一笙也並沒有喝酒,所以不存在喝醉了所以睡不醒這個可能性。
她就是單純的困而已。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你也知道的。、”沈一笙想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樣了,除此之外,也就沒了其他的可能、
葉邢之點點頭:“那這周就把其他的應酬都推了,下班就早些回來休息吧,把身體養好。”
“你沒有其他的應酬了麼?”
“有一些,能推的我就推。”
“不用啦,你去忙你的,這快到年末了,你要做的事情應該也挺多的,我知道。”
沈一笙很清楚葉邢之現在要忙碌的事情有多少,兩個集團的事兒都攤在他肩膀上,這本來就是很大的壓力。
更何況葉邢之還要隨時提防着袁珊平和葉成的搗亂,還有那個藏在暗中的,至今不知道身份的人,那人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做什麼,這些事情都是需要警惕的。
這種情況下,沈一笙知道,葉邢之更是不可能放鬆一絲一毫的,他肯定什麼時候都繃緊了一根弦、
沈一笙不希望自己反倒成爲了葉邢之的累贅,她想要做的是幫助他,而不是讓葉邢之因爲她的存在,礙手礙腳。
“沒關係,我有分寸,必須去的我都回會去。”
沈一笙說:“反正你不要爲了我把不該推的都推了,而且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啊,反正不管去不去,其實我在家裡都不一定就能夠睡着。”
雖然沈一笙在一定的時間就會變得很困了,但是更多時候,其實都是睡不着的。
葉邢之低頭輕輕咬上她的嘴脣,溫柔廝磨一會兒,才答應了她:“好,那之後如果有必要去的,我一定都帶上你。”
沈一笙故意說:“好歹也要讓人知道知道葉太太到底是何許人也,免得那些不長眼的人,還想來打你的主意。”
葉邢之很享受沈一笙這種近乎吃味的話語,笑了。
……
崔什通過葉邢之,又找上了遲時一趟。
中午的時候,她專門去遲時公司附近等他,一起吃了頓午飯。
是要和崔什談事情,遲時知道他們要談什麼,就沒有帶上別人,連莊辛辛都沒有帶上。
對於他誰都不帶的去跟別人吃午飯,莊辛辛什麼反應都沒有,鄭雪卻是胡思亂想了好半天,一直在想着遲時這是去見誰了。
遲時走了以後,鄭雪就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繞圈子,莊辛辛看的很心煩,忍不住說:“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鄭雪轉身停下腳步:“你管我做什麼?”
“你就是晃一萬圈,你也不會知道遲先生今天中午是跟誰吃飯去了。”
“難不成你知道?”鄭雪狐疑的看着她。
莊辛辛本來是沒有打算說的,因爲今天崔什打電話過來約遲時的時候,莊辛辛正好也在遲時的辦公室裡說一些工作上的事兒,她耳朵很尖,雖然只聽到了一個大概的聲音,也分辨出來,那就是崔什的聲音。
知道這一點,莊辛辛心裡其實就大概有數了。這時候才能這麼的淡定。
但是鄭雪不知道遲時當初和崔什的那些約定,這時候自然是很着急的。
莊辛辛知道鄭雪在怕什麼,無非就是害怕遲時有了別的對象,讓她沒有機會再接近他,再嫁入豪門,如願以償了。
這時候看到鄭雪那麼緊張,又態度很差,莊辛辛就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引起了鄭雪的注意。
“你說對了,我還真的知道遲先生今天中午是去見誰的。”
“那你快說!不要給我賣關子,趕緊告訴我,遲先生今天中午是去跟誰一起吃午飯的,是男的還是女的,朋友還是什麼關係?{”
莊辛辛支着下巴,笑了:“可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莊辛辛!你不要給我……。”鄭雪剛剛威脅了一句,被莊辛辛輕輕看了眼,就想到了那天莊辛辛輕描淡寫就劈開了一個筆筒的事情,嚇的後退了一大步。
鄭雪臉色變了一下,逞強的問:“你快點告訴我,不然的話,你肯定不知道,就是騙我的。”
“我騙你做什麼。”莊辛辛說,“遲先生今天中午去見的那個人,是個女人。”
“誰?!”
“你不認識的,不過呢,那個女人,長得比你美,家世比你好,學歷也比你高,什麼都比你好。”莊辛辛知道這個話會讓鄭雪很生氣,她想着反正自己都要走了也沒有必要再和鄭雪假模假樣的和睦相處,再說鄭雪也不喜歡她,這時候她也打算把之前憋的那些氣都釋放出來。
鄭雪聽了她的話,果然很慌張的問:“什麼,不會吧,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可能是遲總的女朋友吧,或者是遲總的相親對象,莊辛辛,你不是也在打遲總的主意,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那你還可以這麼淡定冷靜?那可是你的情敵!”
莊辛辛自然不會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內幕說出來,她只是告訴鄭雪:“其他更多的細節我就不知道了,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反正遲先生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慢慢想吧,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我說過,我對遲先生,和你對遲先生,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真的可能有一天會得到遲時,從喜歡上遲時的那天起,她就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遲時於她而言,從來都只是一種美夢,不會照進現實。
鄭雪這個時候連和莊辛辛爭吵的心思都沒了,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樣子還在思考那個女人的身份,緊張的不行。
莊辛辛見她終於清靜了,滿意的開始吃午飯。
而餐廳裡面,遲時正和崔什面對面坐着。
崔什從公司裡趕過來,一貫的性感大氣的打扮,餐廳裡不少男人都在若有似無的看她。
崔什不在意那些目光,她只是對遲時說:“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還打算繼續和我合作下去的話,我們就商量一下,之後要怎麼應付長輩的問題。”
遲時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說:“我家裡人對你倒是很滿意,時不時的問起你。”
“長輩喜歡就挺好的,只要他們喜歡,那我們演戲也能夠更加有說服力。”
“你之前已經沒有再找我合作了,現在這是怎麼了,突然又要開始?”遲時藍幽幽的眸子彷彿能夠看穿崔什的心。
崔什鎮定道:“一些私人問題,總之發生了些麻煩,讓我不得不繼續找你合作了。”
“原來如此。”遲時也沒有想要繼續問下去,反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親口說出來。
有些秘密就適合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要被人發現。
“如果是再早一段時間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助你。”
遲時的話,讓崔什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所以你這邊也出什麼問題了麼?”
“嗯,有一些問題,我應該很快會和父母說我的想法,所以之後可能也不會需要通過和你合作去暫時應付他們了。”遲時說的雲淡風輕,但崔什仍然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堅毅來,好像他正要做一個很大的決定那般。
崔什輕輕嘆氣:“好吧,看來果然是天都要亡我,讓我沒有辦法再跟你合作了。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再找別人合作,只不過沒有那麼知根知底,合作起來麻煩一些。”
遲時是葉邢之的朋友,也很明確說過不會對崔什真的感興趣,所以崔什和崔淮安才能夠更放心他。
要是重新去找一個合作的人,確實不那麼容易了。
本來崔什還想過可不可以找霍南榮幫忙,結果現在也聽說,霍南榮已經回南方去了,還帶了個自己一直喜歡的人走。
崔什很明白,自己之後只能夠慢慢的尋找了。
“不過你之前也說過,你並沒有結婚的打算,怎麼現在是誰讓你改變主意了麼?”崔什倒是有些興趣,她還真的沒料到,這纔多久的時間,遲時就要改變自己的決定了。
“其實以前也不是不想要結婚,只是因爲還沒有到我可以結婚的時候。”
“現在到了?”
“誰知道呢,不過結不結婚不重要,我總是要做一些事情的,一些,我準備很久的事兒。”
遲時說的高深莫測,崔什不明白這其中是否有什麼根源,但她還是由衷道:“那就提前祝你成功了吧。”
遲時點點頭道謝:“借你吉言。”
“好,那你忙你的,賬我結,我就先走了,我得去想想看,之後還能夠找誰來幫我的忙。”
遲時沒有攔她,看着崔什離開了。
遲時則是不緊不慢的把午飯吃完,纔回了公司。
他剛出電梯,沒走幾步,鄭雪就端着茶杯迎了上來,看樣子已經在這裡等候許久。
“遲總,您午飯用的怎麼樣麼?喝點茶潤潤嗓子!”
“你倒是挺貼心。”遲時很敷衍的誇獎了一句,目光已經在往助理辦公室裡瞟了。
鄭雪自顧自的說:“哪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開心我就高興了。”
“嗯,茶先給我端進辦公室去吧,我找莊助理有點事。”遲時已經看到了莊辛辛,她低着頭在工作,有幾縷髮絲垂在臉頰旁邊,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鄭雪臉上剛掛不久的笑容就再次僵住了。
她試探着問:“遲總,您找莊助理是要說工作上的事情麼?”
“哦,沒什麼,你不用問。”遲時沒有再理她,把茶杯遞給她之後,就往莊辛辛那邊去了。
鄭雪氣的跺腳,差點把茶杯裡的水灑出來。
她很氣憤的想,莊辛辛不就是比自己先來了那麼一段時間,到底有什麼好的,她憑什麼讓遲總對她那麼特別?!
三十七章 趕緊下手
鄭雪在外面生氣,但是顯然這個時候並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她的想法如何。
遲時走進助理辦公室以後,就隨手帶上了門,隔絕了鄭雪的視線,讓鄭雪心裡抓心撓肝的,但又沒有辦法知道這裡面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其實遲時也沒有多重要的事情,他就是和莊辛辛隨便聊上幾句而已。
最近莊辛辛要是沒有特別重要的工作,一定都不會進他的辦公室了,有什麼事情都是交給鄭雪在做,除非他親自吩咐了必須莊辛辛來完成,不然莊辛辛一定都是會把所有可以表現的機會給了鄭雪。
遲時當然也不傻,有些東西他看的比誰都清楚,只不過現在沒有覺得有什麼必要說明白,所以就真的什麼都不說。
但總是這樣,他也有些不滿,以前每天都能夠看到莊辛辛,現在每天跟莊辛辛明明就在相鄰的辦公室裡面,還見不上幾次面,莊辛辛到底還是不是他的助理了?這又算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這時候遲時是打算趁着這個時機,過來好好和莊辛辛談談。
至於能夠談到什麼程度,遲時自己也並不知道,具體還是要談了再說。
莊辛辛問:“遲先生您吃過午飯了?”
“嗯,吃過了,你中午吃的什麼?”遲時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裡面放着的外賣盒,所以這時候顯然是明知故問的。
他就想要看看莊辛辛會不會老實回答他的問題罷了。
果然,莊辛辛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時候:“隨便吃了點兒、”
“又吃的外賣?”遲時這下就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直接問,“怎麼不去員工食堂?”
公司的員工食堂其實每天都會提供很豐富的餐食,而且價格比起外面來說也相對要便宜一些,還更加的安全健康,基本公司的人都是會選擇去員工食堂的。
至於那些不去員工食堂的人,通常都是很忙,忙到了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叫上了外賣估計都要等上不少時間,飯菜都涼了,估計還沒有把這頓午飯解決掉。
遲時自己忙起來的也是這樣,不忙的時候還可以說去一下員工食堂。
那莊辛辛也這樣的話,她在忙什麼?
遲時很清楚自己最近交給莊辛辛的工作內容,顯然那些東西都是在莊辛辛可以輕鬆應付的狀況內的,不會讓莊辛辛連吃個午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莊辛辛到底在幹什麼這麼忙?“
遲時站在莊辛辛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讓她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
莊辛辛低下頭,不敢去看遲時了:“遲先生,您還有什麼工作要吩咐麼?”
這就是在讓他趕緊走了。
但遲時跟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問:“上午都在忙些什麼,怎麼不去吃飯,叫的外賣?”
“也沒什麼。”莊辛辛沒打算說實話。
遲時的藍色眼眸裡泛起冷笑:“沒什麼是什麼?”
他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莊辛辛有些招架不住了。
莊辛辛解釋道:“因爲有些工作我這邊出了些錯誤,所以在糾正,耽誤了一點時間。”
“我這兩天給你的執行任務就算是出了錯誤,糾正的人應該也不是你吧,所以你到底在做什麼?”
莊辛辛很不想回答。
因爲她最近做的工作確實都很簡單,並不難。
但是鄭雪那邊的很多事情,不重要的那些瑣碎的事情,都交給她來做了。
莊辛辛當然是自願的,如果她自己不想要答應的話,鄭雪肯定是沒有辦法逼她的。
莊辛辛自己想要趁着還在的這段時間,多幫遲時做一些事情,雖然遲時也不見得就需要她多做那些事兒,也不一定會感謝她。
但莊辛辛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離她離開的日子日漸逼近,到時候,她根本什麼都不用說,就可以在遲老先生的安排下離開這裡。
按道理辭職的話,還要提前很長一段時間告訴人事,再招到新的人,然後慢慢開始辦理交接工作,然而莊辛辛並不是真的助理,她來這裡的目的也就是爲了保護遲時而已,以後也不會在這行繼續做下去,所以就算什麼都不說的走了,要是被行業封殺,她也無所謂的。
更何況還有遲老先生會替她安排好一切,保準她離開的很輕鬆,不會有任何麻煩發生。
可越是這樣,莊辛辛越捨不得。
她倒是希望現在有什麼事情可以攔住她離去的腳步,可惜如今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莊師傅不止一次打過電話給她,提醒她即將要離開的事情了。
莊辛辛當然也不可能忘記,她比誰都記得更清楚,那個日子從她來這裡開始,就印在她的腦海裡面。
最開始,莊辛辛只將其當成自己保鏢生涯裡面平凡無奇的一天,無非就是意味着她又成功保護了一個僱主一年,她能夠給自己的生涯又記上一筆成功的標籤,初次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意義了。
但是後來,當她喜歡上了遲時以後,莊辛辛就很清楚那天對她的意義變得大不相同,她知道自己在離開以後,大概會很痛苦一陣子。
不過她已經提前開始習慣那種生活了,最近不願意和遲時接觸的太多,就是在逼着自己離他遠一點,擔心以後會沒有辦法再忍受那種沒有他的生活、
莊辛辛還想過,這一年就不該做遲時的貼身保鏢,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她根本無法抗拒遲時對她的誘惑,淪陷簡直再正常不過。
她這次回去以後,再也不會接手長期的保鏢任務,不管保護誰都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月,要是長期的,全部都交給其他師兄弟去做吧。
在他們這一行,愛上僱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誰都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她以後也要謹記着這一點,絕對不能夠再犯錯。
遲時發現莊辛辛走了神,本來想要刨根問底的心思忽然就淡了一些,他在心裡嘆氣,何必這麼逼她呢?他知道她這個時候大概在想些什麼。
不過一切......都會解決的。
遲時忽然擡起手,揉了揉莊辛辛的頭髮,讓莊辛辛十分驚訝的看向了他,臉上表情無比的震驚。
遲時勾脣笑了:“以後記得按時吃飯,外賣不健康,少吃一點,知不知道?”
莊辛辛點了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遲時卻還沒有打算離開,他又說起了自己今天中午去吃飯的事情:“中午去見了崔什,崔什你還記得吧?”
莊辛辛在遲時收回手以後,又重新低下了頭,因爲害怕被遲時發現自己滾燙的臉頰。
她小聲說:“嗯,知道的。”
最開始發現崔什和遲時見面的時候,她還想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遲時也沒有在那種事情上面隱瞞過她,她很早就已經知曉他們只不過是各自所需的合作罷了。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崔什已經沒有再繼續和遲時聯繫,所以莊辛辛原本還以爲他們不會再繼續合作了。
今天聽到崔什打來電話,莊辛辛就猜測過,遲時是不是要繼續讓崔什裝作他的未來發展對象了?
結果遲時說:“她今天問我是否還能夠持續之前的合作,我拒絕了。”
莊辛辛又驚訝了:“可是,您不是也需要麼?你家裡面的人也在催、”
當然是在催的,不過遲時有了別的解決辦法,不打算繼續用之前的那個方法了,而且遲時覺得,辦法靠譜的話,這次以後,不僅再也不會被家裡催結婚了,他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確實能夠就此解決,當然關鍵還在於很重要的一個人,只是呢,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她。
遲時點點頭:“嗯,我暫時不需要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知道怎麼處理。”
莊辛辛小聲嘀咕道:“我沒有擔心......您的事情,自然可以很好處理的。”
不管遲時要怎麼處理,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莊辛辛也不想去在意和自己無關的東西,就算她也想要知道更多,但是以後她離開了,或許根本都沒有辦法知道遲時的動靜,雖然她有遲時的聯繫方式,但是肯定是沒有辦法和遲時聯繫的,現在的那些聯繫方式以後也都會丟掉,她會換了號碼,不讓任何人找到她,更不要說遲時了。
遲時就算會生氣,她也沒有任何辦法,莊辛辛心裡面當然是捨不得,只是以後必須要要那麼做才行。
想到這裡,莊辛辛又在心裡面嘆了口氣,要是她不是保鏢就好了,現在也不用那麼煩惱.......
遲時發現莊辛辛又走神了,本來還想再提醒她一下,轉念一想,算了,現在莊辛辛有心事,也不是提醒她就能夠解決的,暫時也只能夠這樣。
“你繼續工作吧,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遲時叮囑道。
莊辛辛應了一聲,心裡卻是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領導,別的領導都是巴不得讓自己手下的人多做一些事情,最好是每天都被壓榨的很慘,也就只有他纔會說什麼少工作了吧?
莊辛辛看着遲時離開,沒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不捨和癡迷。
遲時出來的時候,鄭雪還在外面等着,趕緊迎了上來:“遲總,我有工作要和您彙報,現在去您的辦公室麼?”
“嗯,去吧。”遲時往前走着,也沒有去看鄭雪。
鄭雪本來還想打聽打聽,遲時剛纔在辦公室裡面都和莊辛辛聊了些什麼,但是剛剛開了口打算旁敲側擊,就聽到遲時說:“對了,有個事情要讓你做。”
“您說!我一定會好好做的!”鄭雪現在就巴不得遲時多讓她做一些事情,雖然很多東西她最後都在私底下安排莊辛辛去做了,但那是莊辛辛自己要求的,和她可沒有關係,她只要能夠在遲時這裡邀功就行。
“明天晚上我要回家吃晚飯,之後還有工作,你就先和我一起回去吧。”遲時說。
鄭雪差點要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喜訊給砸暈了,好半天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很不敢相信的說:“您,您說什麼,要讓我和您一起回家去?”
“怎麼,你明天晚上有其他安排了?還是覺得不方便?”
“沒!沒有!我一定去!”鄭雪臉上的笑都要變成了一朵花。
“嗯,那你記着就行,明天晚上就不要有其他安排了......先說工作吧。”
鄭雪好不容易忍住了心裡的激動,把工作彙報了,等從遲時的辦公室出來,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臉上的喜色。
雖然遲時只是因爲還有工作的原因纔要帶上她,但這個機會她如果能夠好好把握,就會認識遲時的家人,到時候想要進一步和遲時發展,也就很有可能了。
鄭雪幾步衝回了助理辦公室,在看到鄭雪的第一眼,就打算把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炫耀一番。
但是她立即又決定什麼都不說了,萬一莊辛辛知道了,在中間破壞了怎麼辦?
對,她一定不能讓莊辛辛知道!要隱瞞!
莊辛辛奇怪的看着鄭雪:“你這麼着急,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麼?”
鄭雪擡着下巴,笑了一下:“沒有啊,你感覺錯了,我只是急着回來工作而已。”
莊辛辛:“......”她也不想再去搭理鄭雪了。
反正只要鄭雪不主動來招惹她,她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對鄭雪怎麼樣,兩個人還是能夠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相處。
鄭雪爲了明天晚上去遲時家裡吃飯,下班之後就去了商場,特意買了一身又能襯托出自己外貌出衆身材完美的,又能表現出她溫柔幹練氣質的衣服,就等着到時候去了遲時家裡,能夠有很好的表現。
當天的工作,鄭雪都有些心不在焉,就期待着晚上。
遲時沒有再專門提起過,但鄭雪心裡還是激動,遲時昨天專門提過的,今天應該不會再變卦,她這次抓住機會的話,說不定就能嫁進遲家做遲太太了......
下班的時候,莊辛辛早前一步已經走了。鄭雪換好了衣服等着遲時,看到遲時出來,臉上掛起了最完美的笑容:“遲總,我們走吧。”
遲時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大概停留了那麼幾秒鐘。
鄭雪覺得,遲時一定是心裡欣賞自己!她心裡得意,臉上洋溢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走吧。”遲時收回目光,卻什麼都沒有說,自顧自走在前面。
鄭雪心裡有幾分小小的失望,但想着都已經能去遲家吃飯了,遲時現在誇不誇自己有什麼重要的。
坐着遲時的車到了遲家,鄭雪看着眼前氣派的大別墅,心裡的想法又篤定了幾分。
一定要嫁給遲時!
遲家人都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就等着遲時回來吃飯了。
看到鄭雪的出現,遲時父母,還有遲老爺子,都有一瞬間的疑惑。
遲時介紹道:“我現在的助理,鄭雪,等會兒我們還有工作,所以就先讓她跟我回來了。”
鄭雪擺出最爲優雅的姿勢,淡淡微笑,不卑不亢的說:“大家好,我是遲總的助理,鄭雪。”
“哦,這樣啊,那就先坐吧。”遲母招呼道。
今晚吃飯的人,其實並不多,就是遲時一家人,加上老爺子,還有幾個親戚。
遲時在家裡話也不多,都是長輩在聊一些話題,提到遲時的時候,遲時才說上幾句。
不過大家都習慣了他在家裡的這種個性。
鄭雪全程就在旁邊安靜的聽着,臉上笑容不斷,吃飯的姿勢也是看着就很有教養的,整個人要是別人不說,還真的不會以爲是遲時的助理,反而會覺得是哪家的千金。
果然,遲母在暗中打量了鄭雪一會兒之後,開口問了:“鄭助理啊,你家裡是做什麼的,是本地人麼?”
能夠成爲遲時的助理,學歷那些東西,遲母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很好的,所以她想問的也就是些其他的事情而已。
在今天鄭雪來做客的前一天,遲時剛剛和家裡有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
倒是也沒有吵架,只不過長輩問起他,和崔家那小姐的進展時候,遲時很不在意的說,沒什麼進展了,他發現和崔家小姐聊不來,對方也不喜歡他,兩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聯繫。
遲母當時就很遺憾的問:“怎麼就突然聊不來了呢?原本不還是好好的?你之前不是說崔家小姐很喜歡你的?”
“都說了是以前很喜歡,現在估計不喜歡了吧。”遲時很敷衍。
遲父則是頗爲嚴肅的說:“是不是你哪裡做的不對,惹了崔家小姐不高興了?”
“沒有,就是單純的不合適而已,大家性格愛好都不太一樣,沒有磨合的必要了,再談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遲母一聽,很失望:“那你現在不又沒有了穩定交往對象?”
“嗯,沒有了。”
“哎,媽媽現在都覺得,只要你能碰到個家世清白的女孩,也不一定就要是門當戶對,只要你喜歡,女孩性格好,能對你好,也都可以了,但怎麼就連這樣的女孩都沒有呢?”
談話的第二天,遲時就把鄭雪帶回來了。
鄭雪在長輩面前,收起了那些趾高氣揚的時候,還是很有幾分迷惑性的。
所以遲母在觀察了不少時間以後,終於沒能忍住問了幾句。
遲母的想法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遲母想的就是管這個鄭助理有沒有可能是遲時喜歡的對象,至少先問問再說,萬一有可能呢?她要是滿意的話,就算遲時打算和這個鄭助理交往下去,實在不行她也都同意了。
鄭雪甜甜回答:“家裡都是本地的,我爸爸是高中老師,媽媽在機關工作。”
所以也算是個不錯的家庭了。
遲母聞言,還是有幾分滿意的,不管怎麼說,至少聽起來家庭狀況乾乾淨淨的,也不復雜。
“那你家裡還有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啊?現在有交往對象了沒有?”
“我是獨生女,沒有其他人了,交往對象......沒有的。”
遲母又追根到底:“那現在喜歡的人有沒有了?”
鄭雪回答:“喜歡的人也沒有......”
她說着,還有幾分羞澀。
遲母看着她,覺得越看越順眼,但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就說什麼,只是心裡默默記下了這一茬。
鄭雪則是回答完問題,就繼續安靜吃飯了,也沒有再說什麼。
遲時呢,則是不動聲色的聽着母親問的那些問題,心裡面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面上倒是很淡定。
這頓飯沒有吃很長時間,遲時看鄭雪也吃完了,就起身說:“那我們先走了,等會兒還有個應酬,得去見幾個朋友。”
遲母叮囑他注意身體,遲老爺子則是忽然問:“你另外那個助理呢?”
鄭雪聽到遲老爺子問起了莊辛辛,心裡有些不悅,但面上仍然保持着笑容。
“她有事,沒讓她跟着。”
“以前她不是你天天帶着的,現在怎麼不帶了?”
“總不能一直讓她跟在我身邊吧?”
遲老爺子沒說話了,看起來若有所思。
遲時笑了一下:“好了老爺子,我們就先走了,您老也注意身體。”
實際上,莊辛辛並沒有別的事情。
她現在就在別墅外面等着,只不過在一輛很不起眼的車子裡,停在另外一棟別墅的門口,剛好能夠看到這裡。
遲時出來,她就已經啓動了車子,先走在了前頭。
知道別墅區出去的路,所以她會在外面停下,讓遲時的車開到前面去之後,再跟在後面保護他。
雖然不會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都呆在遲時的身邊,但是莊辛辛還是很清楚自己現在職責是什麼,遲時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路邊停着的時候,莊辛辛手機忽然響了,她接到了來自於遲老爺子的電話。
有幾分疑惑的接起來,莊辛辛就聽到遲老爺子的質問:“你怎麼沒有跟在遲時身邊,怎麼保護他的安全?”
莊辛辛趕緊解釋:“遲老先生您放心,我的車現在就在遲先生的車子後面,隨時都跟着他的,他沒有發現我,也不知道我在暗中保護他。”
遲老爺子的語氣這纔好了:“嗯,這樣也行,反正你知道該怎麼辦就好。”
“好的,池老先生,您不用擔心的。”
“不過......你現在爲什麼不每天跟在他身邊了?”
雖然過去這一年裡面,大部分的時間,遲時都是在A市的,並沒有在京城,所以莊辛辛的具體保護方法,他們並不知道,但是在遲時回來這段時間裡面,遲時基本無論走到哪裡,就算回來吃飯,莊辛辛也都在他的身邊,遲家人對於莊辛辛的存在都是默許的,雖然並沒有幾個人真的清楚莊辛辛的具體身份是什麼,但都沒有人對莊辛辛的存在提出過異議,畢竟遲時做什麼事情,也不是誰都敢提出反對意見的。
所以像今天這樣,遲時回家來吃飯,卻沒有帶上莊辛辛,而是帶上鄭雪的情況,以前是沒有發生過的,遲母纔會在心裡對鄭雪的出現有了些別的考慮。
莊辛辛心裡跳了跳,儘量平靜的說:“可能現在也不是很方便每天隨時都呆在遲先生身邊了。”
“你是說那個鄭助理?”
其實莊辛辛的意思並不是在指鄭雪,但老爺子這麼說,大概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至少有了鄭雪以後,遲時的選擇也不只是有她了吧。
就好像今天這樣,遲時也沒有提前和她說過,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回家吃飯,直接就告訴了鄭雪一個人。
怪不得鄭雪昨天突然那麼奇怪,莊辛辛想起來之後,也就明白了爲什麼當時鄭雪一副欲言又止,想要炫耀又沒有炫耀的心理。
總之現在遲時也都不需要她了。
莊辛辛承認自己是有些失落的,畢竟過去那麼長的時間裡面,遲時對她都很需要,現在不需要她了,落差感確實會讓人感到不舒服,更何況她還喜歡遲時、
“遲老先生,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我現在也不太適合之前的那種保護策略了,才選擇這樣暗中保護遲先生。”
“嗯......他要是真的戀愛了,你天天呆在他身邊,確實不太好,讓人家誤會了什麼。”
遲老爺子的話讓莊辛辛心酸的不行,還要強顏歡笑道:“您說的很有道理。”
心裡明白是明白,但就是讓人很沒有辦法接受。
莊辛辛掛了電話,繼續跟着遲時的車子,她要一直跟到遲時回了家,纔算是今天的保護任務結束了。
她看着前面的車子,本來以爲遲時還要帶鄭雪去什麼地方,結果沒想到周圍的路讓她逐漸熟悉了起來。
她發現是朝着沈一笙和葉邢之家裡去的。
原來他等會兒是要帶着鄭雪去見他們麼?
那是遲時最好的朋友,遲時在這個時候帶着鄭雪去見他們,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後對待鄭雪,也會不一樣了?
......
沈一笙看了看時間,問葉邢之:“他怎麼還不來?”
爲了迎接遲時,她今晚都沒有早早上牀躺着,就等着他過來和葉邢之談些工作。
“你要是等不及,就先上牀去,等會兒也不用出來。”葉邢之低頭吻着她的嘴角,輕聲道。
“不行,他說今晚要帶鄭雪過來,我得見一下這個女人。”
雖然之前也接觸過,但是並沒有太多的瞭解機會,沈一笙就等着這次,能夠多和鄭雪聊上幾句。
葉邢之偏偏頭,露出了一劫鎖骨,他笑道:“你又在想幹什麼了,沒有告訴我?”
“不想跟你說,反正等會兒我做什麼,也不重要。”沈一笙抱着枕頭靠在沙發上,挑釁的衝着葉邢之笑。
葉邢之懶洋洋的勾勾手指:“過來,和我說說看。”
“不要,不告訴你。”
葉邢之挑眉:“真的不要告訴我?”
“說了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等會兒你和遲時談事兒,我就跟她聊聊。”
葉邢之俯身過去,指着她的額頭說:“你這個精靈鬼,最好別被我發現。”
“不可能......”
剛說着,門鈴就響了。
沈一笙使喚着葉邢之:“快去開門,快去。”
葉邢之便任勞任怨的起身去開門了。
遲時帶着鄭雪站在門口,遲時說:“等很久了吧?”
“還行,先進來再說吧。”
“這是我助理鄭雪,你應該見過的。”遲時簡單介紹了一下。
葉邢之神色淡漠的點頭:“嗯,認識,鄭助理,你好。”
鄭雪也還記得葉邢之,微微笑了:“葉總,您好。”
葉邢之沒再說什麼,帶着他們進門,沈一笙趴在沙發背上,衝着他們打招呼:“嗨!”
遲時也笑了:“喲,葉太太,看起來你也在等着招待我啊、。”
“我招待你做什麼,反正你是跟葉邢之談工作。”沈一笙眨眨眼,又挺熱情的衝着鄭雪揮了揮手。
鄭雪今晚有些飄飄然,就好像終於可以打進遲時的圈子裡了之後,就能夠和遲時有更親密的發展一樣,這下看到沈一笙,她也笑的很開心。
遲時沒有耽誤時間,和葉邢之去書房了,他們關上門。
沈一笙就站起身問鄭雪:“鄭助理,你喝什麼,坐啊。”
“我喝白水就行,謝謝。”
''“好。”沈一笙給她倒了水,笑笑,“鄭助理平時很忙麼?”
“還好。”
“也是,反正你們有兩個助理嘛,還有個辛辛。”
鄭雪聽到沈一笙突然提起來莊辛辛,臉上笑容僵了那麼一下,她說:“嗯,莊助理來的時間比我長,所以有她幫忙分擔,我們配合起來也挺好的。”
“這樣啊......也不知道辛辛今晚怎麼沒有來哦?不過很正常嘛,遲時帶了你,肯定就不會帶她了。”
鄭雪有些疑惑:“爲什麼?”
“你跟辛辛不一樣嘛,辛辛在遲時身邊就是呆慣了,遲時對你還挺好的。”
沈一笙話裡的意思,讓鄭雪有幾分小小竊喜,刻意裝的淡定:“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鄭助理,你不知道,遲時啊,身邊也沒有多少親近的人,所以現在帶着你來我們這兒,證明他對你確實挺特別的。”
鄭雪心裡頭可謂是百花盛開,臉上笑容越發明媚:“沈小姐你說笑了,我是遲總的助理嘛,能讓遲總對我特別一點,也是因爲我是助理這個身份。”
沈一笙心裡覺得好笑,面上還挺親切的說:“也是,也是,不過你確實挺厲害的,遲時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誇過你工作做的很好。”
鄭雪又驚又喜:“真的嗎,遲總真的誇獎過我?”
“當然是真的。”
鄭雪特別開心:“那我以後要更加努力的工作纔是,不然怎麼能對得起遲總的栽培。”
沈一笙不動聲色的讓鄭雪覺得,遲時對她很特別,說到最後,沈一笙覺得自己差點都要相信了。
所以說謊這種事情,還是不能經常做的,不然說不定哪一天都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謊言了。
遲時和葉邢之談工作談了挺長的時間,沈一笙就和鄭雪聊了那麼久,各種話題都在聊,沈一笙也在這個過程裡面,知道了很多鄭雪的信息。
雖然沈一笙也不能確定,鄭雪說的那些,到底全部是真的呢,還是有部分其實是假的?
但現在這個也不是那麼重要,沈一笙今天的目的也不在於這個。
後來鄭雪又不放心的問了沈一笙:“笙笙啊,你知道現在遲總,有沒有喜歡的人?”
剛來的時候,鄭雪還是客客氣氣的叫沈小姐,現在已經換了個稱呼。
沈一笙當然是很滿意這個變化的,她在鄭雪問了自己以後,特別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這個嘛,據我知道的,肯定是沒有的。”
“真的嗎!”鄭雪眼睛一亮。
沈一笙故意很八卦的問:“所以,鄭助理你這麼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企圖呀?”
她一邊問,一邊在心裡想,經過今晚,自己應該能去演戲了,這演技,真的連自己都要相信。
鄭雪很羞澀的低下頭:“這個嘛......遲總很優秀,真的不喜歡他的人,應該很少吧?”
沈一笙想,有啊,我啊。
不過她不能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只能配合道:“是是是,遲時確實,長得帥,有錢,有頭腦,你喜歡他也正常,不過你要是真的喜歡他,那可得加把勁啊,我聽說他家裡現在都在操心他的婚事,要是你喜歡他,就趕緊讓他也喜歡上你,或者讓他的家人認可你,這樣的話,你還能跟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不然要是哪天遲時家裡人給他安排了相親對象,你就沒有機會了。”
鄭雪一下子就想起來,遲時和莊辛辛口中那個相親對象吃午飯的事情了,她有些緊張的問沈一笙:“那怎麼辦啊,可是我沒有想過要告訴遲總我喜歡他,畢竟我和他之間,有着不小的差距......”
知道有差距那你還跟我說這些!
沈一笙覺得鄭雪這個人,心機真的還挺深。
“可是,我又真的很喜歡遲總,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忘記.......”
沈一笙趕緊自己心裡的吐槽小人已經要瘋狂了,還只能爲了自己的計劃,繼續忍耐下去。
“那你就要加把勁啊!你去表白,告訴遲時,你喜歡他。”
“這樣不好吧,萬一遲總現在還不喜歡我呢,我要是表白了,他會不會就被我推的更遠?”
“那你要不要試試其他的辦法?”
“什麼辦法?”
“比如說讓遲時的家裡人認可你,然後幫你說些好話什麼的,說不定遲時就會因爲家裡的人,對你更好了。”
“也是哦,可是我要怎麼才能讓遲總家人喜歡我?”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你自己怎麼努努力,比如說你想辦法接觸一下遲時媽媽什麼的,反正你現在是他的助理,應該也有蠻多機會接觸他的家裡人。”
鄭雪一把抓住沈一笙的手:“笙笙你真好!給我出了這麼多的主意!不然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一笙臉上掛着笑,心裡卻是在說,我現在當然要對你好了,我在等着你上鉤知不知道......
鄭雪好像真的覺得沈一笙說的辦法很有道理,居然認真在想。
沈一笙搖了搖頭,鄭雪這個人,聰明是聰明,但有些時候也挺傻的,這麼明顯的陷阱都要往下跳,估計也是真的着急了想要跟遲時有所發展,纔會開始不擇手段。
就算是不擇手段,也不該在遲時的朋友面前表露自己心聲,鄭雪這麼做,簡直太愚蠢了。
沈一笙決定收回自己之前覺得鄭雪很聰明的話,這個女人,就是有些小聰明,關鍵的事情上面,當真是一點智商都沒有了。
不過沈一笙要的就是她上當,纔不會在意鄭雪的愚蠢,要是鄭雪太聰明瞭沒有上當,她還要覺得難辦。
------題外話------
老規矩還有一章!
三十八章 你的安全
鄭雪後來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大概是在想着怎麼樣做纔可以讓遲時接受她,走神的很明顯。
沈一笙在心裡冷笑,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直到遲時和葉邢之的事情談完出來。
鄭雪立馬站了起來,因爲沈一笙說的那些話,她現在面對遲時,那叫做一個春心蕩漾,比之前還要激動。
沈一笙悄悄的衝着葉邢之挑眉,眼神很得意。
葉邢之幽幽看着她,眼中有着明顯的,等會兒再慢慢算賬的意思。
“鄭雪,走吧,辛苦你今晚在這裡等這麼久了。”遲時說。
鄭雪搖搖頭:“不辛苦不辛苦,爲遲總您辦事情,怎麼會辛苦呢!”
遲時那雙眼睛真是能夠迷死人,讓鄭雪看着他,幾乎什麼都忘記了。
沈一笙和他們說了再見,送鄭雪走的時候,還衝着鄭雪眨眼睛、
鄭雪特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纔跟着遲時離開了。
門關上,葉邢之就直接將沈一笙抵在了門板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問:“怎麼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剛纔都和那個女人聊了些什麼吧,神秘兮兮的不告訴我。”
“葉總那麼厲害,不如猜猜看,我和鄭雪說了什麼?”
“你要和她說的,自然是和遲時有關的,只是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如何能知道具體的內容?”葉邢之捏着她的鼻子,“不過,你不告訴我,那我就想辦法讓你老實交代,快快考慮,到底要不要現在告訴我?”
“好吧,說就說咯,要是不跟你說,你這個小氣鬼肯定要生氣的。”
葉邢之被說成是小氣鬼,但並沒有真的生氣,而是挺認同的點頭:“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算是吧,快告訴我。”
沈一笙把自己剛纔和鄭雪說的那些話毫無保留都告訴了葉邢之。
葉邢之聽完以後,敲了敲她的腦袋:“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打這個主意。”
“我這不是也想要幫忙麼,再說了,我這個主意應該還挺管用的,不相信的話你等着看吧要不到多久,你就能看到成效了。”
葉邢之無奈搖頭:“好,既然你說了有用,那我就期待着看見結果是怎麼樣的。”
沈一笙很自信:“肯定是有用的,只不過這段時間估計得委屈一下莊辛辛了,而且……遲時真的不打算現在就告訴辛辛嗎,我覺得她應該也要知道一點。”
“遲時現在做的事情,不是爲了讓莊辛辛知道,他做的是,把之後所有的障礙全部清理乾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以後,他纔會告訴莊辛辛他的想法。”
不然以遲時的性格,沒有完全確定可以做的事情,肯定不會冒着那個風險去做的。
遲時雖然面上就是闊少爺的樣子,但根本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些性格,他這個人其實比任何人想象中都還要謹慎,只不過一般人也不會看到他的那些謹慎。
沈一笙聳聳肩:“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等他慢慢做吧,希望他之後,還能夠完成他的想法,不要後悔。”
遲時有自己的決定,當然不管做什麼,都是他去承擔之後責任的。
葉邢之拉着沈一笙往房間裡去,低聲說:“不用擔心他了,他不會有事情的。”
“那你們今晚商量了什麼,是遲家的事兒嗎,還是其他的?”
“都有,一半一半,你要不要聽?”
“算了,別告訴我,想想肯定都是好複雜的事情,我還是不要聽好了,聽也聽不懂,還讓我心煩。”沈一笙晃晃腦袋,給自己的懶惰找了個絕佳的理由。
她現在就是懶得去動腦而已,葉邢之很清楚她的本事,要真的想去了解,自然是可以明白的,只不過她的心思沒有放在那些葉邢之的事業上面。
葉邢之知道沈一笙的想法,她努力的做着自己可以勝任的事情,沒有去涉足葉邢之的那些工作,是因爲不想要在有些不確定的事兒上面,耽誤了葉邢之的工作。
她也不想讓別人覺得,她的目的是爲了葉邢之的財產,所以葉邢之手頭的所有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去觸碰。
葉邢之有些心疼沈一笙這麼明明白白的想法,可又沒有辦法改變她。
不過他也不需要沈一笙去做什麼,那些複雜的事情,他全部都會處理乾淨,不會給沈一笙找麻煩。
沈一笙也不需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比之前要複雜,葉邢之希望她可以過的更快樂。
……
知道崔什和遲時不能繼續合作以後,週末,沈一笙和凌小喬就找到她,她們分別收集了很多的資料,準備幫崔什分析分析,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可以作爲合適的人選,到時候幫忙懷疑一起演戲,作假去隱瞞崔玖龍。
這個條件其實還挺複雜的,要不會喜歡上崔什,不會對她的私生活有任何影響,又要可以滿足崔玖龍對於女婿的要求,要同時符合這麼多條件的人,確實也不多。
所以她們都知道應該會挑選的很苦難,還要保證那個人不會是個麻煩精。
葉邢之那邊給了一些備選名單,都是他圈子裡的認識的人,而且是葉邢之認爲安全的人物,沈一笙把那些人的資料全部一起帶來給崔什看了。
凌小喬自己找了一些,也讓宋昱傾幫忙推薦了幾個,總之厚厚一沓的資料,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
而且還不只是崔什需要,崔淮安那裡同樣。
總之他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這還只是第一步而已。
在某家會所的包廂裡,沈一笙把所有資料分好類,擺好電腦,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來吧,今天一天的時間,都放在這上面了。”
反正葉邢之今天也有好多工作要處理,沈一笙乾脆就來幫崔什的忙。
凌小喬看着那麼多資料都頭疼:“這得挑到什麼時候去,我們這怎麼跟古代選秀一樣?”
“豈止是選秀啊,我們這個難度更高好吧。”沈一笙說。
崔什看着同樣覺得心煩:“哎,怎麼就必須要處理這個事情呢,要是可以不用管這個事情該有多好。”
可惜,並不能夠那麼做,顯然這還只是第一步,要是連這都做不好,以後更不要想瞞着崔玖龍了。
沈一笙給她們打打氣,開始分發資料給她們,大家一個個的看。
這些人選裡面,身家背景大都很不錯,自身條件也很好,外貌工作都是萬里挑一的。
當然,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大都有着自己的原因。
有些是因爲一心撲在工作上面,根本就沒有心思放在女人和家庭上,有的呢,則是還想要繼續遊戲人家,沒有打算這麼快就步入婚姻殿堂。
還有一些則是不能夠明說的原因,他們大都不喜歡女人,但是迫於家庭和社會壓力,並不能夠將自己的真實喜好公之於衆,也只能找一些障眼法了。
她們都是傾向於最後一種的,至少可以保證那個人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不會喜歡上崔什,之後也不會和崔什有更多的糾纏。
倒也不是崔什太自戀,但她本來就生了一張美人臉,風情性感但又不豔俗,有種天然的嬌媚,就算是看了無數美女的男人,在初次見到崔什的時候,都會感到驚豔,所以很難保證以後和崔什合作的人,完全不會對她有所企圖。
當然那個人如果根本不喜歡女人,自然就最好了,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
所以她們基本都是按照那個方向在挑選。
沈一笙看着那些資料,忍不住說:“以前還沒有發現,原來這麼多男人都……。”
凌小喬開玩笑道:“怪不得現在都找不到男朋友呢,因爲男朋友都有男朋友啦!”
幾個人嘻嘻哈哈了一陣,發現這個人選,還真的不太好挑。
因爲只是她們覺得滿意還不夠,這個人最好還要符合崔玖龍的要求,不然崔玖龍之後還會覺得不滿。
就像遲時那樣的,崔玖龍就很滿意,只是要讓崔玖龍滿意的,都是人中龍鳳,哪裡能那麼容易的就選出來了?
一上午的時間都耗費在了上面,她們分別找了幾個人出來,準備再決定一下最後跟誰聯繫聯繫。
資料到她們這裡的,都是有意向要找個女人合作一下暫時應付家裡的,所以只要崔什滿意了,那對方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午飯就在會所裡面解決,葉邢之打電話過來詢問進展如何了。
沈一笙趴在桌上說:“難啊,!真的難!”
葉邢之輕笑:“有多難?”
“覺得好多人都不錯,應該都聽符合條件的,但是也不敢確定崔伯父喜不喜歡,你說這到底是在挑女婿還是在挑什麼……”
沈一笙抱怨了一會兒,其實也就沒什麼想說的,她就是發泄一下就可以了。
葉邢之安慰道:“不想挑就先休息着,等之後再說。”
“不行,伯父下週就要回來了,我們還得在這段時間裡面,讓那個人跟小什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穿幫了。”
“好,那你們慢慢選,但是別太累。”
“嗯,你也記得吃飯。”
和葉邢之掛了電話,凌小喬和崔什在旁邊連連感嘆。
“你說你們這如膠似漆也不少時間了,怎麼還有這麼多話說,我看你們要是再聊,能一直聊下去不停歇。”
“對,我也覺得,沈一笙你談戀愛居然這麼粘人。”
沈一笙反駁道:“你們倆就不是了,不要讓我說你們之前的事情啊。”
“行,不說了,先吃飯。”
崔什叫來服務生上菜,她們準備午飯之後再繼續選擇一個合適的人。
吃過飯,又排除了一陣,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電子集團的小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而且不喜歡女人,不會有之後的麻煩,崔什覺得就這個人挺好。
“那你先聯繫着吧,之後你們見一面,再看看情況。”
“行,那就先這樣,你們看了這麼久也都累了,先回家去,我們之後再見。”
沈一笙這纔回了家,洗過澡就躺在牀上矇頭大睡。
一覺睡醒,天黑了,葉邢之也回來了。
他坐在牀邊看資料,察覺到沈一笙醒來,轉頭看她:“懶蟲,捨得醒了?”
沈一笙嘟囔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怎麼我都不知道。”
“回來的時候叫過你,但是你睡的很甜,我都捨不得叫醒你了。”葉邢之俯下身,與她近距離的四目相對,“怎麼這麼能睡,昨晚睡的不好?”
“昨晚睡的還行啊,不知道,就是困。”沈一笙翻了個身,抱着被子舒服的嘆息。
“好了,既然醒了就起牀,帶你出去吃飯。”
沈一笙這才慢吞吞的換了衣服起牀,站在穿衣鏡前問葉邢之:“去哪兒吃啊?”
葉邢之使壞道:“去上回那家旋轉餐廳怎麼樣?”
沈一笙趕緊說:“不行!時間還不夠,那裡的服務生肯定都還記得我,我纔不要去自取屈辱。”
在那裡的丟臉記憶實在是太深刻了,沈一笙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肯定都不會去那裡。
葉邢之看她那麼慌張,才說:“放心吧,說了不會再帶你去就不去。”
沈一笙咬咬脣,轉身過去抱着葉邢之撒嬌:“我們去吃火鍋吧!”
葉邢之剛要說不行,沈一笙就說:“鴛鴦!鴛鴦可不可以!”
“行吧。”葉邢之勉強答應下來。
沈一笙開心的不行:“好咧,那我們趕緊走,我好餓了!”
坐車出門,沈一笙說兩個人吃火鍋不熱鬧,非要再叫上別人。
但是找了一圈,凌小喬和崔什都沒有空,崔什今晚去見那位有可能的合作伙伴,凌小喬和宋昱傾已經吃了飯,去看電影了。
掛了電話,沈一笙還挺納悶的問:“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麼,他們看什麼電影去了?”
葉邢之當然不清楚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電影了,直接說不知道。
“那他們看什麼電影?”沈一笙也就是隨便問問,並沒有一定要知道。
沒有人,沈一笙覺得好遺憾:“都不熱鬧了誒。”
“找遲時吧,他應該有空。”
“讓他叫上莊辛辛!”
“行,都聽你的。”
遲時果然有空,至於他到底有沒叫上莊辛辛,暫時還不知道。
等到他們都聚到火鍋店之後,沈一笙終於如願以償的看到了莊辛辛。
她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的和葉邢之說:“所以,辛辛現在還是很聽遲時話的嘛,遲時讓她出來吃飯,她就出來了。”
葉邢之揚了揚脣,並沒有發表意見。
因爲是臨時決定的吃火鍋,沈一笙又特別喜歡這家,但是包廂已經坐滿了沒有位置,葉邢之只能預定到大堂的一桌。
“大堂就大堂吧,人多也挺熱鬧的。”
沈一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以前她吃飯都是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也就是現在,因爲葉邢之這幫人的身份,才經常坐的包廂。、
但今晚也不說什麼要緊的事情,也就是普普通通吃個飯而已,坐在大堂裡也無所謂。
他們的位置早就準備好了,沈一笙對於點菜這件事情總是特別積極,問了遲時和莊辛辛喜歡吃什麼,在輪到葉邢之的時候,挑眉一笑:“葉總的就不用問了,我喜歡吃什麼你就吃什麼,對吧。”
葉邢之十分縱容的說:“嗯,你自己看着點。”
但沈一笙還是很準確的挑了葉邢之喜歡的菜。
她發現葉邢之特別喜歡吃綠色植物,忍不住說:“葉邢之你上輩子是屬兔的麼?”
葉邢之反問:“那你呢?”
沈一笙是個無肉不歡的人,她吐吐舌道:“可能我上輩子是頭吃肉的猛獸吧。”
“傻。”葉邢之揉了下她的頭髮。
他們之間隨意但親密的動作,讓莊辛辛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辦公室裡面,遲時好像也是這麼摸着她的頭。
莊辛辛想到那天的事情,又覺得自己耳根子都在發燙,她想,自己真是的,怎麼這樣也能不好意思,遲時又什麼都沒做。
而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什麼人發現了她的異常,遲時正低着頭看手機,應該是在發消息。
今晚遲時打電話叫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她本來想要拒絕,但是又不小心看到了牆上的日曆,既然離最後離開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能夠見到遲時的時間,能夠和他接觸的機會也逐漸變少,現在既然還有可能和他一起吃飯的機會,那就要好好珍惜纔是。
莊辛辛懷着那樣隱秘不可告人的想法,答應了遲時。
真正見到遲時以後,她發現,自己雖然已經很清楚就快要離開了,但是對他的喜歡仍然一點都沒有變少,仍然還是那麼的喜歡他。
“小助理。”遲時低沉沉的嗓音忽然讓莊辛辛清醒過來。
莊辛辛有幾分慌亂的看着他:“怎麼了遲先生,你需要什麼嗎?”
“沒有。”遲時收起了手機,就那麼直勾勾看着她,他脣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這人是在故意的捉弄她麼?
莊辛辛有幾分惱怒,乾脆轉過頭不去看他了。
遲時又湊上去,離她很近的問:“怎麼了小助理,生氣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莊辛辛都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他說話時,噴灑在自己臉上的呼吸。
“不是的遲先生。”莊辛辛什麼都沒說,“我只是……。”
“只是什麼?”遲時追問道。
只是什麼呢?
莊辛辛根本難以招架,她說不出口,只能夠急的額頭冒汗。
遲時眼中笑意擴散,這才退後,放過她:“好了,不想說就不說吧。”
坐在對面的沈一笙搖了搖頭,一副瞧不起他故意捉弄莊辛辛的嫌棄表情。
遲時衝着沈一笙挑眉一笑。
沈一笙趕緊碰了碰葉邢之的肩膀,意思是說遲時欺負她。
於是葉邢之冷颼颼的眼神就看向了遲時。
遲時無奈,甘拜了下風。
行,沈一笙身邊有個不管她做什麼,都寵着她的葉邢之,她贏了!
莊辛辛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她胸腔裡的心臟猛烈跳動,雖然遲時已經遠離她了,她仍然能夠感覺到遲時靠近她時候的感覺,小鹿亂撞的心情讓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最開始的時候,面對遲時偶爾的靠近,莊辛辛還可以淡定的接受,不會在面上暴露半分,但是現在,她都有些無法抗拒遲時的靠近了。
鴛鴦鍋上來,這一桌只有沈一笙一個人得守着她的骨頭湯鍋底,其他人都是往紅彤彤的紅油鍋底裡燙菜,看的沈一笙口水直流,但是隻能在葉邢之的逼人視線裡面,偶爾夾上一筷子。
吃火鍋要的就是那種甩開膀子的熱鬧氛圍,大家聊着一些很生活的話題,吃起來也覺得更加有勁了。
有時候,意外是在完全沒有想到的時候發生的。
沈一笙他們坐的旁邊那桌人,像是有人在過生日,吵鬧的聲音很大。
其實在火鍋店裡,這種喧鬧倒也是很正常的,但有另外一桌的客人大概覺得他們吵鬧的很讓人心煩,就忍不住說了兩句,想讓他們安靜一點。
過生日的那桌人喝了些酒,脾氣都不好,又都是男人,雙方几句話說的不合心意,就吵了起來。
他們剛開始吵架的時候,葉邢之就已經皺了眉。
他看着那邊人吵架的架勢,就準備先帶着沈一笙到旁邊去,等他們吵完了再回來。
不過他也找了服務員想讓服務員去勸說一下,但服務員雖然已經很努力的在勸說,但仍然不管用。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雙方直接打了起來。
火鍋店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那麼打起來,周遭的人都要遭殃。
葉邢之已經護着沈一笙帶她往一邊躲了,遲時也正要和莊辛辛說先離開這兒,等他們打完了再回來。
就是這個時候,一片混亂中,有幾個玻璃杯往遲時這邊飛了過來。
狀況發生的很快,要是遲時不小心被玻璃杯砸到的話,就算沒什麼大事,也會受一點小傷。
莊辛辛坐在遲時的右手邊,但在那幾個玻璃杯飛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快速的推開椅子站起身,拉過了遲時,擋在了他身前。
她的動作很快,基本沒幾個人看到她是怎麼做的。
那幾個玻璃杯都被她全部打開了,有的碎在了桌子上,有的碎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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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繞開了遲時,並沒有能夠砸到遲時身上。
反倒是玻璃杯裡本來有些水,都灑在了莊辛辛的衣服上,讓她的衣服全是污漬。
遲時皺起了眉,臉上一貫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莊辛辛的表情很平靜,好像剛纔什麼都沒做一樣,對遲時說:“遲先生,我們先到一邊去吧,店家應該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處理吧。”
遲時抓着她的手臂,目光掃過她衣服上的污漬,沉聲道:“你有沒有怎麼樣?”
莊辛辛的眉心也輕輕擰着,但她只是搖搖頭說:“放心吧遲先生,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要說剛纔莊辛辛的身手,如果有人注意到,這時候估摸着都要鼓掌叫好了。
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打架的人身上,並沒有看到她做了些什麼。
遲時看向那幫還在鬥毆的人,臉色陰沉的嚇人,蔚藍色的眸子裡彷彿醞釀着暴風雨。
他觀察了一下莊辛辛,暫時拉過一個服務生問:“報警沒有,警察怎麼還不來?”
“已經打電話了,但是可能那邊人手不夠……。”
遲時就自己打了個電話,當然不是普通的報警電話,然後纔剛過了一分鐘,就有警察到了、
這幫打架的人總算是被分開制服,接着就要帶他們去警局了。
至於今晚損壞的那些東西,肯定都是要他們賠償的。
當然還不只是損壞的東西,還有莊辛辛弄髒的衣服。
那幫人必須得賠。
到這裡,火鍋自然也吃不下去了,葉邢之結了賬,大家都離開了火鍋店。
沈一笙也不怎麼開心:“好好的一頓飯,就被他們打擾了,好在我都已經吃飽了,不然非得讓他們賠我不成。”
葉邢之摸摸她的肚子:“確定吃飽了?不然再換一家繼續吃?”
“算了算了,也沒那個心情了。”沈一笙問莊辛辛,“你沒事吧,剛纔看你幫遲時擋了那些杯子。”
沈一笙回味一下當時的情景,又在心裡感慨着莊辛辛的身手矯健,讓人簡直想要拜師學藝了。
莊辛辛笑着搖頭:“沒有事的。”
遲時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
莊辛辛說:“能有什麼事啊,那就是幾個杯子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遲時臉色仍然有些不好看,這種被人保護的滋味,他以前還沒有覺得,現在是真的感到了很不舒服。
尤其保護他的這個人是莊辛辛,這種感覺自然更加奇怪了。
“你沒事就好,那我們先走了。”沈一笙揮手說了再見拉着葉邢之離開。
走了之後,沈一笙還說:“趕緊走,我覺得遲時下一秒就要炸鍋了,趕緊離遠點。”
葉邢之雲淡風輕道:“我在那裡,他還不至於發脾氣。”
“那也挺嚇人的。”沈一笙不由心疼起莊辛辛來,“他等會兒不會兇辛辛吧?”
葉邢之拍了下她的額頭:“你今天是吃火鍋吃傻了麼?”
沈一笙瞪大眼睛:“葉邢之你這是嫌棄我傻?!”
葉邢之失笑:“重點在於,你看不出來遲時生氣是爲什麼?”
“哦對,我看出來了。就是有些糊塗……好像是有點傻,行吧,原諒你剛纔說的話了。”
葉邢之把她摟進懷裡,溫柔的話語裡又藏着幾分無可奈何:“你怎麼就傻的這麼可愛呢?”
沈一笙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他對自己的“誇獎”。
火鍋店門口,莊辛辛盯着不遠處的車水馬龍,慢吞吞的說:“遲先生,那我先走了哦?”
“你走哪兒去?”遲時語氣很不好。
莊辛辛猶豫道:“回,回家啊?”
不然還能走哪兒去?她覺得遲時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遲時扯住她的衣領讓她跟着自己:“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這邊離我家也不遠,我坐地鐵回去就行。”
“坐什麼地鐵,大晚上的。”遲時語氣和表情都更冷了。
壯莊辛辛很奇怪,爲什麼大晚上的就不能坐地鐵?
“行了,別廢話,跟我走。”遲時不容拒絕道,“我送你回家。”
莊辛辛只能無奈的跟着遲時。
坐上車以後,莊辛辛本來什麼都不想說的,但在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還是被眼尖的遲時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你手背怎麼了?”
他低頭瞥見,一把拽住了莊辛辛的手腕。
莊辛辛試圖抽回手,但遲時力氣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根本沒有辦法收回來。
“遲先生,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手背都紅成這樣了,還一點問題都沒有?你覺得我能不擔心?”遲時看着莊辛辛的手背上一片通紅,看着還有點腫了起來。
他一想就猜到了是什麼原因,當時那些甩過來的杯子,肯定是有人用了大力氣甩出來的,莊辛辛爲了擋住那些杯子,手背肯定是被砸到了。
“去醫院。”遲時放開她,油門一踩,就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莊辛辛看遲時的樣子完全不容她再商量,只能嘆口氣。
其實這種程度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小問題而已,她回家之後拿藥擦一擦,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看到遲時這麼緊張的樣子,她竟然也覺得……心裡有些隱隱的開心。
至少現在的遲時是在擔心她。
莊辛辛抱着這樣的想法,也就沒再拒絕,任由遲時帶她去了醫院。
整個過程裡面,遲時表情都很難看,也不說話,沉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但莊辛辛一點都沒有害怕這樣的他,心裡反而暖暖的。
到了醫院檢查過後,確實也沒什麼大問題,開了些藥就算了,連包紮都不用。
遲時還沒有忘記囑咐她:“之後幾天不準碰水,家裡有手套沒有,沒有的話我現在帶你去買,不然你洗澡不方便。”
;“有的。”
“確定有?”
“嗯,真的有。”
遲時說:“真的想去你家裡檢查一下到底有沒有,看你是不是在騙我。”
“真的有!我偶爾自己做滷菜吃,就會帶手套。”
“嗯。”遲時這纔算是勉強相信了她。
走出醫院大門,莊辛辛又不知道能夠說什麼了,她覺得這狀況有些奇怪,本來今晚只是普通吃個飯而已,沒想到還會發生了後面的這一系列事情。
但其實,莊辛辛還挺高興的。
她想要把今晚的一切珍藏起來,就算以後再也不能見到遲時了,也可以偶爾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還能夠覺得,遲時至少也是在乎她的。
他剛纔那些擔心的情緒不是假的,莊辛辛看得到。
莊辛辛看向遲時的眼神裡,也有了再也隱藏不住的情意:“那你送我回去吧?”
“嗯,上車。”遲時等到送莊辛辛回家的途中,都還不忘記一直叮囑這個叮囑那個。
就好像莊辛辛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樣、
明明幾天就能好的,他卻那麼嚴陣以待。
莊辛辛想要完全沒有觸動都不可能,她心裡已經柔軟的一塌糊塗了。
“剛纔你就不應該替我擋住,我一個大男人,連那幾個杯子都擋不住了不成?你這樣還讓你自己受傷了……”今晚遲時的話出奇多。
莊辛辛想,怎麼可以讓他受傷呢,現在保護他,是她全部的職責。
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保證他的安全。
在送莊辛辛到了家樓下之後,遲時熄了火,看着莊辛辛:“我有話跟你說。”
“嗯?你要說什麼?”莊辛辛忽然緊張起來。
現在這個環境,周圍一片漆黑寂靜,只有車子裡亮着幽暗的光。
遲時的面容好像都有些模糊了,但卻一如既往的英俊。
她看着遲時藍色的眼眸,猜想那雙眼睛如果能夠佈滿深情的看着某一個人,大概會讓人頭暈目眩,根本不記得任何事情,腦海裡都只剩下他了吧?
莊辛辛心臟砰砰跳,靜靜等着遲時說下去。
遲時表情仍然很嚴肅:“像今天晚上發生的那種事情。”
“嗯……。”
“以後如果再發生的話,你會怎麼做?”
“當然還是要跟今晚一樣啊。”莊辛辛下意識的回答。
她當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的工作和任務就是這樣,當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保護遲時,已經不只是職責那麼簡單了,她想要保護遲時不受任何傷害,還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她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因爲她喜歡他,所以不希望他受傷。
在保護他的這個事情上面,也就更加的用心了。
雖說莊辛辛以前的那些保護對象,在她的保護下,都是很安全的,她的保鏢期內,僱主從來沒有遭到過任何的傷害,不然遲老先生也不會那麼放心讓她來保護遲時了。
然而在她回答之後,遲時卻是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他很深沉的說:“不行,你從現在開始,忘掉你之前的所有想法,不管我遇到什麼,你首先想的應該是保護你自己的安全,而不是我安不安全。”
莊辛辛張了張嘴,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遲時的話,讓她沒有辦法反駁。
如果拋開她保鏢的身份,他那麼說,她就是應該答應的。
可她不一樣,她除了悄悄喜歡着他這個事情,還是他的保鏢。
“記住沒有?”遲時不耐煩的重複。
“可是……”
“首先,我的安全,我自己能夠負責,我也不是需要人保護的人,像今晚那種事情,我自己都可以解決,你卻要衝上來,讓你自己受了傷。再者,我也不需要你爲我做那種事情,知不知道?”
莊辛辛有些難過,她想,遲時是嫌棄她多管閒事了麼?
可是不管重新來多少次,她當時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她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遲時盯着她問:“聽到沒有?”
莊辛辛心裡有些酸楚,乾脆擡起胸拒絕了:“不行,我要做什麼事情是我自己的事兒,遲先生你不能替我決定,當時的情況,雖然你可以解決,但我肯定也是要站出來的,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傷害。你要是覺得我多管閒事的話,那……那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生氣也好,不高興也好,我都會那麼做的,你的安全很重要。”
遲時聞言,非常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一把將莊辛辛攬進了懷裡。
他很是不知所措的說:“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話呢,我剛纔那些話,是覺得你多管閒事的意思?你給我好好想想呢。”
還想個屁啊。
莊辛辛現在滿腦子都只剩了,遲時抱着自己這一件事情,再也想不起其他了。
------題外話------
辛辛:遲時抱我了!開心的轉圈圈!
三十九章 黏人的緊
本來莊辛辛還要堅持自己的看法,想告訴遲時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仍然會像今天那樣挺身而出,但是在被遲時擁抱住以後,她忽然就感覺到了遲時對她的擔心。
他是在心疼她。
想到這一點,莊辛辛就什麼話都沒辦法忤逆遲時了,遲時再次問她,想明白沒有的時候,她也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遲時還是不放心,再次重複的問她:“你確定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真的知道了,我保證。”
“那就好,要是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最好躲的遠一點,不尊衝上來再幫我擋住。”
遲時一邊說,一邊攥着莊辛辛的手腕,顯然莊辛辛手背上的紅腫有些刺激到了他,讓他表情變得難看不說,到現在都還沒有從當時的陰影中徹底的冷靜下來。
其實莊辛辛特別想要問遲時,爲什麼會那麼擔心自己呢,就算自己每天都呆在他身邊,也不過就是一個助理而已,如果鄭雪受傷了,他是否也會像今天擔心自己一樣的擔心鄭雪?
莊辛辛還有很多的話想要問遲時,但最後基本都化爲了一聲無奈嘆息,她想,算了,也沒有必要了,現在能夠擁有的這些,已經讓她有了意外的驚喜,就不用再去肖想更多不輸於自己的東西了。
遲時把莊辛辛放回家,但是跟着她上樓的,路上不停歇的碎碎叨叨重複着醫生說的那些話,讓莊辛辛千萬不要讓手背上的傷口再加重了。
莊辛辛仔細聽着,心裡暖暖的。
……
沈一笙和葉邢之回家之後,就沒有去擔心莊辛辛和遲時怎麼樣了,這時候他們的事情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反而更要操心的是崔什今天和那個人見面的情況如何。
崔什開了視頻,手裡正端着一杯紅酒,看着不知道有多悠閒。
沈一笙一看,就說:“看起來,你今天的進展不錯?”
“還挺好啊。”
崔什笑了。
她說起今天下午去見那個人的經歷,對方也是個家庭背景都不錯的人,只是家裡面催的緊,他的性向又暫時無法告訴家裡,所以才起了心思,找個人暫時隱瞞一下。
顯然崔什也很符合對方的條件,她們屬於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都一起應付各自的長輩。
“你的事情那算是暫時解決了,那淮安哥的呢?”
崔淮安現在還沒有挑到一個合適的人選,當然也不是崔淮安自己在選擇,這個事情還是交給崔什在做的。
只是崔什選擇起來要比自己的人選更加謹慎,畢竟之前纔出過蘇羽眉那檔子事情,要是再不小心一點,來個蘇羽眉二號,她和崔淮安大概會更加難以應付,再說一次還可以,連續幾次的話,就算他們再小心,說不定都要被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繼續挑着吧,爭取在我爸回來之前做好這個事情。”
不過要是實在做不好,那也不用太着急,就算崔玖龍回來了之後立馬就要讓崔淮安相親,那給崔淮安挑選一個合適的相親對象,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同樣這回的崔玖龍也會更加的謹慎,蘇羽眉的事情對崔玖龍來說,同樣是個不那麼輕鬆的陰影,不希望看到發生第二次。
“淮安哥呢,還沒有回來?”
“回了,健身房呢。”崔什坐在沙發上,慢悠悠的品着紅酒,“他說最近太忙,沒有時間健身,腰上的肌肉都沒有那麼明顯了……。騷包。”
沈一笙笑着打趣:“淮安哥那不是想要自己更加完美一點,等你看到更喜歡?”
崔什得意的挑眉:“他自然是要取悅我的,他要是沒有那麼好,我怎麼會喜歡他?”
話是這麼說,但不管崔淮安是什麼樣子,他都已經喜歡上了。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羈絆也沒有那麼的簡單,崔什對崔淮安的感情,不只是戀人之間的愛情,還有很多複雜的因素,從小到大,崔淮安都陪在她身邊,看着她慢慢的成長,這種感情本來就是很複雜的,他們是都不敢說只是因爲單純的愛而已。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註定了是要羈絆一生,絕對不可能分開的。
崔什想,崔淮安大概已經在自己成長的歲月裡面,變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一根肋骨,就包裹在心臟周圍,要是沒了那根肋骨,她也就不要再活下去了。
崔什掛了和沈一笙的視頻通話,就聽到崔淮安的聲音:“剛纔說什麼,怎麼會喜歡上我,嗯?”
被抓到了自己剛纔的大言不慚,崔什趕緊放酒杯放在一邊,站起來幾步就到了崔淮安面前,並且直接跳到了他身上,跟八爪魚一樣的掛着他。
崔淮安拍了下她的腰:“我剛運動過,滿身都是汗,你也不嫌棄。”
“我爲什麼要嫌棄?”崔什靠在他胸口,崔淮安就算出汗了,也是帶着一股性感的荷爾蒙氣息,不會難聞,還勾人的很。
崔淮安冷硬的眉目舒展開來,說:“那就這麼跟我一起去洗澡?”
“洗澡就洗澡啊。”崔什笑着,也沒有打算要從崔淮安身上下來。
跟着崔淮安往浴室走,她的手指不規矩的從崔淮安堅硬的腹肌上撫摸過,讚歎道:“真是完美。”
崔淮安眼神一暗:“鬆手。”
“不鬆,我摸摸還不行啊?”
“你這是在自找苦頭吃。”崔淮安聲音低啞。
“那我也要繼續。”崔什這下把手指放在了崔淮安的手臂上,那裡的肌肉線條仍然很漂亮,讓她有些愛不釋手。
崔淮安忍的有些辛苦,好不容易把人帶到了浴室,崔什身上醞了點兒紅酒的香味不停往他呼吸裡頭鑽,只要她說話,那種幽香就在侵蝕着他的理智。
他覺得崔什今天晚上別想好好睡覺了,而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崔什恍然不覺危險的來臨,仍然愉快的吊在崔淮安身上,直到男人發狠的吻住她的嘴脣,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剛纔喝過的紅酒這時候在兩個人的糾纏中發熱,空氣裡彷彿都瀰漫着那種醉人的味道。
至於今晚的下場是什麼,崔什也不管了,這時候,她只想要整個人都沉淪在崔淮安帶給她的**裡面。
……
沈一笙在視頻掛斷之後,衝着陽臺嚎了一嗓子:“葉邢之!你幹嘛還不進來!你再不進來我要把陽臺門鎖上了,今晚讓你睡陽臺去!”
剛說完,葉邢之就進來了,他收起電話,幽幽看着沈一笙:“你捨得。”
“你再多呆幾分鐘你看我捨得麼?”沈一笙故意挑釁。
葉邢之走過來,抄起她的屁股輕輕打了幾下:“還敢威脅我。”
“救命啊!殺人啦!”
“你這小傻子。”葉邢之無奈的放開她。
沈一笙縮回被子裡,把人藏進去只剩下一點下巴,她問:“你這電話打了好久,在聊什麼呢?莫非又是揹着我在聊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葉邢之挑眉:“你說呢?”
沈一笙看他的表情就覺得是這樣:“肯定是了,又想要瞞着我幹什麼壞事,你快點老實交代。”
“沒有》”葉邢之說。
“我纔不相信呢,肯定有,但是你還想要瞞着我,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成功,我還看不穿你在想什麼?”
葉邢之俯身凝視着她的眼睛:“那你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你現在在想……該怎麼說謊瞞過我。”
“我在想,等會兒該怎麼從上到下,從內而外的,把你吃乾淨……。”他聲音沉沉,讓沈一笙不由自主的就紅了臉。
“你別瞎說,我們在說正事呢。”
葉邢之摸摸她的臉:“好了,說正事,我在通知手底下的人,最近得抓緊時間調查那個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沈一笙聽着覺得葉邢之的語氣很嚴肅,就好像發生了什麼很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不用着急,只是我覺得,不想等下去了。”
“可是,你不是還要等袁珊平和葉成那邊先罷手了以後,纔對那個人下手麼?”
葉邢之勾勾嘴角:“對,所以最近同樣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讓袁珊平和葉成……”
沈一笙捂住嘴巴,聲音悶悶的:“你要對他們下手了!”
“嗯。”葉邢之眼眸裡有着一團黑霧,沒人能看清楚裡面藏着什麼。“大概那個最合適的時機,就要到了。”
“什麼合適的時機?”沈一笙有些奇怪。
“明天週末沒事,和我去醫院看望一下老爺子把。”
“好啊。”沈一笙對看老爺子還是沒什麼意見的,雖然那個老人在某些事情上面。曾經虧待過葉邢之,但那中間也包含着其他的一些因素,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所以總體來說,沈一笙覺得老爺子還不算是個壞人,至少現在,他在知道葉邢之其實就是自己的親生孫子以後,態度就已經改變了,沒有像過去那樣只在乎葉成,完全區別對待葉邢之。
而且很顯然,如今的老爺子已經很清楚誰纔是未來葉家最重要的人,他應該也明白,如果把葉家交到了葉成手裡,未來等着葉家的是什麼。
過去是因爲以爲葉邢之不是葉家人,只有葉成那麼一個選擇。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葉邢之肯定要比葉成好上一萬倍。
因爲第二天一早就要起牀,葉邢之懶得沒有折騰沈一笙,把她抱在懷裡,讓她睡了個很安穩的覺。
早上到了醫院,天不過也才微微亮而已。
葉成沒有在這裡,被下了禁足令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能夠出門瀟灑了,現在連來醫院的次數都少了很多,因爲每次出門都被很多人盯着,每次出來還要提前給葉劍林打報告,不然前腳踏出葉家大門,後腳就會被葉劍林派的人給抓回去。
沒有了葉成在這裡守着,沈一笙覺得周圍空氣都變得順暢了不少。
老爺子從住院以後,再也沒從加護病房裡出來過,周圍永遠都圍繞着那麼多的儀器,整個人在短短几個月裡面,瘦了很多,看起來幾乎骨瘦如柴了。
“爺爺,我們來了。”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他看見葉邢之,臉上出現了笑容。
“爺爺。”沈一笙也乖巧的喊了一聲。
老爺子聲音嘶啞的對葉邢之說:“你要的那些東西,我都已經吩咐我的人,全部準備好了,等我死後,你可以完全按照你說的做,不過有一點,葉家,不能毀在你的手裡,你也絕對不能夠因爲你的那些恩怨,讓葉家受到波及,你要永遠記得,你是葉家人,你要扛起葉家的責任。”
葉邢之鄭重點頭,神情嚴肅:“是,爺爺,我一定會做到的。”
老爺子手指艱難擡起,指了指旁邊的櫃子:“東西都在裡面了,你拿吧。”
“嗯。”葉邢之也沒有猶豫,把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沈一笙看到,那些全部都是文件,但裡面的內容具體是什麼,沈一笙並不知道。
“你們出去吧,我累了。”
老爺子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歇了口氣。
葉邢之道:“我和笙笙在這裡多陪您一會兒,您睡就好。”
老爺子沒再說什麼,閉上了眼。
葉邢之帶着沈一笙離開的時候,老爺子還沒有醒過來,但各種儀器顯示他目前身體狀況還是很平穩的。
沈一笙還在病房裡的時候,就有了一肚子的疑問,但全部都埋在心裡沒有問,直到出來,才準備開口。
不過葉邢之沒有等她詢問,已經先開了口:“醫院昨天通知我,老爺子估計堅持不了幾天了,他各個身體機能都在急速下降,也許這周,也許下週,就最近的某一天,就會過世。”
沈一笙手指抖了抖,葉邢之感覺到了,他轉身說:“老爺子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所以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你也不要爲他難過,人到了這個歲數,總是要離去的。”
沈一笙嘆口氣:“嗯,我知道的。”
“那老爺子剛纔給你的那些文件,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又都是些什麼意思?”沈一笙雖然大概知道老爺子意有所指,但具體是什麼,她不知道。
“葉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你難不成以爲,只光靠着一個華信集團就可以?”
葉邢之目光平靜,彷彿在訴說一件最普通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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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笙恍然大悟:“所以那些資料都是……。”
“葉家的一些,隱形財產,葉家人都知道有的東西,不過他們都只是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存在,但不屬於他們。”
也就是說,那些財產相當於葉家的後盾,如果哪天華信集團出了什麼問題,葉家出了什麼問題,有那些財產,都還可以讓葉家東山再起。
基本上,那些東西都只會交給當家的人。
葉劍林因爲身份的原因,並沒有真的成爲葉家的一家之主,所以那些財產的相關資料文件,所有的憑證,都在老爺子那裡發了幾十年,到如今,才交給了葉邢之。
沈一笙算是徹底明白了葉老爺子剛纔在病房裡的那一段話,有多麼語重心長了。
他希望葉邢之能夠擔起自己的責任,也將葉家所有的退路都交到了葉邢之的手上,老爺子也要完全信任葉邢之,纔會將那些東西交給他。
不過沈一笙不免還是想到了些別的事情,她有些不放心的問:“老爺子會不會有可能,把那些東西分一半給你,又分一半給葉成?讓你們互相制衡?”
雖然沈一笙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仔細想想,老爺子爲了能夠讓葉家可以平平穩穩的,說不定真的會採用這種辦法。
葉邢之冷笑:“他還不至於傻到把那些東西交給葉成的地步,在葉成身上,出不了一年,什麼都能被他揮霍完了。”
葉成這種隨便去澳門賭一次就能揮霍上千萬的人,有多少錢能夠給他揮霍?
現在是因爲袁珊平和葉劍林都控制着他的資金,但哪一天要是葉成自己手裡就掌握了那麼大的財富,一定會得意忘形,不管多少錢都經不起他花。
“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就當我多疑了吧,反正我也只是好奇問問。”沈一笙想着葉邢之能夠確定就好,她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葉邢之脣邊噙着一抹笑:“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不會擔心的最重要的因素。”
“什麼?”
“在老爺子給我這些東西之前,他手裡有什麼,我全部都已經知道了。”葉邢之雲淡風輕的將這個重磅消息告訴了沈一笙。
“你怎麼會知道!老爺子怎麼可能把那些秘密告訴你?”
“傻瓜,當然不會是老爺子自己告訴我的,我知道,有我自己的手段。”
他們坐上車以後,葉邢之檢查了一遍那些東西,最後確定的告訴沈一笙:“都在這裡了,老爺子沒有私藏什麼給葉成。”
“所以你怎麼會知道……。”沈一笙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她能夠猜到那些東西在葉家的重要性,老爺子平日裡肯定是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保管,葉邢之又是用什麼辦法知道具體都有些什麼的?
葉邢之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他眼神冷冽的看着前方,沉聲道:“是我母親告訴我的。”
“!”這下沈一笙已經不只是震驚了,她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葉邢之母親去世的時候,葉邢之才幾歲?而且她那時候狀態那麼差,抑鬱症折磨着她,她怎麼會想到給葉邢之留下這麼重要的線索?
“我母親那時候,確實被抑鬱症折磨的很厲害,但是她也有過清醒的時候。”葉邢之沙啞的聲線訴說着那段過去很多年的沉重往事,讓沈一笙的心臟都不由揪在了一起。
“她那時候情況很嚴重是因爲,她每天只要醒着,大部分時候都在想着自殺這件事情,她希望能夠徹底的解脫,但或許是因爲我的原因,她偶爾還在爲我考慮。我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潛入老爺子的書房,又是怎麼拿到那些資料的,但是在她死之前,她已經給我羅列好了所有的清單,放在她那時候送我的存錢罐裡,裡面還寫了一些,她對我的寄託。”
葉邢之的母親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夠做到那件事情,而她的目的,是告訴葉邢之,長大以後,一定不能像她那樣什麼都不去爭取,丟掉了整個人生,她要葉邢之努力獲得屬於自己的那些東西,不要被袁珊平和葉成搶走了。
沈一笙大概能夠想象出來,葉邢之母親爲了提醒葉邢之不要軟弱害怕,做了那樣的事情是怎樣的用心良苦,也許她自己能夠控制的話,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抑鬱症實在是太痛苦了,葉邢之母親每堅持的一天,都在受着靈魂的煎熬,她終於能夠狠下心解脫的時候,大概已經千瘡百孔了。
沈一笙抓住葉邢之的手,想要安慰他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葉邢之輕輕用額頭去碰她的額頭,小聲說:“其實我從來都不怪她,我知道對於她來說,死的時候,是最開心的事情。”
他只不過恨袁珊平而已。
袁珊平當年在他面前做的那些事情,他全都記憶深刻。
只等着有一天,他要袁珊平嚐到報應的滋味。
她囂張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多少好日子過了。
沈一笙明白葉邢之的想法,她告訴葉邢之:“不管你之後會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而且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葉邢之眼中倒映着她認真的目光,嘴角勾了起來。
“嗯,我知道。”
有了那些東西,葉邢之其實已經勝券在握了,老爺子把那些東西給葉邢之就是意味着,他要讓葉邢之去接手整個葉家,葉成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宣告了失敗。
葉邢之以後的目的,不過就是要將華信集團整個掌握在手中,讓葉成半點東西都撈不到。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候手軟,他如果現在手軟了,當成怎麼沒有人對他母親手軟過?
不過想到老爺子時日不多,已經在開始進行生命倒計時,沈一笙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
老爺子去世,意味着葉邢之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也少了一個,雖然葉邢之對老爺子的感情很複雜,但好歹在老爺子的立場,他當年做的事情也不全都是錯的,只不過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冷血一點而已。
沈一笙想到那天就快到來,對葉邢之也就更加體貼了,黏人的程度直線上升。
在家裡的時候,基本不會自己一個人好好坐着,一定要整個人都貼到葉邢之身上去,挨着他纔會滿意。
葉邢之察覺到沈一笙那些小心思,說不高興是假的,他巴不得沈一笙能天天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週末剩下的時間都在家裡面度過,沈一笙除了吃飯的時候好好吃了,在葉邢之辦公的時候,都把腦袋枕在他腿上,雙手摟抱着他的腰不放。
這個時候,葉邢之就明白了什麼叫做甜蜜的苦惱。
沈一笙這麼親近他,他開心得很,但是因爲沈一笙這麼乖巧的樣子太誘人了一點,那種完全信任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葉邢之就很想好好疼愛一下她,讓她因爲自己而沉淪,哭泣,這種想法一旦產生就再也消不下去,只要沈一笙在他身邊,他就會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那些旖旎曖昧的念頭。
導致他工作的效率比平時低上了一倍還不止。
畢竟美人在懷,誰他媽還想要工作?!
葉邢之還是頭一回這麼的糾結折磨。
沈一笙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葉邢之心裡在想什麼,她只是想要靠着葉邢之,讓他確信自己一定會在任何時候都陪在他身邊不會離開,不過靠着他玩了幾把遊戲之後,她就察覺到了葉邢之的身體變化。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的臉紅心跳:“葉邢之!你這個禽獸!這樣你也能發情!”
葉邢之堅硬的眉骨挑起,薄脣輕啓:“你說,我這樣,是託誰的福?”
沈一笙都不自覺結巴了起來:“莫,莫,莫非,還,還是因爲我不成!”
“你說呢,我的寶貝兒?”
他性感的聲音吐出這麼幾個字,讓沈一笙陡然間感覺到了一種挑逗意味。
這人的荷爾蒙完全沒有任何遮掩的釋放,讓沈一笙臉紅心跳的程度瞬間加倍了。
“你,你趕緊冷靜下來,大白天的。”沈一笙害羞了。
葉邢之輕咳一聲:“我自己可做不了主,都是因爲你的緣故。”
沈一笙特別委屈:“我可什麼都沒做!”
葉邢之眼底都冒着紅血色:“你還什麼都沒做,你要再做點什麼,這時候你都別想安安穩穩的了。”
沈一笙臉皮子薄的很,這會兒已經連耳朵都是血紅血紅的了。
“那我走了,你自個兒辦你的事情吧。”沈一笙說着就要逃。
但她剛剛爬起來,就被葉邢之抓了回去,最後還是又躺回了他懷裡。
沈一笙欲哭無淚:“你好好工作啊,葉老闆,別忘了你公司上下幾千口人還等着你養呢!”
“怎麼,這浪費一會兒的時間,我就連員工都養不起了,莫非公司就要倒閉不成?”
“如果葉老闆你仍然整天沉迷於美色,公司離倒閉就不遠了。”
葉邢之微涼的手指輕輕滑過沈一笙的臉,讓她渾身都在發毛:“如果是你這樣的美色,那我倒是不介意沉迷一下。”
“葉老闆!我今天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你怎麼能怪罪在我的身上呢,和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沈一笙在心裡哀嚎,她纔不背這口鍋!
葉邢之附耳在她紅彤彤的耳朵旁邊呢喃:“那你說,你就要這麼放着我不管了?”
沈一笙的視線不由瞥到某處,又趕緊收回來,太可怕了,她想,葉邢之這男人簡直就是禽獸!
“我都說了不是我的原因,你可以不要冤枉人。”
“撩完就想要不負責任了,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兒?”葉邢之戲謔道。
沈一笙扁着嘴,特別委屈的說:“那你想幹什麼啊。”
葉邢之把原本想說的那兩個字收了回去,改成了:“先把你撩的火給滅了,我就暫時放過你。”
沈一笙最後就真的被葉邢之逼着給他降火,至於做了什麼……沈一笙想想都面紅耳赤。
之後,沈一笙就再也不自找苦吃了,在葉邢之工作的時候,絕對離他遠遠的,雖然覺得現在這個氣溫,靠在葉邢之身上暖烘烘的還挺舒服,但是要是之後下場悽慘,那還是不要爲了貪圖一時的快樂找死爲好。
不過葉邢之也沒有再爲難他,在拉着沈一笙做了某些羞羞的事情以後,他身心暢快,工作起來更是事半功倍,一下午的時間就把要忙的那些事情都忙完了。
“我媽剛纔說讓我們有空的話回去吃晚飯,你沒有其他安排吧?”沈一笙看着葉邢之已經工作結束了,纔來問他。
“嗯,可以。”葉邢之招手讓沈一笙過來,但是沈一笙這時候還在中午的害羞餘溫裡面,半天沒有動靜。
葉邢之只能自己親自去把人抓到了懷裡,然後再問她:“幾點回去?”
“我看看時間……半小時之後出發吧,我怕路上堵車的話就趕不上吃晚飯了,讓她和陳叔等我們。”
“好。”葉邢之揉揉沈一笙的頭髮,也不再去故意逗她了。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笙笙寶貝兒確實臉皮薄,要是再逗下去,她就要翻臉了。
半個小時以後他們出發去陳叔家裡,如沈一笙所想的那樣路上堵車,不過因爲提前出發,所以到達的時候時間也剛剛好。
沈母看到他們回來了趕緊張羅着,陳叔也難得的在家裡吃飯,他笑着招呼,氣氛很和諧。
沈一笙對陳叔的感覺很複雜,但是因爲母親喜歡,也就隨着母親去了,基本上都與陳叔相處的和睦,沒有鬧過什麼矛盾和彆扭。
當然也是因爲他們本身就沒有住在一起太久的時間,沈母和陳叔在一起沒多久,沈一笙就已經嫁給葉邢之了,所以減少了來往的時間,矛盾自然也會減少許多。
陳叔笑着問葉邢之和沈一笙最近怎麼樣,葉邢之道:“我和笙笙都挺好的,您呢,聽說最近市場不太好,您的公司沒遇到什麼問題吧?”
陳叔笑着擺手:“沒有沒有,託你的福,一切都很好。”
陳叔的公司本身運營狀況是很好的,但偶爾也會因爲市場或者一些其他的因素受到些影響,不過現在有葉邢之在,沈一笙自從嫁給他以後,葉邢之也沒少幫陳叔打點一些事情,陳叔還能借着葉家的名頭,不少人都要給他面子,他的事業自然是依然做的風生水起。
他心裡自然很高興,最近整個人看起來都春風得意。
沈母也說:“是啊邢之,你幫了不少的忙,以後別再那麼辛苦了,多抽些時間陪陪笙笙。”
葉邢之還沒有回答,沈一笙已經先說:“媽,邢之已經抽很多時間陪我啦,您也知道他事情很多的,現在已經儘量的抽空跟我在一起了。”
畢竟連陳叔都不能做到每天都在家裡吃晚飯,可葉邢之幾乎推掉了一切可以推掉的應酬,就算實在推不掉,也會帶着沈一笙,絕對不會讓沈一笙一整天都看不到他。
所以沈一笙已經很滿足現在的狀態了,也不會再祈求更多,她知道本來葉邢之就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那麼重的膽子在,沈一笙也不想以爲自己拖了葉邢之的後腿。
但在她說完以後,葉邢之仍然又說道:“媽,我會的。”
沈一笙無奈,她就知道葉邢之一定不會拒絕母親的話。
沈母很滿意:“嗯,只要你們兩個人能好好的。”
吃了飯之後,葉邢之坐在沙發上和陳叔閒聊,沈一笙跟着母親去做了些家務。
沈母不想讓她做,但沈一笙時候:“哎呀,沒事的,反正平時都有傭人在,偶爾做一下。”
沈母在家的時候,經常自己動手親自做家務,這也算是她的愛好之一了,不在家的時候,纔會讓傭人去負責。
後來又去了後院澆花,雖然已經秋天了,但是仍然還有些花開着,也多虧了玻璃房的功勞。
“您每天打理這些花也不嫌麻煩。”沈一笙看着都覺得好麻煩。
“你啊,就是懶。”沈母佯怒,“從小就不喜歡做太複雜的事情。”
沈一笙撒嬌說:“反正也沒有必要做啊,您不是也覺得我開心就好?”
沈母也只能點頭:“對,只要你過的好,我這個當媽的就放心了。”
沈母頓了頓,說:“當然讓你嫁給葉成,媽知道你不想同意,但是那時候……。”
“媽,您別說了,既然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再說也沒什麼必要,過去就過去啦,不重要,反正我知道,無論您做什麼選擇,您的初衷肯定都是爲我的,對吧?”沈一笙很真摯的說。
“哎,我們笙笙現在真的是長大了,看來跟邢之呆在一起,確實也是你的福氣。”
“他挺好的。”沈一笙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沈母心裡其實一直都惦記着,怕沈一笙還會因爲當初的事情而埋怨她,但是現在看來,沈一笙並沒有耿耿於懷,已經不再那麼的在意當初發生了什麼。
沈母轉過身繼續澆花,心裡想的是,她當初做那個選擇,確實也太過自私了,只是那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不過現在沈一笙能過的幸福,她也覺得自己心裡的罪惡感減少了一點。
葉邢之從客廳出來,沈一笙還在跟母親一起澆花,那麼大一個玻璃房,要做好久才能夠完全照顧到每一朵花。
還挺辛苦的,不是人乾的活。沈一笙想。
葉邢之走過去,輕輕攬着沈一笙的背問她:“要我幫忙麼?”
沈一笙是半點都不客氣,順手就把灑水桶給了葉邢之:“來吧,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好幹!”
沈母在旁邊看的笑:“你啊,就知道欺負邢之。”
“他是我老公,我不欺負他欺負誰,是吧,老公?”
這時候別說要葉邢之澆花了,沈一笙再叫他兩聲老公,讓他做什麼都行!
葉邢之點點頭:“嗯,笙笙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做的。”
沈母都忍不住說:“邢之,你可別那麼嬌慣着她,她從小就是最會蹬鼻子上臉的,誰對她好,她巴不得爬到人頭上去。”
沈一笙裝傻:“有嗎,沒有吧,媽,你可別瞎說我的壞話,我纔不是那種人呢!”
沈母大笑:“看來你要讓我把你小時候的事情全都和邢之說道說道了?”
“別!媽,您怎麼能這樣呢,那些黑歷史,就讓他們隨風而去吧,再也不要提起了。”主要還是因爲沈一笙覺得自己小時候做了不少蠢事,要是都讓葉邢之知道了,多丟臉啊!她纔不想要在葉邢之面前丟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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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葉總讓笙笙做了什麼,你們自己猜。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