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歡迎回家。”宋芝蘭穿着一身簇新的管家服,看上去特別有精神,又像年輕了幾歲。
她走上前來,笑盈盈地從白子涵手中接過她的包。
搬進新的宅子,最高興的人,就要數宋芝蘭了,她現在一躍就成了一個宅子的管家,手下有那麼多人可以使喚,所有人見了她都得尊稱一聲蘭姨,就跟柳園的紅姨一樣,真是威風。
她非常慶幸自己識得清楚形勢,一開始就向賀長麟投誠了,又誠心誠意地對小夫人好,所以纔會有今天的好運氣。現在大宅裡那些一開始嘲笑她運氣不好的那些人,估計現在已經哭暈在廁所了吧?
這次,白子涵沒有忽略掉她們的稱呼問題,不過,她並沒有當着大家的面問,而是等身邊只剩宋芝蘭的時候,才問道:“蘭姨,你們之前不都是叫我小夫人的麼,怎麼突然改稱呼了?”
宋芝蘭早已得到了提點,知道該怎麼回答問題,就說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您單獨有了自己的宅子,只要大宅的人不在,我們都應該稱呼您爲夫人,這裡沒有老夫人,也沒有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您纔是這個宅子的主人,所以稱呼才需要改改。如果我跟着您一起回大宅去,那還是要稱呼您爲小夫人的。”
這個解釋,很有道理,白子涵便接受了,沒有再去考慮稱呼的問題。
“夫人,您的私人助理和貼身保鏢今天也已經到位了,您要不要現在見見?”宋芝蘭問道。
私人助理、貼身保鏢、司機,一想到以後出門都有這麼多人跟着,白子涵就覺頭疼。“也好,請他們進來吧。”她不是很感興趣地說道。
私人助理朱嘉雯是一個高大的女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白子涵其實還想把威猛兩個字加在她身上的,但是想了想,人家是個女孩子,說她威猛也太過分了。
貼身保鏢楚清是一個娃娃臉的男人,身量不是很高,大概也就比白子涵穿着高跟鞋的時候高一點點,不過笑起來很甜,眼睛還會眯成一條縫。
白子涵覺得這兩人真是絕配,賀長麟上哪兒去找的這麼一對組合,他們真的沒有把自己的職務和對方的職務搞反?
當她把這個問題拋給十點過纔過來的賀長麟的時候,賀長麟嘴角微微一勾,說道:“你現在在公司上班,他們要負責接送你和保護你,如果你去下屬公司的時候,帶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不太合適,所以纔給你挑了朱嘉雯和楚清兩個人。”
白子涵一驚,“我去下屬公司聯絡的時候也要帶他們去啊?”
“當然。”賀長麟說道:“你上哪兒去都得帶着他們。”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們在公司的時候,鄭衛方會給他們安排,你不用操心。”
白子涵覺得這樣不妥,“可是大家只是認爲我是你好兄弟的妻子,並不知道我是賀家的人啊,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的私人助理和保鏢帶到公司去上班會不會不合適啊?”
賀長麟道:“那要不你就不去上班了?”
他現在真的無比的希望白子涵能不要去上班了,不過,她應該是不會答應的。
果然,白子涵皺了一下眉頭,“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賀長麟一愣,看來自己在白子涵心裡的印象真的不太好,他就只是這麼說一句而已,她就以爲他又在威脅她了?
“如果我說我這就是威脅,你會怎樣?”他好奇地問道。
白子涵鬱悶了,“你做人還是要講講道理,不要老是威脅人。”
看着她皺成一個包子一樣的臉,賀長麟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就是講道理,所以才特意給白子涵找了那麼兩個人。“你要是不滿意那兩個人,那我們就另外換兩個。”
白子涵眉間的褶皺更深了,“我沒這麼說,我沒有哪裡不滿意。”
看吧,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賀長麟剛把手放在白子涵的腰上,就有人來敲門。
“誰?”白子涵朗聲問道。
門外響起朱嘉雯淡淡的聲音:“夫人,二爺和二夫人過來了,剛剛進了大門。”
白子涵心裡一驚,和賀長麟對視了一眼。
他們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着賀長麟到了之後纔過來?
難道說……還是有人即使簽訂了保密協議,也沒有打算幫他們保守秘密?
賀長麟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拍了拍白子涵的腰,說道:“我去你的書房等你。”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安撫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如果真的暴露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是我強迫你的。”
白子涵並沒有因爲他的這句安慰放下心來。
賀長麟捧着她的臉,看着她驚慌的眼睛,說道:“如果他們真問到這件事,你一個字都不要說,讓他們上來找我。到時候,我知道該怎麼說。你明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白子涵才點了點頭,不過她的表情看上去依然有些呆呆傻傻的。
賀長麟見狀,皺了下眉頭,如果不是擔心把白子涵嚇跑,他現在就想拉着她到大宅去宣佈他們的關係。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完全虜獲白子涵的心,所以,如果大宅那邊的人給她施加壓力,再加威逼利誘,以白子涵現在的態度,肯定會帶着她媽媽還有舅舅跑得遠遠兒的。
一想到白子涵或許會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賀長麟就眯了下眼睛。
他的心裡突然就升騰起一股怒意,他就着捧着白子涵腦袋的姿勢,狠狠地吻了她一場。
白子涵還處在怔忡之中,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一直等到呼吸不暢的時候,她才把賀長麟推開,微惱地問道:“你在幹什麼啊?”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男人還在親她!
“你現在的臉色好多了。”賀長麟的拇指幫白子涵擦了下脣角的水漬,說道:“剛纔你的臉色看上去很蒼白,就算你不開口,別人也會認爲你做了虧心事。”
“我……”白子涵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賀長麟繼續說道:“你要記住,是我強迫你的,我們還有協議在呢,雖然是口頭的,要不哪天補一個書面的?不過時間得改改,就從上次柳歆研給我下藥的第二天開始,你覺得怎樣?”
白子涵有些脫力地笑了一下,“你還真是會找背鍋的人。”
“你上次可沒有反對的意思。”賀長麟給了白子涵一個你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後開始幫她脫衣服。
白子涵一驚,趕緊後退一步,護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看流氓的眼神盯着賀長麟,警惕地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賀長麟突然覺得,面前的白子涵有點兒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二叔也來了,難道你打算穿着睡衣下去見他們?”賀長麟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氣人,一點兒都不明白他心裡的想法。
白子涵恍然大悟,轉身把賀長麟往外推,“你不是要去書房麼?趕緊去吧。我現在就換衣服。”
賀長麟有些認命地往書房走去。
等他離開之後,白子涵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讓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他們還不一定過來是幹什麼的呢。在心裡安撫完自己,她纔開始換衣服。
白子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樓的,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邁不開步子,所以選擇了乘坐電梯,儘管她一開始是打算走樓梯的——那樣的話會多花一點時間,她也有更多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電梯剛打開,白子涵就聽到了褚玉芹憤怒的聲音。
“那個女人,果然把長欣的畫像取下來了!”
白子涵一愣,心情突然就定了下來,原來,他們是來說關於畫像的問題的?
如果只是說畫像的問題,白子涵倒是無心追究究竟是誰泄露給褚玉芹知道的,難不成褚玉芹如果問起畫像來,他們還能說畫像依然掛在大廳裡?這不是一下子就會穿幫了麼?
她平靜地從電梯間走了出去,在看見賀宇誠和褚玉芹的時候,就好像沒有看見褚玉芹一臉怒容似的,用她平時面對他們時一貫的語氣喊了聲:“爸、媽。”
褚玉芹一看見白子涵不痛不癢的表情,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白子涵,誰讓你把長欣的畫像收起來的?誰給你的權利這麼做?”褚玉芹罵道。
她原本是想走到白子涵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罵的,可是被她先生賀宇誠有意無意地擋了擋。
白子涵一聽她這話,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長欣的畫像,我覺得掛在大廳正中央不太合適。”
褚玉芹厲聲道:“怎麼不合適了?”
白子涵對她來找茬早有心理準備,該怎麼說也想好了,先禮後兵,所以,先講道理。
她淡淡地說道:“大廳的正中央,不是懸掛偉人或者是祖宗的畫像的地方麼?如果把長欣的畫像掛在那個位置,我擔心把他下輩子的福壽都折了,所以,我就讓他們把畫像轉移到書房去了。”
褚玉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