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的那些朋友,我不會管你;不過,你在公司,最好不要把任何人發展成朋友的關係。”賀長麟又說道。
白子涵點了點頭。
賀長麟說得對,以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最好和大家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反正,以後離開了賀家,自己應該也不會在賀氏工作了,到時候跟這個公司的人應該也沒有什麼交集了。
她突然就釋然了,自己這麼努力的在爭取離開賀家,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和賀家完全撇清關係嗎?既然如此,那完全沒有必要爲了不能和賀氏的員工成爲朋友而感到沮喪。
“我明白了。”她說道。
賀長麟盯着白子涵的表情,確認她回答得很認真,也沒有什麼負面的牴觸情緒,這才安心了一些。
“你……”他突然遲疑了一下。
他這個樣子倒是很難見到,白子涵不由得偏着腦袋問道:“我什麼?”
“你住在哪個房間?”賀長麟想了想,還是問了。
“我住在……”白子涵剛回答到一半,突然心生警惕,“你該不會是想到我房間來吧?”
見賀長麟抿嘴不言,她抽了一口氣,說道:“你在想什麼啊?這麼多人一起出差,你怎麼能到我房間來?我可不想跟你傳緋聞。不行,對了,我也不能在你房間裡呆太久,我們得避嫌。”
邊說,白子涵就邊站了起來。
“你應該沒有其他什麼事了吧?”她問道,見賀長麟不回答,就自作主張地說道:“看來是沒有了,那我走了。”說完,不給賀長麟說話的時間,像只兔子一樣跑到門口,到了門口之後,她又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才走出房間,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賀長麟已經黑了臉。
鄭衛方還在和許岷打賭,看賀長麟多久能把他們從會議室放出去,結果很快就被放出來了,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兩人都沒有猜中。
這麼快就不用迴避的原因很簡單,瞭解賀長麟的他們只要看一下他的臉色就能知道結果了,一定是被拒絕了。
話又說回來,這麼多人跟着,按小夫人的秉性,不拒絕才怪呢,他們考慮到了這一點,卻高估了自家老闆的魄力——他這次居然沒有把小夫人強行留下來。
鄭衛方和許岷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這次,是先生妥協了。
兩人會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還在討論。
“這次的出差一共是多少天?十六天吧?”鄭衛方問道。
“你沒有說錯,就是十六天。”許岷道:“你這次不會是想跟我賭先生忍不忍得住吧?”
看見鄭衛方笑得魔性的表情,許岷覺得自己簡直成了他肚子裡的蛔蟲。“我猜忍不住。”他搶先說道。
鄭衛方一想啊,這次出差,跟了這麼多人,爲了不暴露自己和先生的關係,小夫人肯定不願意和先生表現出任何的曖昧來,你看,今天不就是個好的例子麼,而且,先生還妥協了,這妥協啊,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鄭衛方覺得半個月完全不成問題。
兩人想好了賭注,就這麼把賭約定了下來。
話說這邊,白子涵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冷不丁地看見走廊裡面站了一個人,她還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對方的臉,認出對方是陳姓董事長助理身邊的小助理,一時之間,白子涵沒有想起來他的名字。
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站在走廊裡玩兒手機。
就在這時,對方突然擡起頭看了白子涵一眼,衝她笑了笑。白子涵有些尷尬,就好像暗中觀察一個人又被對方發現了一般。她不太自然地衝對方點了下頭,也笑了笑,就算是打了招呼了。然後,她腳步不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絲毫沒有發現身後這雙一直注視着她的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賀長麟有些鬱悶。
他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這次這樣因爲帶了一大羣人出來出差而煩躁過。說起來,每次出差,他身邊都跟了很多人,以前從來沒有因爲帶的人多而感到不方便,但這次因爲帶了白子涵,各種的不方便瞬間就體現了出來。
白子涵在那天說過避嫌之後,就把這兩個字貫徹得很徹底,就算是作爲跟在賀長麟身邊的唯一的秘書,她和他的距離一直都離得很近,但因爲其他的部門主管和董事長助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跟賀長麟彙報和商議,白子涵的存在感就很低了,有時候一天下來,兩人就連眼神的交流的機會都少有。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白子涵再次給賀長麟煮了咖啡端過來的時候,看着她白皙圓潤如同藕節一般的手臂,他差點兒就伸手抓了過去,好在他的自我控制力異於常人,在伸手出去之前就把自己的手控制住了,所以纔沒有做出當衆和白子涵糾纏的事情來。
這還真是魔障了!
心裡有着怨氣,賀長麟的臉色自然不能好了,雖然在態度上沒有表現出來,該處理的事情都有在處理,但就是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冷,冷到如果不是有事,都沒人敢上前來跟他說話。
許岷和鄭衛方把賀長麟的模樣看在眼裡,一個在心裡暗喜,看來自己很快就有外快拿了;一個在心裡暗驚,難道說自己要輸了嗎?
白子涵也感受到了賀長麟的不對勁,不過,她並沒有把他的這種變化跟自己聯繫起來,她還以爲哪位下屬惹他生氣了,畢竟,他們每天有這麼多事情要處理,偶有疏忽犯了什麼錯也是正常的,但是賀長麟是不允許犯錯的人,所以纔會臉色難看吧。
她這個猜測倒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以致於再次給賀長麟端東西過去的時候,不經意間的四目相對,她居然發現他用一種幽怨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黑着臉不是因爲別人的原因,而是因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嗎?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白子涵瞬間坐不住了,便給鄭衛方發消息,問道:我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他好像黑着臉似的,誰惹到他了?
鄭衛方無語地看着這條消息,心裡第一次對自家先生鞠了一把同情的淚,那句俗語叫什麼來着?就是說人自作多情的那個。鄭衛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想了好一會兒纔回復白子涵:我和許岷都找不到原因,不知道先生這是怎麼回事,要不您一會兒抽空去關心他一下?
先生啊,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雖然這樣做很有可能導致自己輸了和許岷的賭約,但是鄭衛方還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好。
白子涵看着鄭衛方發過來的消息,心裡又是擔心賀長麟,又是擔心自己去關心賀長麟被人看見,心裡十分猶豫,一時居然拿不定主意。
但是後來,她還是沒有忍住,提着電腦拿着資料當爲道具,內心忐忑外表從容地往賀長麟的房間走去。
“白秘書,你拿着這麼多東西這是去哪裡啊?”一個聲音突然問道。
白子涵扭頭一看,又是那天站在走廊裡看手機把她嚇了一跳的小助理,這幾天好像經常和這個小助理碰見,現在白子涵已經很清楚地記得了他的名字:黃文博。
白子涵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她不喜歡酒店這種長長的走廊,更不喜歡突然跑出一個人來從身後跟她說話。她有些勉強地笑着揚了下手中的電腦:“賀董吩咐我過去一趟。”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她就不需要說了。
黃文博笑了笑,用很溫柔的眼神看着白子涵,說道:“真是辛苦你了,我們都可以休息了,你還要工作。”
白子涵笑了一下:“既然出來出差,那肯定休息時間就和在公司裡不一樣,談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白秘書你真是太敬業了。”黃文博讚歎過後,又關切地說道:“不過你還是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纔有精力工作。”
白子涵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我得先上去了,不能讓賀董久等。”她笑着跟黃文博告別,往電梯間走去。
在她身後,黃文博看着她轉進電梯間後,轉身看了眼走廊裡的高腳花盆,在這個花盆裡,他放了一個微型攝像頭,正是因爲有了這個攝像頭,他才能看到白子涵從房間裡出來。
他想起了那天無意中聽到的許岷的話,這白子涵身家豐厚,背景神秘,據說有後臺罩着。那天,許岷還開玩笑地說道:“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我可不敢追。”
黃文博冷笑了一下,這個社會,臉皮不厚一點,膽子不大一點,那就只有一輩子給人打工。他不想一輩子給人打工,所以,白子涵也好,袁敏憶也好,張靜秋也好,都是他想要拿下的對象,可惜那兩位太高傲了,還是白子涵這邊看上去成功的機率大一點。
女人可以依靠男人上位,同樣的,男人也可以依靠女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