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賀長麟道。
白子涵驚呆了:“說不準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呢?”賀長麟一邊說一邊動手解開白子涵的鈕釦。
白子涵按住他的手,“你……”
“你不想動,不代表我不想動。”賀長麟順着她的話說完,接着把她的手拿開,自顧自地行動起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已經足夠他們瞭解對方的身體,白子涵即使一開始因爲心裡的糾結沒什麼興致,但也很快被挑起了興致。
看着她清明的雙眼蒙上迷離的色彩,賀長麟的體溫也在漸漸升高。
他的手指描畫着她的身形,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龔文楠給白子涵畫的那幾幅畫。龔文楠筆下的白子涵,毫無疑問地,很美。他不由得懷疑,這龔文楠是不是曾經喜歡過白子涵。
“你和龔文楠交往過?”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嗯?”白子涵沒有聽清楚,她從迷濛中近似呢喃地回答了他一聲,“誰和誰交往過?”
賀長麟道:“你和龔文楠。”
“沒有啊。”白子涵陀紅的臉上一臉茫然,“你怎麼這麼問?”
賀長麟說道:“我就是隨便一猜。”
白子涵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八卦,居然會想這種問題。”
賀長麟的身體微微一僵,嘴角一抽,“怎麼,我就不能問這種問題?”
白子涵笑道:“沒,我只是覺得很意外,在我看來,你每天那麼多事情要處理,而且也不是一個會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的人,所以,我纔會覺得意外。”
賀長麟皺了下眉頭,“在你看來,我過問你和龔文楠有沒有交往過,是關心亂七八糟的瑣事?”
白子涵一愣,腦子裡一個激靈,難以置信地瞪着賀長麟,“難道你是想調、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不可以?”賀長麟問道。
“呃,當然可以。”白子涵在心裡吐槽,我說不可以難道你就不會問了嗎?“不過我和龔老師真的沒有交往過,我們就是很談得來的那種朋友。”
賀長麟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不過如果他不信,白子涵也沒有辦法,她又不能逼着賀長麟相信自己的話。
她一邊應付着賀長麟的動作,一邊開小差。自己和李彧嵐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要小心一點,不能讓賀長麟看出端倪來。要是被他看出來了,自己和花月如的關係就暴露了。
她想,明天給李馨柔打電話的時候,有些事情需要特別叮囑一下才行。
賀長麟看得出白子涵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在想什麼,但他對目前的狀況有些不滿。
今天的白子涵,看似和他做着親密的舉動,但其實並不是很配合。就比如說,在他們的身體契合之後,她每次都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摟着他的肩膀,但這次就顯得非常敷衍了,彷彿說了她不想動就真的不動似的。
話說,這個女人,昨晚上似乎還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讓他上樓,看來,需要重新調教一番才行。
心念一動,賀長麟立即就行動起來。
白子涵不知道賀長麟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跟按錯了開關的機器人似的,讓她招架不住。
這下,小差也沒辦法開了,非但不能開小差,她還變得無法思考,迷濛之下,她的腦袋無力地搭在賀長麟的肩膀上,看着他蒙着細汗的肩膀,她腦子一抽,就學着他的模樣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軟綿綿的,沒有多大的力道,賀長麟非但沒有覺得痛,還覺得有些癢。
他把白子涵的腦袋掰起來,捏着她的臉,表情有些扭曲地問道:“你竟然咬我?”
“跟你學的。”白子涵此時一點兒也不怕他,隨着他的動作,她的聲音零零碎碎的。
賀長麟笑了,笑得不太明顯,看上去還有些危險,“感覺很解氣?”
不過白子涵沒有感到危險,她非常大膽地說道:“感覺有點兒鹹。”
她舔了下嘴角,“全是汗水的味道。”
這個動作讓賀長麟心裡一動,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不過,他長久的習慣硬生生地制止了他把這衝動付諸實際,只是,他的心裡並沒有因爲習慣而沉靜下來,反而愈發覺得不夠,便把所有的精力都轉爲攻城略地,這下,他的心裡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白子涵並不知道在剛纔這段短短的時間之內,賀長麟經歷了一場關於自己習慣和衝動的小掙扎。
她趴在牀上,腦袋偏向賀長麟的一方,像看一頭怪物一樣地看着他。
賀長麟對她的視線熟視無睹,他從牀上下來,走向洗手間,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之後,走回來,駕輕就熟地把白子涵搬到浴缸去。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搬過去了,不過,白子涵依然感到很驚訝——難道說,賀長麟已經把搬她到浴缸來再搬她回牀上去當成日常善後工作來做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太好了。
她依然決定,絕對不就這個話題詢問賀長麟,萬一他突然面子薄、或者又覺得自己囉嗦,把這個福利取消,那她就虧大了。
坐在盛滿熱水的浴缸裡,不知道是不是累過之後被熱水一浸太過於舒服,她瞬間就跟醍醐灌頂一樣,心緒豁然開朗——對啊,她和賀長麟只是因爲協議纔在一起,反正又不是喜歡他,考慮那麼多做什麼呢?不管他是要相親也好,還是要和哪個女人親熱地挽在一起也好,只要自己不喜歡上他,那就都沒差。
之前看到他和花月如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感覺,她噁心得想吐,那一定是因爲當時他身邊是花月如的原因,而不是因爲他身邊有女人而吃醋。沒錯,她又沒有喜歡上賀長麟,怎麼會爲了他而吃醋呢?
和賀長麟的安全距離,就是不喜歡上他的距離。
白子涵想通了這個問題,整個人都像是放鬆了似的,她的手臂搭在浴缸邊上,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黑髮白膚,紅脣粉嫩,眉目如畫,在水汽氤氳的浴室裡,她真正當得上出水芙蓉四個字!
在她美美地想着“等到賀長麟讓她卷着鋪蓋捲兒走的時候,她就可以輕輕鬆鬆毫無負擔地離開追求新生活啦!”的時候,賀長麟卻被她此時慵懶中帶着無盡風情的姿態吸引得目不轉睛。
這個模樣,比那幾幅畫上的好看多了。賀長麟在看到那幾幅畫之後擱在心裡的不適感瞬間消失,他的眸光一閃,走過去把白子涵撥了一下。
白子涵以爲賀長麟這就要把自己搬回去了,趕緊說道:“等會兒,我還沒有泡夠呢。”
接着,她就不解地看着賀長麟伸進來一條腿,接着,就是另外一條腿。然後,他像提小孩兒一樣把白子涵提了起來,自己坐下,再把她放自己腿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姿勢也瀟灑得如同行雲流水。
和他一比,白子涵就顯得傻乎乎的。“你幹嘛?”她甚至在賀長麟已經坐在浴缸裡之後還這樣問道,因爲這個場景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完全在她的認識之外,她就算是知道答案都不敢說出來,覺得要麼這答案是錯的,要麼,就是她在做夢。
賀長麟只用三個字就讓她從夢中醒了,“一起泡。”
白子涵目瞪口呆,這賀長麟,不是有潔癖嗎?難道自己感覺錯誤,其實他沒有潔癖?這怎麼可能?上次她醉酒的時候就因爲親了他一口就被淋了冷水,怎麼可能沒有潔癖?咦?難道說嘴脣纔是禁區?
她想,要不,改天看到紅姨的時候,假裝聊八卦向她打探一下?
打探什麼的都是改天的安排,就現在而言,白子涵不是很適應目前的狀況——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一點。
她看見賀長麟開始閉目養神,就像在享受熱水的修復作用似的。她默默地把頭轉回來,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他一定是爲了節約時間才這麼做的,沒錯,一定是這樣,沒關係,自己就把他當成浴缸的一部分就好,浴缸的一部分。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畢竟賀長麟就是賀長麟,不是浴缸的一部分。
白子涵在心裡欲哭無淚,她只是想好好地泡一下熱水而已,賀長麟跟着跑來湊什麼熱鬧啊?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把手臂搭在浴缸邊上,把腦袋靠在手臂上,像數小羊那樣開始數:賀長麟是一個浴缸。
賀長麟從後面看着白子涵,她的頸部曲線很優美,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手像是自己長了意識一般,慢慢地向白子涵的脖子伸去,伸到半途的時候,他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皺了下眉,把手收了回來。
兩個人擠在一個單人浴缸裡,賀長麟卻意外地,沒有覺得不適應,他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牀他可以給白子涵弄張大牀,浴缸卻不能給她備個雙人大浴缸,因爲,那樣就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