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睿看着供狀上的一長串名單,又看看李楠,最終說:“你下去吧!這東西,好好保管着就是!”
說着,他將那兩份供狀扔給了李楠。
“……是!”李楠深呼吸,將東西拿了,退了回去。
昭和殿。
雪青顯得格外興奮:“娘娘,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置那兩個賤人?賜三尺白綾?還是毒酒?還是廢了位份關入冷宮?”
魏瑜擡頭看了看開着的窗戶外面,星辰密佈,習習涼風,知了雖吵個不停,卻顯得這夏夜更加靜謐。
多麼靜謐安寧的夜晚!
沒有衝冠一怒爲紅顏,估計從頭到尾都理智得讓李楠不安。
突然感覺李元睿重朝政,輕自己。
男人就是男人,無論如今,永遠把事業看得比女人重多了。
魏瑜有些心酸,懶懶擡頭掃了雪青一眼,說:“還沒吃晚飯吧?吃飯去吧!”
“哦……”雪青感覺自己的滿腔熱情都被魏瑜這不鹹不淡的態度給澆滅了。
李元睿回到昭和殿的時候,魏瑜正在吃飯,看到他,她既不起身,也不行禮,只掃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繼續吃。
李元睿本來是回來教訓她不該擅作主張的,見這情形,卻莫名其妙有些說不出口,只問了一句:“才用晚膳呢?”
“嗯。”
然後就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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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李元睿總算開口問:“魚兒,知春和翠珠如何了?”
“知春傻了,翠珠看起來要好些。”魏瑜頭也不擡地說。
“以後,你別去刑房那種地方了,髒。”他在她身邊坐下。
可真夠委曲求全啊,話說得如此委婉!
魏瑜將手裡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說:“我今天就去了,對知春和翠珠用了針刑,把她們的眼線全給扒拉了出來,把她們的罪行也扒拉得差不多了,你很不高興是吧?”
“不是……”李元睿說。
“哼!不是?我是看出來了,什麼時候我和晗樂被人害死了,你就高興了!”她起身,也學他一腳將身後的凳子踹開。
凳子沒倒,她腳趾頭卻生疼。
哎喲媽呀!
魏瑜強忍疼痛,往寢殿走去。
然而手臂卻被人拉住,李元睿將她拉過來,讓她站在自己面前。
“幹嘛?”魏瑜瞪着他。
“從你回來,出了那麼多針對你的事情,我又不傻,自然知道是誰做的。”李元睿說。
魏瑜沉着臉,不說話。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李元睿卻說。
“什麼時候是時候?”
“你且耐心等一等。”
“等什麼?”
“等……我動了他,不會引起天下士人羣起而攻之的時候。”李元睿說。
魏瑜沉默不語。
其實,這裡面的事情,她都懂。
裴英是天下人皆知的大功臣。
當初,若沒有他用自己多年培養的人脈,助手無兵權的李元睿勤王平叛,皇上當初就不可能在奪嫡之戰中勝出。
當然,除了裴英,葛深雲所帶領的明月樓那一支人,也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只是,這卻不能公諸於衆了。
所以,天下人只知良王,而不知葛深雲。
這樣的人,李元睿只能安撫,是不能隨便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