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你們真的只能活一個,我當然是希望他活着!”魚兒一字一句地說。
太子的臉色頓時黯然。
不知爲何,看到他那樣的表情,魚兒心裡好像被挖去了一塊般,鈍鈍地痛着,血不斷地滴落下來……
太子很快恢復了原樣,站起身來說:“我其實知道,你愛的人,始終都是他。”
“當然!”
“但是沒關係。等他死了,你早晚會忘了他的。”他的聲音,微微有着冷意。
“聽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李元景又說。“好好吃飯,就算到時候他真的來救你了,你也纔有力氣逃。”
都這樣了還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魚兒突然覺得很無力,指着牢門口說:“你出去吧!”
李元景看着她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拳拳柔荑,纖纖玉指,令人忍不住想要攫住,再也不放開。
他突然伸手握住,放在脣邊吻了一下。
魚兒一驚,猛然抽出自己的手,崩潰地吼道:“滾!”
李元景站起來,離開之前,又忍不住說了句:“好好吃飯。”
魚兒瞪着他,直到聽到遠處的鐵門關閉的聲音,那忍了許久的眼淚才掉落了下來。
爲什麼心這麼痛啊?
心疼得像刀子在割一樣,痛徹心扉,無法呼吸。
給魚兒送飯的是個小夥。
一天三次,有兩次都看到她蹲在地上畫圈圈。
大圈套小圈,一共三個圈。
他搖搖頭,心道真是個孩子!都什麼節骨眼上了,還有心情畫圈玩。
“李元睿帶回來的十萬大軍,本爲禹州守備軍,自龍符上交開始,就被暗中整編,自龍時久被抓,就完全分崩離析,只認龍符,不會再認元睿。”魏瑜敲打着最外面那個圈自言自語。“如今,十萬大軍應該落入了太子手裡。”
“三萬城防軍倒是在李元睿手裡,但他們從未上過戰場,跟城外的守備軍或是皇宮內的禁軍相比,根本不堪一擊。”她又指着中間的圈唸叨。
“而皇城禁軍,數量五千,裝備精良。”魏瑜唸唸有詞。“首領關山彤表面是崇德五年的武狀元,皇上的二女婿,但他其實是右相傅衍的門生,由傅衍一手提拔,成了如今的駙馬。”
“所以,爺只能從外面調兵來,因爲他沒有兵權了,只能靠人情,靠那些願意冒險站隊的人情。”
“距離禹州最近的是兗州、青州、嶽州。兗州楊允是太子的人,青州和嶽州的守備軍都是裴英的人……”
“裴英定會提條件,事成之後,讓裴如做皇后……”
“爺會怎麼辦呢?他會同意嗎?”
……
天牢之中暗無天日,不知白天黑夜。
魏瑜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天牢的走道出現一種細密的腳步聲,伴隨着強烈的殺氣和密集的悶哼倒地聲。
她驀然站起來,朝鐵門外張望。
只見幾個身手矯健的黑衣人過來了,不斷朝兩邊的牢房張望,像在找人。
魏瑜嚥了一口唾沫,趕緊退到牆角,拿被子蒙了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牢房門吭哧響了幾聲,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來:“還躲?剛剛探頭探腦的,我都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