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婧搖頭:“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因爲女兒正懷着您的大外孫,穆王爺和世子知道女兒性格衝動,怕出意外,就沒告訴我!後來,他們告訴我,母后和弟弟都被廢了,大姐也……女兒着實心疼!”
頓了頓,她又說:“穆王爺開導女兒說,左權狼子野心,妄圖逼父皇退位,扶幼弟登基,借幼弟達到篡取朝政的目的,父皇也是無奈之舉!”
這話大概說到皇帝心坎裡去了,眼淚掉得更爲厲害。
“我不怪父皇!真的!父皇這些年善待元睿,並且一直留着母后的性命,若不是那下毒之人居心叵測,或許母后如今也好好的!女兒已經很感激父皇!”
魚兒想,李昭婧還是在王府的時候出嫁的,十幾年來,是第一次回來。她沒有親眼見到自己家人的慘狀,所以,或許對皇帝的怨憤不如李元睿那般深刻。
反正魏瑜願意這麼想,至於她口口聲聲爲穆王府說的那些好話,魚兒選擇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還是婧兒懂事!”皇帝幽怨地看了李元睿一眼,見他一身傲骨地杵在那裡,還是那副萬年冰山的樣子。
這十幾年來,他就沒對自己露出過別的表情,心裡便又膈應了。
不過,他旁邊那哭得梨花帶雨,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小人兒,倒是比兒子要貼心許多!
“魚兒,你過來!”皇帝叫道。
魏瑜忙起身過去。
沒料到,皇帝竟舉起他自己的袖子,給她將花貓一般的小臉擦乾淨了,說:“你哭個什麼勁!那時候,你纔剛出生呢!”
“魚兒也是爲父皇心疼!魚兒覺得,父皇心裡苦。”魏瑜覺得皇帝也需要人理解,所以也學李昭婧,說話水平頓時上升了一個層次。
李昭婧瞪了魏瑜一眼。
“還是女孩兒懂事啊!”皇帝感嘆道。“不像有些人,從來只看得見自己,看不到別人!”
魏瑜一臉誠摯地對皇帝說:“父皇別傷心了!魚兒看您面帶病容,還有些咳嗽,應該是熱症又犯了。魚兒回去再給父皇做些藥膳,好好養養身體。”
“好!好!”皇帝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又擡眼看了李元睿一眼,說:“還是婧兒和魚兒懂事!不嫌棄父皇沒用!不枉父皇疼了你們一場!”
李元睿直接轉過頭去,只當沒聽到。
離開勤政殿,李昭靖趁着魚兒上茅房的時刻,似笑非笑地對李元睿說:“你這小王妃,還挺會討父皇喜歡!”
李元睿嘴角微微彎了一下,沒說話。
“這樣也挺好,你的性子,就是太剛硬。”李昭靖說。
李元睿“嗯”了一聲。
後來,她們又依照慣例去拜見了皇后。
皇后對所有的庶子庶女都挺溫和的,對李昭婧也不例外。
她很親切地問候她公公婆婆,老公孩子,又讓她在禹州多留一些時日,說皇帝很想念她之類的。
李昭靖也是落落大方,談笑風生地應對着。
看到皇后和李昭靖兩人的表演,魚兒由衷地佩服。
這就叫城府啊!
這兩位,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