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挺暖和過來了,正是萬物生長,百花齊放,鶯飛燕舞的時節。
李元睿來到梧桐園的院子裡,打量了一番,頗爲滿意地點點頭說:“你住這個地方挺好。看樣子,陳家人對你還不錯嘛!”
魏瑜可沒這閒情逸致看風景,她望了望將陳府的僕人們都打發出去,自己守在門口的陳欣,有些擔心會有人闖進來。
萬一被人看到他,一個男人穿着褻衣在她的園子裡閒逛,這也太驚悚了!
“過來。”李元睿叫道。
魏瑜回過神來,跟過去,站在他面前:“幹嘛?”
“你跟我說說,來金陵這些日子,都幹什麼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眉目如畫,精緻漂亮如斯。
他的魚兒所在的地方,明媚的陽光,生機勃勃的花草,都有些黯然失色。
魏瑜眼珠子轉了轉,說:“什麼也沒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等着……你廢了我!”
或是接我回去。她在心裡說。
李元睿看得分明。她的眼神,欲語還休,分明在說,我在等你接我回去……
他在體內緩緩運轉着九陽清心訣,沒說話。
“皇上,晗樂她好嗎?”
“嗯,好。”
“她可有想我?”
“她還小,鬧了幾天,現在也習慣了。”
“……小孩子,看起來好像不懂事,但是,她心裡永遠有個缺口,只有親孃才能彌補……”
所以,你讓我回去吧?
“晗樂有很多人疼愛着,朕又當爹又當娘地照顧她,你不必掛心。”李元睿卻說。
沉默了一會,魏瑜又說:“書香該出嫁了。”
“她自請不嫁,說是要照顧晗樂。”
“您不能由着她啊!她的年紀也不小了。”
“宮裡人雖多,像她一般既有武功,又細心忠心的卻難得。她態度堅決,自請不嫁,朕覺得也好。”李元睿說。
“可是,龍將軍不會有異議嗎?”
“他敢有。”
魏瑜咬咬牙,捏着手指,不說話了。
“你見過李元景了?”李元睿突然問。
魏瑜擡頭看向他,突然明白過來,他還是介意。
他會看不出自己有多想回去嗎?
他向來把她看得透透的。
所以,他是仍然介意自己救了李元景,所以,不肯原諒她罷了。
“見過。”她回答。
“在哪裡?”
“紅樓。只匆匆見過一面,他說,他來金陵有重要的事。”魏瑜說。
李元睿點點頭,眼神深幽:“你這麼坦白,就不怕朕誤會?”
“都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可誤會的了。”說到李元景,魏瑜第一次坦坦蕩蕩地說。“如你所見,如你所聞。”
“如我所見,如我所聞?”李元睿微眯着眼睛。
“不論出於對他多年愛護的感恩,還是出於對他無以爲報的內疚,我的確不希望他死。這是事實,已經沒什麼可誤會的了。”魏瑜直視着李元睿。
“到現在爲止,你仍然不覺得自己錯了?”李元睿微眯着眼睛問。
“皇上,當時救他,我沒想到對錯,沒想到社稷,只是……我的私心而已。所以,你將我送走,我固然很傷心難過,可從來沒怨過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