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容容愁的不行的時候,唐靳遠推門走了進來,進門後,他二話不說,走到衣帽間跟前就開始幫謝容容拿衣服,帽子。
謝容容被他急迫的動作弄的一頭霧水,正要放下團團問兩句,結果唐靳遠卻一個箭步竄過來,將衣服往她手裡一塞,火急火燎道,“快把衣服換了,我們帶團團去醫院。”
“去醫院?”謝容容愣在原地,“團團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現在也說不來,到那邊再說吧!”唐靳遠苦擰着一雙眉,見謝容容一直不動,索性親自動手,幫她換起衣服來。
謝容容還是那副怔怔的樣子,任唐靳遠幫她脫下家居服,換上風衣、直筒褲和靴子。直到下樓的時候,一雙眼還是發直的。
她不知道誰要害她的孩子!甚至就連什麼時候害的她都不知道!
第一次,她怒火中燒,恨起一個人,比當時恨唐靳遠還要恨。
車子是唐靳遠開的,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海濱市婦幼保健院。
進大廳的時候,碰見一個熟人。
“邱醫生!”唐靳遠略略提高音調,對着某位穿白大褂的麗人叫了一聲。
很快,邱湄回過頭來,見是唐靳遠和謝容容,自然的揚起一抹笑,隨後,又回頭跟自己同行的人交代幾句,便往唐靳遠的方向走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兩人面前站定,她淡淡的問了一聲,與此同時,將謝容容和懷裡的孩子都打量了一番,最後將目光停在孩子上面,“是孩子哪裡不對嗎?”
邱湄笑眯眯的看着謝容容,親切的問道。
“是這樣……”謝容容眼眶紅了一路,到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內行又熟悉的人,就跟遇見救命稻草一般,水汪汪的看着邱湄,語無倫次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團團總是懨懨的,不哭不叫,越來越萎靡,食量也越來越小,以前一天要喝三瓶奶,每次一瓶,現在才吃三分之一不到……”
“這樣吧,你們抱着孩子跟我來,我找人全面的幫他檢查一番,然後對症下藥,好不好?”
“嗯。”謝容容點點頭,跟着又催促起邱湄,“那邱醫生,你能不能快點兒?”
“行。”邱湄擔心的看着她,點了點頭,然後一邊帶着他們往她導師哪兒走,一邊摸出電話跟剛纔幾個同伴道歉,表示這次講演會她不能去了,改天請她們吃飯賠罪。
那邊幾個人表情雖然很遺憾,但是卻沒有再糾纏,都認命的走了。
進電梯後,邱湄纔跟謝容容解釋,她怎麼會在海濱市婦幼保健院。
原來這裡的主任是她讀博時候的導師,此次也是應導師的約,來給保健院同行做演講的。
“那麻煩邱醫生了。”唐靳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脣,見她眼神一直停在謝容容身上,不禁有點兒不悅,但也沒敢表現的太明顯,只是用眼神提醒她,別太出格。
邱湄領會唐靳遠眼中的深意,也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沒女兒,怎麼一直覬覦她丈夫跟他前妻的女兒呢!
難道是於正劇看太多,瑪麗蘇病犯了?
咳咳!估計是。
思量間,電梯門已經打開,謝容容
先出,隨後是唐靳遠,最後纔是邱湄。
三人一起踏進邱湄導師的研究室。
邱湄先是給了她導師一個大大的擁抱,跟着才嚮導師介紹起唐靳遠和謝容容,以及他們懷裡的小團團,又三言兩語說清事情的經過。
導師聽後,也不繞圈子,直接喊謝容容抱着孩子跟上他。
唐靳遠也想跟上去,卻被邱湄及時阻止。
眼看着謝容容和導師拐進後面的化驗室,邱湄纔開口問唐靳遠,“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容容認祖歸宗?”
“暫時沒打算。”唐靳遠擡手,用力的按了按眉心,稍稍歇了會兒,纔開口解釋,“她剛經歷過謝明淵夫婦的陰影,我不想讓她又接受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
“那你打算怎麼做?”邱湄問着,心裡又是一陣蛋疼,果然瑪麗蘇是種病,必須得治!
“這樣吧,要是這一次,你導師能讓團團恢復健康,我就時不時的帶容容去徐家混個臉熟,到時,你們家人可以跟她培養培養感情,要是能認她做乾女兒,那就更好了。這樣告訴她實情,她也更能接受。”
“那就這麼說定了!”邱湄滿意的點點頭,心裡樂的開花。興奮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能光自己興奮,便摸出手機,點開微信,給她老公發了條微信,“徐先生,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在哪?”徐先生秒回,還老不羞的帶了個親親的表情。
邱湄幸福的彎了彎脣,繼續回,“我跟你的長女容容在一起,你大外孫子身體出了問題,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發完這一條,她就收起了手機。
哼哼!
她就是存心眼饞他!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導師和謝容容走了出來。
謝容容一雙大眼溼漉漉的,明顯是想哭,但又狠狠的憋着。
“是安眠藥。”
導師言簡意賅,將團團近日來的萎靡原因說了出來,“有人在孩子的飲食里加了極少量安眠藥,所以纔會造成這種病懨懨現狀。不過幸虧發現的早,只要停了藥,你們大人多用點兒心,應該不會有太嚴重的後遺症。”
“那就是還會有後遺症了?”謝容容看向導師,眼淚啪嗒啪嗒的就砸了下來,一顆一顆,都落在團團小小的額頭上。
“容容。”唐靳遠一把抱住她,擋着她的視線,又回頭給導師使了個眼色。
導師接收到唐靳遠的凌厲的眼神,表情有些訕訕,也有些懊悔,停了會兒,才道,“謝小姐,這個要看大人配不配合,只要你們夫妻配合的好,孩子肯定會痊癒的。”
“是啊!”邱湄也跟着勸,“容容你聽導師的話,他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到時候團團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謝容容甕聲甕氣的應着,眼中狂涌而出的眼淚卻沒有任何收勢。
“邱醫生,麻煩你先去去帶容容洗把臉。”唐靳遠用了點兒力道,將謝容容扶起來,接過她手裡的團團,對着邱湄請求。
邱湄點點頭,很快扶着謝容容走了出去。
研究室裡,便只剩下唐靳遠和導師兩人。
“剛纔有點兒着急,不好意思,希望您能原諒。”唐靳遠抱着孩子朝老人鞠了一躬,爲自己
剛纔的那個眼神道歉。
“沒事沒事,你們夫妻情深,我瞭解嘛!”導師心寬擺了擺手,頓頓,還沒等唐靳遠開口,他自己倒先張嘴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需要請求你的原諒。”
“什麼事?”唐靳遠低頭看看懷裡的長子,面色一沉,心裡有點兒怯。
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就是我剛纔的說的話……”導師刻意停頓了下,見唐靳遠素質的確好,應該不會揍人,才小聲繼續補充,“其實有點兒言過其實。”
“什麼意思?”唐靳遠咬了咬牙,然後發動大腦,將導師剛纔說的每一句話都想了一遍。
結果卻是,他剛纔說的真的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指的到底是哪一句。
“意思就是,孩子真的沒什麼大問題,只要把安眠藥停了,每天多喂點兒水,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導師汗噠噠的說完這些,話落後,又忙不迭的解釋,“其實也不能怪我,圈子裡都是這麼做的,小病說成大病,大病說成無藥可救……然後治好了是醫生的本事,治不好那隻能怪自己命不好……我剛就是習慣性的,沒剎住。”
“……”
唐靳遠沒說話,盯着導師看了很久,最後慢慢的揚起一隻手。
就在導師已經做好捱打準備,並且絕不還手時,唐靳遠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他的手,又抱着孩子,朝他鞠了個躬,表示,“謝謝醫生,真的很謝謝您!”謝謝您的懸崖勒馬,謝謝您的亡羊補牢。
“呃……”導師一時有點兒接受不良,頓了很久,都沒明白現在的畫風。
就在這時,謝容容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看見唐靳遠握着導師的手鞠躬,她第一反應就是,他在求醫生。
可他爲什麼要求醫生呢!
除了團團再沒別的理由!
難道,他們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騙她的,現在纔是事實的真相?
這麼想着,謝容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呼了唐靳遠一巴掌,恨恨道,“唐靳遠,團團也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隱瞞實情的真相,把我矇在鼓裡,真的好玩嗎?”
“容容……”唐靳遠會錯了意,還以爲她是怪自己沒把寶寶依然健康的事情告訴她,忙解釋道,“我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狡辯!你還在狡辯!”謝容容整個人都沉浸在要失去團團的痛苦中,不停捶打唐靳遠的胳膊,哭哭啼啼道,“我是團團的媽媽,他是好是壞,我都有第一知情權,我知道他現在已經治不好了,但是你也不能這麼騙我!”
“昂?”唐靳遠眼神一變,一隻手抱着團團,一隻手抓了謝容容的手,問她,“你在說什麼!誰說團團沒治了!”
“不是你嗎?”謝容容淚眼朦朧的擡起來來,“你剛剛給導師鞠躬,不就是爲了求他盡最後一分力嗎?”
“噗……”
導師一個沒忍住,率先笑出聲笑,笑完後,才溫和的看着謝容容,解釋,“你理解錯了,唐先生剛剛給我鞠躬,是在感謝我幫你們治好孩子。”
跟着,又將自己作爲醫生的“老毛病”說了一遍。直把謝容容逗得破涕爲笑,才住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