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蘇年華纔開了口,他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摻雜在其中:“他……對你好嗎?”
陸續對她的真的很好,好的無可挑剔,儘管剛剛她撒了謊,可是現在,她卻是很真心實意的說:“他很好,對我也很好,在法國的那些年,很照顧我。”
頓了一下,四月指着桌子上的外賣,繼續說:“很包容我,他還說,可以爲了我,放棄法國的事業,來北京。”
蘇年華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原本空白的胸膛裡,突然間就跳動的迅速了起來,還夾雜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明明只是說了寥寥數語,可是字裡行間,卻透露着那個男人對她的疼愛和縱容,不像是他,給她的,只是一味的傷害和殘忍。
蘇年華覺得口中有些苦澀,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的讓自己發出了一些聲音:“這麼說,那你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四月這次沒有在說話。
如果可以不愛他,她想她纔會真的得到幸福。
蘇年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客廳明亮的水晶大吊燈打在他的臉上,襯托的他的面孔,略顯得有些蒼白,他垂着眼簾,用力的握着手中的水杯。
四月也沒吭聲。
屋內安靜的有些嚇人,氣氛逐漸變得開始尷尬。
到了最後,四月終究有些承受不住的出聲,打破了這場尷尬:“那個,現在已經是晚飯的點了,陸續剛剛給我專程買了外賣送了過來,你要不要吃點?”
蘇年華聽到這話,倉促的回過神來,望着茶几上放着的紙袋裡掃了一眼,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就驚慌失措的站起身:“不了,我不餓,你吃吧。”
說完,蘇年華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恩。”四月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我就不送你了。”
“再見。”蘇年華說完,盯着四月看了一會兒,然後就轉身,邁着步子,衝着門口走去。
四月沒有轉頭去看蘇年華的身影,她聽見蘇年華在玄關處換鞋的聲音,也聽見蘇年華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過了良久,她才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望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蘇年華剛剛坐的位子上,怔楞的發起了呆。
儘管他曾經那麼傷害她,可是她卻還是犯賤的深愛着他,甚至她的骨子裡,還想着拿着昨晚的事情,要挾他和她結婚。
三年半以前,她爲了讓他去得到他的幸福,才逼着自己放手,可是沒人知道,她和他剛剛領完結婚證,她就後悔了。
她到了法國的第一天,就在心底開始盼望着何時能在回到北京。
可是,即使她回來了,她卻再也做不回那個敢愛敢恨的的四月了。
因爲,那個曾經努力去追求過幸福的四月,已經被這個叫蘇年華的男子一點一點親手扼殺死了。
蘇年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從四月的家裡走出來的,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