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想了想,覺得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便邁着步子,下了車,在她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蘇年華突然開口,喊了她的名字:“小月。”
四月扭頭,望向了蘇年華。
蘇年華盯着四月的神情看了好大一會兒,他動了動脣,最後卻只是說了一句:“再見。”
四月落落大方的點了點頭,扯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再見。”
然後就關上了車門,邁着步子,緩緩地走進了紅園度假山莊。
蘇年華看着四月的背影消失不見的時候,纔將視線挪了回來,盯着窗外明晃晃的陽光一陣發怔。
其實他也想,對她說,我愛你,只是人總要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她深愛他的時候,他不愛她,他愛上她的時候,她放手不愛他了。
他也很想不和她離婚,可是,是他自己親手逼迫的她,對他絕望,對他放手。
她曾經那麼義無反顧的逼迫他娶她,她能開口對他說離婚,想必心底已經對他徹底的死心。
有些傷害,不是一句我愛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他沒有資格,親手給了她絕望,然後想讓她對他有希望的時候,就再讓她對他有希望。
因爲,那無疑是讓原本對他死心的她,努力地去說服自己,原諒他過去的種種殘忍。
她雖然最初的確是做錯了,可是他錯的遠遠比他多,他若是真的開口挽留,那纔是最自私的做法。
人總要爲自己犯下的錯誤,來買單。
所以,此時此刻,不管多痛多苦,他都要忍着。
四月並沒有去山頂的婚禮現場,她知道唐時和顧傾城今晚的洞房是在西山的總統套房,所以她直接去了西山的總統套房。
她沒有鑰匙,進不去套房,找了負責這個套房的服務員,將自己提前寫好的一封信,遞給了服務員,麻煩她幫她轉交給顧傾城,然後便離開。
乘坐觀光車下山的時候,四月恰好可以看到山頂的婚禮現場,雖然隔了很遠,聽不見聲音,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但是她想,那裡一定依舊是幸福美好的畫面吧。
這個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一個女人,如今如此的幸福,她是真的爲她感到高興。
四月微微彎了彎脣角,在心底默默地說了一句:“傾傾,祝你幸福。”
四月從紅園度假山莊出來的時候,蘇年華的車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提前叫的司機,已經開車等了門外,四月打開車門,上去,對着司機說了一句:“送我去機場。”
然後就一聲不吭的閉上了眼睛。
抵達機場,已經是傍晚四點鐘,距離飛機起飛,只有四十分鐘,四月買的是頭等艙,在空乘小姐的幫助下,快速的辦理了登記手續,然後穿越VIP通道,上了飛機。
四月登機還沒兩分鐘,飛機便起飛,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之上,車窗外恰好有一縷白雲飄過,四月下意識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飛機窗,然後手指緩緩地在窗上滑動了兩下,寫下的是“年華”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