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天色漸暗,霓虹燈逐漸亮起,唐時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是林景辰打來的,說是安排了在北京大飯店招待法國客戶,問他什麼時候過去。
唐時望了一眼仍舊呆呆愣愣的坐在咖啡廳裡的顧傾城,狠狠地吞嚥了一口唾沫,聲調有些生硬的說:“你們先過去,等會兒我聯繫你們。”
說完,不等林景辰有所反應,便切斷了電話。
過了不知道到底多久,屋內的顧傾城,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她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擡起手,召喚了服務員,然後從服務員的手中接過了菜單,盯着看了一會兒,對着服務員低低的說了兩句話,隨後服務員面帶微笑的離去。
過了還沒十分鐘,服務員便端來了一份炒飯,放在了顧傾城的面前。
顧傾城垂着頭,舉止優雅的吃着,像是胃口很好,一大盤炒飯,吃了將近二分之一,才停了下來,然後她動作輕緩的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脣角,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氣水,這才轉身,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來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她不過只是講了兩句話,便掛斷了電話,隨後盯着手機屏幕發了好大一會兒呆,最後用力的抿了抿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又點了一下手機屏幕,過了不到一分鐘,他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唐時側頭,看到來電顯示上,忽明忽暗的閃爍着兩個字:傾傾。
顧傾城是掙扎了許久,纔給唐時撥出這個電話的。
昨晚上,在四月家裡,做的那個夢,還歷歷在目,母親給她的那一巴掌,現在疼痛消失,可是她卻依舊能隱隱的感覺到那股疼。
她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胡思亂想了許久,最後才下的這個決定。
只不過,下了決定,並不代表立刻有勇氣去執行,她爲了給自己拖延時間,找服務員要了菜單,咖啡廳裡的主食並不多,因爲有了身孕,看來看去,也就只能點一份蛋炒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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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決定,她就心情忐忑的有些吃不下去飯,可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是硬生生的逼迫着自己吃了一大半。
吃完之後,她磨磨蹭蹭了好久,終於拿起了手機,第一個電話,卻是打給了顧家,讓傭人給她送一件厚重的外套過來,然後她這才終於徹底找不到什麼可以拖延時間的理由了,便一狠心,給唐時撥出去了電話。
電話足足響了七聲,才被人接聽,裡面卻沒有聲音傳來,顧傾城等了一陣子,然後開口,問:“唐時,你在嗎?”
電話那一端繼續是一片很長的沉默,隨後她聽見男子一貫平靜寡淡的聲音傳來:“在,有事嗎?”
“恩。”顧傾城輕聲應了一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口問:“今晚你有時間嗎?”
唐時有些摸不清顧傾城打這個電話來找他的究竟爲了什麼,他微微轉了轉心思,開口說:“今晚有個飯局。”